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梦间唐水被喂了两口水，水流划过干涩的喉咙是久旱淋甘露般得清甜，于是她砸吧嘴，梦呓道：“…宝贝…还要……”
王也喝水的动作一滞，唐水嘴里说出来内俩字脑子就自动播放她的哭声，有点瘆得慌啊，看来下午发生的事儿给自己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把杯口转到唐水喝的那侧，王也伸手捏住她的两颊又给她灌了两口，一不小心灌得稍多了，唐水咳着喷了一口。
王也慌张抬高杯口，盯着唐水的脸，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要是醒了还要亲嘴的话他可真要打晕她了，这下说什么都不好使。结果应该是哭得太久了，劳心劳力，唐水依旧睡得很香。
用袖子抹掉她嘴角的水渍，王也拧上杯盖，懒懒地倚着树干。
月上梢头，已然是黄昏了。
进内景问问吧，瞧一眼火球大小再决定要不要打开。半晌，王也睁开眼睛，看向躺在一旁的女人，眼神几经变化归于平静，这……还是趁没睡醒赶紧给人送回去吧。
一手在唐水腰腹一手在肩头，隔空比划两下刚要抗，又想起那句“要吐了！”遂打横抱抱起。
可能是睡前汹涌情感的余韵使得王也的怀抱让唐水感觉安心，她偏过头，额头抵着王也的衣襟，小动物寻求安抚似的贴着，脸颊肉软绵绵地挤在一处。
王也朝火光明亮处走去。
“……宝贝……亲…”
要不还是扔这算了。
》》》
唐水醒来的时候，耳边人声鼎沸。
唐文龙灌了一口啤酒，银灰色的眼睛瞥向躺在身边唐水，“醒了？听王也道长说你们俩在树林里睡了一下午？”
唐水慢吞吞地坐起来，揉了揉酸涩的眼，接过唐文龙递来的啤酒。这意思应该是王也先她一步睡醒，好心把她送了回来，没有让她在这夜色诡谲的树林中独自醒来。
不远处，火苗似曼妙的勾栏舞女缠着木柴噼里啪啦地共舞。陆玲珑为首的新一代陆家班攒的局，异人新青年交友篝火晚会，闹腾得人暖烘烘的。
唐水拉开易拉罐，喝了一口润润嗓子，“是睡了一下午。”
“各睡各的？”
男生整天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眼睛对上他的，唐水惊讶地说：“当然不是各睡各的。”
“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比赛结束就带他回唐门。”说完，和唐文龙碰杯，“干杯！敬你未来的姐夫！”
唐文龙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唐水托着腮漫无目的地喝着酒，突然开口问道：“他怎么送我回来的？”
“王道长一路打听着，碰巧遇上我了。”
唐水：“扛着来的？”
唐文龙：“抱着来的。”
唐水满意了。
前方的人群突然躁动不安起来，叫喊声此起彼伏，一声盖过一声。
唐水吨吨吨喝完一罐，刚开另一罐，她仔细辨认喊叫的内容，“守…宫砂？据说快要失传的一种禁制类异术？”
气氛都到这了不看白不看，唐水也附和道：“张楚岚，你最牛×，快让我们看看你男人味十足的守宫砂！”
张楚岚这时已然喝得满脸通红，分不清东西南北中，眼神涣散，脚步踏在棉花上似的空软，一脸醉酒后的轻浮浪荡飘飘然。所有人都在赞美他一直难以启齿的守宫砂，真是太美妙了，太美妙了！
他迫不及待地扯掉裤腰带，解开拉链，“那我就让你们开开眼！”
全场尖叫声不止。
