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机

    “来吧——看看我们有什么牌——”

    早餐后德拉科坐在郁金香房间的地毯上,他皱着眉头用眼睛扫视着手中的巫师牌。

    “这张——?”

    他假装抽出一张,而坐在他对面的郁金香已经急不可待的用手指捏着她准备好要出的牌。

    德拉科坏笑着清了清嗓子,他把牌又塞回牌阵。

    “不,我得再想想。”他看着郁金香重新坐回地毯上后开始举着自己的牌面哧哧笑。

    “笑什么?”郁金香不满地问。

    她捡过地毯上的靠垫垫在自己盘坐的右膝上,她的胳膊垫着靠垫,右手托着脑袋等着德拉科的出牌。

    “如果出牌太慢也算犯规。”她拖长语调尽量耐心地提醒。

    “好吧。”德拉科数着自己的卡牌同样慢吞吞的语气:“可是为什么我认为你已经知道我的牌面了。”

    “巫师牌一共就只有这些牌呀!”郁金香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去掉我有的,剩下就是你有的。”

    “我可不会作弊!”她义正言辞地表明清白。

    “好吧,好吧。你只是太聪明了。”德拉科笑嘻嘻地说。

    “那就——两张妖精盔甲A——”他抽出纸牌。

    “一张格兰芬多宝剑!锋利无比!梅林!我又赢了!”

    郁金香急忙把牌扔出去,她手中已经没有牌了,她高兴地鼓掌。

    德拉科举着手中的牌也看着郁金香高兴的样子咧着嘴笑,他跪在地毯上,身子越过乱糟糟的地毯与牌面将额头抵住郁金香的额头。

    郁金香逐渐闭上了欢呼的嘴巴,她的手指紧张地抓着地毯上的松软的长毛,嘴角变成了羞涩的弯月。

    她轻轻咬着下唇,将双臂搭在德拉科的肩膀上与他磨磨鼻尖。

    “每次最快乐时我都会很难过。”她轻声说。

    “为什么?”

    “因为这一瞬间无法永恒。或许下一秒我们就会分道扬镳。”

    她的话,让她自己一下子开始失落。

    她刚刚还因为胜利而欢呼雀跃呢,现在她的眼睛却泛出了眼泪无助地望向德拉科。

    夏日比其他季节更容易忧伤,它明明能让人十分炙热,却因为这份炙热相对,让人的心比冬日大雪时的冰凉加倍的冰凉。

    冰冷的,黏腻的。

    大火烧不透的沼泽。

    德拉科也明白了郁金香的意思,他沉默着用拇指在握着的郁金香的手背上滑动。

    他的膝盖更近地向郁金香挪去,他将她抱在怀里。

    “即便如此,我也不舍得让时间就此终结。”他吻着郁金香的鬓角:“我们的人生还有无数个更加快乐的瞬间,我向你保证。”

    郁金香点点头。

    “嗯。”

    「凤凰泪如雨下,化作珍珠」

    「当巨龙抓住走了他最爱的女孩——」

    原本一直播放花边新闻的巫师无线广播突然放起了结束时的歌曲。

    “这是什么歌?”德拉科看向收音机。

    “不知道——”郁金香擦去眼泪,她的膝盖在地毯上挪动着挪到收音机的面前拧大了音量。

    「因他深爱的女郎早已离开」

    「这就是我知道故事啊~」

    「哦——爱让奇兽骚动不安」

    「危险与否,温和与否」

    「羽翼起伏,皮毛翻动」

    「都因爱情让我们发狂啊~」

    “发狂。”德拉科认同地点点头。他拿过被放在一旁的一小杯威士忌一饮而尽。

    酒精催化出夏日延绵的暧昧,郁金香趴在收音机前拧着新的频道,她的裙子在她的身后因为曲线宛如一个饱满的小山丘。

    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踝,她吓得翻身看清是德拉科后又咯咯笑起来。

    “我要告诉傲罗这里有一个没有喝狼毒药剂的狼人!”

