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时

    “你好!莱斯特兰奇小姐!”

    “你好,费怡。”郁金香和范妮闻声在楼梯上停下了脚步,她把课程表塞进笔记本的夹页中,顺便看到了正顺着楼梯而上的费怡的校服和领带,“啊,你被分到了斯莱特林。”

    “是的!”费怡抬起手臂看了一眼,她提着书包,兴冲冲地跨上了最后一节台阶跑到郁金香的面前。

    “你要去哪里?”她眨着既害羞又兴奋的双眼望着郁金香的脸。

    “我们要去变形课。”郁金香回答,她看到刚刚和自己一起下了魔法史课的赫奇帕奇的学生们正匆匆经过她的身边。

    “我得走了!”她赶忙对费怡挥手告别,“我们有时间再聊!”

    “哎——等——好吧——”

    身后传来费怡闷闷不乐的声音,而郁金香和范妮早就像一阵风一样窜上楼梯,又跑进长廊往严格的麦格教授的课堂跑去。

    她可不喜欢有学生迟到!

    “她可真喜欢你。”范妮提着手包气喘吁吁地笑着,“你是不是应该告诉她,你和她的表姐都曾经有一个共同的前男友!”

    “那可真是太尴尬了。”郁金香也上气不接下气地笑起来。

    她抬手摸了一下头上的钻石星花,它正稳稳当当地卡在她耳上的位置。

    德拉科说今晚会来霍格沃茨——

    郁金香忍住脸上逐渐雀跃的笑容,她顺手理了一下跑起来时被吹乱的头发。

    在拐入变形课的走廊上时,学生们就渐渐变得沉默,他们全都像一只只小甲壳虫一样无声无息地溜进教室内,只有每个人的脚步声。

    变形课教室的门被大敞着,麦格教授昂着下巴站在讲台的下方。

    她还是一副一丝不苟的模样,紧紧闭着薄薄的嘴唇,任由脸上的皱纹把嘴角压地更加向下,她的双手抱着一本厚厚的书按在她的腹部,她的眼睛像一把利刃,毫无感情地笔直地冲着门口的方向。

    教室内的时钟咔哒咔哒数着时间,还有三分钟上课了,郁金香和范妮才走进了教室。她们提着书包,一边在鸦雀无声的教室内小心翼翼地控制着皮鞋在地板上发出的动静一边往一张课桌上走去。

    每一个来到教室的学生们都是这样,蹑手蹑脚,连话都不敢多说一句,也不会交头接耳,因为那个正坐在墙角的旁听课程的魔法部的官员。

    每一间教室的角落都有一只——呃,不是,都有一个。

    他们大概是被派来监督老师的,郁金香想。

    毕竟霍格沃茨中的老师都曾经与邓布利多校长是最亲密无间的伙伴、同事,而现在的魔法部,是最厌恶这一点的。

    他们一条法令就打破了邓布利多曾经推崇的无血统隔阂教学,并且,他们还要提防着教师们暗地里反抗他们提出的血统隔阂,比如偷偷对学生们说一些不被魔法部允许的话。

    他们坐在那里,拿着一个小板子和一支笔,对老师们的教课内容留下自己的评价后寄给魔法部。

    也可能,是来监督学生的。

    他们会在课堂上随意走动,甚至可以随时拿走学生们的笔记翻阅着检查一番。

    真是颇有那个粉色吹宝泡泡糖的作风——

    哦——没准的确是她派下的任务。

    因为她现在已经重新容光焕发地成为了魔法部的高级副部长。

    真搞不懂为什么魔法部总是认为哈利·波特会回到霍格沃茨,郁金香想起公告栏上贴着的哈利·波特的1号通缉令,她绝对不相信他现在搞不清楚自己的境遇还会跑来犯傻。

    如果他真的想找点事做,那么他就会直接去挑战某个人了,怎么可能跑回这里来上课呢?

