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

    “他看起来鬼鬼祟祟的。”

    这是罗丝第不知道多少次对郁金香说这句话。

    周日早餐后在礼堂长桌上正对着羊皮纸奋笔疾书的郁金香点点头:“好了好了,罗丝,我希望我们最好不要再提他的名字了。”

    “我是说真的!”罗丝看看四周,她等着那个脑袋晃悠悠的幽灵彻底飘远拉文克劳长桌时才继续说:“我想告诉你一些事情,可是西奥多说最好不要。”

    郁金香翻过几页《中国神奇草药大全》漫不经心地问:“为什么?”

    “因为我们也没太搞清楚事情到底是什么。”

    “好吧。”郁金香继续写着作业:“那就不要说。”

    “德拉科似乎很想为神秘人效忠。”罗丝突然说,她回忆着列车上郁金香不在车厢中时德拉科说的话,她想了一大圈,才说出自己和西奥多讨论了很久的想法:“他一定想成为食死徒。”

    ‘食死徒’

    郁金香的笔尖停在半空,她眨眨眼睛,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看得出来。”她说,随后她的视线再次回到羊皮纸上。

    她刚写完一个‘不明’点上句号,然后她突然忘了自己要继续写的话。

    罗丝对于郁金香这样事不关己的反应有些不太满意,她还以为有人会和她一样对秘密感兴趣呢。

    更何况郁金香与德拉科的关系并不一般。

    郁金香换了个姿势,罗丝还以为她打算要休息一下了,结果她只是换成背对罗丝的方向继续写作业。

    罗丝用手捞过那本郁金香已经不需要的,沉得像一整块岩石的《中世纪炼金指南》无聊地翻来翻去。

    “你要写到什么时候?”罗丝用手指绕着头发抱怨:“难道我们不可以走出这间——大屋子,然后出去晒晒太阳,还是什么,或者,去逛逛街之类的。比如霍格莫德?我才只去过一次!西奥多去参加幻影移形课程了——”

    “可是我的作业很多。”郁金香边写边说,她好不容易恢复了文思泉涌:“我还有三个手掌长的草药课作业要写,差不多要——”她的手按在羊皮纸上比量:“要16英寸左右。”

    “你可以把字写大一些。”罗丝热心建议。

    “谢谢你的建议。”郁金香头也不抬:“我可是好学生。”

    罗丝闷闷不乐的用鞋尖踢踢空气,郁金香放下了羽毛笔。

    “德拉科不会成为食死徒。”郁金香对罗丝说:“他向我保证过。或许他最近太忙只是和赫尔墨斯一样,父亲的事故让他们必须忙着学习成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

    “成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为什么会与另一个家族的继承人分手?”罗丝歪着脑袋慵懒地指出漏洞:“没准他与你分手之后就不用再担心自己为了哄你才乱说的那些誓言了。”

    好学生决定要需要休息一下。

    午后郁金香与罗丝一起出现在霍格莫德村,她帮忙罗丝提着一大堆完全用不上,甚至直到回德姆斯特朗后都不一定会用完的各类羽毛笔与各色墨水等着罗丝在风雅牌巫师服装店内试着那些新上的腰带。

    服装店内来了一个新学徒,她一瘸一拐的,像麻瓜一样用手拿着抹布擦着楼梯的扶手。

    “晚上你最好别再出门了。”柜台那边的一位女士冲她嚷嚷:“除非你能看清是什么虫子咬了你,我可不想你回到家时告诉你的父亲你在我这里变成了一个瘸子!”

    郁金香同样买了一些东西,她选了几条发带与一些羊毛长袜,她挑了一件羊绒斗篷试穿着在镜子前转了个身。

    “冬天为什么还会有水蛇——”站在一旁的裁缝应付柜台女人的话。

    罗丝挑选着要在恋爱纪念日送给西奥多的毛衣,郁金香最后看了一眼镜子。

    她整理扣子的手瞬间停滞,因为镜子的左上角刚刚有一个熟悉的影子一闪而过。

    德拉科?

    德拉科在远处拐进了一条巷子。

    他独自一人,瞻前顾后神秘兮兮的。

    郁金香走到玻璃窗边,她顺着窗边来回走着只为了目光能一直追随着德拉科的背影。

    几秒后德拉科消失在墙壁拐角,她对着前方发了一会儿呆,回过头继续整理身上试穿的斗篷。

    “这件斗篷有些奇怪。”郁金香对裁缝说。

    “大概缺一条腰带!”从另外一边转回来的罗丝抢在裁缝回答前先说,她拿着那条细细的棕色的牛皮腰带往郁金香的腰上系。

    郁金香转了个身:“好吧,再加上这条腰带。”

    干脆又利落的购物,还买了一大堆。

    柜台上的那个女人喜气洋洋的,她一笔一笔算完了订单,罗丝站在柜台边在账单上签上自己的名字。

    猫头鹰很快就叼着账单向沃灵顿飞去,金加隆马上会进入自己口袋的喜悦,柜台女人热情又巴结地对罗丝与郁金香说:“离水边远一点姑娘们,最近这里有很多有毒的水蛇。”

