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院

    早餐的餐桌上郁金香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紧接着喝了一口冰凉的仿佛能把她的大脑埋进南极冻土的南瓜汁。

    “你居然喝了南瓜汁!”吉娜咬着一块熏肉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郁金香,我宣布今日起你真的长大了,因为你已经不再挑食了!”

    “谢谢你,吉娜。”郁金香又抿了一口:“如果不是你提醒我,我真的没太尝出来它是南瓜汁。”

    “快瞧!阿兹卡班又出现了越狱事件!”

    身后传来几片打开报纸还有讨论的声音,那些声音清晰无比,足够喊过一大片的学生一起过来讨论,郁金香继续小口小口抿着南瓜汁,这种奇怪的味道伴随着不断的有‘食死徒’还有‘可怕’之类的词蹦入她的耳朵,让她有点失去味蕾似的一口接着一口。

    她就这样安静地坐着,手掌都被南瓜汁的杯子弄的冰冰凉,身后的脚步声跑来跑去在早晨的礼堂中让人的耳朵都轰隆隆的耳鸣,周围乱哄哄的,还有吃饭时叮叮当当的刀叉声,但是一点都不妨碍‘莱斯特兰奇’这个姓氏被郁金香捕捉进耳朵。

    郁金香站起来,她准备与朋友们一同前往占卜课教室时,她开始明显能感觉到一些视线在她身上停留。

    魔法世界已经濒临混乱,在看到十几名食死徒逃出阿兹卡班的报道时,郁金香并没有再如同以往那样只有对未知一切的惶恐,她甚至在教室外那几个格兰芬多大声讨论那些食死徒是否是受到谁的召集才会集体越狱时忍不住笑了笑。

    她的笑无关她那个素未谋面的食死徒亲人,源自于她的骄傲,对沉默地拥有绝对智慧的骄傲。

    这种骄傲从塞德里克·迪戈里死去的三强争霸赛开始,从波特嚷嚷着神秘人复活开始。

    一次接一次的事故,对一个企图学会预言的人来说,更多的是认为这些事物发展与预言还有星体星象能够对应的奇妙满足感。

    占卜课教室的香味第一次没有令郁金香感到排斥,她的心情不再受近些日子感情折磨的沉闷而变得极为舒畅,她的手指划着面前的水晶球,看着中央的那一团迷雾。

    “今天,我们得学习如何利用水晶球进行时代环境的占卜。”特里劳妮的双手浮在半空,她的眼睛向教室后方看去,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到的没有焦点,她停顿了一下。猛吸一口气轻飘飘地说:“时代占卜,是一件极其极其极其重要的占卜,它将不再只与某一个人的生死有关——而且我们身处的环境,世界——”

    “哦——难得她能说出这样有份量的话。”吉娜坐在旁边的圆桌上小声笑了笑。

    郁金香凑过了脑袋小声说:“说真的,我认为她还是有点学问的。”

    特里劳妮咳嗽了一下,她泪盈盈的眼睛在正交头接耳的郁金香的脸庞停留后用手指了指郁金香。

    “来吧,孩子。”特里劳妮挪到了郁金香的身旁:“你先来为大家展示一下。我知道你能行,是的,你非常有天赋——尽管你没有预言的能力,但是你——”

    “好的,教授。我十分十分乐意!”郁金香委婉地打断了特里劳妮的神叨叨,她已经掌握了与特里劳妮的交流方式,那就是尽量阻止这位天赐能力的预言者说一些不重要的修辞还有废话。

    她带着自己的水晶球走到了教室的中央,她将水晶球摆正,然后闭上眼睛默念自己的问题。

    “一片粉末,哦它们正在爆炸,爆炸的粉末变成了烟雾——”郁金香盯着水晶球中的烟雾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一团烟雾,像,一只鸟类?不,不是普通的鸟,它的翅膀有燃烧的火焰,更像是凤凰。”

    “很好,很好。”特里劳妮的手拍拍郁金香的肩膀:“孩子,继续说。”

    “凤凰正在展翅,飞入空中——烟雾消散,凤凰消失,这代表凤凰死亡。”郁金香看向特里劳妮:“可是凤凰不会死亡。”

    特里劳妮又开始用那种朦胧的没有焦点的眼睛看向前方:“是的,凤凰不会死亡。它的死亡与重生形成循环。它生于灰烬,死于灰烬。反反复复。”

    “烟雾像沙漏的沙子滴落变成灰烬,灰烬的烟雾冒出一团新的烟雾,重生。”郁金香的手指哒哒地敲击着桌面,她翻了翻手旁的课本:“死亡代表重生,重生伴随死亡。这是一个最好的时代,也是一个最坏的时代。”

    “有点难懂。”伊莎贝尔盯着水晶球眨着眼睛,她举手提问特里劳妮:“教授,是时代会死还是人会死?时代由人组成,时代消亡,那是否代表着人的死亡?”

