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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封真心(下

    这句话足够令德拉科警觉,他原本颓废的情绪瞬间消失,他立马闭紧嘴巴站直了身子紧张地在四处看来看去。

    走廊上似乎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郁金香的鞋子在走廊上发出清脆又慢吞吞的响声与回声。她走到长廊的尽头,右手指尖捏起轻飘飘的裙摆,她独自往楼下去。

    郁金香在前面走,德拉科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后也跟了上去。

    他跟着郁金香一起走下漫长的旋转楼梯。

    他们没说一句话,就好像不认识对方似的。

    在即将假期与欢快的圣诞氛围中,他们之间是沉默的,凝固的。

    他们比窗外漫天飞舞的大雪与屋檐边流下的长长的冰凌还要更像寒冬。

    德拉科看着郁金香的长发随着她的步伐与微风颤动,看着她的丝绒裙摆路过灯光时像一闪一闪的星空。

    郁金香走了很长一段路,不紧不慢,他几步就能跟上。

    可是,德拉科就这么跟着。

    他也不知道郁金香要往哪里走,或许等下她进入拉文克劳塔楼时,他就会看着拉文克劳的鹰环然后依然闭着嘴巴灰溜溜地离开。

    德拉科正想着,郁金香却停下来了。

    她扭头对二楼的大厅中那扇巨大的窗子看了一会儿。

    郁金香收回要迈上楼梯的脚步,她对身后跟着的德拉科视若无睹,直到他也跟着她来到这扇窗子边。

    窗台外堆积了厚厚一层的雪花,不远处的壁炉中正噼里啪啦地烧着一堆自动添加的木柴。

    窗子外的天空是淡淡的紫红色。

    阿瑞斯的战火。

    郁金香伸出手,她的手掌按在冰冷的玻璃上。

    她看着像镜子一样反光的玻璃上倒映着她的脸庞,她的身后,站的是德拉科。

    他们看着像并肩亲密无间地站着,像夏日一起醒来的清晨在镜子前那样。

    可她知道德拉科现在与她的距离。

    她不想用更繁复的语言去形容这一切,这是没必要的,只会让人更加徒增烦恼。

    为了避免因为凝视而涌起的多余的情感,郁金香低了下头,她整理了一下裙摆,侧过身子长长叹出一口气后扭头继续望着窗外。

    “这是第几个圣诞节?”郁金香的指尖隔着玻璃戳着那些堆积的雪花。

    她不看任何人,就像自言自语似的。

    德拉科没有说话,他缓慢地挪动着脚步,他挪到窗台边,与郁金香面对面地待着。

    他想要靠近,得到的是郁金香专心迷恋那些雪花的侧脸。

    郁金香今天闪闪发光,德拉科满脑子都是这样想。

    虽然她穿着黑裙子,可她戴着钻石手镯,戴着像水滴一样的钻石耳坠。

    她的头发上,别着他送她的——钻石星花。

    郁金香每次低头或抬头时,这些钻石会一停不停地散发着美丽的光芒。

    没人比郁金香更适合钻石。

    她喜欢有人用钻石留住她,他希望能用钻石留下她。

    可也不是所有的事都能用那些石头来衡量。

    德拉科看着郁金香,他把这句赞美封在肚子里。

    郁金香抚摸着玻璃,他的目光就代替了他的手掌抚摸过郁金香脸颊的每一寸。

    他不知道,郁金香也不知道,他们头顶的槲寄生悄然疯狂生长。

    是第一根触及郁金香耳边的那丛槲寄生让郁金香转过身来的,她终于诧异地对上德拉科的眼睛,他的眼睛只在那快速的一秒中就让她感到了痛苦。

    她就眼睁睁地望着槲寄生疯狂涌下。

    郁金香的指尖点在一个已经垂到她肩膀上的槲寄生浆果。

    她突然想起这些没有思考行为的植物会‘歹毒’地钻进她的头发里。

    把她留在这里,需要一个吻来拯救。

    郁金香急忙后退,她捂着头发躲开槲寄生。

    “再见。”她对顶着槲寄生一动不动的德拉科说。

    要让槲寄生消失的错误,她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槲寄生下不能拒绝别人的索吻。”德拉科张开嘴巴,他的声音干巴巴的,连同他拽住郁金香手腕的手都像一丛与槲寄生为伍的干枯藤蔓。

