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不可治愈 > 更换阵地

更换阵地

    乔迥盈为阿晏擦洗了血迹,但是却不敢碰断掉的指骨,只能期望明天崔敬赶过来还能保住它们。许氏拿出家里备的止血药给她敷上,三个女人都是一脸的泪痕。阿晏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只是一味地流泪,大大的眼睛看着乔迥盈,口型是”姐姐“。

    莺儿换了出来,一边烧水一边问:“成企说的是什么意思,咱们怎么就和他失踪有了关系?”

    “他们以为王瞬之叛变了。而且是我主使,阿晏传递信息帮着他这么干的。”

    “但是这是两回事啊!公子那里发生了什么咱们一点都不知道。”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国师让两边看起来是同一件事了。我现在担心的是王瞬之那边是真的。”乔迥盈在心里大骂这个孙子。

    现在局势是乱起来了,但是没有给她一点点准备的空间,国师似乎是要一步到位。

    “让他们斗法去吧,最近他们应该不会冒险转移咱们。”

    因为国师会亲自上阵。

    第二日,当国师身着正四品朝服走进王上砚夫妇的家的时候,许氏表现出了她自破家之后少有的真正无措。女子不能独自见官,于是袁旻就这么自己一个人,被老孙伺候着,坐在堂上等王上砚回家。

    王上砚被好心的邻居紧急从衙门叫回来,歪着官帽对袁旻行了礼。

    “不知国师驾到,卑职有失远迎。内子粗陋,小女无知,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国师恕罪。”

    “妾身少礼,还请国师恕罪。”许氏穿着围裙就跪下了。

    “民女参见国师。”莺儿跪下后把自己缩成一团,好像这样就能显得国师不是为她而来一样。

    “众位免礼,本官是因一卦而来,自知唐突,你们哪里会有失礼之处呢?”袁旻如春风和煦,笑眯着眼睛,隐去墨绿色的眸子的妖异之处。

    “卦…… 不知国师起了何卦,致使陋居今日蓬荜生辉啊?”王上砚昨天刚刚被四太爷叫去训了一顿,要他务必管家需严,结果今日袁旻就给他整玄学这出,这可不是他的强项。

    “我今日本来要为公主的生辰卜算吉时,但是偶然间翻了砚台,几滴墨染到了卦图上,正好是一坤卦,’西南得朋,乃与类行’,又曰’六二之动,直以方也。不习,无不利,地道光也’。我想着,西南方,或有一位需得见一见的女子,她有与我相同的志向,可向我修习,相辅相成。”

    王上砚又问你怎么知道是我们家呢?

    “先迷后得主,利西南得朋。我一路走来见了不少污浊之气,走到此地才觉清明。恰巧,你的女儿推开了门扉。本官知道王录事是放下公务专门回来的,如此岂不耽误了正事。本官只需和你的女儿说几句话便是。”

    天地良心!莺儿不过是帮着扫了院子要倒土,他一早就站那了。

    王上砚着实无话可说,只能让莺儿答话。

    “可曾读过书吗?”

    “母亲教导,略识得几个字。”本来莺儿想说不识字,但是乔迥盈提醒她装文盲也有难度。

    “八卦可曾学过?”

    “不曾。”

    “嗯,至纯啊。”袁旻硬着头皮夸道,许氏差点笑出了声。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何解?”

    “大地平铺舒展,顺承天道。君子取法于地,以深厚的德行来承担重任。”这要是说不上来,跟文盲也无异了。

    “我今日起坤卦,你是客方,你来答我。坤、君子、德行,择一释义。”

    乔迥盈心想你前摇也太长了吧,在这考初中语文呢!

    她看不过去了,换下了临场紧张的莺儿,说道:“三者同义——顺应天道!”

    袁旻温和的表情裂开了一条缝,他似乎没有预料到乔迥盈会拒绝他“改变世界”的邀约。

    “好!好哇!这正是大智慧!”,袁旻继续硬夸,“多少人因为懂的太多而忘了顺应天道,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见识,当真是该入道的!”

