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

    有些事总是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

    比如,下定决心放弃感情的心总是会被突然涌起的爱意将它忘的干干净净。

    在图书馆中,郁金香一直盯着的书架上方的一本书因为她的发呆而被身后出现的一只手抽走。

    “不好意思——我正要看它。”郁金香转过身来,德拉科正站在她身后翻着那本书,他对郁金香视若无睹,连对她的都当作了耳旁风。

    郁金香又看了一眼书架,已经因为取走书籍而空出一个位子的书架上,这本关于东方占星术的书没再有第二本,她只好用极小声极小声的声音,遵守着平斯夫人的图书馆规定甚至只接近于口型的声音询问着德拉科:“你要借走它吗?”

    德拉科瞥了她一眼,他摇了摇头,在看到远处赫敏·格兰杰已经爬上木梯,并坐在木梯上认真地选着要看的书籍时他才挑衅似的看着郁金香。

    他活动了一下胳膊,转了转脖子,在郁金香茫然的眼神中,利用他的身高踮起脚来将她想借的那本书放在了更高的书架上。

    “看样子格兰杰一时半会儿不会让出那个梯子。”德拉科得意地挑了挑眉毛,他抓起郁金香的胳膊够了够书架,看到那本书与她的指尖相差了又一层书架时才放下心来。

    他低头看着挤在书架与他中间的郁金香,她明明没有碰到那里的可能,可她居然真的认真又较劲儿的垫脚试着碰到那本书。

    她皱着眉头想要得到那本书的努力与艰难让他看的高兴,甚至忘记了他们现在的处境,他只觉得她的表情与举止可爱,并且十分好玩儿。

    郁金香的指尖在碰到她能碰到的最高处徘徊,她的指尖只能勾过那本书下排的书籍的边角,她气的转过头来,德拉科正低着头看着她笑,他大概是笑她的滑稽,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郁金香瞪了他一眼,还按在书架上的没有缩回来的手背被德拉科的掌心覆盖。

    他们两个开始在寂静的图书馆中上演默剧,似乎是在比着谁能坚持不发出声音。

    郁金香踩在了德拉科的皮鞋上,德拉科捂住了差点喊出痛的嘴巴然后用手捏住了她的脸颊,他低头堵在她的嘴巴,故意地咬了一口她的舌尖,郁金香急忙也捂住差点喊出声的嘴巴,他们彼此瞪着眼睛不甘示弱。

    图书馆仍然静悄悄,平斯夫人像幽灵一样迈着轻飘飘的脚步巡查过这里向更前方走去,郁金香小心翼翼地呼吸,生怕刚刚扫视过这里的平斯夫人会发现她与德拉科的静默决斗。

    她又用眼睛表达着对德拉科警告的他应该老实一点,她放下手,冷不丁又被德拉科快速在脸颊上亲了一下,她的嘴巴被德拉科的手掌捂住,他居然还一本正经地做出噤声手势让她保持安静。

    郁金香差点被德拉科的用力捂到窒息,她抓起嘴巴上按着的德拉科的手掌就用力咬了一口,她也捂住了德拉科想要疼的喊出声的嘴巴,得意的对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德拉科揉着被咬疼的手用眼神抱怨着,郁金香终于忍不住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她看着德拉科同样开心的笑脸才迅速恢复了严肃。

    她轻轻推了一把已经又黏上来的德拉科让他远离自己,整理好被扯歪的长袍准备去赫敏那里先借用一下梯子好赶紧离开这里。

    “我喜欢图书馆的约会。”德拉科凑在她的耳边小声说,他拽住了郁金香的手又无声的笑眯了眼睛:“郁金香,我可以帮你把书拿下来。”

    “这世界上最不靠谱的事情就是相信马尔福的鬼话。”郁金香举了举拳头:“不准再碰我,如果你想挨打的话!”

    她转过身去,又在够得到的地方先抽出一本书,她半蹲下还没来得及将书放在一旁的长凳上,德拉科突然把她抱了起来。

    她知道她被德拉科举高的第一时间就该去拿那本书,可是她也是真的被吓到了,惊呼了一声才急忙捂住嘴巴。

    可是这已经来不及了。

    平斯夫人仿佛脚底踩着飞天扫帚才能那么快出现在这里,她大声的,用能够贯穿整座图书馆的声音吼着她眼中会破坏图书的小情侣:“出去!快点出去!这里不允许你们谈恋爱!”

    “快跑!”

