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占星

    “扑通”一声,两只猫头鹰同时降落在拉文克劳午餐的长桌上,只不过那只巨大的雕鸮挺着骄傲的胸膛牢牢地站在盘子边,另外一只小一些的邮局专用猫头鹰已经像一只炮筒烟火那样一头扎进了郁金香的粥盘。

    奶油玉米蘑菇汤四溅,郁金香躲闪不及,她捂住了脸,但是她的针织衫与毛衣外套上已经溅上了汤汁。

    范妮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脸颊上被溅到的汤汁与一根软软的羽毛,这大概是藏在翅膀下的绒毛。

    “呃——”范妮嫌弃地吐了吐舌头,她看着郁金香脸上与她同样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在郁金香帮忙那只猫头鹰站起来,并把它嘴中叼的信件拿走甩了甩上面的汤汁时,范妮挪开了郁金香已经被染脏的粥盘。

    猫头鹰站起来了,郁金香眼疾手快,她伸手把正打算甩甩羽毛上汤汁的猫头鹰拎到了桌子下。猫头鹰一蹦一蹦的,它钻出长凳,在拉文克劳与斯莱特林之间的长道上张开翅膀飞了出去。

    银河则一直站在郁金香的手边,它急着去猫头鹰舍先吃点东西,但它像是凸显自己的力量与礼貌似的,等着郁金香把这里的盘子全都端走时才把它带来的三个礼盒扔在桌子上。

    银河卸下重担,它轻轻啄了一下郁金香的手背。

    “谢谢你,银河。”郁金香把盘子中的鸡腿递给银河,她把礼盒放在身边的长凳上,好奇地先看向了这封已经湿了一半的信件。

    “是罗勒寄来的!”范妮已经在旁边凑来了脑袋。

    她在郁金香掏出魔杖清理并弄干了信封时说:“我真的十分想念罗勒,梅林知道我多感谢上次他寄来的种子礼包!”

    “我真希望他明年就能回来!”范妮撅起嘴巴。

    “但是我认为罗勒一定想一直待在卡斯特罗布舍。”郁金香拆开信封转头对范妮笑着说,“他上个月还见到了野生的雷鸟与雷鸟窝了呢!我敢说,也只有那里能肯允许学生自己面对神奇动物了——”

    “而霍格沃茨最危险的玩意儿就是火螃蟹了。”郁金香耸了耸肩膀。

    “最危险的玩意儿已经在前几年出现过了。”范妮捂着嘴偷笑,“记得吗?那头鹰头马身有翼兽。”

    郁金香回头看了看正坐在赫尔墨斯身边的德拉科,赫尔墨斯侃侃而谈,而德拉科则一副疲惫的模样。

    他昨晚忙什么去了?

    德拉科因为赫尔墨斯的话捧场似的点了点头,他拿起一杯南瓜汁,抬头撞上了郁金香的视线。

    德拉科深呼吸露出一个微笑,他举起手中的怀表指了指。

    ‘我下午有大把的时间。’他的手肘撑在桌子边,手掌托着下巴望着郁金香。

    郁金香心知肚明地点点头,她转回身子,继续看罗勒的信。

    毫无疑问,罗勒每次都会问候他在护树罗锅岛上那群暂时被她帮忙问候的朋友们。

    不过他这次的信的内容十分简短,只是说几句了他学到的新内容。他还寄来了照片,照片上是他和小纽扣站在一颗巨大的树下。

    这棵树太大了,罗勒站在树的脚边拍照,显得他也像一个护树罗锅似的那么小。

    「这是世界上最大的一颗护法树。」

    “罗——罗——”在范妮对面坐着的拉文德·布朗突然站了起来,她一阵风冲向了另一边的格兰芬多。

    “我说她的恋爱谈不长久——”范妮撕着面包小声嘟哝,“这是她自己抽的卡牌,可她说什么都不肯信。”

    “她正热恋期呢,当然不可能会相信这些——”郁金香把罗勒的信与照片塞进口袋,她和范妮凑在一起看向格兰芬多的方向。

    拉文德的脑袋几乎粘在了罗恩·韦斯莱的脑袋上,不知道罗恩是不是喜欢这样炽热的感情,但是,郁金香看着波特,他倒是很尴尬的样子。

    波特很夸张地在韦斯莱与拉文德紧拥的身边绕了一个大圈,他边绕路边咧着嘴笑着看自己朋友的乐子,他没有多余的精力看着路,一不小心碰在了正坐在郁金香对面的秋的后背上。

    “哎哟——”秋向前扑了一下。

    “天呐——”范妮捂住了嘴巴。

    秋正和玛格丽特聊着天呢,她被波特走路的力气撞了一下后背后微皱眉头有些不悦,她转头看向身后这个冒失鬼,但是她看清了是波特,波特也注意到他的错误,他道歉的话只说了前半句,然后嗓子眼像塞了一团棉花一样干巴巴地瘪了声。

