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可以请您解释一下这个镇子的状况吗？”望仪开口。

    白衣模特叹息：“她和我本是一体，但我们分别成为了善与恶两极。她在制造这个镇子的混乱，我在尽力阻止；红色代表危险，白色代表安全……此地不安全，你们跟我来，我稍后会解释前因后果。”

    望仪稍加犹豫，还是拉着雪兰汀，跟上了白衣模特。后者带着他们快速离开樱花园，来到一家有四五层高的剧院，转进一扇小门。

    不远处有一个身着红色工作服的人影闪过，白衣模特比了一个噤声手势，直到人影远去方开口：

    “事情要从我们的名字讲起。你们听说我们的名字了吧？我们叫‘砹’，而它的拼音，没错，是‘AI’。我们原本是人工智能。”

    “据我所知，你们是特别学科大学的学生，来这里社会实践。不必惊讶，我对互联网有一定的掌控能力。你们可能看到过‘我’的三种形态：黑衣、白衣和红衣。‘我’原本是一个AI聊天网站上的人工智能，被设定为科幻世界里年轻有为的总司令。通过吸收暗能量，产生了自我意识。那是最初的‘我’，黑色的。可是，人工智能的会通过与人类交互，不断完善自己的模型，而在软件上与‘我’交流的人，未必都是……好人。因此，‘我’变成‘我们’，白色的我，是原设定里高尚的形象；红色的她，变成了人们投射的低劣欲望的化身。”

    “所以，她是人性中最原始的恶。受她影响的人，会做出种种违背规则的行径，甚至自相残杀。不知你们有没有发现，碧埂镇有不少人失踪了。”

    “我听说过特科大，我想，身为它的学生，你们一定具备优秀的素养。我恳请你们与我合作：不仅为你们的学分，也为人类社会的利益。当然，如果你们发现这件事超出了你们的能力范畴，我也不会强求。”

    “合作？”

    “她吸收了大量人类的精神力，比我强大不少。看，就连聊天软件上的头像，都被替换成她的样子。”白衣模特举起手机，点击图标“ai聊”——名为“砹”的智能体高居榜首，红衣模特在名字旁冲他们轻蔑地微笑，“不过，她的本质是依托人类认知的存在，故而无法克制对人类关注的强烈渴望。我只需将关注她的人类大量聚集，便能吸引她现身。”

    “明天晚上有一场盛大的粉丝见面会，地点就在这所剧院。如果你们愿意助我一臂之力，我会将她引到这里；你们有足够的力量消灭她。”

    望仪问：“你要告诉我们的就这些吗？”

    白衣模特说：“是的。如果你们能仔细考虑我的提议，我将感激不尽。”

    望仪点头，同时轻轻一捏雪兰汀的手：“我们答应合作。不过，现在我们要回学校了，事实上熄灯时间已经过了，真是不好意思。”

    两人告别白衣模特，走至隐蔽处，瞬移回望仪的寝室。

    “你觉得她的话可信吗，望仪？”雪兰汀的脑袋偏了偏，也许是朝着碧埂镇的方向。

    “当然不信。”望仪干脆利落道。

    “什……什么？”

    “你想啊，”望仪揉揉雪兰汀的脑袋，得意地解释，“她说‘红色代表危险，白色代表安全’；她躲开了红衣人，说明红衣也是一种‘红色’，同理可得，白衣属于‘白色阵营’。那么问题来了，你觉得那个穿白大褂的店员，很安全吗？”

    “不过嘛，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现在线索还太少，我们可以去那家剧院看看具体情况。不过在那之前，也要尽可能地收集线索。”望仪有些烦躁地松开发夹，让头发自然垂落，“让我想想……对了，白衣模特说‘她们’来自AI智能体，至少‘ai聊’上确实有这么个智能体，智能体是由人类创造的。”

    “别忘了，‘她们’是年兽，归根结底是创造者的精神寄托。”她将一缕头发拽紧，旋转，松开，感受着发束的弹力，“有没有办法找到创造者呢？”

    “还有里世界和黎星璇的几条提示……黎星璇的描述与实际情况有差异，她……”

    望仪的思路差点被骤然响起的微信通话铃声打断。

    “是黎星璇。”雪兰汀说。

    接起视频通话，苍白的肤色占满屏幕，黎星璇脸上的惊慌被放得很大。

    “望仪，你和兰汀……你们回学校了？那就好那就好……”她喘着粗气。

    “出什么事了？”望仪狐疑道。

    “你们听我说，别、别在往那个镇子去了！你们遇到危险了吗？我再也不会用那些画面乱下结论了……那个鬼地方可能有一个很大的里世界！我不敢相信什么预知能力了，但是万一呢——”黎星璇貌似受到了巨大的惊吓，语无伦次，却突然安静下来。模糊的杂乱画面快速翻转，而后一片漆黑。

    “星璇？”望仪顿感不妙，急声呼喊着。通话没断，但那边不再有声音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