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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责打的少年

    赵王闻言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蔡宽先前也倒是进献过一些宝贝,但这些宝贝里可没有那九凤司鸾佩。

    若是普通宝物也就罢了,即便比刚才的玲珑宝玉珍稀百倍赵王也不会过问,但依虞惜方才所言,这九凤司鸾佩有特殊的象征意义,还是太姒曾经佩戴过的宝物,这下他便不能无动于衷了。

    蔡宽没有把这块宝玉献给身为赵国国君的他,那会献给谁了呢,难道是他的几位公子?

    赵王公子众多,随着年岁的增长他本就忌惮这些公子会威胁到他的王权,若是蔡宽把九凤司鸾佩献给了他们,不论哪一个公子在赵王看来都是他有不臣之心。

    如果蔡宽没有献出宝玉,那他更有问题,私自留下一块有象征王权意义的玉佩不正是说明了此人有极大的野心。

    思来想去,蔡宽在赵王心里已经被打上了不怀好意的烙印,待日后查清他与哪位公子来往过密便要处置了他。

    虞惜见赵王思虑模样便知他是对蔡宽起了疑心,饮下一口酒掩住唇边笑意,她很期待赵王接下来的动作。

    不多时赵王拂袖而去,虞惜明白他是要去调查蔡宽和他的诸位公子了,九凤司鸾佩只是一个小小的引子,最关键的还是赵王自己的疑心,即便他什么都没有查出来他也依旧会怀疑别人。

    又赏了片刻亭外飘飘洒洒的雪,虞惜带着愉悦的心情坐上撵车准备回去。

    今日一行总算有些收获,至少让她明白赵王已经有了对诸位公子的猜忌之心。

    昔日晋国骊姬之乱,固然有骊姬为了使自己儿子即位从而诬陷太子及两位公子的原因,可若是晋献公对太子和两位公子一点疑心都没有,那骊姬又怎么可能会得逞?

    所以说啊,一开始想真正置他们于死地的只有国君的猜疑,而虞惜就是要让这猜疑之心越来越大,直到赵国王室为了王权争相对彼此下手,骨肉相残。

    这,只是一个开始。

    撵车上轻薄纱幔放下,同时也遮住了虞惜眼底的晦暗之色。

    悬挂的铃铛声音清脆,伴随着越下越大的白雪一路叮叮当当,虞惜坐在车里闭目养神耳边偶有细微风声。

    是雪落下的声音。

    难得一片清静,蓦地,撵车停住,一阵责骂声传入耳中。

    “出了何事?”隔着帘幕,虞惜问道。

    “美人,是公子佑在责罚人,挡住了路。”季芜回道。

    轻掀纱幔,只见一白衣少年被几个内侍摁在地上,而他身后,一华服公子手执鞭子,狠狠朝那少年抽了过去。

    少年衣着单薄,白色衣袍上很快出现血痕,而那华服公子身上裹着厚重狐裘与他形成了鲜明对比。

    公子佑挥舞着鞭子重重落在嬴歧背上,“嬴歧,伴读就该有个伴读的样子,你竟敢害得我被太傅责罚!你以为你还在秦国吗,我告诉你,你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质子,父王既然把你放在我身边,我怎么对你都是你应得的!”

    赵佑仗着赵王宠爱向来不把那些教他的老师放在眼里,每次上课不是迟到就是溜出去玩耍,甚至有的时候还在课堂上捉弄老师,在老师进门的时候伸出脚绊倒他,趁着老师打瞌睡时在他脸上画乌龟,还在老师的席子上撒墨水。诸如此类调皮捣蛋的事屡有发生。那些老师自是生气,但赵王最是宠爱这位幼子,所以也是敢怒不敢言。

    赵佑也知道有赵王的袒护越发肆无忌惮,可他唯独不敢对一个人这样。

    那就是太傅李继。

    太傅李继是两朝元老,八十多岁的一个老学究,最是注重尊师重道一系列礼节,因在赵王还是太子时担任过他的少傅,也称得上是赵王的老师。

    教授赵佑的老师有很多,太傅李继只是偶尔会过来教上他一两节课,但即便是这偶尔的一两节课,也令赵佑大受折磨。

    太傅李继可不管赵王对这位年龄最小的幼子有多宠爱,只要不符合上课的规矩,一个字,打。

    坐姿不正,打手板十下。

    没有完成作业,打手板十下。

    捉弄老师,打手板二十下。

    起初赵佑也找过赵王告状,奈何李继丝毫不惧,即便赵王委婉地和他说对公子佑宽容一些李继就像没听见一样,依旧我行我素,他曾是赵王的老师,赵王也不敢太过勉强。

    所以,这位在赵宫中横行霸道的公子佑第一次踢到了铁板。

    别的老师的课他想怎么来怎么来,在太傅李继的课上夹紧尾巴做人,不敢逾矩。

    今日课上太傅李继忽有急事离开,便让赵佑在他回来之前好好背诵文章,他回来检查,赵佑自是装作乖巧应答。

    然而李继刚离开没多久赵佑便按捺不住本性想要出去玩,想着既是急事太傅也应该没那么快回来,于是就欣然出去踢蹴鞠了。

    哪承想还不到一个时辰,本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坐回来,可一进来就看见了太傅铁青的脸。

