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说过我们无需担心。你一定想象不到昨晚有多热闹！”
赫尔墨斯的声音出现在郁金香的头顶，她向后仰过头去，赫尔墨斯甩开长袍坐在了她的身边。
“如果糟乱也算做热闹的话——你一定没有闻到昨晚大厅中的臭鼬弹有多臭！”郁金香用手掌假装扇了扇面前的空气：“哦梅林，我甚至想去找到为学生们供应这些玩笑玩具的人，并请求他们不要再搞一堆糟糕气味的东西！昨晚我们忙了半个钟的时间只为了用芬香剂把袍子上的臭味儿消掉！”
“当然，我们都忙着看波特的笑话呢。”赫尔墨斯的鼻子嗅了嗅四周只闻到了食物的香气后摇头晃脑地往空盘子取着食物：“波特，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他成功地帮助了魔法部将邓布利多赶出了霍格沃茨，瞧，现在是粉猪女士坐在那里。”
他哧哧笑着，还肆无忌惮地用叉了香肠的叉子指了指教职工餐桌方向正因为与麦格教授的争吵而气的整个人都好像膨胀一倍的乌姆里奇。
郁金香因为赫尔墨斯的形容而捂住嘴巴笑了起来，她看着赫尔墨斯在这里坐下后，不断走进礼堂的拉文克劳学生都有意无意地与他还有自己保持了一些距离。
秋的眼睛又开始像学期开始之前那样肿着，她像失去灵魂似的被朋友们拉着也在远离莱斯特兰奇兄妹的地方坐下来。
不过赫尔墨斯倒是不在意这些细节，继续得意洋洋的跟郁金香讲着他是如何用绊腿咒绊倒了戴维斯。
郁金香给自己倒了一杯石榴汁，她掏出羽毛笔一边写着给妈妈的回信，一边非常有参与感的附和着赫尔墨斯的喋喋不休。
赫尔墨斯停下了健谈的嘴巴，他伸长胳膊抢走了一个坐在他斜对面，正一直盯着他瞧的女生面前面包篮中的胡萝卜餐包。
“你好。”赫尔墨斯的下巴扬了扬：“你叫什么名字？”
“玛格丽特。”那个女孩与自己的朋友对视一眼后小声回答他：“玛格丽特·优拉。”
玛格丽特说完，腼腆的又看了赫尔墨斯一眼，她用指尖将面包篮轻轻向他的方向挪了挪。
然后在赫尔墨斯歪着脑袋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盯着她却不说话的时候挪开了视线，重新看向自己身边正偷偷笑的朋友们。
赫尔墨斯打量玛格丽特·优拉的时间还没有打量那个她推过来的面包篮时间更久。
他撇嘴似笑非笑，在玛格丽特的视线中又拿出了一块胡萝卜餐包，兴致平平地将面包一口一口不断地喂进饥饿的肚子。
赫奇帕奇的长桌上有人在唤着爱丽丝的名字，他撕着餐包，难得地无视了爱丽丝的动向，又抛下这个刚结识的友好的玛格丽特重新回到了与郁金香的话题。
“最重要的是波特说，他是在为邓布利多组织军队，这一下子可戳到了福吉心里的刺。”赫尔墨斯停顿了一下：“现在福吉大概正在准备拟定辞退邓布利多的文件了。”
郁金香下意识地想要在赫尔墨斯面前隐瞒她与德拉科夜晚的约会，她装作毫不知情赫尔墨斯所说的一切继续顺着他的话说下去。
“我以为波特会变得乖一些，毕竟他是最显眼的学生。”她折着给妈妈刚写完回信的信纸，转过头看着后方长桌边一个个像霜打了的茄子垂头丧气的格兰芬多们。
她说不清是幸灾乐祸还是漠不关心，总之在小事的层面来说，他们的秘密被发现被惩罚都是与她毫无关系的事情。
或许他们直接导致邓布利多这个能够压制乌姆里奇的人被赶出霍格沃茨的确能让她感到不快。
她的视线越过沉默的只低头一心吃饭的波特，看到了那个对她过于防备甚至趋向针对的金妮·韦斯莱。
“麻瓜哲学家提出的事物的相对性为什么总是不被巫师认可？”郁金香在赫尔墨斯被嘴巴里塞满了的三明治噎地说不出话来的时候讥讽地说：“我一直认为这句话说的可没错，勇敢有时候也是一种贬义词。这时候它的同义词应该是什么来着——愚蠢？还是鲁莽？”