    她踩在德拉科胸膛上将他推远。

    酒精很轻易就上头的德拉科满脸通红地抓住郁金香踢来踢去的小腿,他向前一扑,将她的小腿按在肩膀上。

    “就是这样。”

    他俯视着郁金香,缓慢地模仿了一下撞击。

    郁金香用收音机挡住了嘴巴,她的眼睛笑眯眯的。

    她将自己滑落的裙摆按在腿上,然后因为德拉科轻轻拧了一下她的大腿而又笑得更大声。

    “你的迷情剂是什么味道的?”德拉科突然又提起昨天的那个问题。

    “你的香水味。”郁金香捡了一个重点说。

    她说着就翻身爬起来跑向衣柜在的房间,没多久她就拎着一个淡紫色的小袋子重新坐在德拉科的面前。

    她仔细地打开袋子拿出那一小瓶粉色瓶子,她晃了晃瓶子,瓶子中的液体噗噗作响。

    “闻闻你的?”她说。

    郁金香打开了瓶盖,她控制住自己因为再次闻到那股气味的悸动将瓶口塞在德拉科的鼻尖前。

    她的动作太迅速直接,德拉科毫无准备。

    那股气味直冲他的记忆,他的眼神,因为威士忌与迷情剂而更加迷离。

    “如果你的迷情剂不是关于我的味道——”郁金香假装严肃地威胁德拉科:“那么,你马上就会被我赶出去。”

    德拉科只顾嗅着,他懒洋洋地‘嗯’了一声。

    “我说不出口——”他只抓着郁金香的手一个劲儿将鼻尖埋在瓶子口。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可我已经发誓我绝对不会骗你。”

    “所以——这份味道真的与我无关?”

    “一点点你的香味,还有雪茄味——”德拉科看着郁金香变了脸色急忙说:“要么是我早上碰过的雪茄留在我手上的味道。”

    他松开了握着郁金香的手又仔细地嗅了一次。

    “要么是我手上的雪茄味道已经沾在你手上了。”

    门‘嘭’的一声被摔在德拉科的面前,他吓得一缩脖子孤零零地站在走廊上。

    “最起码还有一些你的味道不是吗——”他对着门执着地小声辩解。

    走廊上空无一人,潼恩叫着在走廊上来回的漫步,它看到德拉科时又变成了弓着身子准备与他打一架的模样。

    “放轻松点,老兄。”德拉科轻快地逗弄正冲他哈气的潼恩。

    潼恩更凶了,它哈气的样子简直像一条毒蛇。

    德拉科无奈地摊摊手,他转头轻轻敲了敲郁金香的房间门将嘴巴凑在门缝边捏着嗓子。

    “郁金香小姐,已经到午餐时间了。”

    “郁金香小姐~”

    潼恩走到了门的另一边,它变得轻松了一些坐在郁金香的门口仰头望着上方的门锁似乎在等待有人能为它打开。

    “你想进去?”德拉科低头问。

    潼恩不理他,它的尾巴甩来甩去突然站了起来。

    它趴在门板上,像伸懒腰似的用爪子一下一下挠着。

    “喵呜~喵呜~”潼恩一边挠一边叫着,它开始用脑袋和身子蹭着木门。

    “是潼恩吗?”门内传来郁金香的声音。

    她的声音逐渐接近木门了。

    “潼恩?”

    “喵呜~”

    潼恩继续一声声地‘喵呜’着回应她。

    德拉科立即蹲在潼恩身边,他毫不客气地趁着潼恩不注意时抓着它的两只肥爪子就按在门板上。

    “再往这里抓几下。”他小声说着顺便带着潼恩挠了一下门缝。

    潼恩大概突然记起他之前把它踢出门外的仇恨,它愤怒地张开嘴巴就向他咬去。

    “哦你这块肥胖的抹布——”

    门猛地开了,郁金香站在门内俯视着他们。

    潼恩立即停止了咬人的嘴巴告状似的小声叫了一声。

    “是潼恩。还有德拉科。”

    德拉科捏着嗓子假装会说人话的乖巧的猫狸子。

    “喵——”他清清嗓子挤出一副谄媚的表情学着潼恩:“喵呜~”

    可郁金香不为所动,她好像还对着他冷笑一声。

    潼恩挣脱他快速向门内扑去,它的肥身子像一颗沙漠上跳动的野草团。

    在德拉科正准备钻进去,他甚至已经伸手打算去抓郁金香的裙摆了。郁金香更快地推开他的脑袋将门重新用力地关上。

    “难道我的诚实也有错?”他对着门喊了一句。

    他呆呆地坐在郁金香的门口望着门锁。赫尔墨斯从走廊对面走出了房间。

    他看到德拉科的傻样子吓了一跳,然后明白了什么扶着走廊的扶手哈哈笑了起来。

    “要雪茄吗!”赫尔墨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隔着走廊问。“我在外公的书房内找出来的,大概是——”

