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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  请安

    含灼的笑挂在嘴角,“青云殿,我记着,是林美人在住。”她囔囔着,脑海中浮现出如月的话——林美人是皇上新得,如今是最受宠的,连贵妃娘娘刚入宫风头正盛的时候都比不得。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美人,如何的叫谢玟牵肠挂肚,在她入宫的第一天这样拂她的面子。

    蓦然地,含灼想起来自己在祖父跟前说明自己想要入宫时祖父的沉默,祖父已经年逾六十,是三朝老臣,两任帝师,荣誉加身,在朝中颇受人敬重,只是随着谢玟登基,或是觉得力不从心,便逐渐开始淡出朝堂了。

    祖父听了她的剖白不语,书房内沉寂许久,久到含灼想将自己已经拦住谢玟表白自己愿意入宫的事情和盘托出时,老太傅才缓慢起身将书架上的一卷画轴取下来递给她。

    含灼从祖父颤抖的手中接过画轴展开,是张美人图,画中美人独倚花丛,仪态万千,眉目间尽是小女儿姿态,含灼细品着,倒竟觉得自己与画中美人有些相似之处。

    “此人是你的祖姑母,我的胞妹。”老太傅的目光落在画上,浑浊的双眼透漏出些许怀恋。

    含灼依稀听人说过自己确实有个祖姑母,曾入宫为妃,只是红颜命薄,早早便去了。其中再细致的牵扯,她却是一分不知。

    “灼儿,天家无情,后宫不是好去处。”老太傅合上画轴,万分珍视地将它放在原处。“祖父少时糊涂,为了一时官运将你祖姑母送进后宫,如今我许氏满门荣耀,不必你去做什么,你只要待在家中,不论嫁人与否,我与你父兄皆能保你一世荣华,灼儿,可听祖父一句劝,莫要踏入那是非之地,可好?”

    老太傅将如枯树般虬干粗糙的手递过来,含灼意会,立刻将自己的手送了过去,任由祖父握着,但是语气却极为坚决,“祖父,我信今上,他与旁人不同。”

    含灼没有说服祖父,祖父也没有说服含灼,谢玟派人来许府宣旨的那一天,老太傅并没有出面,他从前很满意谢玟这个学生,可这种欣慰和满意,是基于他身为太子、皇上的身份,而不是作为孙婿。

    含灼那时总觉得祖父是杞人忧天,谢玟断然不是那样无情的人,但是才进宫第一天,她突然有些后悔自己的执拗。

    辗转反侧一夜,第二日问冬和寻夏侍奉她起床的时候都被她眼下的乌青给吓着了,“ 小主……”两人皆是红着眼眶,于心不忍。

    含灼透过铜镜也看出自己的面色不佳,“无妨,我早该想到有这么一日的。”

    梳妆的时候她交代将眼下多敷些粉遮掩一番,免得刚进宫就给人看了笑话。

    话虽这么说,但是含灼知晓,以那样的名义进了宫,第一日却没有承宠,自不必她遮掩什么,恐怕早就沦为嫔妃口中的笑谈了。

    说来也巧,谢玟的眼光与含灼很是不同,如今宫中掌六宫事的齐贵妃,是当今丞相的嫡长女,未入宫时与含灼之间也很有龌龊,之前两人是从不来往的,以往两人的马车在大街上遇上,总要争执一番,谁都不肯相让,现如今好了,两人的身份,含灼见着她都要行跪拜的大礼。

    去请安的路上,含灼很是头痛的一阵,心想争斗了这么些年,没想到最后竟然以这种方式向她低头。

    昨日进宫时,嬷嬷只带她去见过太后,道齐贵妃位分虽高,终究不是国母,今晨早些起身请安就是。

    于是含灼来的很早,可齐若萱却久未出现,叫她在外殿等了许久,许是觉得磋磨的够了,才命人喊她进去。

    含灼克制住自己不去看她的脸,以免忍不住想上手抓花她那张可恶的面容,低着头行了跪拜礼,“嫔妾贵人许氏,拜见贵妃娘娘,娘娘万福。”

    等了几息,没听到上边的声响,含灼知道她该要为难自己了。

    果不其然,嗤笑的声音从上边传来,“怎么了好妹妹,是不是跪不住了?”

    说着又自顾自的回答,“也是,许大小姐千金之躯,恐怕还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倘若是别人,这样的屈辱受便受了,可偏偏这是含灼在全京都最讨厌的人,“娘娘,嫔妾不过刚入宫,您……”

    “怎么?让本宫为自己留后路?”齐若萱看起来并不在意,“许含灼,要怪就怪年前选秀的时候你的身子骨不争气,倘若那时候你与本宫一同入宫,本宫可能却是忌惮你几分,可是如今……”

    她没有将后边的话说出口,但是含灼也明白,她是贵妃,是离后位最近的人,更何况她进宫以来一直盛宠不断,如今想怎么折磨身为一个小小贵人的自己,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含灼本早该做好心理准备,她只是没能想到谢玟在第一天给她下了面子,若不是因此,齐若萱即便想磋磨自己,也不会上来如此,她没有再说话,知晓一会儿其余嫔妃过来之后,自己要面对的嘲讽还多着。

    齐若萱品着口中的茶,没有再说什么过分的话,但也没有让她起身,直到她身边的大宫女银霜附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才道,“罢了,你且就起来罢,你既入了后宫,本宫倒也不急于这一时,再说,或许不用本宫做什么,你早被折磨的渣都不剩了。”