赫尔墨斯只顾吃着早餐还有时不时地转过头看赫奇帕奇的方向，而她的心情也突然好了起来。
像暂时融化了睫毛上的雪花一样。
虽然对即将被雪花淹没的身体毫无大用，却对眼前有点用处，束手无策还给自己找点乐子的心情好。
她用手指勾了勾还坐在前方的盯着她的德拉科，她想让他过来。
被施了魔法的天花板上洒下的断断续续随着云层移动的光线洒在了德拉科的头顶与后背上又迅速挪去了别处，那简单几秒的耀眼都让郁金香被他在阳光下虚化的样子刺痛了眼睛。
她闭上眼睛低下头去等着眼皮后的光晕和他身上的阳光散去，再次抬起头时，德拉科仍然坐在那里。
他不回应她的邀请，反而挪开了视线，在餐桌边翻开了一本笔记看了起来。
“从这件事我们可以得出结论，即使波特有那些在场的记忆也不会被魔法部所认同。”赫尔墨斯用叉子插起郁金香盘子中的布朗尼的一角后眯着眼睛若有所思：“魔法部比我们还要害怕那些——所以我认为，爸爸和卢修斯先生的思路是对的。钱对我们来说不算稀罕，但是对魔法部来说还是有些用处的。”
“愚蠢又自大的波特，他很着急去伸张——‘正义’，哼，我明白这些。”赫尔墨斯说完就轻蔑又得意的将甜点放进嘴中：“一个没脑子的孤儿，邓布利多不是一直都很偏爱他？被自己偏爱的学生害成这个鬼样子。”
“哎哟，我都要为波特感到伤心了，他多自责呀！”赫尔墨斯说完还假惺惺地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波特是波特，阿诺是阿诺。”郁金香趁着德拉科不在这里直接又大胆地提醒：“如果阿诺交出了记忆——赫尔墨斯，你知道的，那里面的一切都足够让有权利要求英国魔法部重组的欧洲巫师联合会有所行动，他们甚至可以要求福吉下台——他们不是向金币看齐的。”
她的话令赫尔墨斯的叉子在布朗尼的边缘短暂停顿又慢慢陷入。
“郁金香，爸爸说的后悔是指什么？”他的眼睛盯着糕点有些失去焦点：“是后悔将你送去西班牙，还是后悔我们与马尔福家的关系？”
“在走出第一步的时候，没人知道那是不是最正确的路不是吗？”郁金香语气平平地说：“为了延续纯血与莱斯特兰奇家的荣耀，这两者都是一样的道理。”
赫尔墨斯努了努嘴，他的叉子一下一下地戳着那块已经千疮百孔可怜的布朗尼嘟囔着：“莱斯特兰奇——我们是莱斯特兰奇。”
“啊——财富啊。”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放下叉子，像吟诗似的拖长了语调整理着自己白色衬衫领口那两颗闪亮又贵重的珠宝领扣：“金子打成了酣然入梦的摇篮，真是正正好，金子又打成了囚笼。”
郁金香无声笑了笑后开始吃着自己的早餐，她推开了面前的果酱盘子，想吃点坚果与牛奶软糕。
“他为什么和他爸爸一样固执？”赫尔墨斯猝不及防提出了问题：“他会像他的爸爸一样有很多情人吗？”
郁金香愣了一下，她反应过来赫尔墨斯说的是谁之后，耸了耸肩膀有些莫名其妙的慌张。
“我们都知道，卡佩家每一任国王或者女王都将会有很多情人——”她快速地一笔带过：“这是掌握权力的人最不值得一提的特权，毫无例外。”
“这倒是真的。”赫尔墨斯脸上的表情迅速转成了厌恶：“哦——郁金香，我可不希望你在16岁的时候肚子里就得有一个卡佩家的孩子。你还要不止生一个，两个。生不下‘蓝眼睛’的孩子，我们的下场只会比玛丽亚王后的家族更惨，这不该是你的命运。”
“现在已经是19世纪末期了，教会大概能够允许‘蓝眼睛’继承人在18岁时等待自己不足18岁的妻子长到18岁后再进行生育。”郁金香垂下了眼睛：“即使是18岁，我也才刚刚毕业呢。”
她没多少胃口，放下叉子用手掌熨着自己的裙摆小声说：“莱安国王为了阿加莎王后做的事情，比阿诺对我做的还要深情还要令人们感动。从年少一起长大，再到追逐她的步伐辗转许多国家的旅行，在非洲与她一起做慈善，保护动物，甚至在订婚时就赠予她美丽的珊瑚花园。”
