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

    热搜话题里营销号将她之前解说引起的首发和替补争议搬了出来,又引发一波新的争议。

    [是你的稀饭:原来她早就有前科啊!]

    [能不能不点香菜:为什么这种早就有黑料的职业解说还能上综艺啊?工作人员都不审核的吗?]

    [嘻嘻嘻嘻哈哈哈:是因为有霍氏集团的原因,她才能一路开绿灯吧。]

    [周末去次鸳鸯锅:在爆出来的录音里她就用霍氏来威胁我们小柔,导演滚出来管一管啊!]

    江芙在翻阅评论区的时候,不断涌出让她退出《一战成名》的网友。

    城乡汽车行驶在乡间小路上,摇曳的树枝刮过车窗玻璃,她摁灭屏幕望向窗外。

    干涸的稻田上零零散散堆着几垛稻杆,天气寒冷,田野间几乎看不到人,只有一头老黄牛孤零零低头吃草。

    江芙很久没有回乡下了,父母在世的时候,每年都回老家过年。小山村、田埂、秃木、白烟,依稀记得的一些景象重回记忆,她将手机关机不再理会网络上的攻击,安安静静欣赏窗外风景。

    汽车停在马路口,下车后穿过一条坑坑洼洼的泥土路便看到不远处错落有致的农房,进村门口挂着一块写有“田上村”的木牌。

    高甜得到她的消息后早早在村口等待,许久才看到百米外熟悉的身影,连忙站在土堆上踮起脚朝她招手。

    江芙小跑过去,把在车上买的年货递给高甜,“我也不知道你们爱吃什么,每样都称了一点。”

    “这么客气干嘛,走,我带你进村。”高甜爽快接过袋子,喜气洋洋走在前面指路。

    田上村人口不多,老人小孩居多。她这个外来客一出现,就看到几个小孩躲在木门后探头探脑偷看。

    “美男、亚男过来。”高甜停下脚步,弯腰对着石阶下泥砖砌成的房子说。

    两个小女孩手拉着手走了出来,穿着差不多的棉花袄,袖子、膝盖处脏兮兮的。

    高甜掐了掐她们的脸蛋,将袋子里的米饼和糖果分到她们手里。

    “爷爷奶奶呢?”高甜拈掉她们嘴边的米饼屑,向农房里看了眼。

    “去二婶家打年糕了。”大一点的小女孩怯生生瞟着江芙。

    高甜没再多问,继续带着江芙往前走。石板铺成的阶梯长满青苔,踩上去的那刻有些腻滑。

    高甜家在村里最里头,是为数不多的石砖双层房。

    “我妹妹在做饭,你先坐。”她放下手里的袋子,转身走进布帘子后面。

    过了会儿高甜和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少女一起出来。

    “这是我妹高月。”

    少女和高甜很几分相像,都是淡淡的柳叶眉,眼尾略微下垂,没有什么攻击性。

    江芙笑着起身,“你好,我是江芙,之前和你姐姐是半个同事。”

    高月腼腆地抬抬眼,握住姐姐的手有些紧张:“你好,我看了你们的那个节目。”

    江芙看出她有点害羞,主动去厨房帮她择菜。

    厨房是独立的一个小屋子,屋后有一片竹林,因此里面采光很不好,只有一个灯泡勉勉强强能看清人。

    江芙坐在门口择菜,聊天中才知道她们这边小年有走亲戚的习俗,两姐妹的父母都去镇上亲戚家了。

    高月时不时瞄她两眼,她被看得耳根泛红,直到高甜把人喊进去打下手。

    江芙本也想搭把手,被两姐妹推搡出去,她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她回到客厅,认真打量起墙上的照片。

    相框发黄估计挂了很久,六口人,除了高甜和高月还有两个更大点的女孩,应该是她们的姐姐。

    江芙瞬间回想起进村时碰到的那两个小女孩,美男和亚男。

    女儿、早婚、美男、亚男,田上村如今只剩下老人和小孩的原因昭然若揭。

    “那是我们家几年前拍的全家福,姐姐们都嫁人了。”

    江芙回头看到高月正在把鸡汤摆桌,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终究还是没说什么。

    乡下没什么娱乐活动,午饭后高甜提议去爬山,正巧江芙想放松下心情,果断答应下来。

    农村没有像桐城市内一样的游玩景点,三人选择了农房后一座不算高的茶山。坡有点陡,没有特定的上山路线,江芙靠拽着树枝一步步向上攀爬。

    坡上簌簌滚落的灰土掉进她的鞋子里,江芙顾着聊天没时间理会。

    田上村在大山深处,年轻男性外出务工,其他人在家务农。高月的话里透露出她是今年夏天在父母安排下嫁人的,对方比她更大一点,婚后去了城里现在还没回来。

    江芙抓住棵小茶树的树根,指间沾了一手灰,她稍稍使劲想借力爬上去,树根却突然拦腰折断。

    前面的高甜听到响声,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再往前一点就没这么陡了。”

