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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面现场

    在不知走了多久后,莺儿一行人来到了一扇铁门前。这一路走的不可谓不艰难,主要原因是道路过于复杂,次要原因是莺儿饿了一天一点劲都没有。一开始乔迥盈还试图记住路线,后来当他们开始走在一个明显通向地下的坡时,她果断放弃了。对她来说,这一路唯一的收获就是从某个拐角处的滴漏上知道了现在大约是未时一刻之后,她记得这个滴漏做的非常精细,时间应该是可靠的。

    铁门缓缓打开,并没有发出乔迥盈想象中的吱呀声。门后的格局更加错综复在,他们一行人又在蓄须男子的带领下一通七拐八拐。在经过了一系列的通报,等候,请安之后,乔迥盈终于能在一个约五平米的小房间里见到莺儿口中的“长老”——一个戴着兜帽的六十岁往上的男人。

    “您随意就好,不用在乎礼数。”这是长老见到乔迥盈后说的第一句话,如果她不是正保持着被四个戴着兜帽的人按在地上的狼狈姿势,那么这个开场白还算可以。没错,莺儿又被迫“吸毒”了。乔迥盈觉得这些人是大记忆恢复术的正牌祖宗。

    “那你倒是让我随意啊!”乔迥盈顶着自己胸腔被强迫收缩的难受使劲喊了一句。

    长老挥手示意那四人离去,然后又主动向她伸手。乔迥盈本着有便宜不占是傻蛋的原则,毫不客气地拉着他的手站了起来。然后她就发现,即便相较于古代的六十岁上下的男子,这个长老的手掌和手臂也实在是太瘦了。而长老估计没想到她的动作,慌忙中使劲差点没摔倒。于是她飞速地回想了一下今天碰到的所有和这个家族有潜在血缘关系的人,惊讶地发现大家的身体素质都不怎么样。

    乔迥盈立即识相地松手,反问一句:“遗传病?”其实她也不觉得这是一种试探,毕竟她也没指望疑似掌握时空穿越技术的长老能和自己唠家常。

    “……什么是遗传,病?”长老身形一顿,在长袖下偷偷搓着手问道。

    “…… ”乔迥盈此刻内心狂喜,简直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妈的连遗传的概念都没有还拿时间穿梭来唬我?!亏我还准备凹高维生物的人设,现在九年制义务教育就够了”,瞎猫碰上死耗子的乔迥盈顿时感觉自己能在长老这里套到不少话。

    作为一个新晋高维生物,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展示一下自己理论上应该拥有的超前知识和技术优势,但同时她也认识到自己不能太跷脚,要不然他急了就会把那四个人叫回来给自己上传统物理手段。

    “无药可医的一种病,你的血亲之间应该没人逃得过的吧。”话一出口乔迥盈就知道这话说的过分了,但是也没法收回,顿时后悔自己出师不利。

    “果然,在仙界也还是没办法啊…… ”长老又开始了他的高冷人设(虽然已经在扶乔迥盈起身的时候就已经垮掉了),背对着几案跪坐下来示意乔迥盈自己随便找个地方坐。屋内装潢简单,除了矮桌和床榻没别的了。于是乔迥就在离门口最近的墙角里面对长老开始亚洲蹲,蹲下前还不忘从桌子上拿块点心吃,她实在太饿了。

    很神奇的,这个古人对她跽坐没什么意见。

    “你所求为何?”乔迥盈率先发难。她实在受够了被一次又一次暴击,决定先发制人。

    “仙人竟不知我等凡人的祈求吗?”长老似乎很惊讶,可他背对着屋内唯一的光源,看不清表情。

    “我不是你以为的仙人,也没有所谓仙界。人心是不能被直接剖开的,心若是能明白展开,人也就活不成了,我自然无力探测。”乔迥盈紧急把人设从玄学往回拉,毕竟这个领域她扯不过□□头子。

    “非也,人心不可剖白却能推算,因为凡人所求无非就是利与命。”长老故意拖长了语调,着重在最后三个字。

    听完后乔迥盈瞬间明白了这个□□的中心思想,故作深沉说道:“是长生,还是不死?”