    德拉科放下郁金香后提起她的书包就拉着她向外跑。郁金香满脸通红,她在听完拿着鸡毛掸子一直追到门口的平斯夫人的那句“教育令就应该明文规定禁止情侣同时进入图书馆才对!”并重重地关上大门时才用拳头捶了一下与她一起躲在拐角的德拉科。

    “都怪你!”郁金香从德拉科的手中拽出她的书包:“她会不会记下我的名字不让我再进图书馆?范妮与卢卡斯在图书馆只是凑在一起聊了两句就被她赶了出来!”

    “那我们可以去干点别的。”德拉科的手扶着墙壁,他倒是很开心,用手指绕着郁金香发尾央求着:“我们去散散步也不错,今天的阳光很好!”

    “德拉科!你忘记了我们昨晚的谈话。”郁金香打断了他,她无可奈何地看着德拉科的笑因为她的话凝固在脸又消失无踪:“德拉科,我们不是说好——”

    “你为什么有那么多话要说?”德拉科背过身去:“如果你能有与异性保持距离的觉悟,为什么在卡佩接近你时没有像拒绝我一样拒绝他?”

    他的睫毛颤动几下,转过身来看着郁金香:“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我没办法给你想要的答案。”郁金香绕过德拉科,她又停了下来,犹豫地想要再说一些狠话,可看着站在她身后显得有些可怜的德拉科,她只能委婉地说:“德拉科,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了。”

    这一句话直接导致了未来一星期内又恢复了平静,也许只是表面上的平静,因为郁金香看到德拉科真的与潘西一起坐在外庭的椅子上晒太阳时,她还是不那么平静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暴躁的情绪,可以在空无一人的寝室中将德拉科送她的手链用力甩在岩石墙壁上,看着蝴蝶与钻石洒落一地再将它们恢复如初。

    她开始喜欢自己单独待在秘密基地,安静地靠在窗边看书,但又会因为想到学习的内容最终都会被迫伪装成麻瓜的未来又会不受控制的将书本与笔记全都扔在墙壁上。

    她的情绪实在太不稳定,可她谁都不能说,除了在无人的角落她沉默地摔砸着手边的一切,她只能捂住脸自己平复呼吸。

    二月份后大家都在快乐地讨论着即将到来的情人节,郁金香沉默地听着范妮与卢卡斯兴高采烈地安排着计划,她只顾低头看着那些挤在一起的地砖,都忘记了看前方的路,她被罗勒揪住了长袍的背后才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差点迎面撞上的德拉科。

    他的身边没有赫尔墨斯,没有那些斯莱特林的朋友们,只有潘西。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郁金香,郁金香也沉默地看着他。

    范妮早就知道他们两个的情况,于是她在两个人的沉默中,轻轻扯了扯郁金香的袖子。

    “快点,郁金香,我们还要去上课。”

    “走吧,德拉科。”潘西也扯了扯德拉科的袖子:“我们还得去魔药课。”

    郁金香看向了潘西,视线向下滑向了潘西揪着德拉科的袖子。

    德拉科点了点头,他先迈了脚步,结果是郁金香更快地迈着步子绕过这里头也不回的走着。

    终于挤入事件并且才刚刚发现这种奇怪氛围的罗勒,与同样好奇的正钻出他长袍口袋眨巴着眼睛的小纽扣又呆在原地看着马尔福在远处停下来看郁金香的背影时,才仿佛脑袋缺失的一块角落,被滴上了掺了独角兽鲜血的白鲜汁似的万物复苏的恍然大悟。

    ‘他们,不顺路!’

    “他们是分手了!”在占卜课教室中范妮戳着罗勒的脑袋,还顺带着戳了戳小纽扣的脑袋,她看了一眼站在特里劳妮身旁问着问题的郁金香才小声地说:“罗勒!把你研究神奇动物和草药的脑子分一点给人类的感情吧!”

    “我当然有人类的感情呀!”罗勒的脸颊红了一下,他推开举着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放大镜研究他的脑子的卢卡斯,扶正了面前的水晶球:“可能只是我不太擅长考虑这些——”

    “那么,提问!”范妮举起了手:“骑着马型水怪游湖开心,还是拉着女孩子的手更开心?”

    “呃——”罗勒认真思考起来,他想了一会,看着范妮的眼神犹豫地说:“能不能,让女孩子站在湖边看我骑水怪?”

