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见面

    郁金香继续在空屋这片区域待了很久,她的脆弱与崩溃逐渐因为德拉科远离这里而重新消散。

    她的灵魂与躯体仿佛分割成了独立的个体,眼泪仍然默默的自眼中接连不断地滑落,可她却面无表情,盯着屋檐下的尖尖的冰凌一动不动。

    她该成为什么样的人?梅林作证她从未抛弃过探索内心的进程。

    她已经开始有些迷茫,忍不住伸手掰下一块比她小臂还要长的冰凌捏在手中。

    她感觉不到冰凌的寒冷,于是她摘下了手套。

    她被昂贵的兔绒手套保护的温热的手掌,被刺骨的冰凌冻得失去了知觉似的然后又麻又热的痛苦才让她有了一丝存在的实感。

    郁金香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她拼命地呼吸那些冰冷的空气又让她原本安抚好的情绪重新上头而落下了新的眼泪,她眨着眼睛让那些眼泪自由地流着,然后沿着两旁堆满落雪的路独自回到了霍格沃茨。

    她回来的刚好,那只佩戴着蓝色勋章的猫头鹰又带着来自布斯巴顿的信飞在了她的肩旁,她瞪着泪水消失后过后红彤彤的眼睛,取下了那封信件将它塞进了斗篷下的口袋。

    此后几天郁金香都没能在霍格沃茨见过德拉科,她甚至都没有按着德拉科的课程表和时间安排表故意躲开他。

    那天在霍格莫德她和德拉科被抹去的谈话与见面大概真的成为了他们两个心中的秘密,并且这个秘密谁都不想再次主动提起。

    “哦郁金香!你的魔药作业拿了一个O!”吉娜的脑袋从身后的桌子凑了过来,她打断了盯着作业发呆的郁金香,招呼着伊莎贝尔也来看着郁金香被斯内普打了同级的拉文克劳有史以来的第一个O:“斯内普终于拥有良心了!他大概只有一只打分的笔,所以之前总是得留着给斯莱特林的学生用。”

    “郁金香大概已经被这个分数惊喜到昏过去了!”范妮扶住郁金香的肩膀轻拍她的头顶:“别再发呆啦,拿O的郁金香!快让我们仔细研究一下这篇非凡的论文!”

    “可是,可是——”郁金香终于被抓回了思绪,她的目光随着被传递在朋友们手中的羊皮纸转来转去:“可是我这一篇《霍克拉普汁不同剂量下对白鲜汁的融合过程》是我写的最不专心的一篇了。。。我甚至都没写上它们在1:1的情况下有几率成为剧毒的这一条。”

    “斯内普大概不在乎这一条。”

    范妮转了圈坐了下来翻着郁金香的作业继续看,直到卢卡斯抱着一盆扭打在一团的分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植物走进魔药课教室她才放弃了研究斯内普的打分心理。

    “说真的,我认为这片作业可以挂在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中。”范妮看着面目阴沉的斯内普走进教室后忍不住小声了一些:“它大概会成为我们这一级拉文克劳第一个,甚至有可能也是最后一个的O,如果斯内普从此大方一点的话——”

    斯内普在课堂上继续忽略拉文克劳与赫奇帕奇的表现让郁金香又忘记了她得O时的惊喜与意外,她忍不住偷偷看了几眼被她放在一旁的满分作业,然后又被斯内普训斥卢卡斯将草药抱进魔药课教室时打断。

    “周末晚7点之前每个人都要交上一份短篇论文。”斯内普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眼教室,他在学生们听到短篇论文有些快乐的眼神中继续阴沉地说:“将今天课堂上我讲的粪石,搭配任何三个以往学过的和它有联系的魔药产生的效果与极度危险的搭配写一篇3张羊皮纸的论文,这些并不难,对吗?我认为你们无需仁慈到可以将我教过的东西在三年级就全部还给我。”

    “三张还是短篇!?”范妮在郁金香身后的桌子小声地惊呼:“我以为弗立维教授的半张纸才是短篇——”

    “今天已经周四了!”郁金香在下课铃声响起后就急忙站了起来:“也就是说,我们真正写这篇作业只有两天不到的时间!”