    “你把抢人讲得好委婉哦。”乔迥盈腹诽道。

    “来时渺渺,去时茫茫,人生如逆旅,你我皆行人,娘子还是谨慎些好。”袁旻看出了她的抗拒,变着法地提醒她。

    乔迥盈想到了苏轼的临江仙,再一次怀疑国师本人就是穿越者。

    她做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决定,一个之后每次回想都会生鸡皮疙瘩的决定。

    “Young man?”——所有听的人都在想杨曼是谁?

    “YCMA。”袁旻仰天大笑,他知道自己赢了。

    整个兴化坊都沸腾了,人人都在说长安县王录事家的女儿真是个有福之女,不过是早上开了一次门,就能被国师选中做徒弟。有人说她天生慧根,所以才能答到国师的心坎里;有人说冥冥之中是“杨曼”帮了忙;还有人说这就是顺应天道,各人有各人的命。

    “所以你就让他把人带走了!?”四太爷接到信息后第一时间赶来了王上砚家里,结果被看热闹的人群卡在外面,硬是没挤进来。

    “当时门大开着,她点了头之后就被袁旻拉走了,都没过问我们做父母的,我怎么好拦上官?”王上砚委屈的很,一切发生得太快了,谁知道乔迥盈跑的比袁旻还快?

    “成企呢,成企是干什么吃的?”四太爷气得一把胡子飞起,双目眦裂。

    “成企去追车了。”

    “怎么?怎!么!就让他在青天白日里把人给带走了呢?”他的无能狂怒此刻尽数发泄到了王上砚身上。

    许氏独自一人和衣躺在主屋的榻上,她一闭眼就能看见乔迥盈/莺儿答应跟国师走时的雀跃,仿佛再没有了羁绊,如鱼入大海、鸟入丛林,从自己身边永远地溜走了。

    她伤心,却也不觉得自己一片真心被辜负,她开心,却也不是全然的欣喜。

    乔迥盈走时,剜走了她心里的一块肉,使她离去的脚步步步都有她许光晔的鲜血。

    正当她的一颗心快要被绞烂时,外间传来王上砚喊她的声音。

    “怎么了?”许氏匆匆整理仪容赶来。

    “夫人安好。你看我,刚才太高兴了,走的急,竟然没有过问二人的意思。”

    袁旻竟然独自去而复返了!

    他当着马上要气得撅过去的四太爷的面,再次向王上砚夫妇确认他收乔迥盈为徒的合理性。

    王上砚能说不能吗?难不成他还让国师再把孩子送回来?人家摆明了就是要带走,这是回来示威了。

    他能说同意吗?当然也不可以了!否则他就是数典忘祖的败类,立马就会被四太爷大卸八块。

    是许氏解了围。

    “孩子要走,是她的机缘,我们做父母的不能管她一世。阻了她的大造化,岂非是我们的罪过了。”

    王上砚拽着许氏的手,微微颤抖着,双目含泪,然而他此刻的内心却是无比的愤怒。他受够了这种被掣肘、被管束、被迫依靠甚至牺牲许氏的生活。于是他心一横,决定夫妻共进退,说道:

    “我和夫人是一样的意思。国师是我等再修多少世都赶不上的奇才,既然孩子有这样的天赋,我们做父母的只有为了她好、送她的道理,哪里还会阻拦呢?”

    “王上砚!你在说什么!”四太爷是现场离疯狂最近的一个。

    “太公,你不必再劝了。我们夫妇子嗣缘浅,到时候过继嗣子便是,就不为难女儿了!”王上砚正式和他撕破脸皮。

    袁旻看着眼前的景象,满意地、带着一点点惊讶地点了点头——这正是刚才路上乔迥盈在马车里给他预测的情景之一。

    “你回去问他们,一定是婶子先答,然后叔叔附和。倘若婶子肯放我,那叔叔一定会更进一步。倘若婶子不放我,叔叔也会要我回来,理由大概是没有儿子、要找赘婿之类的。怎么保全他们你想的肯定比我周到,都靠你了。”乔迥盈坐在马车上给他分析道。她没有忘记这对为自己掏心掏肺的夫妇,如今她既然做出了选择,就没有扔下他们的道理。

