啵嘴(七)

    唐水一路斯哈斯哈被王也扶进卧室,坐下后运炁修复腰部。

    王也咧嘴笑着说:“行啊唐水,够仗义,你咣当一下子摔倒,滑到我脚边的那刻啊,我就觉着吧,你这朋友真是没白交。”

    唐水诚实道:“宝贝,我是被月月踹出去的。”

    王也脸上的笑容扩大,“那你也揽责任了呀。”

    “这本来就是我的责任。”唐水嘟囔着,“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体面地负责任。”

    “……笑得小声一点,宝贝,你吵到我的耳朵了。”听到王也不加掩饰的愉悦笑声,他多半是又想起了几分钟前她痛失脸皮的场面,唐水无语地说。

    “嘿不笑了。”王也好奇地问,“这是…在治疗吗?”

    “我是先天异人,我记得你有黑眼圈吧?”唐水看不见,凭感觉去摸王也的脸。

    指腹第一下落在王也脖颈一侧,一路摸至面部,拇指轻轻按在他的下眼睑。

    唐水问道:“感觉到了吗?这就是我的先天异能。”

    “嗯……”王也闭起眼体会着,“奇妙的感觉,像是泡温泉,暖烘烘的。”

    水一般的炁先是积聚在黑眼圈处,渐渐渗透进肌底流向四肢百骸,像是夏季融化在嘴里的冰淇淋。其实无法描述炁的温度是热的亦或是凉的,是甜口亦或是咸口,简而言之就是沁入皮下后令人舒心的炁。

    “那就当现在是在泡温泉吧,其实同一个人在不同状态下感受到的都有可能不同。”唐水嘴角一弯,补充道,“在每位体验者被强制性要求反馈后,我整理数据得出的结论。”

    “这么严谨呢……”王也想起唐水是美院的,又说道,“艺术家都这么严谨吗?”

    “别人我不知道诶,因为我是瞎诌的。”

    王也忍俊不禁,“那就没人给差评啊?”

    “唔……说体验效果不好的都被我扔唐门后山去陪傻狍子了。”食指摩挲着王也的鼻骨,唐水喃喃道,“宝贝,你的鼻梁好高。”

    “嗐,我爹外号王大鼻子,遗传的力量是伟大滴。”

    其实唐水并没有在思考关于基因显性遗传的科学论断,她只是在想,鼻子大,x欲强。

    手背蹭蹭王也的脸颊,又捏捏他的耳垂,察觉到王也不经意地躲避,唐水克制地收回手,咬咬下唇,懊恼地说:“宝贝,我没忍住,我太想亲近你了……但你知道我不想的。”

    这话说的颠三倒四,但王也明白其间难处,他抬手揉了把耳垂,想把残留着的唐水指腹的触感覆盖,“我知道,没事儿,这不怪你,不是你的问题。”

    “要不我们俩亲嘴吧…不对,就是做那个测时间的小实验。”唐水急忙改了口,又低下头有些自暴自弃地说,“我就是想亲你……可以吗?”接着吸了吸鼻子,“不可以的话,我也不会哭的。”

    这话说出来,反正王也是一个字不信的,他觉着唐水在他拒绝的下一秒就会掉金豆豆了,无论如何都得测一次才能进一步还原事件的真貌,作为追根溯源的线索。

    “测吧,我来计时。”王也掏出手机。

    “好。”唐水乖乖地等着。虽然不知缘由,但她心里鼓鼓囊囊装的都是喜悦,好比充满了气在土耳其卡帕多奇亚升空的纯红热气球,且是晚霞时升空的,梦幻的粉紫云团会被足金落日亲吻。

    她也要被王也亲了。

    “我现在摘掉墨镜吗?”

