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塑

    “谁都不会管那个畜生!”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兰奇攥着拳头愤恨地喊出这句话。

    她还在一片极尽羞辱的笑声中羞愧又不甘示弱地辩驳着关于黑魔王刚刚提起的——她的外甥女嫁给了一个狼人。

    她的脸色十分难看,于是那些人又哄笑起来。

    德拉科坐在椅子上,他沉默着听着了长桌上每个人对马尔福的嘲笑,他的手搭在腿上,抓着裤子攥成了一个拳头。

    黑色裤子的上方是他密布蓝色血管的手背,他的手一直没有放松过,每一根骨头都好像要从他苍白的皮肤中戳出来。

    纳西莎轻轻攥了一下德拉科的手,他这才回过神来,他垂眼看去,妈妈的手也按住了爸爸的手。

    卢修斯放空了双眼,他坐在椅子上,散着一头没太有光泽的金发目视前方,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

    “不过我的侄女可不是这样!”贝拉突然想起什么,她高兴地在桌子上往前趴了一下,好像匍匐在伏地魔的脚边。

    “布鲁斯·莱斯特兰奇的女儿,您记得吗?”贝拉咧开嘴笑,“阿斯忒瑞亚·莱斯特兰奇,她只喜欢纯血。”

    德拉科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立马抬头望去,贝拉的手指一下子像一支箭一样隔空戳向他的鼻尖。

    她是真的疯了,她一点都不在乎任何人。

    “她喜欢德拉科,德拉科也喜欢她!看吧,主人。”贝拉激动地捂着心口证明,“我们仍然是干净的血液!尽管难免总有一两个败类使我们蒙羞,但是那毕竟是少数!”

    “哦——”

    这个时候,伏地魔才抬手制止了周围的笑声。

    他的眼睛从长桌上飘在半空的那个女人的身上挪开,饶有兴趣地看向了德拉科。

    “一份年轻的,充满活力的,干净的情感——”他轻笑一声:“是真的吗。德拉科?”

    纳西莎松开了德拉科的手。

    德拉科扭过头,他惶恐地望向坐在长桌首端的伏地魔。那条蛇盘在伏地魔的身后,它的脑袋越过椅背,两双充满寒意的蛇眼齐刷刷地盯着他。

    “我们——”他张嘴时,声音因为长久的沉默而有些沙哑。

    他慌忙清清嗓子:“我们总是吵架,她不太喜欢我了——因为有很多纯血男孩喜欢她,她可能还在慢慢挑选——”

    “总之,她对我时冷时热。不过她从来不会和不是纯血的人约会——她刚刚甩了我,因为我说话很无趣——我不知道,不知道是不是还要去找她道歉来挽回她——”

    “好了,够了。”伏地魔抬手一挥冷冷道,“关于这种无趣的孩童之情我已经听的够多了。”

    他重新看向了桌上飘着的女人。

    今年赫尔墨斯的生日宴会照常举行,尽管莱斯特兰奇一家没有在暑假时回到普罗旺斯度过夏日的假期,但是茉莉把举办宴会的权利交给了赫尔墨斯,她认为赫尔墨斯长大了,他满了17岁,他有足够的能力去主办一场属于他的宴会。

    更多的原因是,魔法部最近全都焦头烂额,忙得团团转。

    原本去年欧洲巫师联合会同意打开的第三条「狄伦防线」重新被提交了审查表决的桌案上,那就意味着,英国与欧洲其他各国凡是与水有关的跨境路线重新恢复关闭状态。

    茉莉坐在书房里,对着上一任国际魔法合作司司长留下的烂摊子疲惫不堪。她的书桌面前摆了一堆参考书籍,她绞尽脑汁的,试图在她的任期内能让英国再次回到欧洲整体的联合防线。