唐水的视线从他雪白的大腿根向上扫，太暗了根本看不清楚。冲在第一线的王二狗提出了这个问题。下一秒张楚岚调动真炁使金光覆盖全身，咒语未落，错综复杂的守宫砂仿佛悬浮在那物件上面一般，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哇哦。”
唐文龙不注意瞥了一眼就觉得自己要瞎了，他急忙扯过唐水捂住她的眼睛。
“嘿嘿……嘿嘿…”
唐文龙大惊，看守宫砂也能看痴呆？难道这禁制看也不能吗？他扶住唐水的肩膀，眼中带着担忧。
“姐？”
唐水见状立马正经，“还不错。”
“什么还不错？”
“大小还不错。”
“……”
唐文龙无奈地喊她，“唐水。”
唐水乖巧地抬手，给嘴拉上了拉链。
》》》
好巧不巧，第二天的比试，唐文龙对上了张楚岚。
唐文龙不耐烦地吹吹自己飘逸的斜刘海。怎么对上这人了，和他对战毫无乐趣，“姐，我速战速决。”
唐水抬手将碎发勾到耳后，露出浅水粉珍珠耳环。
张楚岚前两场比试都赢得胜之不武，出了贱招，不，也可以说是奇招。古云：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奇”是辅助，但古往今来令人津津乐道的战事，往往是出奇制胜，善用奇兵者使对手不可捉摸。
唐水又想起昨晚几杯黄汤下肚就在月下肆意遛鸟的男大学生。算了，她从来不喜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唐水挽住唐文龙的胳膊，向前进发，“走吧，阿龙，让他见识见识我们唐门的厉害。”
》》》
唐水收回几分钟前自己的话，唐文龙这货是谁她根本不认识。
简单的问好之后，张楚岚出人意料地火力全开，先用雷法废掉唐文龙的左臂，随后就是接二连三的重击，迅猛的雷法打得唐文龙措手不及且无力还手。
看着赛场上两人的一招一式，唐水皱眉。
上来一反常态的投入，算是出了奇招将阿龙强制带入他的节奏，因为张楚岚断定阿龙没有把他这个前两场比试如同跳梁小丑般的家伙放在眼里。但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殴斗，张楚岚下手极其得重，丝毫不留情面。
场上尘土飞扬模糊了视线，唐文龙不断后撤拉开距离，站定后重新凝聚毒障想使其附在暗器之上绝地反击。但张楚岚不给任何喘息的机会，绛宫雷亮如白昼的光芒极速闪回强攻，雷鸣呼啸刺耳，撕碎对手徒劳的抵抗，最终劈得唐文龙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冒黑烟。
一切都尘埃落定，“胜者—张楚岚！”
裁判话音未落，看台上的唐水一跃而下跑到唐文龙身边，查看他的伤势。
张楚岚的视线落在唐水身上，唐水立即察觉到抬头看向他，目光相撞却无一方退让，二人长久地对视。
胸膛在经过剧烈的打斗后上下起伏，张楚岚蹙着眉，眼神似乎掺杂多种情绪显得尤为复杂。
果然张楚岚很不对劲，这小子是也想揍她吗，只要龙虎山的道长们没有意见，她不介意在这收拾他一顿。两人僵持不下，身旁的唐文龙握住唐水的手，声音沙哑，“姐……”
唐水反手回握，“我在这里，没事的。”
再抬头时，前方只剩张楚岚离去的背影。
龙虎山的道士们搬着担架急匆匆跑来，唐水笑着摆摆手，“没多大事，别浪费医疗资源了。”她扶起唐文龙，一边将炁附着在他的伤口一边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唐文龙的伤已经好得八九不离十。
唐水捏捏他被废的那条胳膊，“好了没，没事摇个花手。”
“不会摇花手。”说完觉得自己更没用了，唐文龙垂头丧气地甩了两下手臂。唐水见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挽住他的胳膊。