    范妮也点点头,她趴近了水晶球看着那团丝丝缕缕起飞的烟雾:“可时代从未消亡过,即使是战争时代。如果是指人,可这世界上每天都有人死亡,但是没有人能够重生。”

    “现在的烟雾是两股。”郁金香继续说:“像兔子的耳朵。”

    她停顿了一下,看着特里劳妮眨巴眨巴的眼睛:“教授,我在图书馆的一本书上读到过,在中国的敦煌壁画中画着一副三只兔子共用三只耳朵的画。书上的看法记录的是它们不断奔跑代表着轮回与重生,死亡就是生命的开始。这个说法最终在书中又指向了古印度,我还曾经去问过帕德玛·佩蒂尔,尽管她不太了解这一说法,可我认为在我们学习的西方水晶球占卜中也可以将兔子的耳朵作为死亡链接重生的标志。”

    “好,回去吧,孩子。我们的确可以单独再多聊聊这些。”特里劳妮的脑袋又开始激动的猛烈地点着,她忽视了伊莎贝尔与范妮的问题,或许她也回答不出这些问题,就开始催着大家在面前的水晶球中对自己看到的内容进行观测。

    “她是不是从不在乎占卜的现实程度?”郁金香坐回范妮身边后范妮才慢吞吞地对朋友们小声说:“除了《三兄弟传说》中的复活石能让人复活,我还没听说过任何一种能让人复活的方法,可是我奶奶说复活石仅仅是用来教育小孩要珍惜生命的存在。”

    “什么是《三兄弟传说》?”伊莎贝尔好奇地问。

    “哦!伊莎贝尔,我忘记了你在麻瓜世界长大大概没能读过《诗翁彼豆故事集》!”范妮翻了一下书包后:“真可惜我现在没带着,我每天睡觉前总要再读一次,等我们回到寝室我可以借你读读!”

    郁金香的羽毛笔笔尖戳了戳笔记本,她看了看对着水晶球发呆的罗勒就将笔记递了过去。

    在罗勒与卢卡斯忙着借鉴她与范妮的笔记用来交上课堂作业的时间中,郁金香翻到了课本的后面几页:“不如,我们先试试个人的感情占卜?谁先来?”

    “我先来!”吉娜从身旁的桌子搬着坐垫挪了过来:“郁金香,你不为自己先试一下吗?”

    “不。”郁金香摇摇头:“我得好好享受未知。”

    中午下了古代如尼文课后郁金香正与范妮站在外庭休息一下疲惫的大脑,她看着远处斯莱特林的魁地奇球队又在球场上空掠过,没多久之后她就看到成群的斯莱特林的学生跑过外庭冲向球场,在她陪着范妮进入草药课教室前,她又看到那群斯莱特林的人围着什么人挤在一起走着。

    “他们在做什么?”郁金香好奇地站在草药教室门口看向远处,她走了几步,趴在玻璃上来回地看着,她懊恼自己没带着望远镜,不然近段时间内无趣又沉闷的她可不想错过任何一场热闹。

    “卢卡斯!你快把小纽扣放回去!”

    身后范妮的哈哈大笑传出了温室,她与卢卡斯在草药教室中跑来跑去完全没注意斯莱特林的热闹,郁金香看不清更具体的情况,于是她只好放弃了这些,打算晚餐时直接去问问赫尔墨斯。

    她无聊的手拨了拨教室入口处两旁种着的植物叶子,拼命忍着想要揪住那颗晃来晃去的植物脑袋。

    她又看向远处,罗勒正冒着呼呼的大风与突然的小雨出现在草药教室的前方,他的身后有一个白色的东西飘来飘去,直到一只小小的纸飞机窜到他的肩头躲着那些无情的风。

    “罗勒!你的身后有一只纸飞机!”

    郁金香打开门走出教室指指罗勒的身旁,他听清了郁金香的话,转来转去想要看清那只纸飞机。

    纸飞机借着罗勒的肩头重新起航,它飞的越来越快,却被寒风吹的滚到了一边,它毫不气馁,又转着圈圈像指南针一样找到方向后径直冲着郁金香飞来。

    “来校医院。——西奥多。”

    郁金香打开纸飞机后就看到这短短一句话,她愣了一会儿,立马抬头看了看远处魁地奇球场的方向。

    那里原本会有魁地奇球员一圈一圈地飞着,或许还有德拉科应该在空中搜寻着金色飞贼,可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空空荡荡,连能穿透风声的哨子声都没再响起。

    肯定是赫尔墨斯出了什么事故!郁金香心中咯噔一下,她抓着纸飞机连声再见都没能与罗勒说就直奔了校医院。

    校医院的台阶上正有穿着魁地奇训练袍的队员们还有斯莱特林的学生们走了下来,郁金香在那零散的人群中绕来绕去地迈上了台阶,她推开了校医院的门,西奥多正站在病房外与一个斯莱特林的男生聊天。

    “郁金香。你来的可真快!”西奥多招招手,他看着郁金香走到他的面前时还结结实实地堵在病房的门前:“赫尔墨斯和德拉科在球场上打了一架——”

    “他们两个为什么会打架?”