    波特立即变成了他的好友韦斯莱那副满脸尴尬恨不得在礼堂消失的模样。秋回过头,她的表情不比波特好到哪里去。

    秋的脸慢慢变成了红色,她不再和玛格丽特聊天了,她拿起叉子戳着她盘子中的布丁,郁金香甚至能听见焦糖顶碎开的咔嚓声。

    波特像逃似的逃去了格兰芬多的长桌,拉文德还在与韦斯莱站在路中央不顾一切的亲亲我我,赫敏倒是唯一一个正常的人,也更像一个不认识韦斯莱的路人。

    她好像看不见这些,把沉重的书包‘哐当’一声砸在桌子上。

    “冒冒失失的救世主。”郁金香调侃着,她伸手端来一盘新的奶油蘑菇汤。

    “什么救世主?”范妮舀起一勺豆子,她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啊,你说波特。”

    她抿着嘴巴笑,手藏在餐桌下轻轻拽了拽郁金香的袖子。

    范妮趴在郁金香的耳边说:“不要在秋的面前说波特。她会生气的。”

    其实秋从刚刚就没心情聊天了,她漂亮的脸蛋满脸愠色,对玛格丽特的话充耳不闻。

    秋没吃几口布丁,她抓起她魁地奇训练的袍子离开了长桌。郁金香和范妮一直目送着她彻底离开了礼堂。

    郁金香拿了一块餐包,她舀了一勺土豆泥在餐包上,然后撒了一把火腿丁悠闲地吃着。范妮还记得郁金香刚刚的话,她的屁股在长凳上挪了几下,紧紧贴着郁金香坐着。

    “我给波特也抽过卡牌了。”范妮的声音像小虫子似的钻进了郁金香的耳朵,郁金香忍住想要揉耳朵的手,但是她没忍住轻笑。

    “什么?”郁金香微微侧下头。

    “波特,正在被审判。”范妮说,“我现在认为特里劳妮教授的话并不是不对,据说波特总是嘲笑她经常说他会死,可是事实的确如此。”

    郁金香眼神放空一秒,她抬手挡在嘴前,“什么时候?”

    “时时刻刻。”范妮瞪紧眼睛,生怕郁金香不信似的,“这是真的,他正被祭司审判,你知道祭司的牌有多可怕,而且他的牌几乎全都是宝剑,太可怕了,有一张宝剑高悬他的胸口呢——”

    郁金香的耳朵先是慢慢离开了范妮的嘴边,她咬了一口手里的面包,她的脚在桌子下一晃一晃。

    范妮等着郁金香去理解这个秘密,她又舀了一勺豆子,眼巴巴地等着郁金香说点什么。

    “要是我知道掉下天空的星星是谁就好了。”郁金香突然说。

    “什么?”范妮没明白郁金香的话。

    “他时时刻刻保证自己不死是不是也算一种本事?”郁金香又说。

    “嗯——或许吧。”范妮随意点点头,她的身子朝向郁金香,她多看了几眼波特的背影。

    “总之——我认为——”范妮慢吞吞地说,“波特只是一个非凡出身的孩子,但是如果真的说他是救世主的话——除了一个人手握两把宝剑,地上可是有三把宝剑呢。”

    郁金香咬碎一颗坚果,她轻声笑着问:“救谁呢?”

    “救——每一个人呀。”范妮害怕地缩起脖子,“你忘啦,神秘人回来了……”

    “伊莎贝尔的姨妈已经失踪了。”她抓过报纸指给郁金香看,“虽然不是今天,是昨天,但她已经担心一整天了,也不怪她今早没对我们任何人打招呼。”

    “我们要不要提醒波特?”范妮犹豫着。

    “不。”郁金香摇头,“特里劳妮对他说的已经够多了,如果波特真的在乎这些,他现在大概不会还是笑得这么开心。”

    范妮又看了一会儿波特。

    “他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对吧?”