    只要全部打开了,她就可以向西班牙申请布鲁斯的引渡协议。

    部里最近正在提出取消摄魂怪看守阿兹卡班,改用傲罗看守的建议,她投了赞成票。

    她只需要把布鲁斯弄回英国,哪怕他依然被关在阿兹卡班,可是摄魂怪离开了监狱,他不会太过痛苦。

    郁金香对宴会兴致平平,她坐在楼梯上,拿着德拉科的镜子无聊地看着楼下端着托盘跑来跑去的佣人。

    赫尔墨斯骑着马围着庄园已经跑了整整一圈,他把马鞭扔在跟在他身边的那个妖精的头上,妖精赶紧接住了马鞭,赫尔墨斯也接过了他的‘马匹管家’大卫·克利夫兰给他搞来的中东名贵马匹名单。

    “这个不错。”赫尔墨斯草草地翻了几页那些马匹的照片就随便指了一匹白色的马。

    它是一匹与独角兽的混血马匹。

    据说它闪着珍珠般的白光,跑起来轻盈地像风,又像闪电一般极速。

    只不过它的价格,好像与它的稀有同样在一众马匹价格中独占鳌头。

    不过他才不管它的价格,他只想要一匹漂亮又跑得够快的马。

    赫尔墨斯冲着站在宅邸外的马丁招了招手,他等着马丁走过来,从马丁的手中拿过他的笔和印章签了字后就把名单塞回了大卫的怀里。

    赫尔墨斯走进宅邸时,郁金香还坐在对着宅邸门口的楼梯上,他捏着怀表的链条,把怀表甩着像一个金色的转盘。

    “整个夏天只有你自己在郁郁寡欢。”

    “谢谢。”郁金香放下托着下巴的手,“整个夏天只有你最自由。”

    “是的。”赫尔墨斯高兴地说。

    他边走边张开双臂,他站在楼梯的下方闭上眼睛,仰起头露出一副陶醉的模样。

    “我闻到一股气味,它越来越近了。”

    郁金香皱起鼻子嗅了嗅,她闻得够认真了,可是她的鼻尖除了宅邸内飘满了熬煮果酱的香气外,她什么都没闻到。

    她好奇地问:“什么味道?”

    “一种,不再被监视着——毫无束缚的——”赫尔墨斯睁开眼睛放声狂笑,“自由的味道!它还有两天就会到来!”

    郁金香翻了个白眼。

    “我即将迈向了幸福!”赫尔墨斯急冲几步,他一步迈上四级台阶挤在郁金香的身边。

    “想想吧,我可以任意使用我的魔杖,我还可以随意的幻影移形——”他突然小声,“我什么都可以说了算了,我再也不需要任何人成为我的监护者。”

    “我认为。”郁金香打断他,“在你的生日到临之前,你可能就先兴奋地疯掉了。”

    “而你还得担心你的OWLs考试。”赫尔墨斯得意洋洋地提醒。

    “这对我来说,它轻松到我甚至都不需要把它划进我担心的范畴。”郁金香推开赫尔墨斯的脑袋,“为什么你不考虑一下你的NEWTs考试呢?”

    “是的,每个七年级的学生都需要。”赫尔墨斯大声笑起来,他挑挑眉毛:“但是我是一个富豪,管它给不给我这张废纸,我都会是。”

    郁金香又翻了一个白眼。

    她突然想起来,霍格沃茨已经产生了一些变化。

    在她七月初收到居家考试的期末试卷时,每一份试卷上的封口署名都已经不再是邓布利多,而是变成了代理校长的麦格教授。

    她前几天收到寄来的成绩单时,署名同样也是麦格教授。

    霍格沃茨换了寄信人,真是奇怪的感觉。

    在晚上从窗户中把德拉科拽进来时,郁金香就迫不及待告诉了他这个变化。

    “哦——”德拉科关上窗户,他支支吾吾地点了点头。

    “我想,下个学期我们大概全都很忙碌了。”郁金香把德拉科拉到她的床上,她猛地一下拽上床幔。

    “因为我们都需要考试。我需要OWLs考试,你需要NEWTs考试。”她笑起来,“我们是不是每天都得在图书馆约会?”

