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火焰

    “告诉我,我为什么不能离开这里?”

    捉迷藏结束后的晚餐前,德拉科把郁金香堵在走廊上。

    他对郁金香下午对双胞胎的对话耿耿于怀。

    “因为你是赫尔墨斯的朋友。”郁金香故意躲开德拉科想听到的答案不开心地说。

    她沉着脸色推着德拉科的肩膀,她还在因为刚刚的纸鹤导致她上上下下爬了好几层楼追着威廉跑而生气。

    尽管德拉科让她在成为搜寻者时第一个就在走廊拐角找到了他。

    可她完全不需要这份好心,她原本不需要这样疲惫的!

    郁金香的手被德拉科攥在手心里,外婆与佣人踩着楼梯走下三楼的交谈声传入走廊,她趁着与德拉科一起向外探头时急忙跑离了这里。

    庄园的屏障变得更厚了,仰望夜空只能看到头顶上空那层像雨幕般快速流动的气体。

    郁金香走出浴池,她关好盥洗室的窗子一边编着自己的长发一边走向床榻。

    咚咚咚。

    她的房间门突然被敲响。

    “谁?”

    “我。”德拉科把嘴巴凑近门缝。

    郁金香抓着自己编了几下的长发,她对着木门,把自己不断滑落的睡裙吊带重新挂回肩头。

    她还是打开了门,灭了水晶大吊灯后只剩壁灯的走廊,德拉科只穿着黑色的睡衣。

    “这次你倒是没有走开。”她嘲讽地说。

    她把身子堵在门缝处只露出脸颊与德拉科交谈。

    “我知道你会给我开门。”德拉科的手撑住门框:“我感受的到你的情绪——”

    “是吗?”

    “当然。”

    郁金香的眼睛数着德拉科睡衣上的扣子。

    “那你应该还能感受到在入睡前我大概不会邀请你进来坐一会儿,喝杯茶什么的。”她言简意赅:“我要睡觉了。”

    “我知道。”德拉科往前蹭了一步:“我也要睡觉了。”

    郁金香的脑袋向后一缩。

    “晚安?”

    “郁金香!”德拉科急忙喊住她。

    “什么?”郁金香装作什么都不明白似的眨着眼睛看着德拉科。

    他们两个就在门缝这里对峙,德拉科的手掌悄悄按住木门。

    大概是太安静了,静到走廊上的油画打了一个喷嚏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什么声音?”德拉科转头望了望昏暗的走廊:“是幽灵吗?”

    “当然不——”

    “是幽灵!”

    他打断了郁金香的否认,趁着郁金香松懈了精神急忙挤到她的面前推着她进入了房间,他关上门还拧住了门锁,紧紧地抱着郁金香打着哆嗦。

    “郁金香,我害怕。”

    “这里没有幽灵。”郁金香翻了个白眼:“德拉科,你的发抖似乎演的有一些夸张。”

    “我害怕幽灵。”

    德拉科抱得更紧了,他的脑袋埋在郁金香的肩膀上一个劲儿地摇头。

    郁金香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她不再因为下午的事情生气,只好松开发辫用手掌在德拉科的背后滑动几下。

    “好吧,就当是幽灵。”她安慰着他。“别怕。”

    德拉科终于放开了她,他像是第一次进入她的房间似的打量着一切。

    “你在做什么?”他问。

    “编头发。”

    “为什么要编起来?”

    “起床时它会变得卷卷的。”

    “我以为它原本就是卷的。”

    郁金香摇摇头,她丢下德拉科自己走去了床榻边。

    她把床榻的帷幔拉开,坐在床榻边继续编自己的头发。

    “我得等幽灵彻底离开这里才能回我的房间。”德拉科对着木门严肃地说。

    他转头就换了一副表情,挂着讨好的笑脸跟去郁金香的身边。

    “我帮你编。”他坐在郁金香的床榻边抓住郁金香的长发。

    郁金香的长发浓密且顺滑,又十分柔软。

    发丝在他的指尖抓来抓去,他脑子像浆糊似的,突然不受控制地用指甲掐了一下她的头发。

    “疼吗?”德拉科问。

    “当然不会疼。这是头发。”

    因为德拉科傻乎乎的问题,郁金香捂着嘴巴笑了起来。

    “你可真是个笨蛋。”她催着德拉科继续给她编下去。

    德拉科抓着郁金香的两股发辫,他低头听着郁金香正环绕他耳边的安静的呼吸。

    郁金香挪了一下坐姿,他放下的发辫垂在她的睡裙裙摆上。

    太折磨人了,他的手指逐渐不听使唤地乱编一通。

    “不对。”

    郁金香抓住德拉科的手阻止他混乱的手法,她拿过魔法梳子梳顺开快要缠成一团的头发,将头发分成三股挑出两股放进德拉科的手里。

    “要这样。”她轻声说着:“先抓住这一股,再是这一股。”

    “再把它绕过去。”

    “要把这一股绕过来。”

    “你很紧张吗?”郁金香看着德拉科发抖的手:“不要编得太紧,好吗?我喜欢放松一些的弧度。”

    德拉科咽了咽口水,他舔了舔因为莫名其妙的紧张而干涸的嘴唇。

    发辫快要编好了,郁金香放心地移开监视举着一把小镜子对着脸颊照来照去。

    “郁金香——”德拉科松开还剩一下的发辫向郁金香压去。

    他的手还没碰到她,她就向后躲着。

    郁金香用力按住德拉科的肩膀。

    “不行。”

    “为什么?”