    “他——呃——”郁金香想起波特鬼鬼祟祟偷听秘密的样子,她耸耸肩膀:“这可不太好说。”

    “等下你是不是还得去看望一下特里劳妮教授?”范妮突然想起来,“你换了算术占卜课,她的心情可不太好,我只能对她说,你希望多学一门课程。”

    “嗯——”郁金香点头,“我会去的。”

    郁金香吃完了午餐,她打开妈妈那封与盒子一起寄来的信。

    「衣服与点心全都是你的,宝贝。不用分给赫尔墨斯,我也给他寄了一份。——妈妈」

    郁金香收起信,她拎起盒子把它们塞进了她的无痕伸缩咒的手袋里。她站起来时德拉科也站了起来,德拉科拎着他的外套,他绕过桌子小跑几步追了过来。

    “我得去先看望特里劳妮教授。”郁金香急忙对德拉科说。

    “去多久?”

    “很快。”

    “好吧。”德拉科瞬间垮了脸,“事实上我也很忙。”

    “是吗?”

    郁金香拉着德拉科离开路中央,她与德拉科并排走着。

    “你要去——”

    “魔药。”德拉科打断郁金香,他在礼堂门口亲了一下郁金香的脸颊与嘴唇。

    “我发誓我只是忙着魔药,啊——它真是令人着迷。”他笑起来。

    “你最好再忙着去挑一身礼服。”郁金香勉强相信了德拉科的话,她掏出一封邀请函递给德拉科。

    “下下周我们要去参加斯拉格霍恩教授的——‘鼻涕虫’聚会,天呐。”郁金香挥挥手,“我真是一点都不喜欢这个名字——我原本不打算去的,但是这次他邀请了‘古怪姐妹’。”

    “哦,是的。”德拉科把邀请函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他依然笑着,“是的,我也不喜欢。但我知道我最好跟你一起去。”

    郁金香笑了,她的右手捧住德拉科的脸颊:“你这么乖吗?”

    “当然——”德拉科勾起嘴角,“我一直都是。”

    他没有因为那位见风使舵攀关系的魔药课教授屡次忽略深陷泥潭的马尔福而感到不快,他满足地捧起郁金香的脸,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

    “再见。”德拉科深深吻在郁金香的嘴唇上,他拉起她的手,在她与他一同含着笑意的眼神中吻了一下她的手背与指尖。

    “我很快就会忙完了。”他握着郁金香的手用了一些力气来烘托他的信誓旦旦,“很快。”

    “大概吧,希望他能快点结束对你的偏见。”郁金香拍拍德拉科的手臂,“我离开特里劳妮办公室后会去图书馆,如果你忙完了,我们图书馆见!”

    于是郁金香转身奔下楼梯,她在走下楼梯后与玛格丽特碰在了一起并且一起走着。德拉科站在台阶上,他手里紧紧捏着那封邀请函。

    他望着郁金香的背影,眼神恢复了平淡。

    德拉科转身往另外的方向走去,他独自一人,跟着自己感觉,他知道他现在得去八楼,从北面过去,然后再去一次禁书区。

    郁金香推开特里劳妮办公室的门时,她第一眼先见到了坐在软垫上的邓布利多,他像她们上课时那样,趴在桌子上尽可能的把眼睛凑近水晶球。而特里劳妮正忙着捧着一根蜡烛站在阳光下。

    “啊——抱歉。”郁金香尴尬地站在门口,“我不知道你也在这里,教授,我是不是该等下再来。”

    “这倒没关系。进来,孩子。”邓布利多转头看着郁金香,“我们正说到你呢。”

    郁金香指指自己:“我?”

    “是的。”邓布利多轻轻推开水晶球,“西比尔,你不用再难过啦,她来看你了。”

    “嗯——是的。”郁金香打开手袋,她掏出那一大盒妈妈寄来的撒了糖霜的雪山曲奇。

    “你还好吗?教授。”