    “呃——原因一言难尽,总之他和德拉科在训练时吵了起来,最后就是他们的飞天扫帚在半空中就撞在了一起。”西奥多的拳头模拟了撞在一起又坠落的样子:“即使这样也不影响他们在地面上又用拳头袭击了对方。”

    “那真是庆幸训练时他们没有带着魔杖。”郁金香没太有耐心的继续听完西奥多的话,她想要绕过西奥多打开病房的门,可西奥多又挡她的面前,她只能从那一小片玻璃上大体看了一眼后有些疑惑地看着西奥多拉住病房门的手:“西奥多,你不希望我进去吗?”

    “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够进去。”西奥多仍然拽着病房的门,他开始吞吞吐吐,甚至又用身子挡住了那一小片玻璃:“郁金香,赫尔墨斯没有受很大的伤。”

    “是你的纸飞机叫我来的。”

    “是的,但是——”

    西奥多又转身偷偷看了一眼身后的玻璃,才有些犹豫地打开了门。

    郁金香结束了在西奥多脸上的审视,她终于走进了病房,在最前方的病床的位置看着围绕着五六个人,她好像明白了西奥多的犹豫。

    潘西正坐在德拉科的病床前,她还握着德拉科的手,她在郁金香走入病房时就转过了头看着郁金香。此时在场的人也全都看向了郁金香,只有德拉科除外。

    郁金香沉默着经过了德拉科的病床来到赫尔墨斯的身旁,赫尔墨斯的胳膊已经缠上了绷带,他的脸颊上又青又紫,红色的伤痕已经结痂正逐渐消失。

    郁金香只低着头看赫尔墨斯被爱丽丝捏住鼻子灌下三杯药水后开始意识模糊地哼哼唧唧,她完全没有再看向旁边病床的德拉科。

    潘西慢吞吞地好像被吓傻了似的一遍一遍地叫着德拉科的名字,那声音听得郁金香有些心烦,连同德拉科简单回应的几句都让她烦到无以复加。

    她在听到庞弗雷夫人的那句“只是轻微骨折,喝上这些药水天完全黑下来之前就能活蹦乱跳”时就果断离开了这里,并在一整个下午的魔法史课上都心不在焉,

    她莫名其妙的烦躁,完全不管宾斯教授的催眠自顾自的提前写着课堂开始前就发下的题目。

    她的笔尖总是突然就停在羊皮纸的上方,停留好一会儿后缓慢地写上一两个字又开始停顿。

    因为她完全控制不住脑子里都是赫尔墨斯满是伤痕的脸还有无意看到潘西拉着德拉科手的样子。

    下了魔法史郁金香又跑去了校医院,西奥多也刚刚下了课堂带着高尔与克拉布也来到了这里。

    “庞弗雷夫人说过天完全黑下来之前他们就能——赫尔墨斯就能活蹦乱跳。”郁金香坐在还睡的正香的赫尔墨斯的床边小声说:“赫尔墨斯肯定已经恢复完全了,他的胳膊甚至都被他举起来垫在脑后当作了枕头。”

    西奥多笑了笑:“他要等爱丽丝来看他。”

    “好吧。”郁金香点点头,她抬头看了一眼前方同样正睡着的德拉科,他的胳膊藏在被子下,飞天扫帚放在一旁,郁金香忍不住多看了一会儿德拉科的侧脸,她再次看向西奥多时,西奥多正看着她。

    她急忙收回了视线,没事儿找事儿地假装给赫尔墨斯盖盖被子。

    病房重新变得静悄悄的,只有高尔与克拉布呼噜噜的呼吸声。

    “德拉科伤的很重吗?”郁金香忍不住问。

    “流了鼻血,摔到了小腿的腿骨,又被赫尔墨斯的戒指划伤了额头。”

    “可是庞弗雷夫人说她的药也能让他在天黑之前恢复活蹦乱跳。”郁金香捏了捏赫尔墨斯的被角:“德拉科是不是也是在这里等谁?”

