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宝石庄园

    郁金香又住进了久违的蓝宝石庄园。

    她走下马车,越过庄园外薄薄的魔咒屏障踩在那条熟悉的石子路上时,她忍不住回过头去看向了屏障外的那片森林中,前往迷雾的一条细小狭长的小道。

    黄昏中的蓝宝石庄园寂静一片,只有中央的湖泊围绕的主宅邸早就灯火通明,水晶吊灯的闪耀隔着厚厚的墙壁仿佛都能照晃站在外面的人的眼睛。

    事实上这里一贯如此,沉默、寂静。

    甚至渐趋压抑。

    这里不像普通家族的庄园那样热闹,没有训斥仆人的管家,没有做着活儿聊天的仆人,更没有家养小精灵的影子。

    这里安静到,仿佛连石子从湖岸的松垮的泥土中掉进湖中都能让守在这里的巫师仔细巡查一番。

    郁金香站直了身子,她跟在爸爸的身后与赫尔墨斯走在一起,然后又坐上了前往湖中央的宅邸的马车。

    赫尔墨斯还因为爸爸刚刚对于他坐姿的训斥而闷闷不乐,他总是闲不住手似地撩开马车车窗上的窗帘观察一下走到了哪里。

    郁金香看了一眼爸爸,他正仔细地读着一本黑色皮革外封的小册子,于是她也撩开了窗帘看着外面一分一秒变得更黑的天空。

    天空中悬挂了一轮弯弯细细的月亮,还有几颗提前明亮的星星。

    大概只有上帝知道,从午后分离至现在,她在心中已经想了很多遍的德拉科。

    “真奇怪——”赫尔墨斯还在盯着窗外自言自语似的:“这里空荡荡的,要我说,我可受不了这里,连笑一声都好像有什么罪过似的。”

    “这么说起来,你才是更应该住进这里的人。”

    布鲁斯合上了小册子,他的视线从坐在对面的郁金香的脸上挪到了她身旁的赫尔墨斯身上,他瞪了一眼儿子,忍着想要再训斥儿子一通的情绪尽量平静地挤出一个微笑。

    “只有这里才能将你收拾的老老实实。”布鲁斯想起赫尔墨斯在生日宴会那天发生的事情后开始没好气地说着狠话:“除此之外我想不到还有谁可以让你学会不惹事生非。”

    “得了吧,爸爸。我们谁都不用与他们成为一家人。”赫尔墨斯故意又坐得松散,他的手掌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自己的膝盖笑得满是蔑视:“人活着就得有人性,是吧?爸爸,没有人性那就是包着骨头的一堆烂肉。”

    只是赫尔墨斯自认为可以归为真谛的话没有得到认同,于是他在爸爸沉默地凝视中笑着将话题转向郁金香。

    “郁金香也不喜欢这里,对不对?”

    “我可没说。”郁金香耸耸肩膀。

    “我们只需要在这里待上三天,我有许多事要做。赫尔墨斯,你最好老老实实陪着你妹妹。”

    布鲁斯用魔杖将赫尔墨斯领口的领带重新系好,他松石绿色的眼睛因为看向昏暗的窗外而变得更为深绿。

    他带着郁金香与赫尔墨斯走下了马车,在寂静的道路中进入了同样寂静的宅邸。

    大概蓝宝石庄园中只住了莱斯特兰奇一家,不然为什么郁金香只能见到除了悄悄出现并一闪而过的仆人还有巡护者外,她只能与赫尔墨斯大眼瞪小眼地发呆。

    “你与爱丽丝真的分手了吗?”