    “谁知道呢。”特里劳妮慢吞吞地走过来。

    她还是有点不高兴了,捧着蜡烛坐在饼干盒子边一声不吭。

    “这是什么?”邓布利多则显得十分好奇,他催着特里劳妮打开饼干盒子,并对着这堆漂亮的饼干发出了赞叹。

    “我能尝一块吗?”他问了一次特里劳妮,又问了一次郁金香。

    “随便。”特里劳妮揩了揩鼻子。

    “请便。”郁金香在邓布利多身边找了个软垫坐下。

    正值中午,特里劳妮房间内的酒气却没那么重,她总是中午或者傍晚时就会喝上一大杯,并以此来维持她飘荡的灵魂链接她的灵性。

    这是特里劳妮自己说的。

    邓布利多已经不再观察他面前的水晶球,他的注意力全在手中这块甜滋滋又软乎乎的曲奇饼干上,他一边吃,一边称赞。

    “罗勒说过莱斯特兰奇夫人做的司康是他吃过的最好吃的司康。”邓布利多很乐意充当一位调停者与氛围缓和者似的,他一点都不在乎这里的尴尬,语气轻快地仿佛是在与面前两位女士参加了一场下午茶。

    “啊——是吗?”郁金香腼腆地笑,“不过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特里劳妮放下了手中的蜡烛,她也拿了一块饼干吃着。

    “罗勒最近怎么样?”邓布利多随意地问着,“我想,你们大概经常写信,你是他最好的朋友。”

    “是的。”郁金香点头,“我们每个月都会写信。午餐时我也刚刚收到了他的信。”

    “沟通才能维系友谊嘛——”邓布利多温和地笑着说。

    他还在‘友谊’这个词上加重了语气。

    郁金香只是跟着笑,她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她的手指在膝盖上拧着,看着糖霜不断从特里劳妮的饼干上洒落在桌子上。

    白色的,像下雪一样。

    “你与德拉科也十分要好,对吧?我记得的。”邓布利多又说,“差不多一开始,到现在,差不多有——”

    他伸出手,用手指算着他记忆中郁金香和德拉科一起出现的时间。

    “四年。”郁金香说,“到暑假时刚好是四年。”

    “德拉科也是个好孩子。”邓布利多说,“情侣是同一种人,虽然有时候性格会有一些差异,但总归——”

    他吃完了一块饼干,又问特里劳妮再要了一块。

    “你不也一起尝尝吗?”他问,“就当我们把下午茶的时间提前一些。”

    “不了。我刚刚吃过午餐。”郁金香摆了摆手。

    她坐在这里,看着两位年长的教授对着她带来的饼干像小孩子一样快乐地分享着,她忍不住也面带微笑。

    在特里劳妮点燃了一把非洲矢车菊混合马鞭草的香味与暖烘烘的塔楼中,郁金香甚至有些昏昏欲睡了。

    阳光透过塔楼的玻璃照在落地窗边的深红色地毯上,郁金香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杯被茶壶续满了茶水。

    茶热气腾腾的,她的脸颊被这些热气烘得发烫。

    “我总是搞不清楚水晶球到底该如何观看,梅林的胡子,大概是我完全没有任何一点天赋。”邓布利多吃完了饼干,他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又开始摆弄他面前的水晶球,将它转来转去的。

    “要用你的额头前的眼睛——”特里劳妮捏着饼干说,她微眯着眼睛,左手像是要把一旁的空气搅动着扇起来似的,她看向邓布利多眯了一下又瞪得炯炯有神的眼睛,然后端起热茶喝了一口。

    “她打算放弃我了。”邓布利多笑着转向郁金香,“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一丁点儿的灵性。”

    “我也没有。”郁金香打起精神,她遏制住自己想打一个哈欠,努力瞪着眼睛。

    “只有特里劳妮教授有。”她又说。

    “可是西比尔认为你也有。”

    邓布利多一副十分信任特里劳妮,并因为信任特里劳妮而信任郁金香的这个眼神。

    郁金香盯着邓布利多,他的眼睛有些浑浊了,大概因为他已经是一位老人。

    老人——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起了天上即将掉下去的那颗星星。

    “是的,她······”

    特里劳妮在对面说着什么,可是郁金香什么都没听见。

    「是一位年长者,有极高的声望,堪比天上指路的明星,星光熄灭——」

    不。

    郁金香迅速回神,她的眼睛频繁地眨着,对着邓布利多总是温和的表情,她不知道为什么脑袋一片空白。

    “你需要水晶球吗?教授。”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其实我也很久没——”

    “试试吧。”邓布利多说,“罗勒说过你曾建议他在某个星期不要前往水边,他就忘记了一会儿,然后就不小心去了水边。他的确不该去,哎呀,他也没想到自己念错了咒语,一下子掉进了黑湖里。”

    郁金香想了想:“你要问什么问题?”