    “水蛇?”郁金香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罗丝不怕,她反而咯咯笑:“如果我们看到了,我的魔药课刚好需要水蛇的胆汁呢。”

    “我的魔杖有些毛病,真是麻烦。”郁金香不想再听这些,她开始往店门口走去:“我得去一趟德维斯·班斯店检查一下它到底出了什么毛病,或许你可以先去茶馆等我,罗丝,我很快就会过去。”

    德维斯·班斯的店铺在远离风雅牌服装店的地方,即使今天是周日,但霍格莫德的人却并不多。

    只有中央广场的边缘人最多,有一些村民正靠着卖花的木推车边聊天。她们聊得热火朝天,都没顾得上有人站在花车旁想买一盆花。

    郁金香穿过广场快速经过她们身边,一个用木桶搅打牛奶的女人正用高音颤音似的语气说:“霍格沃茨前面的麻瓜村子最近总是有人莫名其妙的消失!”

    “哎哟!”其他人都捂住了嘴巴。

    有人嘘了一声:“真是吓人!”

    郁金香逐渐一路小跑,她在自己应该还要多跑几步才能到达的魔杖维修的店面就转了弯。

    她不知道德拉科在此后去了哪里,只能孤零零地站在两间石屋中间的小巷,听着巷子尽头河边的水车与流水声。

    没几秒,郁金香就放弃了自己想做的事情打算离开这里。

    她迈着慢吞吞的脚步向外走了,天气阴沉沉的,她得远离水边。

    水蛇喜欢在雨天的水边聚集。

    郁金香想着,她又打了个哆嗦。

    她最好还是赶快去茶馆与罗丝喝一杯红茶再吃一些蓝莓挞,她已经发过誓她要忘记德拉科。

    口袋中的窥镜突然滴滴响着打断郁金香的行程,她立马把它掏了出来。

    它第一次响,所有的宝石都簇拥着镜面闪耀提醒着这附近有可疑的人。

    郁金香对着这危险的信号十分不解,但她十分在意,她转了几圈对着空无一人的小巷,她转着窥镜,检查它是否出了什么毛病。

    她一抬头,一个女孩在她的面前巷子口奔跑着一闪而过。

    将要下雨前的潮湿还有水边水草和藻类的腥臭味越来越重,郁金香被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尤多拉?

    那是尤多拉?

    尤多拉在霍格莫德?

    郁金香捂着鼻子愣了几秒,紧接着她快跑几步跑出了巷子。

    她知道尤多拉不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因为她从来没在霍格沃茨见到过她。

    没有人认识尤多拉,西奥多不知道,布雷斯不知道。

    大概除了德拉科没人认识她。

    郁金香在跑出巷子后就看到尤多拉带着背后飞舞的长袍拐向了另外一边,然后她再没多想,浓重的好奇心催使着她跟上了尤多拉的方向。

    尤多拉穿过水边奔着石桥去了,她的速度非常快,郁金香还在小心翼翼跑下湿滑的石头台阶时她已经穿过了石桥。

    水车哗啦啦的带着湍急的河流流过桥下,石桥之后就是青色的山丘,那里远离居民,十分清净,还有一堆没人居住的空屋子——

    其中一间空屋矗立在最高的小山包,有一条小路通往那里。

    它被石头垒成,是圆形的,像小型的塔楼。

    它差不多有三层,最上层是尖尖的屋顶。

    还有一个漂亮的拱形阳台,阳台垂下的藤蔓与花爬满了石头与缝隙,像披着一层漂亮的紫色披肩。

    郁金香知道那里。

    她甚至无比熟悉。

    它是她想要租下的房子,在德拉科毕业之后它可以作为他们见面与约会的家。

    但是现在,郁金香站在山丘下望着尤多拉打开了那间屋子。

    尤多拉跑进屋子了,屋子立刻亮起了灯,橘色的灯光在拉下窗帘的缝隙中露出显得十分温暖,尤其是在阴霾的天空下。

    郁金香在屋外,她垫脚扒着一楼的窗户边缘企图隔着窗帘能看到些什么。

    白色的纱有些透明,她能看到屋子里空荡荡的,尤多拉似乎并不在一楼。

    她看得太认真,都没能注意有人站在她的身后。

    德拉科一把抓住郁金香的胳膊,正聚精会神窥探秘密的郁金香吓了一跳。

    她猛地回过头举起魔杖指着德拉科。

    “是你。”

    看清是谁后,郁金香松了一口气,她放下手中的魔杖,仰头看向那些紫色的喇叭花。

    德拉科拽了拽她,他似乎想让她离这里远一些。

    “你和她住在这里吗?”郁金香看着德拉科的眼睛。

    她十分平静,如果德拉科说“是的”,她一定会立刻离开。

    德拉科没有说话,他也没有放开抓住郁金香手腕的手。

    他扯了郁金香一把,但是郁金香站得太用力,她没能摔进他的怀里。

    郁金香又看向拉着窗帘的窗户,她长长叹了一口气。

    “再见。”她推开德拉科的手迈开脚步。

    “我要做一些事。”德拉科突然说。

    郁金香停下,她转头望着德拉科。

    “什么事?”