    “哦——”德拉科仍然支支吾吾地点了点头。

    他恍惚了片刻,才说:“我想,没准儿,下个学期我不会再去霍格沃茨了。”

    郁金香的笑凝固在脸上:“为什么?”

    德拉科的脑袋靠在枕头上:“因为——”

    他害怕回去面对那座天文塔。

    “因为你和赫尔墨斯一样,你们都是不需要那张成绩单的富豪?”

    郁金香替他回答了,她说完,就小声笑起来。

    “或许吧。”德拉科也笑起来。

    他的手臂上是郁金香的肩膀,他低下头,试探着亲上她的嘴唇。

    “那么你——”郁金香的话打断了德拉科的吻。

    她抬起眼睛看向他被床幔遮挡了一半月光的脸:“你要比我提前毕业三年呢。”

    德拉科摊手:“我会每天来看你。”

    郁金香皱眉:“可是我很忙。”

    “那么我每周来看你。”

    “可是我每天都会想你。”

    德拉科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笑。

    “我发誓。”德拉科攥住郁金香的手,“我同样每天都会想你。”

    “可是——”郁金香又问,“你不来霍格沃茨,那你要做什么呢?”

    德拉科翻了个身子:“我会好好考虑这件事的。”

    七月,真是一个神奇的日子,罗勒的生日,赫尔墨斯的生日,还有——哈利·波特的生日。

    于是,在赫尔墨斯的生日派对这一天,郁金香忍不住想象了一下哈利·波特的现状,他也即将17岁了,他想好要怎么当好这个救世主了吗。

    世道越发难熬,一大半的人又得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

    她看向赫尔墨斯在西奥多和布雷斯的面前炫耀那匹新马时的模样,她出乎意料地在心中为哈利感到了一丝同情与凄凉。

    他到底是怎么长大的?

    每个人都在赞赏他的非凡事迹,可没人知道他是怎样在来到霍格沃茨之前从一个孤零零的婴儿长成了11岁的男孩。

    邓布利多很喜欢他,可是邓布利多现在不在了。

    郁金香想,如果是邓布利多不在的时候她要求哈利退学,那他一定就很轻易地能被她赶出霍格沃茨。

    没有人会为他说话。

    他有亲人吗?

    他住在哪里?

    她突然想起这些乱七八糟又无法在报纸和书上找到答案的问题。

    没准哪天他真的死了,她就能像看手中这份揭秘邓布利多生平的访谈一样,得知哈利生平的来龙去脉。

    尽管她在预言家日报来自对丽塔·斯基特的新书采访中已经窥见一些——边边角角,就像她也认同的——邓布利多对哈利有着如同靠山般的庇护与偏爱,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

    可是——

    【不正当的关系】——

    【新书里什么都有。】

    【我确信每个人都想象不到他们的关系】

    丽塔·斯基特的照片在访谈的旁边,她俏皮地对着每个人眨了一下眼睛,然后风情万种地挥了挥手。

    郁金香把报纸扔回了桌子上。

    德拉科拎着马鞭从门外走进来,他在餐厅的门口凑了脑袋,冲坐在餐桌上捧着下巴看着窗外发呆的郁金香勾了勾手指。

    郁金香拎起淡紫色的裙摆站了起来。

    她牵上德拉科递给她的手,跟着他一起往他想带她去的方向走。

    七月带给大家除了恐慌之外,还带来了一片绿意盎然的美丽,黑马白雾站在草地上,它身上黑色的被毛,像一块光滑油亮的黑缎子。

    德拉科扶着郁金香上了马,随后他也踩着马镫上了马。

    他曾经是白雾的主人,尽管他将它送给了赫尔墨斯,但是白雾仍然记得他的声音。

    他坐在郁金香的身后抓着缰绳,他的腿轻夹马肚,白雾载着他们轻快地小跑起来。

    他们绕到庄园的后面,在一块小湖泊边下了马,郁金香走到湖边的长椅上坐下,她看着庄园中种满的芍药花,还有绕着花朵飞来飞去的蝴蝶。

    她看向还在那里轻抚白雾面脊的德拉科,忍不住盯了一会儿他的背影。

    他穿着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装长裤,他把一边袖子在手臂上卷起,露出他因为长大而变长、变结实的手臂,另外一边的袖子,他还是紧紧地扣着袖扣。