    “可以。”范妮抱起双臂:“那么那个女孩子一定是卢卡斯假扮的。”

    “我是真的很喜欢看罗勒骑马型水怪!”卢卡斯急忙咬断手中的‘好吃好吃柠檬甘草软条糖’含糊不清地争辩:“我也认为女孩子站在湖边看我骑马型水怪是最浪漫的事情,当然,我更倾向于两个人一起骑。”

    “不能两个人一起骑。”罗勒严肃地摆摆手:“它是受保护的神奇动物,我骑着它只是希望它能尽快恢复原有的能力,要知道,两个人的重量对它来说也会伤害它的身体。”

    “没关系,我只是说说,我当然是明白你说的。”卢卡斯将小纽扣接入掌心跟它玩着顶脑袋的游戏:“我打算今天要好好的给你的草药田地刨刨土,毕竟现在到了可以播种种子的季节。”

    范妮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又手舞足蹈地比划着饲料的摆放与草药范围的安排翻了个白眼,她仔细收拾了一下摆满书本的桌面,等着郁金香走过来开始一节他们都爱恨交织的占卜课。

    长廊的偶遇,经过外庭聚集的人群,在教室外不经意会撞到的人,擦着肩膀后绕过自己的人,郁金香几乎总是能与德拉科相遇,又总是因为相遇后他身边跟着的潘西而烦闷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太想讲话。

    她越来越沉默,沉默到她偶尔张嘴回答问题或者与朋友们讨论时,嗓子都是沙哑的。

    下午布斯巴顿的信件在到来的一瞬间她看都没仔细看就随便划拉了几笔塞进了信封,这一方面源于她的疲惫,另一方面卡佩家的猫头鹰也仿佛明白自己家族的与众不同而拒绝进入脏兮兮又有些味道的猫头鹰舍,湿冷的雨沾湿了猫头鹰的翅膀,却没淋湿它佩戴的蓝色绶带,郁金香只好将它先带回了寝室,将在礼堂中拿来的熏肉泡了几遍热水才喂饱它。

    她一边抚摸猫头鹰时一边又拆开阿诺的信看了一会儿,她在看到“情人节”的字眼时又掏出自己已经写好只有几句不痛不痒的想念的信撕碎,重新好好写了一封自己并不在意这些节日的内容。

    她在猫头鹰站在她床头的银色架子上休息时与范妮前往了天文塔,她们每日晚八点左右都要去那里一趟,没有什么比看一会儿宇宙更能令人想通一切。

    毕竟在浩瀚的星空与漂亮的星体面前,人类自我的感情渺小的还不如一粒灰尘大。

    天文塔上在午夜的天文课开始之前意外的不是空荡荡,打开木门的瞬间,郁金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中央星体仪下方的德拉科与潘西,他们背对着这里,看着头顶那颗巨大的木星发呆。

    范妮迈上最上方一层台阶后也因为这个画面呆在了这里,她将嘴巴中的软糖塞进了口袋后忍不住看向郁金香,而郁金香只是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已经转过头来看向门口的两个人毫无反应。

    ‘梅林啊——’范妮偷偷在郁金香的背后比划了十字,祈祷别发生一些不太好的画面。

    “看样子这里不能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潘西站了起来,她看着已经打算转身离开这里的郁金香笑了笑:“你好,郁金香,你可以随意使用这里,你们不会打扰我们。”

    郁金香的手从准备推开的木门把手上挪开,她转了个身,看着潘西礼貌地笑了笑:“谢谢你,潘西。如果你们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天文塔一定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这里的确不经常有人来不是吗?”潘西十分友好地聊着。

    即使是潘西的态度十分不错到找不到一丝可以令人生气的地方,可郁金香已经不再搭理她。

    郁金香直接将书包甩在了地板上,还带倒了一个木凳,她忽视了每一个人,掏出自己厚厚的能砸死一头巨怪的古代占星书籍与笔记本就爬上了木梯看着今日星体的纬度与落入点。

    这里明明有四个人,却安静的只能听见星体轨道滑动与呼呼的风声。

    潘西又不知道因为什么笑了起来,紧接着就是水星从郁金香的梯子边重重地摔了下来。

    “小心一些!”德拉科站了起来,他停顿了一下,举起半空的手拍了拍潘西的肩膀:“这里还是有一些危险的。”

    “没关系,郁金香,你待在那里,我帮你把水星推回去!”范妮白了那两个斯莱特林好几眼,她在心里骂了几句‘这讨人厌的马尔福完全不会看人眼色似的’之后举起魔杖将水星挪回了轨道。

    郁金香仍然不说话,她记好了作业上该记录的内容站在黑板下开始计算,她只沉浸在计算错误重新修改后继续计算中,直到她连着算出了三个不同的结果用笔重重的给自己的结果画着叉,她的额头抵在了黑板上,身后还不断有窸窸窣窣聊天的声音。