    “摘掉吧,但别睁眼啊。”

    唐水取下墨镜放在一旁,闭着眼继续等。

    王也思考他是先亲再按计时器,还是先按再亲,冷静分析哪个误差更小,要不回洗浴摸个停表回来,咋进去捏,班主任电话存哪来着……

    逃避的借口几乎未经大脑的同意就擅自编造一通。

    “咳,我觉着这手机计时不太精确呀,我现在就网上购入一块停表,我大学做实验就用内小玩意儿,这次买个电子的比机械的更精确,保证测得万无一失。”

    唐水静静地听完,又戴上墨镜。

    王也本就心不在焉地在淘宝上挑挑拣拣,没得到唐水的回答,余光瞄她就只是安静地坐着,手下装模作样的划屏动作也停了下来,把手机熄屏倒扣在茶几上。

    唐水突然问道:“什么时候能到货?”

    “啊?”心里一咯噔,王也硬着头皮圆谎,“……很快的,加钱让顺丰送成不。”

    “好啊,那到货了通知我一声。”唐水轻声说完,摸索着去找盲拐,“我想回家了。”

    摸了周边的沙发都没摸到盲拐,唐水便说道:“王也,帮我找一下拐杖好吗?”

    “成啊,这不在这呢。”王也拿过盲拐,抖开却没递过去。

    听见声响,伸手去接,却迟迟没等到,缩手握拳轻轻放到大腿上,唐水疑惑地说:“怎么了吗?”

    “唐水……”知道他这事做的挺没品的,王也扯了扯嘴角,语气自嘲,“你知道我糊弄你吧。”

    心知肚明的事情点破有何意义,他们俩相处得还不错,没必要为这种小事伤了情分,唐水愣了下,轻声说:“话也不能这么说,你也不想的,不怪你,这不是你的问题。”

    王也心里犯嘀咕,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

    唐水朝王也伸出手,“没关系的,把拐杖给我,我要回家了。”

    王也脱口而出一句道歉,“欸我错了,我就是……”

    唐水认真地打断了他,“你就是不想,不想没有错,没必要道歉,而你之所以会答应,是怕我哭,可我又不会哭……你下次别心软了,现在把拐杖给我,我要回家了。”

    “怎么还要走啊。”王也把拐杖往屁股后面一藏,“拐杖刚才还见着了,现在怎么找不着了呢。”

    唐水无语地说:“王也,你幼不幼稚。”

    小孩子心性一起,王也不甘示弱地说:“你才幼稚吧。”

    唐水被激起了胜负欲,“我哪里幼稚?”

    有什么可较劲的,话一离口就后了悔,王也把矛头对准自己,“我幼稚成不,我最幼稚了,我把拐杖藏起来了,今晚上我准备和它一起睡,您就甭想它了。”

    转移话题这招对当下的唐水来说无疑是火上浇油,她一路摸索过来抓王也,王也想跑来着,琢磨着唐水可能会更生气,于是出声提醒,方便她逮到他,“欸这呢,摸歪喽。”最后被唐水狠狠揪住衣领,

    “说,我哪里幼稚。”唐水一边质问,一边提溜着王也的衣领子使他上半身贴近她,她人也随之跨坐在他大腿上。

    “哪都不幼稚啊,您为人成熟自信大方……”哈哈打到半路尾音上扬,腿上熟悉又陌生的重量勾起惨烈的回忆。王也双手握住唐水的肩头,推拒着她的靠近,试图以理服水,“怎么又坐上来了!这不好啊!万万不合适滴!赶快下去!”

    “我哪里幼稚?你再不说我可就要亲你了。”

    响起的敲门声无人问津,房门被悄悄推开,一只肉肉的手推进来一瓶红花油,留了条门缝。

    眼睛瞥向房门,和偷看的徐敏丽对上视线,王也朝她挤眉弄眼示意她别跟这做贼,快帮一把,显然母子俩没有心意相通,徐敏丽比了个大拇指悄然退场。

    呼之欲出的一声“妈”被王也咽回肚子里,他卸了劲往后一靠,任由唐水扯着他,像失了木骨架的风筝,任凭风吹雨打爱飘哪飘哪吧。

    “王也,不许装死。”