    德拉科牵着白雾走到长椅边,他坐在郁金香的身边,扭过头来带着一丝笑容和她无言地对视。

    “你在想什么?”他问。

    “我在想——”郁金香抬头看向遮盖天空的绿树,“任谁都不会相信,现在是多么混乱的世界。”

    “战争真的开始了吗?”她小声笑着问,“现在是多么美好的夏天。”

    阳光穿过树的缝隙洒在郁金香的身上,她白皙的皮肤好像一块牛奶糖,她的眼睛像蜂蜜,甜蜜又透亮。她的长发编了辫子,发辫中缠了紫色粉色和白色的小花。

    那是他缠进去的。

    德拉科看着郁金香垂在肩膀上的发辫,他极快地瞥了一眼郁金香的眼睛就扭过了头。

    他有点无法承受她的眼神。

    德拉科看向白雾,他拧着马鞭失神地喃喃说:“谁知道呢。”

    马鞭上交叉的皮革也像女孩的发辫,德拉科抬起头来,他也跟着郁金香的视线的方向看了一会儿绿树,他收回视线,扭过头再看郁金香的时候,却发现她早就在微笑着看着他。

    他这次没再躲开了,他微微凑上前去,亲吻了她的嘴唇。

    这里和马尔福庄园相比,就足够像两个世界了。

    他从没想过他会在那里度日如年,那里是他的家,可他每天都在盼着离开那里。

    八月一日,茉莉带回来的傲罗办公室主任穆迪牺牲的消息就足够郁金香感到震惊。

    一个多星期后,她正在花房前的草地上翻看着魔法史,好在这剩余的日子内把无聊时间的每分每秒都利用力气来为OWLs考试做一点复习,妈妈的秘书赛琳娜·杜达小姐就匆匆赶来了庄园。

    “赫尔墨斯!”茉莉带着赛琳娜从二楼走下来,她站在宅邸门口四处找着她记忆中每天都在忙着驯马的赫尔墨斯。

    “赫尔墨斯少爷去古灵阁了,夫人。”卡罗从花圃边站着回答,“他早上就去了。”

    茉莉想了一下:“快叫他回来!”

    她们正说着,庄园中第二道大门前能幻影移形的地方就出现了两个身影,是赫尔墨斯和马丁。

    赫尔墨斯已经脱掉了早上出门时还穿着的西装外套,他大步走来,边走边解开了领口的领带。

    他露出风尘仆仆的模样,似乎是着急回来的。

    “斯克·林杰死了。”赫尔墨斯迫不及待地说。

    “是的。”茉莉点头,“我也是刚刚知道。”