    “既如此,我便正式收王盈为徒,三日后行拜师礼,还望两位届时拨冗来宣阳坊一趟。老人家也可以一并来观礼。”

    “有劳了,还请善待我们的…… 莺儿。”许氏最终还是没忍住哭了。

    “夫人可是喜极而泣?”袁旻狡黠一笑。

    “何出此言?”许氏不解。

    “夫人近日有一喜,是坚冰化尽,一切所求皆得利。”袁旻理了理朝服,正色道。

    周围有人听见国师无依据算命都惊得掉下巴,连忙告知身边的人这家的女子都是有大福的,可不得了。

    “国师,可再解一解吗?”王上砚犹不满足。

    “正如我所言,是过去忧患得解,心平而气顺,利贞元亨。若我没看错,夫人当是左右相逢的命格。缘一字,不可多言。”袁旻没有故意卖关子,他之前算出来的就这么多。

    许氏拉住了王上砚的手臂,右手抚上了小腹。

    袁旻看着咬牙切齿的四太爷,突然起了玩闹的心思。他掐了一个小六壬后,十分诚恳地告诉四太爷等人,近日不要出门,各方有煞,还很多。

    “老朽虽不知道煞在哪里,但是很清楚血光之灾在何处!”四太爷恶狠狠地看向夫妻俩。

    袁旻向前一步,用身体护住王上砚夫妻,略微一低头,用一早上都藏的很好的鹰眼钉死了四太爷,说道:“不在此处。”

    袁素亲自赶车,护送乔迥盈回到了国师府。

    “娘子,这边请,叔叔一早给娘子辟了新的院子。”袁素将乔迥盈引到了二门后,过了一个月亮门,绕过一丛翠竹后,一个清幽雅致的一进院落就映入乔迥盈的眼帘。

    “叔叔给院子起名叫潇湘馆,仿佛是有些说头,娘子不喜欢还可以改,我去找人隽字作匾。”

    “我很喜欢。你叔叔读红楼读的很入迷啊,只是我哪里能和黛玉比肩。”乔迥盈自顾自地感叹了,忽略了元袁素对新奇词汇一点也不好奇。

    “娘子先四处看看,若有哪处不合心意的都打发人跟我说。这家里大小杂事都归我管,娘子找我准没错。”

    “家中没有女眷吗?这样多不方便。”乔迥盈和莺儿都有顾虑。

    “额…… 是这样的,国师府里的用度都是宫里在管,所有侍奉的下人,包括我在内,娘子都不必有顾虑。”袁素虽然是从小跟在袁旻身边的,但是谈论起自己阉人身份时还是有些不自在。

    “啊…… 是这样……唐突了。”乔迥盈第一次见到没法用二元性别定义的活人,有些拿捏不好尺度。

    “岂敢受娘子的礼,折煞我了。”袁素已经脱离了奴籍,但是阉人的身体决定了他这一生必定十分尴尬。

    “我怎么称呼你比较好呢?你更喜欢偏男性多一点,还是和我随意多一点?”

    “啊?这,随娘子的心意,都好。”袁素小时候曾经被袁旻这么着对待过一阵子,但是到最后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也渐渐混叫了。

    “袁小先生?这个好不好?”

    “我哪里敢担得起先生两个字,娘子还是换一个吧。”袁素使劲摆了摆手。

    “那就……素素?”乔迥盈也觉得自己有点太极端了。

    “可以,挺好的。”袁素的耳朵有些红。

    送走了袁素之后,莺儿换了出来,开始逛园子。她没有问乔迥盈怎么突然替她做了决定,也没有问以后怎么办,只是安安静静地把这个小院落走了一遍。

    走到月亮门那时,莺儿忽然停了下来,以一个不太雅观的姿势倚在了曲线的门框上。

    “你觉得他和你一样的人,对吗?”