“好阿龙，我刚刚看到张楚岚走了出去，不知道是去看哪场比赛了。我们也去看，让他看看他那是什么破雷法，根本就是不痛不痒。”
》》》
张楚岚去看的比试是冯宝宝和萧霄。
唐水在门口四处张望，确定目标后拉着唐文龙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特意走到张楚岚前排的座位，和他面对面。
唐水仰头轻蔑道：“哼！雷法？怎么感觉像是刮痧呢？”
旁边的唐文龙抬起被废的胳膊朝他招招手，面无表情地比了个耶。
随后不管张楚岚什么反应，两人头一甩走掉了。
本在认真看比赛的张楚岚，视线猝然被遮挡严实——是两个站姿豪横的家伙。两人对雷法冷嘲热讽一波，还没等他口吐莲花喷得他们妈妈都不认识他们，直接扭头走了。
……傻呗吧，幼不幼稚啊。看着走远的姐弟俩，张楚岚想，这种报复方式总比麻袋套他头胖揍一顿要好。一时的不冷静带来无穷的后患，这梁子算是结下了，揍了一个唐门门人，唐门……不对……不对不对……
张楚岚意识到不合常理之处。唐文龙的手臂明明被自己废了，但他刚才那副样子，除了衣服破损，留下了雷法烧灼的痕迹，面色红润，气息平稳，人就跟他娘的恢复了出厂设置一样。
目光欣赏地注视唐水的背影，徐四随口问道：“你不是赢了？我还以为这场你会收拾他一顿，不过那小子看着和没事人一样，你真拿雷法给他挠痒痒了？”
“我废了唐文龙一条胳膊。”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恢复，龙虎山的医疗团队肯定做不到，张楚岚问道，“唐门有什么治疗异能吗。”
徐三推了下眼镜，“不知道。”
张楚岚冷静分析，“他旁边的女生是谁？”
“唐水。”徐四回忆女人着旗袍的袅袅身影，“漂亮妞儿，身材好，性格有趣，还有钱，不错！”
张楚岚：“唐水可以治疗别人吗？”
徐三摇头，“不知道。”
张楚岚转念又问，“那唐水有什么手段？”
徐三沉默了一会，“不知道。”
张楚岚抓狂，“怎么一问三不知啊，你们不是认识吗？”
徐四撇撇嘴，“不认识啊，我倒想找个机会认识一下。”
徐三严谨道：“具体来说，我们认识她，她不知道我们。”
难道唐水是需要公司暗中关注的，潜在的犯罪分子吗，那徐三徐四不可能对她一无所知吧。“展开说说？”张楚岚探脑袋。
徐四瞥他一眼，教育道：“没事多看看央视财经频道，娱乐频道也行，她是华荣集团的大小姐。”
徐三补充道：“在我的记忆中，公司没有和唐门合作过，或者说，唐门拒绝与公司合作。唐门历史悠久，早已自成为架构严密，体系庞大的异人组织，中立且排他，所以我们对唐门知之甚少。”
徐四接着说：“但现如今，咱们步入法治社会了，唐门之前那些安身立命的手段赚不到什么钱了，为了正常运转和手段的传承，唐门对普通人和异人同时开设武校，并且在建国初期就成立了唐氏华荣集团。”
“华荣是属于唐水家这一支的，招收普通员工，无条件对唐门门人开放，并且每年投入大量资金建设唐门。现任执行官就是唐家三兄妹：唐江，唐霜，唐水。”
张楚岚呆了下，喃喃道：“三个人名字还挺甜蜜。”
》》》
冯宝宝被擤气轰了几次之后退回到安全距离，开始全场大范围，轰炸式发射炁团，炁如溪水从泉眼中源源不断地溢出，场上一度形成了一条明晃晃的蓝色长河。
这种存量的炁竟是哪都通一位看着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所拥有的，唐水感叹地说：“虽然威力软绵绵的，但如果是用炁毒覆盖全场的话效果就截然不同了。”
冯宝宝的炁量远超同龄异人，他是万万比不了的，唐文龙问：“天生的么。”