    她轻笑着,语气中很是不屑。

    含灼起了身谢恩,并没有回应别的什么,她进宫是为了谢玟,并不是想与她逞什么口舌之快的。

    她刚起身不久,外间便进来一位嫔妃,含灼突然就明白了,后位空悬,如今后宫中谁最想坐上那个位置,必定是身边这个人了,所以即便她未出阁时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但是在这后宫之中,如月向她说过——贵妃娘娘温良贤淑、举止大度,若是皇上着意立后,那么贵妃娘娘当是不二人选。

    是以她方才虽对她百般刁难,许是听了银霜通报有别的嫔妃过来,所以才让自己起身,维护自己贤良的名声。

    “嫔妾参见贵妃娘娘。”少女纤柔的声音将含灼飘飞的思绪拉回来,紧接着,便见面前少女一双澄澈清明的鹿眼望向自己,她轻轻勾唇,显出脸颊上的梨涡浅浅,虽说不得是上好颜色,但也算是朱唇皓齿、眉目清秀,“这位姐姐瞧着面生,想来是新进宫的许贵人了。”

    言语间她的眼睛慧诘的转动,瞧着好不机灵,更是讨喜地向含灼行礼,含灼不知晓她的身份,正想开口询问,就听见上首的齐若萱故作怜惜地说道,“你昨日承宠,今日即便不来也是行的,怎么还来的这般早?”

    含灼心中一紧,已经知晓她的身份,齐若萱恐怕恨不得自己当场和这位林美人斗起嘴来,是以才故意这么说,毕竟之前自己确实是这样的人。

    “林妹妹来这么早,倒是显得我们不懂事了?”外边几声轻笑响起,几位宫嫔款款而入,此刻含灼实在不好坐着,便站起身来朝来人行礼。

    为首的是云静仪,容华云妙仪的姐姐,如今是四妃之一的惠妃,贤名比之齐若萱更甚,若说这后宫之中有谁能与齐若萱一争后位,那必定是她了。

    只是她虽与云妙仪一母同胞,但容貌却更肖似相貌平平的父亲,不如亲妹妹姿色艳丽,但是单凭她沉稳的处事风格,便坐得起如今的位置。

    她身后紧接着便是云容华,姐妹情深,也实在很正常。

    只是另一人含灼却不认识了,那女子气若幽兰、温婉秀雅,瞧着很是内敛。

    云静仪似是瞧出含灼的窘迫,主动介绍道,“许妹妹初入宫,不认得的人多,这位是金修仪,说来你们二人的居所还相近呢。”

    含灼行礼,这下便知晓了,金如玉,太后娘娘的外侄女,是家中庶女,向来不得宠爱,总是闭门不出,未出阁前少有人见过她。

    几人坐下不久,还没来得及说话,陈妃又携几位宫嫔进来,其中有昨日含灼见过的张贵人,再有叶淑容并孙才人,都是从别地入宫的美人,含灼都面生的很,想来孙才人便是如月昨日说的,因为责罚林美人而被降位的孙才人。

    含灼一一见礼,待几人皆落了坐好戏方才开场。

    “林美人昨日承宠,今日还来得这般早,实在是勤勉。”云容华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

    可含灼看着,那分明就是讥讽,这话说出来虽然是恶心自己,但是云妙仪明显对林美人的行径也并不赞同。

    只是少女仿若浑然未觉,低着头娇俏一笑,叫人瞧着很是乖巧,“昨日嫔妾身子不大爽利,皇上放心不下才留在了那儿,今儿身子好了不敢惰懒,是以才早早来了。”

    这话若是换成旁人说出来,恐怕会让人觉得是在故意炫耀恩宠,可是从少女嘴里说出来却只像是清白无辜的陈述事实。

    “林美人既这般说了,那本宫免不得多说上两句,若真是身子不爽,就离皇上远一些,皇上龙体万般重要,若是染了病气倒是不好了,本宫说这话,林美人也不必心中不爽,这话不是说给她一个人听,在座诸位皆是如此,你我既入了后宫,便该事事以皇上为重,恩宠倒其次,皇上圣体安康,才是重中之重,可记着了?”

    宫中无皇后,齐若萱执掌六宫已经近乎一年,她教诲嫔妃的本领已经炉火纯青,不论是自己心中不爽想要发泄,还是真的要肃清后宫风气,她都有一套极为成熟的话术。

    “臣妾/嫔妾谨遵娘娘教诲。”含灼随着嫔妃起身。

    看着林美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突觉好笑,这位盛宠非常的林美人,恐怕十分不懂后宫生存之道。

    说是请安,不过是几个女人聚在一处斗嘴,平日里的时候不一定战火会在谁身上,但是今日的主角无疑是含灼和这位林美人。

    因着有孙才人的前车之鉴,她们倒是不敢将人逼得太紧,不过是阴阳怪气几句那小姑娘就满眼含泪、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反倒是含灼,心理承受能力不错,倒没少因此得讥讽。

    晨会结束,宫嫔四下散去,三三两两能瞧出些小帮派来,但是含灼却无心留意,只想着赶紧回去,这才四月份,外边的日头已经很晒了。

    “许姐姐留步。”娇嫩的声音从后边传来,拉住了含灼的脚步,她回身望过去,果不其然,是林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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