    他看起来也没那么像一个热爱学习的学生——

    他总是犯各种各样的错,她还亲耳听到过哈利曾委婉地央求赫敏能不能给他借鉴一下魔药课作业来着。

    郁金香望了一眼窗外阴沉的天气,四周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水味,是青草浸泡在昨晚那场大雨的雨水中,还有发霉的石砖下长了青苔的味道,上课铃声响了,她扭回头来打开了自己的课本。

    那个旁听的官员女士坐在墙角,她盯了一会儿麦格教授的背影,又带着那股高高在上的表情扫视每一个人。

    “就好像她能发现谁是哈利·波特喝了复方汤剂假扮的似的——”

    下了课一走进外庭时,范妮终于忍不住嘟哝。

    “嘘——”郁金香捂住了范妮的嘴巴,她警觉地看看四周,在确认没有那些神不知鬼不觉出没的搜查队之后,她才放开了手。

    “没准儿他们是更想得到那一万金加隆。”郁金香小声说,“这可比他们的月薪多了不知道多少倍。”

    “有道理——”范妮低着头看着鞋尖前的石板路。

    “你的被担保人没动静吧?”她突然问郁金香。

    “没有。”郁金香从袍子中抽出魔杖,她的指尖抠了一下魔杖尾端的银环,“你呢?”

    范妮摇头:“我也没有。”

    郁金香松了一口气,她没再把魔杖放回袍子里,而是一直握在手中。

    “我们得和他们好好谈一下——”她说。

    毕竟谁都不会想要受罚。

    “我们和他们可不是朋友。”范妮攥紧了郁金香的手腕,就好像生怕她现在就去找那三个人谈谈一样,“魔法部就是想看到这样才会要求我们全都戴上银环。”

    “真是——”郁金香刚想抱怨一声,她就看到了从礼堂门口踱着步子走过去的卡罗兄妹。

    她把那句‘又荒唐又麻烦的做法’给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有什么问题吗?”阿莱克托·卡罗听到了郁金香的声音,她立即回头。

    她似笑非笑的与她的哥哥阿米库斯·卡罗对视一样,然后转过头来,用一种与她脸上的笑同样古怪的语气说:“莱斯特兰奇小姐?”

    “不——没有。”郁金香往礼堂门另一边挪了一下,“我是说,我真是快饿死了。”

    礼堂中也安静了许多,大家专心吃自己面前的食物,没人敢大声聊天,或者再扔一下笑话玩具来玩玩。

    郁金香边吃着炸薯条,边看了一眼正坐在校长位置上的斯内普。

    她很快地瞥了一眼他阴郁的侧脸,然后假装对自己面前的一堆布丁感兴趣。

    哎,为什么这里变得像监狱一样——

    只有纯血的学生们还会说说笑笑,长桌中央化开的分界线的另外一边,混血与麻种出身的学生们全都像被施了无声咒一样。

    学生们的笑声还没卡罗兄妹的笑声大呢——

    不过郁金香没有再看向教师工餐桌的方向,她无趣地托着下巴,蔫蔫儿地把薯条努力地塞进嘴巴里咀嚼着,然后想想下午该上的课。

    她想着想着就分神了,她用了一秒去回想刚刚弗立维教授对卡罗兄妹那肆意的笑声投去的目光。

    “我们也得准备上就业咨询课了。”范妮倒了一杯南瓜汁,“你想好你在毕业后想要找一份什么工作了吗?”

    “再说吧。”郁金香语气平平地说。

    她用叉子一连叉起好几根薯条,她转着叉子,把薯条上转了一圈肉酱。

    “总之——我现在可不想去魔法部。”她说完就把薯条全都塞进了嘴巴里。

    大概吧。

    如果魔法部总是这样的话。

    郁金香突然想起她并不得知战争结束的时间,她只知道英雄会破土而出,可是如果他就这样藏上一年,三年,五年,十年之久或者更久呢?