    她收起那些书本塞进书包就扶住前几天在箱子中练习魔咒时崴到脚的罗勒站了起来,卢卡斯的草药被他身后的朋友抱在怀里,他充当了罗勒的拐杖将罗勒的胳膊挂在脖子后带着他慢慢往外走。

    他们与郁金香和范妮跟在挤出教室的人群后打算先去吃完晚餐再在图书馆见面一起先写上半页或一页。

    郁金香扶着罗勒的另外一只胳膊,他们走出魔药课教室后第一眼看到了长廊外黑暗的天空,第二眼就看到等在教室前长廊拐角下的德拉科。

    他和西奥多站在那里,长廊下昏暗的灯光都能看到到他冻得苍白得像一座冰雕,他也看到了郁金香,看着她扶着罗勒的手。

    罗勒急忙将手缩了回去,可他们一群朋友显然是没发现这些,还是催着郁金香和罗勒赶快走。

    郁金香看着德拉科,他原本的视线正在远处盯着她刚刚扶着罗勒的地方一动不动,可她还没等到德拉科与她视线相对,他就背过了身去,低下脑袋盯着他扶在围栏上的手。

    西奥多的眼睛代替了德拉科的凝视,他连招呼都没跟郁金香打,就沉默地看着她与朋友们与他们擦肩而过。

    沉默的人群中大概只有罗勒最想说些什么,他急切地转过头看着仍然低着头的马尔福想解释一些,他担心马尔福又会因为他而找瑞亚的问题,马尔福很在意瑞亚,在意到她身边出现的任何一个异性都被他当成敌人。

    “快点,罗勒,你以为我能背得动你是我在假装不饿吗?”卢卡斯直接背起了罗勒,他恶作剧地背着罗勒转了一个圈:“啊我的朋友,你认为此时的你像不像公主?而我是忠诚的骑士!”

    “那么你以后可以只拥有罗勒一个公主了!”范妮戳了戳卢卡斯的脸颊:“骑士只能效忠一位公主!”

    “那样不对!我还是得效忠你!”卢卡斯又笑嘻嘻的想用脸颊去撞范妮的脑袋,可范妮抱着他的书包挽着郁金香躲在他的身后大笑:“啊罗勒,你要补偿我,你得帮我写我的草药作业才能弥补我失去我的小鹿公主的伤害!”

    朋友们的欢声笑语只有郁金香独自沉默,临着彻底拐出长廊之前她又忍不住回过了头,但是德拉科已经消失在了那里,只有半掩的魔药课的教室门被用力的关上。

    如果说什么事情最能计入郁金香年度惊奇的事件,那就是她的魔药课连着得了两次的O。

    不,这件事不能仅仅居于年度!它甚至应该列入此生最惊奇的事件!

    她捏着那份作业翻来覆去地看,企图能找到它是一个恶作剧的笔写上的笔迹,可她用魔杖对着那个O试了几次,那个圆润的字母仍然牢固的在羊皮纸上保留着那道笔迹。

    “看来你马上可以被列入拉文克劳中最受斯内普待见的学生。”范妮摸着下巴点点头:“说来奇怪,只有在斯内普这里你得了O是最让我嫉妒的事情了,这简直就是你通关了一座最难的迷宫!哦——我的胜负欲原本被斯内普磨的一干二净,现在却又燃起了希望!当然,我只是说说,我可没打算和魔药作业的分数耗到底!”