    虽然只有几句交流,但乔迥盈觉得长老对于遗传病有很深的执念,听到无药可医后的失落并不是装出来的。其他人追求长生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衰老后避免死亡,老去之前的健康不一定还在担忧范围内了。但是这个家族的人求长生,首先得确保自己能苟着,否则活都活不下去,那要长生的潜力有什么意义。所以她猜测,长老真正想要的是——不会死,不论如何都不会死。

    长老没有回答她,轻哼了一声后说道:“您很聪慧,也颇有几分敏智,懂得虚张声势,也知道以退为进。莺儿那孩子太小,没见过几个人,一定被哄骗着说了不少。”乔迥盈心想我还真没骗她,她自己觉得解脱了就开始竹筒倒豆子,可见是你平时太折磨她。

    “无论她说什么,您都可以不当真,因为对她来说,真假实在太难分辨。”长老的手好像恢复过来了,手里动作开始忙碌起来但看不出在干什么。少顷,长老终于搞完了他手里的那点活,起身唤人进来。刚刚的四个仆人进来架起了她向外走去,领路人仍是刚才那名蓄须男人,长老则跟在她的身后。最终他们到达了另一个距地面更深的房间门口,长老颤颤巍巍地上前开锁。她瞥了一眼长老开锁的手,意识到长老是拿着一串钥匙中的一个往锁孔里硬怼,那把钥匙可能之前就一直被他攥在手里。于是目光向上看去,她看到了火把映照下长老没有焦点、浑浊的眼球。

    “所有人都在生病。”乔迥盈觉得这个家族里的人得病的也太多了,而且大家都是在不同的方面出了毛病。

    “下毒?近亲结婚?”乔迥盈脑子里一团乱麻,她明白这些疾病一定和这个家族背后进行的仪式有某种联系,只是有太多种可能性了。

    门被打开了,仆人们点上了灯,展现在乔迥盈面前的是一个综合了古今中外广为大众熟知的一切宗教标志物的献祭遗迹,用过的蜡烛摆了一地,有几个还在燃烧,正中央祭台上摆放着一块被鲜花和符咒簇拥的带着绿光的石头。屋内光是她这个普通人能说出名字来的法器就有五六种,更不要提脚下的六芒星法阵,桌上散落的铜钱等等。但是祭台右边被精心清理陈饰的三个成人尸体使这间房只能有一个名字——杀人现场。

    没有人能在第一次看见人类尸体的时候保持镇静。乔迥盈的大脑放弃了一切理性思考,身体只剩下了杀或逃的本能,她甚至能听到这具身体的破烂心脏在超负荷地泵血。她的全身肌肉都在收缩,四肢毫无章法地疯狂挣扎。乔迥盈想要转头不去看那三具尸体,但是脖颈的肌肉也僵住了,她只能闭上眼,咬紧牙关,梗着脖子一头撞向了右手边掐着她手臂的那个人。按理说这一撞其实没有任何攻击力,毕竟她的力量太过弱小,双臂根本没有挣脱出来,几乎是在原地进行了一个头碰头的动作。

    她再一次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撞击后那人的兜帽滑落下来,露出了这个人几乎没有成型五官的脸。这个仆人显然对于自己的暴露没有做好任何准备,他下意识地想去捂脸,于是放开了乔迥盈的手臂。她凭着本能抓住这个时机,扭身绕过了这个慌张的仆人向前跑去。

    下一刻,她震惊于自己真的挣脱开了。然后左臂一阵刺痛袭来,乔迥盈感觉自己的左胳膊脱臼了,应该是左侧仆人不敢真的伤害她才放开的手。生理上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肾上腺素仍旧发挥着它的作用,所以这点疼痛目前还能忍受。几息之间,她略微一思索就觉得自己在混乱状态下做出的选择是正确的——向室内跑。她笃定这群神棍或者□□信徒不敢损坏这个仪式的任何东西,或者至少对它们有所忌惮。于是她拼命冲到主祭台前想抄起桌子正中那个萤石,结果单手没拿起来,再一推,也没推动。

    无论如何,她的这两个动作达成了她的预期目标——控制局面,拉开距离。

    长老显然是从声音里判断出她做了一些威胁法器的事情,文师傅俯在他的耳边做了现场直播,同时房间里涌进来了更多的戴着兜帽的人。

    乔迥盈觉得自己现在必须慎之又慎,他们是真心想弄死自己的,莺儿的身体属于连带伤害。

    “你必须如实回答我的每一个问题,否则即便我死了我也会带着这个一起毁灭!”乔迥盈用右手拿起了桌子上另一个有棱角的烛台在石头旁边比划着。

    “你问吧。”长老挥手制止了想要冲上去的文师傅等人,将手拢进袖子里,摆出了一副愿意详谈的样子。

    “你是怎么把我弄到这个时间来的?”乔迥盈决定做鬼也要当一个明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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