    江芙站稳脚跟,亦步亦趋跟在后面终于到了山顶。

    山顶杜鹃花迎风晃动,她眯眼远眺,青色的水库深不见底,像一颗被山峦拥住的明珠。山下田地里小路交叉纵横,偶尔会闯入几个扛着锄头的老人。

    平静地只能听到风声。

    高甜折了一些树叶垫在地上,三人席地而坐。

    “那条路是进村的吧?”高月指向远处。

    江芙已经不太记得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但迎上她期待的眼神,还是认真点点头。

    高月双手撑在地面,仰头舒展身体,“这样看离我们好近。”

    “大概需要一个多小时吧。”高甜接话,望着旁边的杜鹃花若有所思。

    长久的沉默中没人再说话,三人默契望着山下模糊的景物。

    下山后江芙本打算直接回家,耐不住两姐妹疯狂挽留又多留了几天,临走时高月塞给她一袋自家做的糍粑。

    回市区的路似乎格外漫长,等到看不见村口两个小黑点时江芙才收回视线。她盯着窗外越来越繁华的建筑出神,乡间格外平静的生活令她短暂忘记了身处漩涡之中,回去又将不得不面对之前的舆论压力。

    江芙以为过完小年就可以回去的,兜里的手机早就没电关机了,一回家赶忙找出充电器充电。

    “要不要我把你带回来的这袋糍粑热热?”

    “我不饿,外婆您继续看电视就行。”

    江芙刚开机,左下角几十个未接来电,有宋筱的,苏晨的,节目组的,主要还是霍朝言的。

    他昨天凌晨还给她打了一个电话,微信消息停留在两天前问她是不是在绿野滨江。

    江芙顿感大事不妙,抓起床上的充电宝冲出房门。外婆见她一溜烟又要下楼,转头问:“这不是刚回来吗?晚饭还吃不吃?”

    江芙弯腰穿鞋,随口找个理由:“绿野滨江的物业找我,太晚了的话我就直接住那边了。”

    她在路上回拨了霍朝言的电话,却没有人接。

    出租车刚刚停下,江芙迫不及待推门下车,脑海里不停闪过微信里他发过来的消息。

    “小江,你这几天去哪了?你爱人昨晚还问我你回来没?”保安大爷见她匆匆忙忙的样子,拦住问了两句。

    江芙这才知道霍朝言在她在乡下的几天每晚都到绿野滨江等她回来。

    “他今天来了吗?”

    保安大爷拿出登记本翻看,不太确定地说:“今天的记录倒是没有,但是昨晚你爱人是大半夜来的,我今早也没看到……”

    他还没来得及说完,女孩便朝公寓飞奔而去。

    头顶的电梯层数不断跳动,江芙的心跳紧跟着加速。

    “叮”

    她走出电梯,像是为了印证某种猜想,朝走廊看了一眼。

    霍朝言背靠房门,垂着脑袋像是睡着了。

    江芙心头狠狠一怔,抖着手从包里掏出公寓钥匙,“咚咚”的脚步声紧张而着急,像一个个接连不断按下的琴键。

    霍朝言听到钥匙碰撞的声音,微微抬眸,恰好撞到江芙泛着泪花的目光。

    “你是不是傻啊?”她带着哭腔使劲推开挡在门前的男人,哆嗦的手却怎么也插不进钥匙孔。

    霍朝言眼底乌青,眸中多处红血丝看上去有些骇人。他出奇地平静,抢过她手里的钥匙开门。

    江芙陷入无言,他这幅样子一看就是站在门口等了一晚上,她不知道霍朝言为什么总这样,她更觉得自己承受不起这份深情。

    她转身锁门,吸了吸鼻子,“你在家等不是一样的,站这么久不累啊?”

    霍朝言沉着脸一言不发,等门合上的那刻,反手将她扛到肩上。

    江芙不明所以,卡在他肩膀上几乎喘不过气,“霍朝言,你发什么疯?”

    霍朝言箍住她乱晃的两条腿,顺手把她脚上的高跟鞋扔在一边。

    “嘭”

    江芙被他扔在卧室床上,懵了一瞬。

    转头看到他正在解衬衫扣子,恍然大悟,一股热气蔓延上脸颊。

    “我是要疯了。”

    四五天里关于他们的谣言一次次被顶上热搜,他吩咐许然去处理,这种关头江芙却人间蒸发了。

    他无法控制地想到她可能又像大学一样不辞而别,他发了疯一样给她打电话发消息,无一例外地杳无音讯。

    江芙撑着床想坐起来解释,却被他欺身而上,动弹不得。

    傍晚的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云层中,公寓里亮起一盏盏灯。

    房间内细密的喘息声混着男性的低吟,像一杯碰撞摇匀的鸡尾酒,旖旎动人。

    江芙很热,身体里好像钻进了一个火球,烫得她不停乱动,但被霍朝言紧紧抱住哪里也去不了。

    如同沙滩上的一只小鱼,她在一阵阵浪潮的拍打中忽上忽下。

    霍朝言额头的汗水沿着干脆利落的下颌线滴落到她的锁骨上,她隐隐约约听到一声动情的闷哼,她从来不知道男人也会这样。

    江芙睁开迷离的双眼,他的碎发被汗水打湿,好似刚从水里捞出来。

    她忍不住勾住他的脖颈弓起身子迎合,柔软的唇角轻轻擦过他的耳畔。

    “朝言”

    缱绻上扬的尾调带着些娇媚,温热的气息扑在霍朝言的脸颊,他感觉尾椎骨一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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