    那个时候她进入了魔法部,她大概还得为了寻找他而灰头土脸地,被学生们背地里叫成妄图寻找金子的屎壳郎们——

    因为它们只闻得到粪球味儿,根本闻不到金加隆的味道。

    想到这里,郁金香放下了叉子。

    开学的第一天,郁金香无数次与她担保的那三个拉文克劳的学生们擦肩而过,她无数次看向他们,最终还是装作了她只是想看向公告栏上砸上的教育令。

    “她又来了。”金妮·韦斯莱站在公告栏下冷笑一声。

    公告栏边架了一个长梯,金妮带着几个学生挤在最前面,她抱着双臂,不屑一顾地看着费尔奇抡着铁锤颤颤巍巍地把教育令砸进墙里。

    先前被撤掉的乌姆里奇的教育令全部重新钉回了墙上,还有新的教育令。

    全都是那些啰里八嗦的内容。郁金香心中默默说道。

    她歪歪脑袋,耐心地等着费尔奇赶快把新的教育令打进墙里。

    费尔奇似乎有点不情愿干这些事情,他砸得咬牙切齿的,洛丽丝夫人在他的梯子边也烦躁地大叫。

    金妮的头一直随着往上增加的教育令而仰着,她仰了很久,看得都有些烦闷了,她不耐烦地一甩飘逸的红发。长发带着她的脑袋也转了一些方向,她的眼角无意间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的郁金香。

    郁金香正抬着头望着墙上那条【时代一号新令】,她目不转睛,用眼睛一句一句读着那高得几乎快看不见的字母。

    晚餐前的公告栏边围的人越来越多,新生们没见过这些东西,他们全都好奇地挤在了这里。

    “为什么每周只能收到一次猫头鹰!我妈妈每周要给我寄两次麦芬蛋糕呢!”

    一个新生咋咋唬唬地叫嚷着,他大概太愤怒了,身子使劲往前一挤,想把这条教育令仔细看个清楚,他这一下子,就把老老实实和金妮保持一些距离的郁金香挤到了一旁。

    “哎哟!”金妮捂着肩膀瞪向郁金香。

    她看清了是谁之后,就不客气地彻底转过身子。

    金妮与郁金香之间的针锋相对并不是罕见的一两次了,她身后的朋友们记得她们之间的梁子,也陪着金妮一起瞪向了郁金香。

    “我这次可真不是故意的。”郁金香往旁边挪去,她十分无奈却又认真地对金妮说:“抱歉。”

    她还以为金妮又会扯着嗓子嘲讽她一番呢,可是金妮只是盯着她瞧。

    “你总是这样。”金妮小声嘟哝一句。

    她不自在地拍了拍自己肩膀上不存在的灰尘,然后转头继续望向面积最大的【时代一号新令】。

    【得知哈利·波特行踪的人必须将你所知道的内容尽快如实报告给魔法部傲罗办公室,否则,他将带来更严重的黑色恐怖。】

    黑色恐怖。

    郁金香看到这里时她再次看向了金妮,她打算想好好看看金妮会有什么表情,可是金妮只是盯着它瞧。

    金妮安静下来时,她的眼神也像一个战士。坚毅,果决,精神充沛。

    尽管郁金香一点、一丁点儿都不喜欢金妮·韦斯莱,甚至她还十分讨厌这个恨不得自己成为一道平安镇守魔咒守着哈利的女孩,但她也不会否认的一点就是——格兰芬多是最不会挑错学生的。

    他们就是像一头雄狮一样。

    于是郁金香在金妮的身边用她们两个只能听到的声音说:“我希望他还活着。”

    她等着金妮转回头来看她。

    金妮脸上的表情毫无波澜,她连眼睛都没多眨一下:“我听不懂你说的话。”

    郁金香错过金妮的肩膀:“反正我说的都是真的。”

    在大家都准备忽略这些无趣的教育令去礼堂吃晚餐时,长廊一端爆发了一声尖叫。

    “老师!”一个斯莱特林的女孩突然举起手,她握着魔杖的手臂笔直地冲着天花板,而魔杖尾端一个银环正像星星一样闪耀着银光。

    “格兰芬多的菲奥娜·哈瑞斯非法在课下时间内使用了魔杖!”