    他翻过盒子看了一眼:“古巴妖精手卷雪茄,上面还贴了金箔。贵得离奇。”

    “等——”

    德拉科还没说完。郁金香抱着潼恩又打开了门。

    她像没看见德拉科与赫尔墨斯似的快速跑下了楼梯。

    “她生气了?”赫尔墨斯问。

    “没什么。”

    德拉科的手掌扶着地毯站了起来,他整理着自己的衬衫,将袖扣系好。

    “这是情侣恋爱的日常。”

    午餐时是高傲的装作听不见一切求和与解释的郁金香。

    午后仍然是双胞胎逃避午睡的吵闹时间。

    郁金香将托盘中送来的信件垫在床头柜的熏香蜡烛盘子下。

    午睡时间了,德拉科都没有来敲她的门,她看向那瓶落在地毯上的粉色瓶子,气愤地将德拉科落在她房间的戒指握在手心里。

    ‘他居然更爱雪茄!’

    郁金香“啪”的一下将马尔福家族的戒指拍在床头柜上。

    她气呼呼地拉开毯子躺下,气呼呼地看向门口的方向。

    她的双手交叉放在腹前,盯了一会儿床顶的帷幔又扭头看向与自己枕头并排的——德拉科昨晚睡过的枕头。

    她翻了个身,像看着正躺在她身边的德拉科似的。

    她向前凑了凑,伸出胳膊搭在她面前空无一人的床榻上。

    “喵呜~”

    一直睡在她床下地毯上的潼恩伸了个懒腰,它肥胖却灵活地身体一跃而起,它跳到郁金香的脚边,踩着柔软的床趴在郁金香的肩膀边。

    郁金香转身拿过德拉科的戒指,她举在眼前,然后将它慢慢戴在自己的手指上。

    她又将它摘下,她仿佛看到了干坏事之前先将它摘下的德拉科。

    一个午睡很适合用来消除战场的硝烟。

    德拉科走出自己的房间坐在郁金香房间门口走廊的长椅上读着书。

    他起初还能认真地读上几句,时不时地抬头看着面前的郁金香紧闭的房间门。

    时钟咔哒咔哒的声音与金色飞贼在他脑袋边飞来飞去的声音在整座午后变得安静的庄园中格外清晰。

    再然后就是他被这些声音催眠渐渐犯困,他打了个哈欠,将脑袋仰在长椅的靠背上用这本无趣的书盖着脸颊。

    宅邸中被施了冰冻咒用来降温的水晶大吊灯下洒着亮晶晶又不会弄湿地板的雪花。

    书慢慢从脸颊滑落砸在沙发上又滚落皮鞋边的地毯,路过走廊的仆人将一块薄毯子轻轻盖在德拉科的身上。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

    德拉科猛地抬起一直后仰的脑袋睁开眼睛。

    他的脑袋还有些走出梦境时的不太清醒,他看着身上的薄毯子迷茫地思考自己正身在何处。

    ‘咔嚓’

    又是一声奇怪的声音。

    他慢吞吞扭过头,郁金香正举着一台黑色的相机坐在他身旁的位置。

    她将相机挡在脸前,只剩相机上一只黑色的圆形眼睛对着他。

    她换了一条白色与樱桃红色格纹的吊带短裙,长发是像昨晚时松松垮垮的发辫。

    她的膝盖上堆放的全是他正睡觉时的照片,还有她的裙摆上。

    最新的一张照片正慢慢从相机的左侧印出。

    郁金香捏着照片的边角,她歪着脑袋看了一会儿后将它递在他的面前。

    ——他正低着头,拿着自己的毯子。

    德拉科盯着自己的照片。

    他掀开毯子将脑袋靠在郁金香的肩膀上重新困倦地闭上双眼。

    “你的照片全都被你坐在了屁股下面。”郁金香动了动托起德拉科脑袋的肩膀。

    他抱她抱的死死的,脑袋也格外沉重。

    他因为她的话挪了挪脑袋,将鼻尖紧紧贴着她的颈侧。

    “这一刻得是永恒——”德拉科带着睡意浓重的鼻音嘟囔着。

    “好吧。”郁金香点点头:“圣人应许信徒的心愿。”

    她抬起手臂,举着相机将镜头对着自己与德拉科。

    ‘咔嚓’

    ‘咔嚓’

    她连着拍了七八张同样姿势的照片后,掰着德拉科的脑袋将他的脸颊贴住她的脸颊又拍了两张。

    “一人一半?”