    他捧住郁金香的脸颊,看着阴影下她那双无比坚决的眼睛。

    他愣了一下,但还是试图低下头。

    德拉科想要吻她,郁金香拧着身子用力推开了他。

    她伸手一把扯断了已经缠住她头发的槲寄生,那些可怜的植物被她扯得,连同她心中某种紧绷的心弦一起发出了崩裂的啪啪声。

    郁金香攥着那些迅速干枯的植物,她带着脑袋后飘荡着的半截槲寄生远离窗子边。

    她颤抖着双手还在假装镇定。

    “我宁愿被爱神诅咒。”郁金香说。

    诅咒有什么可怕的。

    无非是——一整年都不会爱上任何人。

    她还是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在圣诞节,在槲寄生下,还有谁会像她一样疯狂。

    不顾一切的,愤怒的——

    有。

    德拉科。

    德拉科小跑几步抓住了想要逃离这里的郁金香。

    他的手背与手臂被郁金香狠狠掐了几次也不肯放开,他闭着嘴巴,瞪着红红的眼睛拽着郁金香往钟楼的方向走。

    郁金香的裙摆让她跟得跌跌撞撞,她在台阶上差点摔倒。

    德拉科终于放开她,他回头跪在她的裙边,然后这条碍事的裙摆就被他的手用力撕裂。

    那片布料被扔在楼梯间,郁金香对着这条可怜的裙子,还有孤零零遗落在远处的布料回不过神来,她想过去捡起它,德拉科却重新拽着她继续走。

    “你疯了!”郁金香小声叫着,她不用管着裙子了,她拍打着德拉科的手。

    早知道这样,她一定带着魔杖!

    德拉科充耳不闻,他的手像一把铁钳子。

    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德拉科。

    慢慢的郁金香不再挣扎,她任由德拉科带着她,他们一起进入了秘密基地在的塔楼。

    德拉科打开门把郁金香推进秘密基地,他谨慎地看着四周的昏暗后也进入了门中。

    他仔细地关好门,掏出魔杖对着门上了锁。

    反开锁咒,闭耳塞听咒,防偷窥咒,甚至,他还用了驱逐咒。

    德拉科低头捏着门锁,他背对着郁金香,脑袋快要顶在门板上。

    他的肩膀耸动着,他的手正无比冰凉。

    他不断吞咽着口腔中分泌的口水,又急促地将呼出的气息再吸进鼻腔。

    他一下一下,像年迈的,佝偻着身子无助啜泣的人。

    秘密基地的空间十分狭小,郁金香靠在德拉科身边的石壁上,在昏暗中,她看不到德拉科的表情,但是她知道他的眼泪一定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落。

    她沉默着,攥着裙子听着德拉科的哭泣声。

    “为什么说——你要死了。”过了一会儿德拉科的哭声渐渐平缓后郁金香小声问。

    她没有不在意德拉科之前说过的话,也没有真的完全不关心他。

    她会离开他,但不是,不是现在。

    德拉科的手放开门锁,他挪动着,身子在狭小的空间内贴着郁金香而过。

    他踩着石阶爬上去,慢腾腾地在窗子边坐下。

    德拉科靠着窗边岩石,他低着头,用被郁金香掐得泛青的、还带着郁金香名字疤痕的手擦了擦眼泪。

    他的声音像郁金香那块被他撕裂的布料般沙哑。

    “我爸爸是食死徒。”德拉科盯着手背说。

    “我还以为你会说出些我不知道的事情。”郁金香扶着墙壁慢慢爬上石阶,她走到德拉科的身边站着。

    德拉科的双腿像放倒的两条横木围栏,他依然低着头,像做错了什么事情那样永远抬不起来。

    郁金香垂着眼睛看着他:“你爸爸是你爸爸,你是你。”

    “我是。”德拉科轻声说。

    “什么?”