    她这一声高亢洪亮的声音引得大家全都转头看向她,长廊上密密麻麻的学生们挤在一起,但是四周瞬间安静了。

    这大概是开学后的第一个举报。

    郁金香拉着范妮的手猛地转身看向卡罗兄妹。

    他们原本带着像老鼠趴在地面搜寻食物残渣无果后愤愤的表情,终于在这一瞬间被点燃了。

    他们找到了第一个食物。

    阿米库斯·卡罗推开堵在一起的学生,他伸手抓住那个女孩高举的手臂,然后拽着她一起去找菲奥娜·哈瑞斯。

    “他们是食死徒。”范妮抓着郁金香的手忍不住颤抖,“他们可是食死徒。”

    郁金香没有说话,她伸出手臂揽着范妮的肩膀与她一起在墙边蹭着往前走,大概现在没人想要去吃饭了,每个人都想知道被举报后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其实学生们一丁点都用不着担心这些惩罚是不是会瞒着他们,因为惩罚就在礼堂中校长发言的地方进行了。

    所有的老师都站在长桌边,他们全都板着一张脸。成为校长后的斯内普站在他最中央的座位前,他还是用那张阴郁的脸和冰冷的眼神看着前方,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似的。

    然后一个格兰芬多被绑在椅子上,她惊恐地想要挣扎着被绑在扶手上的双手,可这无济于事。

    她的左右两边站着的是得意洋洋的卡罗兄妹,另外一边是那群像鬣狗一样的搜查队。

    学生们都坐在长桌边,连幽灵们都飘进了礼堂。与郁金香许久未见的萨曼莎直接飘到了郁金香的身边。

    人数够多了,阿米库斯·卡罗十分满意,他故作姿态地背着手,在学生们的长桌前走来走去。

    “今天。”他捏着魔杖高声道,“很适合成为我们为这项规则进行一次示范的一天。”

    他刚说完这句话,他的妹妹阿克莱托·卡罗就迫不及待地走出来:“请记住这一天,孩子们,要知道,我们可是不得已才这样做的。”

    礼堂内传来一点点窃窃私语的声音,范妮攥紧了郁金香的手,她的手十分冰凉,简直可以和萨曼莎的体温相比。

    这个时候,麦格教授突然从长桌旁绕了出来,她走下了教职工餐厅的台阶,离得菲奥娜·哈瑞斯很近,她的右手握着她的魔杖,左手按在她的右手手腕上,好像在克制自己情绪的爆发。

    搜查队的人听到了麦格教授的脚步声,他们和卡罗兄妹一起转头看向麦格教授,学生们也看向了她。

    “有什么问题吗?”阿克莱托假惺惺地问,“米勒娃?”

    “不。”麦格教授简短回道,她扫视一眼礼堂中每一张望向她的脸庞,遏制住她的愤怒大声说:“霍格沃茨并不允许当众体罚学生。”

    “哦,现在全都是新规定了。”阿米库斯高兴地说。

    麦格教授问:“什么规定?”