    特里劳妮倚着身后的软枕靠背突然打起了鼾,邓布利多只看了她一眼。

    “关于阿瑞斯的战火。”他转回头来,他的眼睛在半月眼镜下盯着郁金香,“弗伦泽不会说这些,因为他的一些原因,他信任我,但我毕竟不是一匹马人,啊,我是说,他教给你了他的知识——”

    “占星的范围太过笼统,西比尔认为那是不必要的玩意儿,但是不得不说,星星提供了我们能看见的方向,但是水晶球能帮我们窥探一些——藏在迷雾中的前路,对吧?”

    邓布利多的话,郁金香在困倦的大脑中慢半拍地才得以理解,她捧着水晶球,顺从地点了点头。

    “对。”

    “说吧,孩子,大胆一些。”邓布利多等在一旁,“预言而已,总有人会为你洗耳恭听。”

    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特里劳妮睡得东倒西歪,她的肩膀似乎有一只手牢牢扶着她才不至于让她滚落在地板上。郁金香捧过水晶球,她点燃鼠尾草,顺着水晶球绕了一圈。

    白色的烟雾像钻进了水晶球,水晶球内白茫茫一片,郁金香将它转了几圈,将手放在水晶球的顶部。

    阿瑞斯的战火。

    烟雾在水晶球中反复滚动,缠绕,郁金香瞪着眼睛,她得凭着直觉去想象那些烟雾的模样。

    烟雾落下,又有烟雾从底部飞起,变成圆珠似的滚动,又埋进大团大团的烟雾。

    “阿瑞斯的战火。”郁金香对着水晶球思量着,有了战争的疑惑,她眼中的烟雾好像变成了激烈的战场。

    那滴掉进沉积的脏兮兮的烟雾中的白色烟雾,郁金香的太阳穴像被锤子猛地砸了一下。

    她有点害怕她见到了另一种与星星诉说的真相相符合的话。她不情愿,越依然张开嘴巴:“年长者熄灭星光,英雄破土而出。它将行走于土地,或藏于洞穴。天空与土地皆是战场。”

    她莫名其妙的又想起了波特。

    邓布利多平静地问:“结束的时刻?”

    “不知道——”郁金香为难地摇头,“看不出来。”

    “但是在弗伦泽的课堂上,他让我们观察蛇夫座星团。”

    “你们看到了什么呢?”

    “两只手抓住了巨蛇。”郁金香如实交代,她明白邓布利多的想法了,委婉地说:“如果世界只需要一个人来拯救,那么他得保证自己不死。”

    邓布利多没有回答,他只是轻声笑了一下。

    “死亡——太难参透了。”他又捏了一块饼干吃着,“我突然认为我不该为难罗勒。”

    郁金香好奇地问:“罗勒怎么了?”

    “和平无永恒,战争亦是。”邓布利多绕过了这个话题,他突然像吟诵一首诗一样拉长了语调唱着:“你担心它,恐惧它。你妄图躲着它。别犯傻啦,人啊。你就应该大胆地拥抱它。把它视作你的一部分。这是上帝的棋盘,它这个老糊涂,对的错的也不分,看我举起宝剑,骑上战车,我不怕,它就毫无办法。”

    “这是古代占星的导语。”郁金香说。

    邓布利多吭哧吭哧笑:“我总是想研究这些东西,到头来我只学会了这首歌。”

    郁金香已经快被邓布利多的话绕进了迷宫,她迷迷糊糊地说:“我想,不管怎么说,我倒不至于认为我自己是救世主——”

    “啊,所以这是预言,不需要太严肃。”

    得知真相却不无从下手的无助袭来,面对邓布利多,郁金香有些焦躁,但她却更想靠近这位最伟大的巫师,并对他说出她的不安。

    “我只想我在乎的人能活着。”郁金香的语速飞快,她的话说到这里,戛然而止。

    特里劳妮打了一个巨大的鼾,紧接着她从梦中惊醒趴回了桌子。

    邓布利多站起来,他微微颔首:“祝你心想事成,莱斯特兰奇小姐。”

    在郁金香和特里劳妮同时望着邓布利多离开的背影时,他在门口的柜子边停下了脚步。

    “我能拿走这个吗?西比尔。”邓布利多捡起特里劳妮桌子上的泥巴小鸭子捏了捏,“我闲得无聊时可以试着用它演奏一段——这总比来麻烦你们看水晶球要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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