    “你——你不要时时刻刻都想着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郁金香咬着嘴唇:“昨天早上的时候你已经放纵过一次了。”

    “我没办法。”德拉科揪着她的睡裙一角:“我16岁!这不受我的控制。”

    “可是你从13岁开始就说过这句话。”

    郁金香谨慎地举着小镜子像举着魔杖似的对着德拉科,她快速编完了剩下的发辫,关掉房间的吊灯只留下几盏小小的壁灯。

    “如果你不想回去,那么你就老老实实地睡在这里。”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坐在床榻边仰头看着他的德拉科。

    他可怜巴巴的,他大概忘记自己还要扮演一个害怕幽灵的胆小鬼。

    德拉科的请求无望,他立即摆脱那副沮丧的样子。

    他不再央求或者赌气离开,他站起来踩着她的床榻走到另外一边的位置拉开毯子躺下。

    那可能不是月光,是魔咒屏障的光。

    它照在床榻上,远比月光更加银白。

    郁金香想了一会儿还是拉下了一半的帷幔。

    她拉开薄毯子躺在德拉科的身边,德拉科背对着她,她转头看向了窗边随风飘动的白纱。

    德拉科换了个姿势,他和她一样仰面躺着。

    她闭上眼睛准备入睡,德拉科的手偷偷凑了过来。

    他先是用手指碰到她的手指,然后是她的手背。

    她尽可能地装作没有任何感觉,德拉科拉住了她的手。

    郁金香没有说话,德拉科慢慢蹭了过来。

    他带动着她的床榻都微微下陷。

    德拉科的鼻尖戳在她的耳边,他还故意的用鼻尖磨着她的耳垂。

    他——他张嘴咬着她的耳垂。

    郁金香忍耐着,德拉科的胳膊又加剧了她的不理智。

    他用胳膊环抱着她,将脑袋蹭着她的脖子。

    郁金香猛地睁开眼睛。

    她迅速坐了起来。

    “哦——”

    郁金香小声惊呼,她被扯住了头发痛得只能歪着脑袋。

    “你起来!”

    她拽着自己的头发看着正装作睡觉的罪魁祸首,他的手里还握着她发辫的发尾,肩膀下也压着她的发辫。

    “快点起来!德拉科!你压到我的头发了!”

    “什么?”德拉科睁开眼睛:“哦——抱歉,我刚刚只是在感受它的灵魂。”

    “它的灵魂好像是愤怒的——”他的玩笑对着面无表情的郁金香有些尴尬。

    “回你的房间去。”

    “好吧好吧!”德拉科挪回自己的位置,他郑重其事地将双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闭上眼睛:“我就这样直挺挺地躺着,好吗?像吸血鬼一样!”

    “我将很快入睡。”他闭着眼睛拍拍身边的位置:“希望我们有个好梦。那么,晚安。”

    郁金香站在床榻边盯了一会,她在床榻边踱步压制着自己血液中那股莫名其妙的躁动。

    她知道她想要什么,但是今日她看过的书上说,智者不为情与欲所浸染。

    她叹了一口气躺在床榻上。

    “你不担心你的身边躺了一个僵硬的人吧?”在她听着自己呼吸的频率逐渐平和时德拉科突然问。

    “不。”

    “很好。”

    房间内终于安静了,并且安静了好一会儿。

    郁金香翻身侧躺着,她突然很想看看月亮。

    月亮会让她沉稳——平静——如流水般——

    “给我看看你的新裙子。”

    德拉科的胸膛正覆盖她的后背,他的手横跨她的腰侧按在她腹前的床榻上。

    他的脑袋又钻进她的肩窝,将气息肆无忌惮地撒向她的耳朵。

    他又打断了她想成为智者的修行!

    郁金香后仰看着德拉科。

    “你一直在想着这件事吗?”

    “我要爆炸了。”德拉科抓过郁金香的手让她的手指撩开他的睡衣领口:“或者我是发烧了。”

    郁金香的目光落在德拉科已经微微变红的皮肤上,他的滑动的喉咙下,起伏的呼吸让那些痣和血管都变得格外明显。

    难道智者没有爱人吗?