    所有的,郁金香还认为的美好夏日的平静,在魔法部部长斯克·林杰死亡时被瞬间打破。

    魔法部苦苦维持的‘强大’幻象好像化成了泡沫,甚至成为了一层笼罩魔法世界的黑布。

    就好像这份动荡才是这个世界该有的模样,它觊觎已久,匍匐在黑暗中终于等待到时机,一跃而起,将名为‘平静’的猎物毫无失误的咬断了喉咙。

    魔法部已经迅速换了一副模样,郁金香这一次走进魔法部,她已经看到了一个崭新的魔法部。

    原本黑压压的魔法部看起来更加黑压压,这股黑压压,不只是四周的建筑物,不只是冷脸匆匆赶来部里上班的人们,还有一种压抑的氛围。

    它流动在这座庞大的建筑物中,好像在释放一种令人难以呼吸的毒气。

    郁金香一眼就在这片难以名状的严肃中看到了那个粉色的胖嘟嘟的身影,她像一块被吹起来的粉色吹宝泡泡糖,趾高气昂地在一堆黑色的长袍之间撞来撞去。

    “她什么时候放出来的。”郁金香小声对着赫尔墨斯嘀咕。

    “请专心看着你的前方。”赫尔墨斯轻飘飘地说。

    他抬手把郁金香快要像猫头鹰一样跟着乌姆里奇的身影转了个180度的下巴转回朝前的方向。

    茉莉一直在忙着边走边翻看着今天的会议议案,她带着郁金香与赫尔墨斯走到魔法部大厅登记处的办事窗口边按了一下金色的铃铛。

    “出身登记委员会。”她把议案折了一个角。

    窗口飘出一声同样麻木冷漠的声音:“姓名。”

    “阿斯忒瑞亚·郁金香·莱斯特兰奇,还有赫尔墨斯·莱斯特兰奇。”

    嘭嘭两声盖章的声音,两张纸条被从窗口中递了出来。

    郁金香接过妈妈递给她的其中一张纸条,她抬脚跟着妈妈继续走,她抬起头时,看到了魔法部黑到反光的大厅中一座崭新的雕塑。

    它出现在那里,代替了原本的金色喷泉。

    两个金色巫师雕塑一男一女,一左一右地端坐在宝座上,她走近了,才发现那不是宝座,而是无数个张大嘴巴挣扎呐喊企图求饶的尸体。

    【魔法即强权】

    “魔法即强权。”赫尔墨斯念出了声。

    郁金香收回了看向雕塑的视线。

    她的确专心看着前方了,可是他们一行三人进了电梯,她刚刚见到的那个粉色的胖嘟嘟的身影就赶着电梯关上时从金色栅栏中挤了进来。

    “不打扰你们吧?”乌姆里奇仍然是虚情假意地捏着那副与她恶毒手段格格不入的,娇滴滴的声音。

    她抱着一沓文件,面色红润。她也没等到茉莉的回答,挂着一抹微笑挡在了莱斯特兰奇一家的最前方。

    “去哪里?”按电梯的妖精迟钝地问。

    “法律执行司。”乌姆里奇又是抢先回答了,她抢先了,还装作后知后觉地捂住了嘴巴。

    “我忘记你们先来的了。”她冲着茉莉咯咯笑起来,“你不介意吧,茉莉。”

    “当然不。”茉莉合上了文件。

    “国际魔法合作司。”她平淡如水地说,“还有出身登记委员会。”

    电梯被妖精按下了各个楼层的按钮。

    “哎哟。”乌姆里奇又说话了,她转头粗粗瞥了一眼郁金香和赫尔墨斯。

    “真是多此一举。”她娇俏地笑着,“有什么比这个姓氏还要代表血统纯正的呢?”

    你还是这么虚情假意。

    郁金香在心里默默地说。

    不过她懒得搭理这个胖女人,她轻轻撩了一下头发,来按捺她因为这充斥着电梯间内的甜腻腻的香水而感到的一丝反胃。

    “但是总要以防万一,对吧?”乌姆里奇亲昵地拍了拍茉莉的手臂。

    “什么万一?”茉莉问。

    她冷漠地抬起下巴不客气地拆穿乌姆里奇藏在笑话中的侮辱:“除非你想说,他们不是我的孩子。”

    赫尔墨斯低头嗤笑一声。

    “真是个可怕的想法。”他的手放进口袋,“我才刚刚成为一个富到流油的年轻富豪,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妈妈,请暂时不要剥夺我的美梦。”

    郁金香也忍不住想笑了。

    她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另一只手在乌姆里奇面露尴尬和妈妈变得愈发铁青的脸色中,狠狠掐了一把赫尔墨斯的胳膊。

    “这是个低俗的回答,赫尔墨斯,但它的确能应对低俗的问题。”茉莉微笑着回过头,“我们应该遵守交际礼仪。”

    她勾起嘴角:“因为我们是绝对的纯血巫师。”