唐水犹豫，“如果不是天生的，我暂时想不到什么后天练炁的法子，如果有的话……那也太速成了。”
徐四在远处招手呼喊：“喂！宝宝！中出不能开大点威力嘛！”
唐水怀疑自己听错了，“……他在叫什么？”
“……和张楚岚一路货色。”说着，唐文龙掏出手机准备订机票，“看完这场我们就回唐门？”
眼前闪过一帧画面——是树林里衣衫不整、呼吸不稳的王也。这真不怪她，那一幕太富有冲击力了，反正跑得了道士跑不了观，唐水说：“好。”
交谈间，场下局势已然天翻地覆。冯宝宝大大咧咧地朝萧霄走了过去，完美无误地躲开每一次擤气，一掌将他拍了出去。
冯宝宝是发现了擤气的特点吗？不对，那她是怎么做到的？唐水盯着场中驼背散发的冯宝宝，抬眼扫过张之维等人，为什么老天师他们也在看这场比试？
从观看这场比试开始，唐水发现冯宝宝走的每一步看似乱无章法但毫不多余，还有她超乎常人的冷静，冷静地判断，冷静地被轰，冷静地捂住萧霄的嘴。
……啊？！！！！
唐水起身，几步快走到看台边。擤气在萧霄体内爆开，萧霄的灵魂被轰散了。她当即运炁，准备跳下去救人。
台下冯宝宝大力吸奇迹，硬生生把萧霄大部分灵魂吸进肚子里，随后一道身影残像般掠过头顶——是诸葛青一跃而过，下场用阵法封了四周，避免其余的灵魂流失。
唐水重新坐了下来，心想有诸葛青应该没什么意外了吧，与此同时一抹藏青色快如疾风般落在场地，也落在了她的眼底。
顷刻间泪意翻涌，悲伤的情绪也如激流般涌向四肢百骸，唐水暗骂道，艹了，王也，最大的意外。
唐文龙察觉到唐水状态不对，“姐？怎么了？”
唐水忍住泪意，心说等王也救完了一定好好亲他，嘴都给他亲秃了皮了。但不能立马亲他这个念头让唐水委屈极了，心脏又开始轻微抽疼。她慢慢弯下腰抱住自己，千万不能在这嚎啕大哭，面子是自己挣来的。
“姐？你不舒服吗？”
“呜……太感人了…新一代异人共救同伴…异人界未来可期……”
真是多愁善感的老姐，唐文龙安抚地拍拍唐水的背。
百般忍耐后，唐水听到裁判喊道：两位就别急着走了，下一场对阵，诸葛青对王也！”
“艹呜呜呜……王也…………呜……”
唐文龙迟疑地又拍了拍唐水的背，安慰道：“别着急，总得等王道长先还俗吧。”
唐水憋得快要抖成筛糠了，猛烈的感情在脑海里冲刷，荡涤其它所有想法，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火烧火燎的煎熬。
好想亲他…呜…亲不到真的好难过。心脏传来绵密的疼，痛苦在累积，唐水咬住下唇试图分散痛感，可效果微乎其微。
为什么他还要和诸葛青打架，为什么不能立马来抱她，亲她，呜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耳边传来小孩子和女孩子们断断续续的哭泣声。
唐水抖着嘴唇抬头望向他们。什么面子不面子的，管不了了，加入他们和他们一起哭。
“呜哇哇哇哇……青……哇哇”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的阿青…”
那女孩被肘击，一个激灵，“呜呜呜……是大家的………呜”
唐水也哭，终于可以放开来哭了，她哭得撕心裂肺，“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哇哇”
一个姑娘蹭过来搂住唐水，“呜呜呜……你也是阿青的粉丝吗……”
唐水哭得不能自已，伸手扯住心口的衣料，感情上的苦和物理意义上的疼混合折磨着她，“呜呜呜呜呜……臭道士……呜呜呜”
姑娘们也开始应和，“呜呜呜呜呜…姐妹…你哭得对…都是臭道士的错………”