    她扭头看向斯内普:“邓布利多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斯拉格霍恩教授露出了悲痛的表情,海格低下了他毛绒绒的大脑袋。

    可是斯内普却没吭声。

    “你太激动了,米勒娃。”阿克莱托看到毫无反应的斯内普之后更加得意了,她伸手对着麦格教授作噤声的手势。

    她绕着面前这个格兰芬多走了一圈:“我们完全是按照魔法部的规定来办事的。”

    她说完,麦格教授还想张嘴再说点什么。

    “好了!”阿克莱托不耐烦地阻止了麦格教授正欲张开的嘴巴,“如果你有异议,你大可以去管魔法部要一个说法。”

    这一番争吵,似乎间接导致了卡罗兄妹像得奖发言一般的长篇大论,他们磕磕绊绊地嘀咕了几句‘制度’‘做个模范’‘都好好看清楚’之类的话,然后阿米库斯将魔杖对准了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菲奥娜·哈瑞斯。

    “你知道你的错误了吗?”他压着兴奋的声音问。

    菲奥娜流着眼泪摇着头:“不——我——”

    阿米库斯冲阿克莱托嗤笑;“好吧,她不知道。”

    “我没有——”

    “太可惜了,孩子。”

    “我只是不小心——”

    “那我们得让你记住,你的魔杖只是为了帮你压制魔法天赋的药,而不是真正属于你的魔杖。”阿米库斯迫不及待地大喊:“钻心剜骨!”

    咒语打在菲奥娜的身上,换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她在椅子上扭动着,可她动不了,她被魔咒牢牢绑着。

    她的尖叫声一声比一声高,伴随着哭喊与咳嗽,所有的学生几乎都看呆了。

    用不可饶恕咒惩罚学生,还是在霍格沃茨,郁金香被那几声尖叫扰得大脑一片空白,她目瞪口呆地望着张大嘴巴却发不出声音来的菲奥娜,她的手被范妮攥得,更像是被掐了一下。

    麦格教授先冲出来,她举起魔杖解开咒语,她抱住菲奥娜冲卡罗兄妹失控地大喊:“你们疯了吗!”

    卡罗兄妹扫兴地撇着嘴:“你应该问问她现在是否知错。”

    “没有人会用不可饶恕咒惩罚学生!”

    “这是新规定,米勒娃,我已经说过了。”

    “规定让你们去吃粪球你们也会去吃吗!”金妮的声音随着她唰的一下站起来的动作而迅速飘满整座礼堂。

    郁金香和范妮抬头看向前方。

    金妮站起来了,她的朋友们也站起来了,就像她们总是围绕着金妮成为她的后盾一样。慢慢的,格兰芬多长桌上的学生们全都站起来了。

    “我们反对这样的霍格沃茨!”

    这句话是纳威·隆巴顿说的。

    他大声喊出这句话之后,赫奇帕奇的学生们也站起来了。

    他们齐刷刷的用眼神和站得笔直的身体来反抗着卡罗兄妹,甚至是卡罗兄妹背后的魔法部。

    礼堂中,只剩下毫无表态的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的学生们面面相觑,包括郁金香。

    她该怎么办?

    她也要站起来吗?

    可是——

    「我们不能成为叛徒」

    妈妈还在魔法部——

    “真讨厌。”拉文克劳这边的长桌上发出了‘叮当’一声,有人把叉子扔在了盘子中。

    郁金香摇摆不定的时候,坐在她斜对面的玛格丽特·优拉站起来,她端着一盘满满当当的食物,在无数只眼睛的注视中第一个离开了礼堂。

    她的做法独树一帜,慢慢的,拉文克劳的学生们也纷纷效仿。

    他们不喜欢像格兰芬多那样对着卡罗兄妹怒目而视,也不想再看那份残酷的惩罚,而是带着自己的食物离开了礼堂。

    郁金香和范妮是快要最后时才走的,她们两个和秋·张一起站起来,不过她们没有带着食物。

    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内挤满了学生,大家聚在这里吃着晚餐,还有人把冷掉的面包和香肠架在最中央的火炉架子边烤着。