    电梯内魔法部法律执行司的灯光亮起,乌姆里奇一声不吭地走出了电梯。她出了电梯,转头恨恨地瞪了一眼电梯后才走的。

    “妈妈,她现在恨不得我们的确不是莱斯特兰奇的孩子。”赫尔墨斯又开始发笑,“这样她就能好好报复莱斯特兰奇夫人总是让她吃瘪这件事了。”

    “她恨不得把混血审查限制三代扩及四代。”茉莉低声说,“可她不敢,因为她勉强装了一个纯血。”

    出身登记委员会到了,电梯停下,郁金香走出了电梯,她从走进这里就感受到了一股迎面而来的凉意,四处都是黑到反光的瓷砖墙壁,根本分不清走到哪里才是路的尽头,或者哪里是一个通道。

    “姓名。”

    “阿斯忒瑞亚·郁金香·莱斯特兰奇。”

    “赫尔墨斯·莱斯特兰奇。”

    “右手第三门取走你们的魔杖。”

    “真是麻烦。”赫尔墨斯小声抱怨一声,他走在前面,慢斯条理地打量着右手边每一个门。

    【魔杖检验科】

    【混血科】

    【泥巴种科】

    郁金香看到这个词明目张胆地刻在门上的金色牌子上,她忍不住感到一阵震惊。

    可是她又觉得这似乎不值得震惊,因为没有任何事情比得上大厅中那座雕塑。

    「魔法即强权」——

    “到了。”赫尔墨斯在【纯血科】停下。

    他按了一下门上的按铃,走进了这个房间。

    他们很轻易地就取走了自己的魔杖,甚至连一分钟都没有。

    赫尔墨斯还接受了免费为魔杖抛光上油的服务,郁金香把魔杖放回手腕上的小包中,她一分钟都不想待在这里了,她想赶紧离开这里。

    “不!不是的!我是从对角巷奥利凡德那里买来的魔杖!”

    “不是我偷的!”

    一声尖叫从另一个门中传来,还伴随了几声冷漠的制止,郁金香停下走出长廊的脚步,她忍不住找着声音的方向。

    ‘嘭’的一声,门被撞了一下,郁金香转头看去。

    【泥巴种科】——

    郁金香还在发呆,门就被猛地向里拽开了,一个黑发女人满是惊恐地看着她,她似乎是在魔法部上班的人,还带着魔法部的一颗m.o.m的徽章,她用力推了正挡在门口的郁金香一把。

    “快走!”她冲郁金香大声叫道,“他们不会把魔杖还给你!”

    然后一只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把这个女人拽了回去。

    门被嘭地一声关上了。

    郁金香一直呆立在此,她还在刚刚那个女人充满愤怒的辩驳声中没反应过来,她伸出手,试着想要敲敲门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一只手就像刚刚抓那个女人一样,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赫尔墨斯拖着郁金香快步离开这扇门。

    “不要多管闲事。”

    他们快速离开出身登记委员会,今天的报纸就已经挂在魔法部门口开始售卖了,纸飞机成群地穿过头顶进了电梯的金栅栏后,郁金香在报刊摊子上停下了脚步。

    这里摆了一半的书,还有报纸,另外一半,是厚厚几沓的通缉令。

    不是别人,是她最近总是在试图占卜看看他的现况的哈利·波特。

    一万金加隆的悬赏金——

    郁金香一直盯着通缉令瞧,有人冷声问道:“见过他吗?”

    她抬起头,看向这个负责发放通缉令的人。

    他的胸前还带了一个‘搜查队’的徽章。

    这也是一个新的部门,和出身登记委员会一样。

    郁金香拿起一张通缉令卷在手里。

    “没有。”她说。

    她掏出几枚加隆,去旁边的报刊摊子上买了一本丽塔·斯基特的《阿不思·邓布利多的生平与谎言》。

    买书时,卖书的巫师还附赠了一本漂亮的小册子。

    它有着粉色的封面,金色的字体。

    「泥巴种——对祥和的纯血统社会的威胁」

    郁金香伸手接过找回的零钱,她把小册子和书都一起紧紧拿在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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