    郁金香打破了沉默,她看着站在壁炉前的摆弄着一座花园喷泉似的钟表的赫尔墨斯,她的话一问出口,赫尔墨斯的手指明显的停顿了一下。

    “她很无趣,让我感到十分没意思。”赫尔墨斯满不在乎地说。

    “可是你之前够了喜欢她了。”

    赫尔墨斯因为郁金香的话终于转过身了来,他的双手插在口袋中在会客厅中踱着步子,然后坐在了沙发的扶手上看着墙壁上悬挂的油画。

    “那也只是之前,我总不可能跟着她跑去山区,对吧?我可不喜欢鞋上沾满了泥巴。还要大声的像个傻子一样呼唤神奇动物。”赫尔墨斯撇撇嘴巴,他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才慢条斯理地说:“哦——郁金香,别管这些无聊的事情了,我又不可能只与她一个女人过完一生。”

    郁金香正要送入口中的茶水停在了嘴边,她为赫尔墨斯的话感到荒唐。

    “赫尔墨斯,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可是这有什么关系?”赫尔墨斯认真的不像是玩笑:“我才15岁,我又不是只会活到15岁。”

    郁金香沉默了片刻,她刚要张口问赫尔墨斯在书房中亲吻的那个金发女孩是谁,并且那个女孩与赫尔墨斯又是什么关系后才想起来这不是她该知道的事情。

    毕竟当时的书房中,不该有她与德拉科。

    郁金香用茶水堵住了自己的嘴巴,她的眼睛只好转来转去地看着空旷的会客厅,还有窗外一望无际的草地与湖泊。

    她有些奇怪这里的安静,除了罗奈尔德,甚至连其余的宗亲都没有出现这里。

    晚餐时只有布莱尔与雅思敏风尘仆仆似的赶来了庄园,她们大概是出席了一些活动,还穿着麻瓜世界的裙子。

    布莱尔一如既往的不待见郁金香,她昂着自己的脑袋,一声不吭地掠过郁金香坐在了远离莱斯特兰奇兄妹的位置,然后对着没有将奶酪切成她想要的大小的仆人发脾气。

    赫尔墨斯坐在她的斜对面翻了个白眼,他敷衍地回复着与他微笑着打招呼的雅思敏,然后用手指故意敲着银杯的边缘叮叮当当的响。

    “你可以将你的手指从杯子边挪开吗?那些声音听起来令人心烦。”布莱尔毫不客气地指责赫尔墨斯,她瞪了站在她身边的女仆一眼:“我要的是葡萄汁,不是石榴汁!”

    “这就是葡萄汁,布莱尔小姐。”

    赫尔墨斯打断了正准备张口解释的女仆,他大概是终于找到一个能够发泄心情的人,于是他走到了布莱尔的身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他端过布莱尔的杯子尝了一口,然后在布莱尔错愕又转为愤怒的眼神中笑得更加开心。

    “嗯——这的确是葡萄汁,现在我替你尝过了,布莱尔,你应该向你的仆人道歉。”

    “谁允许你坐在我的身边?谁允许你用我的杯子?”

    布莱尔站了起来,她看向雅思敏,雅思敏却装作什么都没看到似的与身后的管家小声说着什么。

    “去问你的弟弟和你的爸爸。是他们非要我们来的。”赫尔墨斯的语气与他笑眯起的眼睛好像是温柔的绅士,虽然他的话却好像不那么绅士:“少惹我,布莱尔,我可不怕你——”

    “赫尔墨斯!”郁金香皱着眉头制止了哥哥,她歉疚地看了布莱尔一眼,却只小声的向雅思敏解释:“赫尔墨斯心情不太好。”

    “没关系。”雅思敏笑了笑,她继续吃着自己的晚餐,看着布莱尔甩着头发绕过赫尔墨斯走出了餐厅。

    夜晚的庄园中更加寂静,郁金香站在窗边梳着头发,她沿着长长一排的窗子走来走去地看向窗外,其余的几座宅邸只是点亮了门厅外的与一楼的灯,看起来也不太像住着客人与宗亲的样子。

    郁金香重新坐回了窗边的软椅中,她将长发编成了长辫垂在胸前,面前的手袋中露出了她的信件边缘,于是她抽出信纸与羽毛笔给德拉科写起了信。

    她写了三行,全是无趣地抱怨蓝宝石庄园让人窒息的氛围与像枷锁般的礼仪规矩,她盯着这些字母发呆,最后她又将这张信纸团成了一团,重新抽了一张信纸并只写了想念德拉科的话。

    她写了小半页,依依不舍地停住了笔,她担心德拉科不喜欢看她这样的长篇大论。

    于是她又将这张纸叠起来放进了手袋,重新在新的信纸上写了‘德拉科’的名字。

    “哦——德拉科。”郁金香自言自语,她的双手捏着信纸的边缘向软椅的靠背仰去:“为什么我只看着你的名字,就足够让我心动呢?”