    “不知道。”西奥多想了想,他看着病房中亮起的灯有些别扭的慢吞吞地说:“或许是潘西,他们最近很要好。”

    灯光让赫尔墨斯嘟囔了一声就侧了身子继续睡着,郁金香站起身关掉了头顶上方的灯后才缓慢地点点头:“好吧。”

    她没在意西奥多的欲言又止,在西奥多与高尔还有克拉布离开病房后,病房又陷入了冰冷的寂静,外面的风刮过窗户,郁金香站起身走到窗边看了一会儿已经变黑的天空。

    爱丽丝还没有来到这里,潘西也没有。

    她看着空荡荡的身后轻轻咳嗽了一下,赫尔墨斯还睡的正香,并且德拉科也是。

    德拉科的脑袋还固执的偏向看不到赫尔墨斯的那一边,郁金香又咳嗽一声,在看到两个人仍然毫无反应后,她才放心地轻手轻脚挪到了德拉科的那边。

    她抬头看了看德拉科头顶已经熄灭的灯,借着病房上方另一边吊灯的旁光只能将德拉科的伤势看个大概。

    德拉科的手露出了被子,尽管西奥多并未提起他的手也受了伤,但他的手背上也缠了绷带,他的眼睛下方的脸颊上贴了一块正方形的纱布,嘴唇结痂的伤口正长出粉色的肉。

    他的小腿被夹板与绷带缠成一团露在被子外,与白色的被子颜色合二为一,尽管病房中足够温暖,但郁金香还是忍不住轻轻揪过被子想给他盖住。

    ‘他在等潘西。他们最近很要好。’

    西奥多的话又在郁金香的耳边响起,还有中午时潘西在病房中的情形也让她重新面对了现实。

    她认为这大概是德拉科为了向他的新女友展示自己的委屈——他一直都是这样利用自己的一切去换女朋友的安慰。

    郁金香的嘴唇因为她复杂的心情咬来咬去,于是她忽视了被子外的腿,重新挪回了病床的另一边。

    她的视线在德拉科脖子上的划痕停留了一会儿,那些长长的划痕虽然已经长出了粉色的肉,但她仍然忍不住想象那些伤口带来的疼痛。

    德拉科在郁金香难过的想象中翻了个身,她急忙蹲了下去。

    她蹲在病床下自欺欺人看不到德拉科的滑稽样子让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尴尬,她沉默着数着时间,听着头顶上方德拉科还在平静地呼吸,她在病床边缘浮出眼睛看着德拉科仍然睡着时才重新站了起来。

    德拉科剩余的伤势全是划痕,郁金香又凑了过去,她离得德拉科更近了一些,屏住呼吸用手指轻轻勾开他额头的发丝看着他额头上抹了药水已经愈合的伤口。

    伤口只剩结痂与一块正在慢慢缩小范围的青色与红色,她松了一口气,又忘记了一切似的肆无忌惮看着德拉科睡着的脸。

    如果可以,她一定会吻吻他的额头,可她只能就这样看着,还是趁着他睡着的时间。

    她的眼睛早就代替手掌抚摸过德拉科的伤痕好几个来回,可她还是忍不住用手指碰了碰他的手背。

    “到底是什么原因你们才会打了一架?”

    郁金香默声问,她蹑手蹑脚地拉过带滑轮的凳子,趴在德拉科的枕边,她看着这个认识了三年,在这三年中她吻过无数遍,也吻过她无数遍,吵过架又重新和好,甚至还曾经做过更亲密的事情的人,居然产生了一丝奇异的陌生感。

    “德拉科·马尔福。我们真的在一起过吗?”

    郁金香又小声问着睡梦中不会回应她的德拉科,她轻轻将手背盖在德拉科的手背上,指腹的纹路与掌心的热度滑过德拉科手背与手关节的骨骼。

    久违的亲密地触摸让她想起这双手熨过她后背皮肤上的触感,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急忙将手缩了回来。

    德拉科在郁金香发呆时突然换了个姿势,郁金香慌忙站了起来,她向后退了一步,可德拉科只是转过身来,面朝赫尔墨斯病床的方向继续睡着。

    也正是他现在的姿势才能让她看到他右脖侧上的一片擦伤,那片擦伤似乎是忘记了涂药,在德拉科苍白的皮肤上红彤彤一片。

    “德拉科?”郁金香小声唤了一声,德拉科只用无声地呼吸回答她,但她已经不敢在德拉科这边待着,她重新回到了赫尔墨斯的床边,看着月光洒在了德拉科的被子上。

    ‘梅林,我发誓我只看最后一次。’

    郁金香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在看到病房外仍然一片黑暗后她快速地走到了德拉科的病床旁,她捏过床头柜子上那瓶压着用药清单标明是擦伤口的药水,用指尖一点点按下德拉科衣领。

    她的指尖停留在他的锁骨,药水的盖子刚被拔出还咬在郁金香的嘴中,德拉科突然睁开了眼睛。

    他盯着郁金香,灰色的眼睛与照入窗子的月光一样冰凉。

    他的视线从郁金香的嘴巴挪到她手中的药水,这种感觉不亚于给郁金香当头浇了一盆黑湖中的冰冷的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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