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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天大谎

    “怎么了?”乔迥盈紧有些紧张 。她想要站起来,却被王瞬之单手摁了下去。

    王瞬之放下毛笔,跪坐在乔迥盈的对面,说道:“我要告诉你一些我们祖先的事,你听了之后不要慌张。”

    “三叔不知道自己祖宗的事情?”乔迥盈对于王上砚的离去感到奇怪。

    “有一些他不该知道。”王瞬之把油灯朝乔迥盈的方向推了推,好让自己更清楚地看清乔迥盈的神情。

    “我们真正的祖先是一个从房间里面被带出来的活物。”只此一句,乔迥盈差点惊得喊出声来。但她马上想要提问——是变出来的还是生出来的?

    王瞬子不给她提问的机会,继续说道:“在姜家占据房间之前,有一个人跟你不一样,附身之后十分不稳定,于是他想要有一具自己的身体……”

    “他用房间里的物质给自己造了一个身体。”乔迥盈在震惊之中很快接了下去。

    “但是他没有住进去,因为附身只能发生一次,他享受不了。所以下一个到来的灵魂捡了漏。”

    “这个新来的真的留下了,正如姜家期待的那样。这个身体活了起来?”乔迥盈难以理解这种“注入生机”的操作。

    “对,但是他的身体并不是普通的血肉之躯,记得吗?那是用死物做的。”王瞬之认为自己提醒到这里,乔迥盈应该猜到后面的事情了。

    “他不会死。”灯火后的乔迥盈颤抖着说出了这句话。

    乔迥盈不敢相信自己的理智刚刚做出了“不死”的推断,她想要否认,但是脑子已经像浆糊一样转不动了。王瞬之给了她反应的时间,见她真的没有过激的举动才满意地继续说下去。

    “制造身体的人显然来自知识更丰富的时代,他向我的祖先讲述了一切过程,并断定那个房子就是一个机器,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我们这一代已经不知道了。但是这个人并没有说启动和操作机器的方式。”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要以千年记了。”王瞬之低头看向书案,手指搓着桌面说道。

    “这个和我刚才说的震动有什么关系?”

    “族里老人有一条未经证实的推测说,房间和造身体的灵魂是一起来到世上的。”

    乔迥盈感到豁然开朗。如此一来,时光机、外星文明和高维生物都有可能是正解,玄学必须要靠边站了。她勉强接受了这个故事,只是依旧不明白王家的诉求到底是什么。

    “那你们知道后想要做什么?把你们的老祖宗还回去吗?”

    “重新来过,拥有更纯净的血统。”阴影下王瞬之的脸满是悲伤,他轻叹着,掩饰着自己的鼻音。

    乔迥盈突然明白王瞬之的体质是怎么来的了。他的血脉、他的天命,都来自更加遥远的过去,经过传承,成为了他的一部分。同时她也注意到了王瞬之实用的没有用第一人称,这背后或许就是王上砚不该知道的东西?

    “你也不会死吗?”在她的眼里,现在王瞬之距离脱离人类的定义只有一步之遥。

    “会的,我还是会有命尽的一天。但如果我不因外力而死,应该需要上百年才会老死。我的叔祖父两百三十岁才寿终正寝。”乔迥盈发现王瞬之没有用自己的直系亲属做例子,便推测他的家庭应该是属于因外力而死的那种。

    “三叔也是如此?”

    “他是外家,房间的效果在他的身上已经接近消失了,顶多是比常人身体好一些,活个七八十一点问题也没有。”谈及王上砚显然是一件更轻松的事,王瞬之能够抬头直视她了。

    “本家外家怎么分?”

    “外家是很早就与普通人通婚的一支。本家只在族内联姻,有一些老人还坚持血亲通婚,比较少了。我从母姓。”乔迥盈听后想起了王瞬之曾告诉她王家并不是一个繁盛的家族,原因或许就在此了。

    乔迥盈还想再问他的家庭情况,然后发现这样贸然的提问是一种失礼,说不定会提到王瞬之的伤心事,于是作罢。可她还是忍不住问他的年龄。

    “如你所见,二十五岁。”

    “你会维持这个外表多长时间?一般几年换一次居住地?”