    “他至少和咱们这样的人一起生活过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双方有深入的交流。”

    “所以女先生也不用做了,自由也不要了,就安安心心生活在他的掌控之下!”莺儿气急了,原来,原来,之前说的头头是道的那些话都是用来唬她的,一到了合乔迥盈眼缘的男人这里,就什么都不顾了。

    “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他不会藏我们的,如此高调收徒,长安城会有好长一段时间都在看咱们。而且他的根基就在长安,也不会把我们送到别的地方去。最主要的是,王瞬之是真的反了,老头子不可能再继续放心我们。”

    莺儿没想到最后一条,问道:“你怎么确定?”

    “他昨天说的是’熬过今日’,说明他一早知道今天会有这一出。”乔迥盈的整颗心都是凉的,又一次,她被迫选了已经被选好的选项。

    “姐姐,再无转圜的可能了吗?”莺儿有些后悔刚才话说重了,声音小小的。

    “袁旻用的是阳谋。他这个地位,想收个徒弟实在易如反掌。现在又是女人做皇帝,女子做什么不行?大家只有羡慕的份,根本没有人质疑。”

    乔迥盈顿了顿,掩盖了一下哭腔。

    “而且他折返回去就是为了把婶婶和叔叔捏在手里,王瞬之不知道为什么帮他,基本上能靠得住的、我们在乎的,一日之内,都在他那边了。”

    “除非四太爷现在证明你身体内有两个人,把我当妖怪烧死,落个两败俱伤,否则咱们就得在这呆着了。”

    吃过午饭后,袁旻从单位下班回家了。

    “住宿还满意吧?我是照着大观园里的潇湘馆一比一还原的,就是糊窗的纱现在还没有一样的。”

    “已经很好了,我不拘住在哪。”莺儿一见袁旻回来,就自动退到幕后了。

    “我带你到前头转转,以后整个家你可以随便进,只要在我睡觉如厕的时候留个面子就行。”袁旻真的花了小半个下午向乔迥盈介绍各个建筑和装饰,连他书房的桌案上怎么布置、书架怎么摆放都讲了。

    “你说了这么多,真的不再来一杯吗?”乔迥盈注意到他自打开讲以来,那杯清茶就没有离开他的手。

    “还行,我平时没这么多话的,你不要嫌我聒噪就好。”

    “说实话,有一点太密了,我感觉自己什么都没记住。”

    “哈哈哈哈,没事,在这住的日子且长着呢,慢慢看就是了。”

    最后,袁旻亲自领着乔迥盈参观了自己的卧室。

    “这是我自己做的办公椅,你要是想要我也给你搞一个,跪坐实在受不来,晚年膝盖应该会很要命。”

    “这边的是我的算盘,象牙的,回头我给你也来一套。”

    “抱枕要不要?是柳絮和杨絮填的。”

    “啊,对了,横线本,你要是适应不了竖着写可以用这个。”

    “是,这是个摆,我闲着没事做来玩的。”

    “那个是我的秘密。它是这个家里唯一一个你不能随便碰的东西。”乔迥盈注意到了那只巨重无比的樟木箱子居然被放在衣柜顶上,不由得发问。

    “知道了。但是你最好把它拿下来,太重了会压垮衣柜。”

    “它在那呆着挺好的。”袁旻平淡的一句话挡了回去,

    乔迥盈看着他此刻的神情,才意识到,这是封建社会的国师,而不是某个男大学生。袁旻面上毫无波澜,两只墨绿色的眸子如深潭一般,用似玉的质地蒙骗不知情的行者。她还注意到了袁旻身上一些明显的混血特征,心里猜测他是否是和汉胡混血。

    袁素给二人上了新茶之后退了出去。

    “如梦令、拍立得,还有舞曲,你都是怎么知道的?”