    “说真的,我简直要以为斯内普被更换了灵魂。”郁金香难以相信地笑皱了眉毛摇摇头:“如果不是他仍然在课堂上对我们这样严厉的话。”

    她的话音刚落斯内普就重新走进了教室,他像巨大蝙蝠张开的翅膀的长袍擦过课桌的边角,并在郁金香的课桌旁停了下来。

    “真是个不错的分数,对吗?”斯内普的眼睛自眼角向下瞥了一眼郁金香手中的作业,他有点阴阳怪气似的又补了一句:“聪明的莱斯特兰奇小姐应该得到这些分数。”

    在郁金香茫然的眼神中斯内普掏出了魔杖,他将袍子裹在手臂上抱起双臂慢慢在教室中走来走去地催着大家打开课本。

    郁金香看了一眼同样因为斯内普而感到不解的罗勒,他的发呆直到被走近这里的斯内普点名催着翻开课本时才迅速终止。

    离开教室后昏暗的长廊上郁金香又看到了一星期未见的德拉科,他与西奥多还有布雷斯一起站在那里,赫尔墨斯提着书包才刚刚从前面的拐角中冲了出来。

    德拉科又像之前那样沉默着看着这里,他的视线终于郁金香相撞。

    虽然只有一瞬间。

    他收回了视线,在郁金香的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揪住之前,他又背过了身去,低头整理着手上的手套。

    “你们不去吃饭吗?”

    路过四人组时郁金香停住了脚步,她看着德拉科的后背,他几乎都要将脑袋钻进了墙壁中,如果不是她知道霍格沃茨的岩石墙壁没有设置什么入口,她一定会以为这里会像国王十字车站的入口那样可以让人钻进去。

    “不,我们还有事要做。”西奥多简单明了地回答了一句。

    郁金香点点头,她原本想要向德拉科搭话的心被更理智的心拉了回去,她装作将书包的袋子挂在肩膀上被重力拉着退回了她刚刚站立的地方,抬头时她对于西奥多与布雷斯莫名其妙有些不高兴的凝视而疑惑的眉毛上方的神经都好像跳动了一下。

    尽管西奥多的眼神比布雷斯稍微缓和一下,但她还是只敢将眼神对准了正抱着双臂的笑着看她的哥哥。

    “是的,我们还有些事要做。”赫尔墨斯捏了捏鼻尖,他低头盯着鞋尖挪动了几步才揽住郁金香的肩膀带着她往礼堂的方向走:“但是要做的事情呢,我肯定没办法告诉你,所以你应该去礼堂吃晚餐。”

    赫尔墨斯拎过郁金香的书包掂了掂重量后将它挂在了肩膀上:“哦郁金香,你的书包为什么会塞了这么多的书?感谢上帝,你没有因为这些砖头而压住了个头!”

    “德拉科他——”郁金香在赫尔墨斯拽着她胳膊走向礼堂时忍不住看向了身后,德拉科与西奥多和布鲁斯早就消失在了那里,只有魔药课教室的门缝中透露出的一点灯光。她转过了头,闭上了嘴巴。

    “德拉科怎么了?”赫尔墨斯若无其事地问。

    “没什么。”郁金香停下了脚步,她拽着挂在赫尔墨斯肩头的书包重新提在手中:“我可以自己去礼堂,你可以去找你的朋友们。”

    “他们正忙着打扫魔药课教室呢,你以为他们是在做什么值得我参与的好事吗?”赫尔墨斯笑嘻嘻地捋了捋额前垂下的金发:“我得感谢你,这样我就可以装作陪你去礼堂吃饭而不用因为遭受良心谴责还要等着德拉科用手去洗那些脏兮兮的瓶子。”

    “德拉科用手去洗那些瓶子?”郁金香抬起了头:“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想起一年级时她和罗勒贯穿了一整年的惩罚:“难道他也被斯内普罚留堂了吗?”