    “这个样子十来年总是会有的,我已经发现自己的脸不怎么会老了。我先前在扬州长到十一岁,回了本家呆了几年,然后又回扬州去了。”

    乔迥盈心想“节度使发展起来之后大唐就再也不能严查户籍了,到时候你这个黑户更加方便。”

    “你这只能靠血缘继承,那你之前说能治好我是为什么?”乔迥盈感觉王家的设定逐渐向吸血鬼的方向倾斜。

    “我的血液可以治愈别人,但仅限于皮肉伤。再往上数几代,我这一支曾经有过血能入药治病的例子。”

    好的,现在乔迥盈正式将王瞬之定义为人形麒麟。

    “身体自己不能进入房间让它回收吗?也是附身的人啊。”乔迥盈现在就是一个十万个为什么。

    王瞬之轻蔑地哼笑了一声,看了一眼门口,悄声说:“老祖宗八十年前终于挺不住疯了,现在身体只是一具不会腐朽的空壳。”乔迥盈说实话对于这个结果一点也不吃惊,她更震惊于人类可以独自挺过这么长的时间。而且她也明白成了空壳的身体其实变成了一件值得争抢的物品,病秧子姜家应该是最迫切想要得到它的人。

    “所以你们和姜家都对彼此有所图。”乔迥盈下了这样的论断。

    王瞬之想要肯定她,但是被乔迥盈挥手制止。她做了一个贴过来的手势,王瞬之立马撑着桌子贴耳过去。

    “你的族人想要使身体再次附身,继续繁衍下去对吧?只有你想摧毁它。”乔迥盈温热的气息打着王瞬之的耳朵,像一只小狐狸一样眨着眼睛说。

    王瞬之贴近乔迥盈的唇,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旋即分开,各自平复心绪。王瞬之再一次认识到了面前的女人的聪慧,他感慨,也因为第一次承认自己的秘密而颤栗。王瞬之仿佛在这一瞬间回到了童年时兄长袒露心声的那个夜晚,兄长那时的颤抖远比他此时的厉害,状如疯癫,可王瞬之知道那是兄长最冷静理智的时刻。现在,他是吐露秘密的人了,对着一个来自一千四百年后的人。一种悲凉之感在他的心底蔓延——那些能够听他说话的人,都不在了。乔迥盈则是发现自己完全不像自己想象中的从容。她擅长推理和猜测,但是最不擅长直面坦诚和告白。她喜欢戳破别人心思带来的成就感,但是不喜欢真相大白后的沉默和尴尬,这样不好的习惯使她在童年时挨了不少教训,直到高中才学会婉转圆滑。现在王瞬之的一声“嗯”让她耳朵和脖颈都烧起来,她的脑子里面只有两个问题:我对这个有什么意见?我应该有意见吗?

    莺儿旁听了全程,她的情绪除了震惊还是震惊。短短十六年的囚禁生活让她觉察不出长生的残忍,也理解不了王瞬之的异心。她关心的只有长久的活着——永远过着现在的日子。

    于是莺儿立刻发问:“为什么?”

    少顷,乔迥盈坐直身体,郑重地说:“我觉得你是对的,做的是好事。亲眼见证生命消逝的生活是痛苦的,没有所爱之人陪伴的日子或许是一种折磨。”她的后半句话是给莺儿的答复。

    ”对我来说,成功也许会让我没有后半辈子,三叔他们可能也……”。王瞬之苦笑了一下,移开了目光。

    “也可以是精彩的几十年。”乔迥盈纵然知道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仍旧想要王瞬之坚持下去。她微笑了一下,放在大腿上的手相互紧扣。

    “我做不到。”王瞬之颓废下去,双手支在桌子上撑着额头,动作带起的气流让灯火闪了一下。

    在闪烁的灯光中,乔迥盈用了一个呼吸的时间下了一个决心。她伸出双手紧握住王瞬之的左手,直视他充满错愕的眼睛,平静地说出了她这辈子对王瞬之撒的最大的一个谎:“我会帮你。”

    回应她的是王瞬之的回握和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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