    坦白一次之后,德拉科的呼吸又加重了,他的脑袋在胡乱地晃动。

    他进退两难,他知道郁金香一定听清楚了。

    德拉科终于抬起头。

    他的眼睛含了眼泪,在月光下,痛苦与悲伤几乎快要扼住他的喉咙。

    他看着郁金香,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了三个字。

    “郁金香,我是。”

    德拉科哭了起来,他肆无忌惮地流着眼泪着,他哭得咳嗽,执拗地抻着左臂。

    他蜷起双腿,低下头想要缩成一团。

    “你是什么?”郁金香问,她扑通一声跪在德拉科的腿边。

    她看到了他奇怪的姿势,抓过他的胳膊撸起他的袖子。

    郁金香的力气很大,德拉科疼地猛地抬起了头,他抽噎着渴望地看着郁金香,又不敢多看一眼郁金香看到他胳膊上黑魔标记之后的眼睛。

    德拉科和郁金香一起看着他苍白的胳膊上,那个黑色的标记像烧焦了他的皮肤。

    蛇在骷髅头的嘴中吐出,它的凶狠,与德拉科脆弱的眼神截然不同。

    郁金香放开了德拉科的胳膊,他彻底泄气得将脑袋向后仰去。

    “我做不到我的承诺——”德拉科断断续续地说,“我骗——骗了你。郁金香,我没办法——”

    “所以——”郁金香努力忽视德拉科垂在地板上的手臂,“这就是你一直躲着我的原因?”

    “我——不知道。”

    “或许吧。”德拉科又说,他躲闪着郁金香的目光,“你总不会因为知道这个,事情而欢呼——”

    “是的。”郁金香干脆地说,“不会。”

    她的声音大概太过冷漠,德拉科暂停了哭泣急忙看着她。

    他想了想,又低下了头。

    德拉科的啜泣声和他的皮鞋划过地板的声音充斥着寂静的秘密基地,郁金香就在这里听着。

    总之,她没离开这里。

    德拉科捂着眼睛:“我很抱歉——我只能这样,郁金香,我是说——如果你打算离开我,我也不会——”他说着又哽咽了,“我不会报复你。”

    郁金香看着窗外总是不停的雪花:“哦,谢谢。”

    郁金香的情绪看不出一丝的波动,德拉科无奈地叹出一口颤抖的气,他闭上眼睛,脑袋靠岩石墙壁上。

    他不知道他们还有什么待在这里的必要,他渴望多一些回应,在郁金香离开前。

    “你是不是认为你是一个天才?”郁金香突然说。

    “什么?”

    “你16岁,就成了食死徒。”郁金香缓慢地说,“为什么不说出来呢?斯莱特林的人一定会对你蜂拥而至——难道你们不都是追捧这些?”

    “不——”德拉科呆呆地看着郁金香,他低头哑声否认,“不——”

    “你14岁时,张狂地逼着我向你表达忠诚,哪怕你会选择任何路——”郁金香对着窗子说,“这该死的雪,为什么一直下个不停——”

    “我早就说过你是个笨蛋。”郁金香说。

    “什么——”德拉科睁开眼睛。

    他的眼睛全是眼泪,朦胧不清。

    他的话只说了一个开头,就被郁金香扑来的吻堵住。

    郁金香极其用力地吻他,她的手盖住了他的黑魔标记。

    他小心翼翼地扶着郁金香的胳膊,托着郁金香的后腰。

    德拉科不再流泪了,他将自己的脑袋不断送至郁金香的面前。

    或许这是离别的吻,或许这是他——最痛苦的一个吻。

    郁金香放开了德拉科,她抱住了他的肩膀,她坐在德拉科的面前,让他的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

    “是就是吧。”郁金香说,她蹭着德拉科的脑袋:“是就是吧。”

    她还能说什么呢。

    他们彻底回不去了,因为塔楼响起了凌晨的钟声。他们蜷缩在钟楼的窗户边,彼此以沉默相伴。

    凌晨时的风变得更大,吹得窗户几乎快要碎开。

    郁金香靠在德拉科的肩膀上,他们一起看着窗外的白茫茫。

    角落废弃的坩锅被德拉科的魔杖点燃,它咕嘟咕嘟煮着清水,让这里变得暖烘烘。

    “我还得告诉你一个秘密。”德拉科带着浓重的鼻音说。

    “天呐,我可真喜欢听秘密。”郁金香忍不住说了真心话。

    德拉科的手臂环绕着郁金香的后背,他握着郁金香的右手,拇指在她的手背摩挲。

    他低头看了一眼郁金香中指那颗漂亮的红宝石戒指。

    “当你答应和所罗门的约会时,我嫉妒又愤怒,太痛苦了。我差点死在梦里。”

    德拉科小声哀嚎着:“郁金香,为什么你不能再等等我?14岁时我就对你这样说过。”

    “啊——”郁金香和德拉科的表情同样委屈,她笑着捧住德拉科的脸颊:“真是抱歉!”