    她又写了几个德拉科的名字,然后盯着它们仔细的看。

    昨晚德拉科的手掌的热度,还有他亲吻她肩头与肩胛骨时的悸动掺进了她的回忆,她冰凉的手捂住了逐渐泛红的脸颊,虽然这无济于事。

    于是郁金香打开了窗户,想要将夜风将自己吹的清醒。

    窗外是马车走在石子路上的声音,郁金香好奇地盯着远处即将拐进宅邸前的白色马车,她十分有耐心地看着那辆马车停在喷泉前的灌木丛小道上,直到她看着阿诺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阿诺变得是从报纸上感受不到的挺拔,他也像雅思敏与布莱尔一样,穿着麻瓜王室的礼服,他的黑色军装胸前别着的银色眼睛在夜色中都闪闪发光。

    郁金香趴在窗边看着阿诺,他身后还跟着三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他们同样穿着军装,还带着银色的佩剑。

    阿诺听着那三人在他耳边快速说了几句话后才迈着大步绕过喷泉向宅邸走来,他走到了门厅前方,突然止住了脚步。

    他站在那里,仰头看向正趴在窗边看他的郁金香。

    年少伙伴久违的相见后又突如其来的视线相撞令郁金香愣了一下。

    她看着阿诺冲着她笑了一下,而她却在他身后三人视线一齐投来后就急忙缩回了房间,甚至忘记向阿诺回一个招呼。

    郁金香一边为自己的失误懊恼一边将写满德拉科名字的信纸叠起来放在了枕下,她又趴在了门边,将门打开了一条细缝仔细地听着宅邸中的动静。

    自她到来后寂静的宅邸终于因为阿诺的进入而热闹了一番,虽然这些热闹大部分是赫尔墨斯与阿诺开着玩笑打打闹闹时的动静。

    郁金香悄悄将门上后关灯躺回了床上,她还没想好怎么与阿诺见面。

    她对阿诺信中关于思念她的话感到烦恼又觉得对他愧疚。

    在远离德拉科的国度令她沉下了心思仔细思考,她想了几个来回,才诚实的承认自己是个出尔反尔的无信之人。

    她发现自己对阿诺做出的承诺似乎比对德拉科做出的承诺还要多。

    她大概并不是完全不喜欢阿诺。

    并且在认识德拉科之前,她真的认为自己长大后一定会成为阿诺的妻子。

    可是她的生命中突然出现了德拉科,并且喜欢上了德拉科。

    这是件奇怪的事情。

    好像‘喜欢’这个词在德拉科出现之后她才真正知晓。

    她也对罗勒产生过好感,只是那份好感被德拉科搅得四分五裂,将她所有的目光与情绪都划给了德拉科。

    于是她与德拉科又在彼此的推拉奖罚变得沉溺其中,因为心中的痛苦和折磨将它演变成了无法抽身的爱意。

    郁金香翻了个身,她迷迷糊糊的在这乱七八糟的想法中睡了过去。

    第二日早餐时她庆幸没有在餐桌上见到阿诺,虽然昨晚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碰面了。

    不过那算不了什么。

    起码不算正式,起码不用讲话。

    更重要的是郁金香在一夜梦境与现实混杂的痛苦中确定了一件事情——她要远离阿诺。

    他的爸爸已经给他选好了未婚妻。

    并且她在上帝面前答应了德拉科。

    她要忠诚于他,绝不会另作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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