    当下又是二十手板,打得赵佑手心都肿了起来。

    再一上课太傅又考校先前留作背诵的文章,赵佑自是一个字都背不出来,又挨了十个手板。

    然而李继再考校旁边的秦国质子嬴歧,他却是都背了出来,不仅背了出来,李继又问了几个问题,嬴歧都一一答出来,李继面色和缓,略带笑意,显然对嬴歧的回答极为满意。

    秦国质子嬴歧入赵时年纪尚小,赵王便让他和自己的幼子赵佑一同读书,说得好听是共同学习,可作为战败国送来的质子又有何地位可言,赵佑从来不认为他是自己的同学,只当他是个伴读罢了。

    现在他的手一碰就钻心似的疼,嬴歧反而好端端坐在那里,赵佑一下子心里又不平衡了。

    凭什么他这正主被太傅责罚而嬴歧那个伴读却什么事都没有,他偷溜出去玩也不知道帮他在太傅面前遮掩一二,害得他被太傅责罚。

    要是太傅回来以后嬴歧帮他找个借口应付一下,他也不至于被打手板,如此想着他便恨上了嬴歧。

    赵佑可是攒了一肚子怨气,等下了课太傅刚走便立刻将嬴歧拉出去要报仇。

    又是一鞭子重重打下去,嬴歧闷哼一声,咬紧牙关一言不发,但眼底却是一片阴骘,既有忍耐又是憎恨。

    赵佑紧捏少年下颌,被他像淬了毒一样的目光盯得有些发寒,片刻又是骂道:“你那是什么眼神!再敢这么看我就挖了你的眼睛!”

    少年被几名内侍牢牢按住动弹不得,赵佑丝毫没有顾忌地放声污言秽语。

    突然,他猛地向前一倾狠狠咬住了赵佑的左手。

    “啊啊啊啊啊啊!你是狗吗,快松口!”少年虽然瘦弱但力气可不小,赵佑被他直接咬出了血。

    嬴歧死死咬住赵佑左手,任凭赵佑右手上的鞭子怎么抽他都不松开,反而越来越用力,赵佑都感觉左手疼得都要断掉了。

    “你们一群废物,还不给本公子拉开他!”赵佑对那几名内侍厉声道。

    内侍急忙唯唯诺诺应声将嬴歧拉开。

    他虽力气不小,奈何内侍人多,众人抓住他使劲一扯,赵佑顿觉左手解放。

    刚从嬴歧那里脱离出来,赵佑便怒火高涨,左手上的牙印鲜血淋漓,现在还火辣辣地疼。

    “贱种!”赵佑劈头盖脸就是几鞭子。

    嬴歧躲闪不及,脸上也留下一道血痕。

    许是打累了,赵佑将鞭子交给内侍,“给本公子打,本公子不喊停就不许停!”

    “诺。”

    嬴歧一声不吭,他眼中清晰倒映着赵佑的脸,目光定定,似要永远记住眼前这人的模样。

    虞惜坐着撵车来时便是看到这样的景象。

    未知全貌,匆匆一瞥也未瞧得清楚那少年是何许人也,只是隐约间感觉他伤得极重,衣服上渗出血迹也怪可怜的。

    公子佑未满十六岁,俨然已经成了名震赵宫的混世小魔王,赵王偏爱幼子,素来娇惯,虞惜前世并未与他有过多交集却也听说过他的行事作风。

    想着公子佑方才责罚他的样子,虞惜感叹,这少年也是个可怜之人。

    也是今天正好撞上了,也恰逢她此时心情不错,罢了,救他一命,就当行善积德好了。

    轻唤季芜贴近帘幕,虞惜耳语几句。

    季芜点头应声随后来到公子佑面前说明来意。

    赵佑虽然蛮横,但绝不是一个傻子,相反,他很聪明,他知道能在什么人面前放肆,也知道不能在什么人面前放肆。

    比如先前他的那些老师,虽是学识渊博却也不算赵王近臣,得罪便得罪了,不是什么大事,甚至他觉得他越是胡闹,赵王反而越会包容他,他所依赖的即是赵王对幼子的偏爱,既是幼子,自当顽劣,若幼子不甚胡闹与寻常公子识礼无二,赵王又怎会毫不掩饰对他的偏爱呢?

    对于不远处撵车里坐着的虞惜,赵佑早有耳闻,自她入宫以来便是传言不断,众人皆说她极得父王恩宠,即便前些日子卷入虞国刺客刺杀王上一案中也对她丝毫没有影响,父王现在依旧与她走得很近。

    此人不可小觑,赵佑心里已经对虞惜的地位作出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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