    “很重要的事。”

    “有多重要?”

    “能证明我自己。”

    郁金香的手指掐着自己长袍的一角:“向谁证明?”

    “每个人。”德拉科挺直了身子,他露出势在必得的微笑:“很快就可以。”

    他又对郁金香说:“包括你。”

    郁金香沉默呼吸:“证明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德拉科说:“那时候你会发现你担心的事情根本不值得一提。”

    “我担心什么?”郁金香问。

    德拉科又不说话了。

    “好吧。”郁金香点点头:“祝你成功。”

    窗帘在里面被拉开了,尤多拉隔着窗户看着郁金香。

    她明明看起来有17、8岁的样子,但是眼神却总是怯生生的像一个小孩子。

    她的头发依旧是编起来的样子,这次编的更好看了一些。

    郁金香最后看了一眼尤多拉,她绕过德拉科向远离屋子的小路走去。

    “这间房子以后还是你的!这不会影响我们——”德拉科在她身后大声说:“我知道你喜欢它!”

    “你要做的任何事都和我没有关系,并且,我不需要你对我证明任何事。”郁金香转头对他微笑:“德拉科——我想我们,我们没有以后了。”

    德拉科守在屋子外的样子,还有尤多拉把门打开一条细缝偷看的样子。

    郁金香站在远离他们的地方,此时此刻她终于能够明白自己的等待和坚定实则无足轻重。

    她不该回霍格沃茨。

    为了证明自己并不被任何人需要的忠诚。

    “而我喜欢的也不是这间屋子。”最后她只能对着脚下的泥巴说。

    德拉科一直望着郁金香走远,他推着尤多拉进了屋子。

    他关上门,从袍子口袋中掏出一瓶橘色的药水递给她。

    尤多拉接过去很听话的就喝了下去。

    “你吃饱了吗?”德拉科抚摸着尤多拉的脑袋轻声问。

    尤多拉握着空瓶子乖巧地点点头。

    尤多拉的头发有些毛躁,德拉科用手指捻捻她的一小束发丝,一点都不像郁金香用了很多保养剂的那样顺滑。

    德拉科坐在沙发上,他掏出一把梳子,还没到深冬就点燃的壁炉燃烧着火焰烤的屋子内热烘烘的,除了热,还有热带雨林的草腥味。

    德拉科只穿着单薄的校服衬衫,用梳子梳着枕在自己腿上的尤多拉的头发。

    他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与感情,整张脸上都是木讷,握着梳子对付那些毛躁打结的手急躁的对着这些不明朗的前进又像压制着他的不耐烦。

    他梳顺了那些头发又仔细编好,按照郁金香教给他的手法。

    最后他要走了,披上袍子站在门口停留。

    “小心一点。”德拉科对尤多拉说:“不要在白天出门。”

    “我想去找你。”尤多拉怯懦地说。

    德拉科挤出一个微笑:“我会来看你。”

    尤多拉拽住德拉科的袍子:“这里太冷了。”

    “喝了药水会好一些。”德拉科推开尤多拉的手:“你应该少吃那些动物的灵魂,它们不足够让你的毒液变成剧毒。”

    “我吃了几个麻瓜。”尤多拉说:“他们养了猎狗,我只能先把猎狗吃掉。”

    德拉科转头打量着尤多拉,他攥着手中的安瓿瓶撇嘴十分满意地笑了。

    “麻烦的麻瓜。”他轻蔑地嗤笑。

    尤多拉点点头。

    她摸着自己的头发,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德拉科就锁好了门。

    他念了一句咒语。

    咒语开始的瞬间尤多拉突然仰头,她的脖子极其扭曲地抬着,像有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举起她。

    她的脖子上凸起无数条血管与青筋鼓动着,人类的皮肤与一种棕色的斑纹一半掺着一半,无数条红色的血丝快速密布直至眼球,她瞪大眼睛,随后变了样子。

    在地板上,尤多拉站立的地方变成了一条粗大的蟒蛇。

    它盘着,慢慢接近德拉科的脚下。

    它张大嘴巴,没有攻击,任由德拉科用安瓿瓶接着它毒牙上流淌的毒液。

    安瓿瓶灌满三瓶,德拉科烧了蜜蜡封在玻璃盖边缘,尤多拉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她匍匐在火炉旁。

    她挪到德拉科的皮鞋边,趴在地上期待奖赏的表情在德拉科抚摸她脑袋时得到了满足。

    “小心一点。”德拉科又说了一遍。

    尤多拉坐直身子:“是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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