“年少玩伴。”郁金香的鼻子中勉强哼出一声笑：“阿尔巴家的女儿，除了继承人还能认识谁呢？”
她抬起头，看着那些阳光洒去了别人的身上。
那淅淅沥沥的阳光好像撒了一把碎金子那么亮晶晶与美丽。
她好像看到了在庄园中背过身子默默流泪，在爱琳死去那天，以及在今年圣诞节平安夜那晚，在承载了偏爱与荣耀的珊瑚花园中，带着冠冕在灯光下闪耀却强颜欢笑的阿加莎王后。
“或许他们表达爱的方式只是某一个瞬间爱过就足够了，不在乎怎样度过如此漫长的人生。”
她想着，说着，心情突然有些抑郁。
她急忙看向了前方的德拉科，脑海才迅速恢复了大片的晴朗。
“从王储满6岁开始，每年都会有十几个伴玩任他挑选，一直到遇见莱斯特兰奇家。阿诺是不是喜新厌旧的人，他一定自己都不清楚。只是我在他还没有打算抛弃玩具的时候就想要逃跑，他一定不乐意这样。”
“王室——他们需要有野心的妻子，时刻以坐稳王后的位置为自己的责任，而不是幻想爱情与地位一起握在手中天真的小姑娘。”赫尔墨斯拎起郁金香放在腿上的发带，更近地坐在她的身边推过她的后背给她绑着头发：“听起来这很适合我，不如问问阿诺能不能接受我喝了复方汤剂变成你的样子与他结婚——”
“天才的想法。。。”
“有点恶心——”赫尔墨斯打了个寒颤后哈哈大笑，他满意地给郁金香的低马尾系好一个蝴蝶结的样式后站了起来。
“我已经打算暑假时会去西班牙与阿诺好好谈一谈。”
“希望你还能回的了英格兰。”
赫尔墨斯转头看了一眼爱丽丝，爱丽丝正坐在她的朋友们之间与他对上了视线。
她挑衅地挑眉，托着下巴时小拇指咬在嘴角。
“真是天才猎手啊。”赫尔墨斯抱着双臂冲爱丽丝吹了一声口哨，而爱丽丝则举起面包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忍不住笑出了声，又对上了爱丽丝在面包后偷偷露出的眼睛，
他重新转过身子打算和郁金香告别时，才发现玛格丽特还坐在那里安静地写着自己的作业。
玛格丽特的朋友看到了赫尔墨斯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还在用手指偷偷揪了揪她的袖子。
“谢谢你的面包——”赫尔墨斯弯下身子用两根手指敲了敲玛格丽特面前的桌子：“我是赫尔墨斯，赫尔墨斯·莱斯特兰奇。”
玛格丽特先是看了一眼正盯着她瞧的郁金香，才用蚊子一样小声的声音“嗯”了一声。
她还没有因为朋友们正疯狂对她使眼色而再对赫尔墨斯说一句的时候，赫尔墨斯的长袍已经毫不留情地擦过长凳离开了这里。
他迈着大步奔向赫奇帕奇的长桌，站在爱丽丝的身后又讨好地单膝跪在她的身边。
爱丽丝扯着赫尔墨斯的领带将它在手指上绕来绕去，还不断地推开他的凑近。
郁金香先回过头来，她尴尬地对着与她正一起望向赫奇帕奇方向的玛格丽特，以及玛格丽特那些表情不对劲的朋友们笑了笑，然后迅速抓起自己的书包就逃到了斯莱特林的长桌。
“我们今天课程的教室都在同一座楼里——课间休息的时候我们可以在大厅中一起喝一杯茶！”郁金香走到了德拉科的身边，她快速地对西奥多他们打了招呼后，她的手掌在仍然故作求知若渴的德拉科的眼睛与笔记之间晃了晃。
她合上了德拉科手中的笔记，捧住他的脸颊让他看向自己：“德拉科，你为什么不坐到我的身边去？”
“因为，我在学着控制我的本能。”德拉科拖长了语调，他将笔记扔在了面前的桌子上后握住了郁金香的手腕阴阳怪气地抱怨：“这可真是痛苦，因为想要窥探秘密所以我学会了最困难的摄神取念，结果却被某个人指责，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与动物无异——”