    “下次我会记得再等等你的。”郁金香轻快地说。

    近在咫尺的郁金香的笑脸,德拉科向前又吻了她一下。

    “这是开学后我们第三次接吻。”他说。

    “第三次?”郁金香疑惑地对着空气回想了片刻,“我们好像——”

    “你的酒量越来越差了。”德拉科在郁金香的耳边笑,“咬着我的脖子不放,我还以为你是吸血鬼。”

    “原来那是你!”

    “你以为是谁?”

    “嗯——梦魔。”郁金香捂住嘴巴,她搂着德拉科的脖子捏着他的脸颊,“你告诉我了两个秘密。可你只知道我的一个秘密。”

    “我是不是该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她神秘兮兮地挑挑眉毛。

    德拉科装作惊讶:“看不出来你有这么多秘密!”

    “爱是要坦诚相待嘛!”郁金香的食指挡住德拉科的嘴唇,“但也不必什么都说。不会影响我们感情的事情,就让它独自留在心里!”

    郁金香拿开手指,她的手向下滑在德拉科的腰边,她凝望着德拉科。

    她按着德拉科曾经摔在雪地中最疼的地方。

    “我没有和所罗门约会过。”郁金香说。

    “哇哦。”德拉科摊手,“谢天谢地。”

    郁金香笑了,她软绵绵地说:“我们交换了不影响我们感情的所有的秘密——”

    德拉科点头认同:“是的。”

    郁金香重新靠在德拉科的肩膀上,她安心地抱着德拉科不放。

    德拉科的手绕着郁金香的长发,他的嘴巴张合几次,最后清了清嗓子。

    “你找到你的渡鸦了吗?”德拉科突然问。

    郁金香摇头,“没有。”

    她又想起这个悲伤的事情了,抿抿嘴叹了一口气。

    “它会不会死了?”郁金香离开德拉科的怀抱,她看着窗外的大雪低落地说,“因为它只是一只渡鸦。连神奇动物都不算。”

    “或许它飞走了。鸟类总是——无拘无束不是吗?”德拉科用手指点点郁金香戴着的莱斯特兰奇家族的红宝石戒指,像血一样的红宝石两旁环绕的是渡鸦的翅膀,“因为它长着翅膀——”

    郁金香翻转着手看着指尖闪闪的银色指甲油与红宝石戒指。

    “有道理。”她想到这里,觉得没那么难过了。

    德拉科的手臂张开,他让郁金香继续靠着他的肩膀。他的鞋尖一下一下轻轻敲着岩石墙壁。

    “下雪了。郁金香,圣诞快乐。”

    “圣诞快乐,德拉科。”

    “我爱你。”

    “我也爱你。”

    “不是‘也’。”

    “我爱你!”

    秘密基地的地板坚硬无比,即使变出毯子也很难在这里睡得舒坦。

    郁金香和德拉科一起在秘密基地醒来时,山峰后刚好是即将升起的日出。

    昨晚的大雪终于停下了,无处不在的雪让天空变得更亮。

    光一点点离开山峰,攀上塔楼,它毫不吝啬,在被雪花堆积的窗子边投进窗子内。

    看着还有些冰冷的阳光覆盖了郁金香与德拉科盖着的毯子一角,然后慢慢的,他们彻底躺在朝阳中。

    “成为一个拉文克劳其实也很不错。”德拉科把手臂垫在脑后,“最起码——能在第一时间照到太阳。”

    郁金香枕着德拉科的手臂,她也忍不住伸手和德拉科左手一起举起对着阳光。

    阳光从他们的手指缝隙中穿过,她的红宝石戒指,还有德拉科的银色戒指都被阳光照得璀璨夺目。

    德拉科翻过手掌,他的掌心向上,郁金香把自己手掌放了上去。

    他们的掌心贴合,德拉科轻轻握住她。

    掌心的温度,温暖,柔软。

    郁金香对着阳光眯起眼睛。

    她听外面寒风呼啸,风吹起松散的落雪,被隔在玻璃外。

    郁金香转了个身子,她趴在德拉科的身边,她的拇指抹着他昨晚哭了那么久现在依然略肿的眼睛。

    郁金香把额头贴近德拉科的耳边,她咯咯笑着:“你——你是为了阳光而背叛斯莱特林的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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