    郁金香呆呆地想。

    她推开德拉科走向柜子去拿自己的那条新裙子。

    裙子是一条白色的,裙口与腹部绣了花朵与绿色的枝叶。

    轻飘飘的,像从湖中捞起来的一片羽毛。

    “你要把眼睛闭上。”郁金香拎着裙子说。

    “好的。我很听话。”

    郁金香背过身去德拉科就偷偷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郁金香在床榻边的地毯上脱下了睡裙。

    她单薄的后背,凸起的肩胛骨泛着从窗子中洒下的月光的银白。

    月亮一定也想看到他的郁金香所以才这样明亮,他为她编好的发辫垂在她的肩膀上。

    她像从海中诞生的维纳斯那样,未着人间一丝一缕的存在。

    她似乎一点都不担心他会睁开眼睛偷偷看她。

    可他原本就是这样——出尔反尔的,说话不算数的人。

    郁金香每次都十分相信他。

    郁金香侧过身子了,月光又因为急切地抚摸她而变成了点缀她所有曲线的银色光线。

    光线是圆润的,在她的身上。

    她笔直又细长的双腿,她弯腰将脚尖迈入裙子。

    她真的不是海妖还是——什么的吗?

    德拉科攥着毯子。

    如果郁金香是黑魔王的话——他一定甘愿为她肝脑涂地。

    郁金香转过身子,德拉科急忙闭上眼睛。

    “你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郁金香转了一圈:“好看吗?”

    “好看。”

    德拉科点点头,他拉着郁金香站在床榻上,他仰着头仔细地欣赏。

    “好了。”郁金香揪开毯子躺下:“那么,晚安。”

    “我才只看了一小会儿——”

    德拉科拽开郁金香的毯子,他哼哼唧唧地凑了过去。

    他大胆地伏在郁金香的面前,手顺着抬起她的小腿。

    郁金香仍然闭着眼睛,他的嘴唇凑近她了,她微微仰起头。

    “你瞧,你明明就是很期待。”

    郁金香抿抿嘴唇,她推开德拉科背过身去。

    “我才不是!”郁金香红着脸辩解。“如果你不打算老老实实的睡觉,那么你就出去。”

    “好吧。”德拉科彻底放弃了。

    他平躺着盯着帷幔边的穗子。

    “我们聊聊天怎么样?”

    郁金香过了一会儿慢吞吞地说:“你想聊些什么?”

    “你知道布雷斯有很多女朋友吗?”德拉科突然说。

    “不知道。”

    “所罗门也是。”

    “我不认识他。”

    “赫尔墨斯也是。”

    “还有呢?”

    “斯莱特林只有我最忠心耿耿。”

    “你是斯莱特林的骄傲。”

    “你爱我吗?”

    郁金香翻了个身:“爱。”

    “爱我的什么?”

    “你自己有什么优点?”

    “我浑身上下都是优点。”德拉科举着手数着手指:“我善良,我热情,我洁身自好,我最爱你。”

    “只有四个优点。”郁金香转过头:“这四个优点我只能看到最后那一条——也许吧。”

    “我很听话。”德拉科放下手抓住郁金香的手腕:“我们能不能——郁金香,我是说——我很听你的话——”

    “所以你能不能给我一些奖赏。”

    (······)(奖赏时刻)(······)

    清晨的盥洗室中,郁金香站在镜子前。

    德拉科站在她的身后,他抱着她,他们盯着镜子,欣赏着此时的相拥。

    “伊甸园只会在夏日开启。”德拉科说。“美好的夏日。”

    郁金香只是笑着躲开德拉科的吻。

    “我与去年有什么变化吗?”她侧了侧脖子。

    德拉科的手掌按在她的腹部,他轻轻打着圈。

    “你长高了,这样算不算变化?事实上我认为你只比去年高了一点点。”

    “别的呢?”

    “嗯——我不知道。”德拉科的手掌滑在她的肋骨:“你日复一日的漂亮,眼神也是日复一日的,只有黑发女孩,只有郁金香才有的眼神。”

    郁金香好奇地盯着镜子中的自己:“那是什么眼神?”

    “大概是沼泽。”德拉科说:“我不知道。但它独一无二,哪怕你喝了复方汤剂我也会认得出来。”

    “我一下子就能认得出来。”他吻着郁金香的脖子:“所以,别离开我,也不要这样打算。我是疯子——我一定像毒蛇那样报复你。”

    “我可不怕。”郁金香笑得肩膀耸动:“因为我也是。”

    德拉科低声耳语:“所以没人比我们更合适。”

    郁金香又笑了一下,她的眼睛在镜子中审视着镜子前的两具躯体。

    她想起她看过的书。

    爱一个人,他的体内必定有一部分她隐藏的灵魂。

    “德拉科。”

    郁金香直视德拉科像直视自己的灵魂。

    “我们是双生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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