“哦——是谁这么严格地指责我可爱的——宝贝——”郁金香因为想要试试昨晚德拉科提出的难以启齿的称号自己都被噎住了似的结巴了一下，她的双手用力挤着德拉科的脸颊哄着他：“即使是动物，你也是最可爱的大头毛怪！“
德拉科也因为郁金香突如其来的肉麻愣了一会儿，他的嘴角傻乎乎地咧着，甚至忘记了自己正在铺垫着想要问点什么的话，满脑子都是郁金香的那句‘宝贝。’
他回过神来，清清嗓子：“我记得书上说过自己爱的人是自己潜意识的人性，或许我就是因为求知欲旺盛才爱上了一个拉文克劳。”
“嗯——大概是吧！从某种方面来说，你的本质是半个拉文克劳。”
郁金香看到了德拉科面前摆着的一堆显眼的小册子还有花花绿绿的宣传单，他周围围绕的五年级学生们几乎人手一份。
她的手从德拉科的手中抽出，拿过那本魔法部任职要求的宣传单哗啦啦的翻了一下：“哦就业咨询，这是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她还看到古灵阁巫师银行的小册子，以及最整洁的，烫金的橄榄叶边缘与洁白又用硬质纸页作内衬，一眼就能看出过于与众不同的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的小册子。
“德拉科，你该怎么回答斯莱特林院长问你的就业方向？”郁金香跟着德拉科站了起来，她转头冲范妮挥了挥手后被德拉科牵着手跟着他往礼堂外走去。
“你总不能真的只回答斯内普教授你打算当一个年轻的富豪。”
“我正在思考——”德拉科晃了晃与郁金香手指交叉的手：“当郁金香的丈夫算不算一种职业？”
“那么你要打理我们庄园中的一切，还要照顾我们的孩子吗？”郁金香抿着嘴巴笑：“你难道不知道，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有魅力吗？我喜欢正装出席活动并且能掌控一切的男人。”
“我认为，有无数财富的男人最有魅力。”
他们在前往黑魔法防御课和变形咒的廊桥上停了下来，这里十分安静，只有弥漫的潮湿的雾气，还有叽叽喳喳的鸟叫。
“说真的，我的确不知道我该做些什么。”德拉科这才开始头一次认真地翻着那些小册子皱着眉头说：“魔法部不错——算是个勉强能看下去的地方。尽管魔法部总是庇护那些穷酸的泥巴种——我爸爸早就十分不满新提拔的部门领导也有一部分人是混血出身——”
“因为他们也属于巫师呀。”郁金香因为德拉科的话也为难地想了想：“好吧，应付就业咨询真是一件比第一次变形课就能把针变成神殿石柱那样困难，不如，我们只暂定一个最不恶心的工作。”
“抛去服务业，银行业也不太可靠，商店，哦不行，那么我们只有魔法部能选择。”郁金香重新将魔法部的册子塞进德拉科的手中：“除了管理家族的财富，还是像你爸爸那样用钱维系一些小便利才是最值得考虑的对不对？”
“听起来不错。”德拉科认同地点点头，他翻了几页魔法部的介绍，：“那么，郁金香，你想做些什么？”
“我？”郁金香学着德拉科最开始的回答，她趴在被雾气弄的湿漉漉的石头围栏上：“我想成为你的妻子。然后，我想像我外婆还有妈妈那样进入魔法部工作。你忘记了吗？我的嘴巴很厉害，我一定把那些笨蛋教育的团团转！”
“嘴巴厉害，有多厉害？”德拉科扶着廊桥，他把挂在肩头的书包扔在地上，手掌搭在郁金香的腰侧低下头将嘴巴凑近她：“来吧，圣人，让我试试你厉害的嘴巴，看看能不能消除我今日的罪恶。”
“圣人不打算在白天就用吻消除你的罪过，圣人要去上课了。”
郁金香笑着躲着德拉科的吻越过他，一路小跑朝前方进入城堡的小木门去。
“那么圣人晚上就可以帮我消除罪恶吗？”
“晚上我要去帮弗立维教授批改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