    “我和你不一样,这些都是很早以前另一个人告诉我的。等王瞬之来了,我会向你俩解释清楚。”

    乔迥盈背过身去,研究他衣柜上的雕花。

    “莺儿的新父母已经安顿好了,我派人日夜不休地守在那,王瞬之也会去。”

    “我暂时不太想见他。”乔迥盈捧着茶杯,慢慢地在屋内踱步。

    “你以为是他逼迫你做这样的决定?不不不,你错怪人了。”袁旻换上了他的招牌笑容,看着怄气的乔迥盈。

    “你非要我怪你是不是?”乔迥盈站定后没好气地质问他

    “怪我也可以。但是我奇怪你居然不认为这是世道的错吗?”袁旻翘着二郎腿,在椅子上晃起来。

    “我现在不想和你谈这个。你把阿晏的姐姐放籍吧,她也是无辜。”乔迥盈今日身心俱疲,在一切明朗之前,她无法成为起点男频主角。

    她欠身告辞,拖沓着步伐回到了居室。

    王瞬之还没来及的赶到王上砚家里,他现在还耽搁在书院里进行高强度的物理交流。

    “陆通!你大爷的!”他冲进了众学子一起上课的学堂,狠狠给了他一拳。在座大都是从没打过架的文弱书生,一下子被唬住了,纷纷向后退去,留陆通在地上蠕动。

    娄斌率先反应过来,他又惊又喜,一把从背后勒住了失踪整四天的王瞬之。

    “怀永!怀永!你冷静一下!有什么话好好说!”

    “还说什么!这厮四日前伙同贼人将我诓骗出去,拿着仿造的信件说我大哥来找我了。结果我刚出了书院不远就被套了麻袋,他是存心想害死我!”

    众人皆是一惊,讲台上的四行先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出来主持局面。

    他屏退了无关的学生,只留下当事人和娄斌与赵大为——这两人在寻找王瞬之的事件中出了大力。

    “陆通,你来解释。我给你自证的机会。”

    “我……我不是有意害他!那人确实是他的家人,我见过路引和凭证。”陆通捂着脸从地上爬起来辩解道。

    娄斌见状也动了气,说:“那你前几日为何不说?我和赵兄急得去报官,也不见你多一嘴。”

    “在京中有居所的学子不都会和家人联系吗?我也没多想…… ”陆通知道自己的说辞很牵强,没了底气。

    “你还敢狡辩?如不是我昨天趁贼人不备逃出命来,此刻不知被他们怎么样了呢!我现在就要讨个公道!”王瞬之化身莽夫,挣开赵大为的牵制,一脚把陆通踹倒,接着一记右勾拳,把陆通的大牙打掉两颗。

    “住手!”宽中先生终于赶到,制止了王瞬之把陆通打死的行为。

    “滥用私刑,不审而罪,这是读书人的行径吗!”王瞬之不敢在宽中先生面前放肆,收了手,喘着粗气见礼。

    双方各执一词,哦不,陆通已经说不话来了。最后的审理结果是为了诸生声名考虑,此事捂在书院里,陆通伤好后即刻离开书院,此生不许再进,王瞬之则被罚思过一月。

    陆通领罚,但王瞬之则有了脾气,他拿出一早准备好的说辞:“百无一用是书生,我算是此番明白了,跟这个世道讲理是讲不了的。先生曾让我出去看看,我这次被迫去看了,只悟出读书不是活命的道理。有人图我钱财,有人要我性命,终究都是因为他们活不下去才如此。”

    王瞬之停了一下,装作下了很大决心一般,说:“或许我的天命本不在此。读书虽为我所擅长,却不是我的托志所在。为师长和同窗虑,学生想离开书院一阵子,倘若先生不肯,那我便就此退学。”

    “怀永三思!”娄斌和赵大为失声道。

    “我意已决。”王瞬之露出坚毅的本色,难得鼓起勇气平视陈宽中。

    “既如此,你可先暂离半年,等到明年春闱后你可决定是否回来。我这里,永远为你留一席位。”

新书推荐: [星际]今天又刀了一个美人 我只想躺着玩贪吃蛇啊 一撮毛事务部的工作日常 我家师尊护犊子 一世爱 凿栗大仙 用农药造福古代 朱令仪的古代生存日常 不爱自己的罪 独独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