    “是的。”赫尔墨斯点点头:“你将会在四年级之前每天都能看到他打扫魔药课教室。说起来我可真是冤枉,斯内普竟然能想到我们会用魔杖帮他,所以我们走入魔药课教室后也要禁止使用魔杖——”

    赫尔墨斯又笑了起来:“哦——这样说来,斯内普看人真的很准,对不对?我总以为斯内普会对德拉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与卢修斯先生关系算得上不错,没想到他居然会对德拉科这样严格——”

    “德拉科犯了什么错?”郁金香打断了哥哥,她抓着赫尔墨斯的胳膊想拽着他往魔药课教室的方向:“我没有被下禁令,我可以使用魔杖!”

    “你不用管这些。郁金香,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才导致了德拉科近期的反常——”赫尔墨斯又推着郁金香往礼堂的方向走:“但是,被留堂是德拉科是自愿接受的惩罚。”

    赫尔墨斯的话得到了印证,郁金香在每天下了最后一节课后都偷偷跑去魔药课教室的门口看着德拉科独自走进教室,然后就是他的朋友们赶着时间也奔进那里。

    她想看看他们什么时候出来,可她直到坐在拐角画了一个小时的星象图后都没能看他们离开那里。

    德拉科真的在装作那天他没有前往霍格莫德,没有听到郁金香那些委婉提起分手的话,他没有跑来追问那些话被说出来的原因,只是仍然没有主动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就好像,他们已经分手了似的。

    她的生活中突然因为某种事物渐趋消失的稳定而平静了许多,焦虑的心也被猜测德拉科的动向而取代。

    她很想德拉科。

    想见他。

    想握着他柔软又摸得到骨骼的手掌,想抚摸他柔软的金发。

    哪怕是坐着听他幼稚地嘲笑别人再制止他听他吊儿郎当承诺为人友善的保证,或者抱着她转圈直到晕眩都不肯松手与她晕在一起哈哈大笑,或者陪她在图书馆看书等到他将脑袋埋在书上睡着,在平斯女士戳着他脑袋赶他出去之前被她先戳醒,瞪着眼睛找到南北后看着她傻乎乎的笑。

    郁金香又坐在拐角,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远处那个逐渐陷入黑暗的门口,她将原本放在观星的时间都耗在了等德拉科这件事。

    她对着星光看了看怀表的水晶表盘,德拉科已经在教室中待了一个半小时。

    前方关闭教室门锁的声音与皮鞋在石块走廊上的踢踏声让郁金香急忙躲进了拐角后的角落,她原本想悄悄的从别的方向前往天文塔,却因为德拉科与西奥多的对话止住了脚步。

    “德拉科,我真的认为你不应该再偷偷给郁金香修改魔药作业的分数了!”西奥多的声音难得一见的急躁:“斯内普没有将你踢出斯莱特林都算得上纵容了,难道你想要毕业前都要每天打扫魔药课教室吗?万一他真的将你赶出霍格沃茨怎么办?”

    “你们只是看着就可以,我自己可以洗那堆瓶子。”德拉科停顿了一下对手掌哈着气催促:“克拉布!快点把我的龙皮手套给我!哦那些水为什么这么冰!”

    “你可真是个巨怪脑袋!”布雷斯有些指责的将手套从克拉布提着的书包中抽了出来:“你没必要这样讨郁金香的喜欢,这世界上不止有她一个漂亮的女生,昨天邀请你一起去天文塔的阿曼达也很漂亮不是吗?”

    “你为什么不敢当着赫尔墨斯的面说这些?”德拉科笑了起来:“我也不是因为郁金香漂亮才喜欢她。”

    “那你是因为什么?”

    “不知道。”德拉科的声音掠过郁金香在的角落:“我可不敢对郁金香提这个问题,因为我怕她真的会认真的思考起来,万一她越想越觉得喜欢我是个错误该怎么办?”

    “你真的被下了迷情剂,对吧?”西奥多难以置信的问。

    “别再说郁金香了,好吗?”德拉科的声音逐渐飘远:“我得让郁金香高兴一些,这样她就不会因为没有拿到O而心情不好,或者哭着抱怨斯内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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