“呜呜呜呜呜呜………都是臭道士害阿青吐血……”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这个给你……”
唐水被塞了卫生纸，她哽咽道：“呜……谢谢…”
场上的诸葛青眼冒青蓝光芒，口鼻皆溢出鲜血，和王也相对而立。二人争执半晌，王也似乎妥协了，左脚踏地，弯腰捡了颗小石头。
小石头下落速度变慢了吗？王也做了什么？唐水胡乱抹掉泪水，纸巾浸湿后握在手心，根本擦不净，亲不到王也前会一直哭。
身旁的姑娘把胸前的二维码牌子举起来，“呜呜呜……姐妹……加群…”
心脏抽动的频率加快，像是小石子灌进胸口，一块一块地将其填满，下坠感使唐水有些恍惚。对场上的形势和王也的所作所为不理解，脑子又晕乎乎的转不过弯来，听到姑娘的邀请，她哆哆嗦嗦从包里掏出手机，憋了太久又哭太用力再一次导致缺氧，扫码成功的同时唐水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临昏前，碧蓝的天一晃而过，她想，晕了好，晕了就不会难过，就不会痛苦了。
还有，王也……
》》》
王也和唐文龙在通道出口狭路相逢。
唐文龙匆忙打过招呼，抱着唐水准备去医务室。
早就瞧见了唐文龙怀里的唐水，王也伸手拦住了唐文龙，“欸，没多大事儿，应该就是哭晕了，你让她多睡会就成。”说完低头看唐水。
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满脸泪痕，白皙的皮肤浮着一层淡粉薄雾，是哭得太久憋的红晕消退后的结果，唇瓣上还有新结成不久的血痂。
准是又因为亲不到他哭成这惨样的，都不用算，王也暗自叹气。
“……咱们留个联系方式吧。”王也下意识掏裤兜，发现手机放在宿舍了，“我手机忘带了嘿。”
唐文龙抱着唐水也没手拿，“我姐包里有她手机，你拿她大拇指解锁。”
手机在手包里，手包在唐水怀里。王也迟疑地说：“……你手机呢？受累把号码转交给你姐就成。”
他的手机在屁兜里，但他不想转过来让王也摸他……手机，这太怪了。唐文龙淡淡地说：“没带，在宿舍。”
“……我可会算啊。”王也装模作样地伸出手。
“算了也是没带。”
真就脸黑看不出撒谎的。
“那你帮我抱会儿。”唐文龙把唐水往前一送。
王也缩了缩脖子，婉拒道：“……还是你抱着吧，我这不合适吧。”
“昨天不是抱过了。”
“你和我姐在树林里……”
“欸我来拿。”王也干巴巴地补了一句，“我可要拿手机喽，你不许讲话了。”
唐文龙点点头，示意王也可以拿了。
王也上前一步，从唐水怀里的手包拿出手机，又飞快握住她的手腕，用指头一按解了锁，输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后，把手机麻溜地塞回包里，他的手也随即缩回宽大的道袖中，“留了电话号码，微信也是这个号。”想了想，王也礼貌询问，“您明后天还有比试吗？”
“没了，今天就下山了。”
“成吧，你姐醒了后，有需要就让她联系我。”
关于唐水之前的口花花唐文龙都是当个笑话一听而过，即便昨晚王也是抱着唐水从树林里走出来的。
能有什么需要呢？哪方面的需要呢？
“好，等我姐睡醒了我会转告她，王道长慢走。”唐文龙点头尽了礼数，王也回作了揖，慢悠悠地走了。
王道长不仅眼下两个黑眼圈像是拿煤炭涂抹开的，就连背影都写着“这儿就属我最萎”七个大字。
难道不是碰巧树林里一起睡个觉？难道他和老姐真的有点什么？有点扯啊。唐文龙看向通道另一边，诸葛青的粉丝们高举武器，准备大展拳脚一番。
要不，还是先让王道长赶紧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