    土豆被扔进了火里,有人试着美食魔法烤出了面包,公共休息室内满屋飘香,每个人都没有提起刚刚那些尖叫声。

    郁金香今晚不想去天文塔了,事实上,她再也不能随心所欲前往那里,晚上八点之后每个人都不能走出寝室,不管是否是纯血。

    惩罚在霍格沃茨即将成为稀松平常的事情。

    郁金香临回到自己的寝室之前,她想起范妮也没有吃晚餐,就从手腕的小包中掏出了一整盒咸香火腿坩锅蛋糕给了范妮。

    “别带着饥饿入睡。”郁金香安慰范妮。

    “谢谢。”范妮吸着鼻子,她抬起被眼泪憋得红红的双眼,望向公共休息室内敞开的窗户。

    “我真庆幸吉娜没有回到霍格沃茨。”

    “是的。我也庆幸。”郁金香垂下眼睛抚摸范妮的手背,“明天见。”

    她说完就自己上了楼梯往自己的寝室走去,夜晚十点,在郁金香快要睡着时,幻影显形‘啪’的一声把她差点困得闭上的双眼吓得立刻睁开了。

    她看到德拉科穿着一身黑色睡衣,他背对着月光,头发和睡衣边都被镀了一层银光。

    他走到窗边关紧了窗户,然后回到她的床边,掀起她的薄被钻了进来。

    郁金香往旁边挪去,她给德拉科让出一些位置。

    “现在你就打算说晚安吗?”德拉科拉上了床幔。

    “嗯。”郁金香的手终于能在黑暗中抓到点什么。

    她抱着德拉科,把脑袋靠在他还带着凉爽夜风的胸膛上。

    德拉科挪了挪身子,他的手抱着郁金香的肩膀。

    他们好像是得打算入睡了,可是,大概他们又全都毫无睡意。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动着,没有更近一步,只想就这样紧紧依偎。

    “德拉科。”郁金香的声音在黑暗中轻得像一根羽毛,“我们不是学生,是人质。”

    他们被关在这里,魔法部父母们就不会反抗魔法部的规定。

    德拉科懒懒“嗯”了一声,他的脑袋往旁边了一些,蹭着郁金香的额头。

    “你会举报他们吗?”他问。

    郁金香闭着眼睛摇头:“我不知道。”

    德拉科握住了郁金香的手,他在黑暗中眨着眼睛,听着他与郁金香的呼吸声。

    “现在的霍格沃茨也没有完全那么不好。”德拉科哼了两句安眠曲,“最起码他们解禁了幻影移形。”

    “你想接吻吗?”他百无聊赖地舔了一下嘴唇。

    郁金香闷闷地说:“暂时不想。”

    “好吧。”德拉科笑起来,“还好这是暂时的。”

    他想了一会儿,扭头逗郁金香:“暂时是多久?”

    “一晚。”郁金香伸手预防性地捂住了德拉科的嘴巴。

    她满脑子都是在开学第一天就如此难熬的霍格沃茨,她一丁点别的想法都没有了。

    德拉科只能在她的手掌下瓮声瓮气地讨价还价:“半小时。”

    他的嘴巴,在说完之后就把近在咫尺的郁金香的掌心像接吻一样吮得酥酥麻麻,郁金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红着脸把手缩回来。

    “一小时。”她稍微妥协了那么一点!

    “十分钟。”

    “半小时。”

    “五分钟。”

    “十分钟。”

    “三分钟。”

    “五分钟。”

    德拉科凑在郁金香的脸边得逞地笑:“现在。”

    “不——”郁金香赶快转过身子去背对着他,她不情愿地笑着,“你这个狡猾的人。”

    然后,身后的德拉科好像鲤鱼打挺一样弹了几下后就没动静了。

    郁金香等了一会儿德拉科的回答,可是德拉科静悄悄的,她开始好奇他在做什么。

    她转身回去,才看到德拉科正对着朦胧的月光中捧着手里的怀表盯着瞧。

    郁金香张着嘴巴,她不敢相信地眨眨眼睛:“你居然真的在计算着时间吗?”

    德拉科突然把怀表一扔。

    “五分钟了,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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