    她抬起了头,检查着自己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第二遍是对的,我的答案和你一样。”范妮小心翼翼的在第二遍的结果下画了一个圈,她十分为难地看着郁金香风平浪静的侧脸:“郁金香,我得去草药教室一趟——”

    郁金香点点头,她直接用手掌抹糊了一片字迹:“去吧。”

    范妮看着郁金香脏兮兮的手掌,她欲言又止,只好又瞪了一眼远处露台下看星星的马尔福。

    范妮走后郁金香仍然专心地算着作业上另外的题目,她只专心了一道题的时间,又开始仰头看着高高的黑板上方模糊的字迹发呆。

    她咽了咽干燥的喉咙,走到星体仪下想要去抓起公共望月镜,另一只手显然是比她的速度更快,在她的手才刚刚碰到望月镜时,德拉科就已经抓走了它。

    郁金香盯着已经开始摆弄望月镜的德拉科,她扫视了一眼四周没有多余的望月镜才平静地说:“是我先看到的。”

    “是我先拿到的。”德拉科漫不经心地拧着望月镜的调节环,他把望月镜放在眼前看了看被放大无数倍看不清部位的郁金香:“先到先得。”

    潘西走了过来,她清了清嗓子,突然用做作的声音仿佛捏着嗓子笑的夸赞着德拉科的聪明。

    “我得先回寝室了,德拉科,你要与郁金香好~好~相~处~”潘西看了看怀表,扯住了德拉科的袖子撅着嘴要靠近他的脸颊:“快点,我们的晚安吻。”

    郁金香已经皱起了眉头,看着潘西像在德拉科的脸颊上砸下钉子似的重重亲了两下。

    潘西咚咚咚地跑着离开了这里,郁金香也完全失去了想要碰那个望月镜的心情,她重新回到黑板下抄下自己的答案。

    “给你。”在潘西离开这里后德拉科将望月镜递到了郁金香的面前:“我已经用完了。”

    郁金香忽视了在眼前的望月镜,她沉默地写着自己的天文课作业,甚至打在了还在将望月镜递在她面前的德拉科的手背上。

    “你怎么了?”德拉科拽过背对着他的郁金香:“你刚刚还想用望月镜。”

    “别碰我!”郁金香毫不客气地拍打着德拉科的手,她努力地挪回自己刚刚坐着的位置,将德拉科塞进她手中的望月镜扔去了别处。

    德拉科捡起来坚固的望月镜,他将它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在郁金香坐着圆桌边坐了下来。

    “郁金香,你的脾气为什么这么大?”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郁金香的笔随着她的话越写越用力,她戳坏了草稿用的羊皮纸,然后烦躁的将羊皮纸成纸团扔在一旁,她的手掌撑着她的额头,在写了两行之后她放弃了在德拉科待着的地方继续写作业,她站了起来,快速地收拾着自己的书包。

    德拉科拽住了她的长袍:“你在生气吗?”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是因为做不出题目生气,还是因为潘西生气?”

    “总之,我不会因为你的一切生气。”郁金香扔下书包,她拆下脑后绑着的发带几乎是抽打地扔进了德拉科的手中:“再见。”

    “情人节你要怎么过?你的男朋友卡佩会陪你度过吗?”德拉科站了起来,他的食指挠了挠眉尾:“但是前男友却可以陪你一起度过。”

    “我不过情人节。”

    “你又开始耍什么别扭?郁金香,这一切都是你搞砸的,我们明明可以好好待在一起,是你非要摇摆不定——”

    “阿诺从来不会这样指责我!”郁金香抓起书扔向了远处,她看着德拉科瞪起的眼睛还在想尽办法去刺激他,她的怒火熊熊燃烧,烧化了今晚潘西与德拉科亲吻的画面淬成了涂满毒液的箭,她的胸口剧烈起伏,仰头直视德拉科的愤怒:“我们‘井水不犯河水’,马尔福,你听得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哦,是的,你听不懂除了英语之外的任何语言,那么我为什么要和一个脑袋空空的人度过情人节?”

    天文塔的木门被德拉科用力地踹开,大敞的入口处,寒风灌入了天文塔,呼啦啦的纸张被卷起在半空,郁金香甩掉手中的笔记本,她蹲下身子,盖住脸颊的手掌下,是她拒绝接受崩溃而紧闭的双眼。

    她只沉闷了一小会儿,就慢慢站了起来,用魔杖收拾好了天文塔的一切然后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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