    郁金香数着相片,她将德拉科单人的照片全都划进自己的领地,将双人照的最后两张同样像之前的那些合照一样一半分给了德拉科。

    相片上她和睡着的德拉科努力贴在一起的脸颊与她拍完照片恢复的冷漠让她笑了起来。她的肩膀带着德拉科的脑袋与他一起向后靠在椅背上,她继续摆弄着相机。

    “于是我就对卡翠娜说‘哦——孩子,你可不能这样,你应该将做好的蛋糕狠狠砸在不懂得欣赏的人的脸上!’”

    “我喜欢你这样的想法,梅,这简直就是最解气的做法!”

    外婆和一个女声在楼梯上聊着天笑了起来,她们的聊天声随着圆弧的楼梯渐渐飘上二楼。

    “哦——”出现在二楼的外婆与梅看到了郁金香与德拉科,梅惊讶地发出一声停止聊天的声音。

    梅夸张的惊讶使她细细的眉毛简直要飞出额头。

    “您是郁金香小姐。”她轻言轻语地走上前问候。

    “是的。你好,梅小姐。”

    郁金香想要站起身,德拉科似乎又睡了过去,她只好抱歉的只与梅握了握手。

    “您比去年又长大了一些了!”

    “是的。”

    梅打量着郁金香,她扶着自己的平顶男士礼帽看向了德拉科。

    “这是谁家的公子?他看起来应该不是赫尔墨斯少爷。”

    “是马尔福家的孩子。”外婆拍拍梅的手臂做了一个表情。

    “原来是马尔福家的少爷。”梅捂着嘴巴小声说:“他的妈妈也来过我的店里。纳西莎夫人,我还有她的尺码。”

    “这位小少爷看起来很困的样子。”她又说。

    “我们得快一些。”外婆开始催着梅和她的提着箱子的家养小精灵继续走:“你知道,现在是孩子们的暑假,雪莉的双胞胎简直像撒旦——”

    她黑色丝绒长裙路过长椅后似乎突然想起什么的转头看向郁金香。

    “来吧,宝贝。”外婆招了招手:“放下你的男孩快点过来,我们得让梅也为你做几身新礼服。”

    量尺码是一件很快的事,梅的家养小精灵早就练出了利索的活计。

    郁金香在二楼的会客厅中走出来时,德拉科依然坐在那里。

    他举着相机,在她走近时按下了快门。

    “来吧,给我瞧瞧你为我拍的照片。”

    郁金香加快步伐走到长椅边,她等着相机印出照片后就迅速抢了过来。

    “怎么样?”德拉科问:“是不是很漂亮?”

    郁金香皱起眉头:“我不喜欢。”

    “这里大概光线不好,所以不如我们去外面拍拍看?”

    她说着就扔下照片跑进了房间。

    德拉科接住了这张不被女主角喜欢的照片,他举在眼前仔细地看。

    “这明明就很漂亮!”他大声喊。

    他前方的郁金香房间的门框,像一个拱形的镜头框。

    他坐在这里,看着郁金香在巨大的‘镜头框’中跑来跑去。

    “不!”郁金香在房间内大声拒绝。

    她跑向‘镜头框’的左边消失一会儿,再跑向右边时她已经提着一顶宽边的野餐草帽。

    她在‘镜头框’的右边待了一会儿后拎着一双红色的鞋子跑向‘镜头框’的左边。

    她换了新的裙子,跑来跑去的,散开的长发在她的身后飞舞。

    德拉科咧着嘴笑着,他举着相机对准了前方的‘镜头框’。

    郁金香再次出现在两个镜头中。

    “宝贝!”他大声叫了一声。

    快门按下的瞬间郁金香向镜头看来。

    她手忙脚乱地扶着草帽,另一只手正涂着口红。

    她的鞋子只穿了一只,裙子后轻飘飘的蝴蝶结还没来得及落在她的裙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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