    怎么这么倔呢,王也懒懒地想,她现在全身上下都写满了幼稚啊,幼稚大王,超级幼稚。

    羞恼之下,本能顺着心意做事,唐水去扯王也衣领子,准备狠狠亲两口解解气。

    王也单手收拢衣襟,另一只圈住唐水两只手腕攥紧,这一幕场景怎么感觉似曾相识啊……

    见唐水往前扑要亲他,王也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大爷的,历史的悲剧重复上演了……

    王也好声好气地说:“欸我说嘛,我说成不成…”

    唐水不乱动了,冷冷道:“说吧。”

    “真就非说不可吗?”王也再问。

    唐水威胁道:“不说就一直亲嘴。”

    “……不至于吧…”

    他怎么觉着亲嘴这事儿成把柄了。

    “至于!”

    见唐水又挣扎起来,王也急忙改口:“至于!至于得很呐!不许乱动了!”

    答案迟迟未到,唐水蹙眉道:“说话啊,我怎么幼稚了?”

    “这就说了,但说了你可别……呃…怎么样都成吧。”

    “说是不哭,那回家……是不是还要偷摸着哭啊?”心下一横说完,王也松开锢着唐水的手,晒咸鱼一般彻底躺平在沙发上,藏青道袍铺开显得他更像一条秋刀咸鱼。

    胸口起伏不定,唐水挣扎着离开,不能再待下去了,场面会更难堪的。慌乱起身中,被王也的小腿绊了一跤失了平衡,一屁股墩坐下去,她仰头后脑勺磕上了茶几。

    闷沉的撞击声引得王也一个咸鱼扑腾,坐起身见唐水正抱着腿发怔。

    “唐水?”王也撑着腿弯腰观察她,迟疑地问,“……磕着哪了这是…脑袋…”

    脸埋到腿间,唐水摸着后脑勺治疗,闷闷地说:“我墨镜掉了,可以帮我捡一下吗?”

    “等着哈。”目光四下搜寻,王也拾起飞到桌角边的墨镜递到唐水跟前,“找着了,在这呢。”

    见唐水伸出手乱摸一通空气,王也想把墨镜抵进她手心,却被反打了手背,但没使多大劲儿,压根不疼。

    戴好后,唐水仍是抱着腿发呆,喊名字没半点回应,俏皮话也激不起波澜。王也本就因出尔反尔一事气短,此刻愈发心虚。

    题目似乎变得无解了。

    察觉到王也身上浮现少见的拘谨气,心里的愤懑顿时消散,唐水反过来哄他,柔声说:“空欢喜一场我就是想哭啊,而且回家可是正大光明地哭。”

    不夹带一丝泣音,是温和平缓的叙述。王也听完去扶她,赔笑道:“嗐,在理,但哭多了伤肝又伤肺啊,您说是不是,欸到沙发上坐着哈,地上凉。”

    隔壁阳台传来王亦和卓宁激烈的争吵声,豪门继承权是骨感现实里无法回避的话题。

    王也打着哈欠,含糊地说:“还是这么狗血啊…这个家……”

    “我们的事情不是更狗血吗。”

    “嘿确实,这话不假啊。”

    “宁姐昨晚还和我说你回来她蛮开心的,她啊,是喜欢你这个弟弟的。”继承权一事过于敏感,但唐水认为王也不会心存芥蒂,所以不希望他们心有隔阂,都义无反顾当老道了,哪还在乎这些。

    “啊……”王也发出无意义的语气词,在想宁姐是谁,“……上山后嫂子一直都会送吃的用的啊,她是惦记我的。中海还是交给亦哥,又哥吧,我是真不合适。”

    回答声不在耳边却在远处响起,伴着柜门开合声,唐水疑惑地说:“宝贝,你在干嘛?”

    再听到这个腻歪的称呼,王也松了口气,事情总算是翻篇了。

    “宝贝?”

    ……换衣服…别问…

    “换衣服是不是?我要看。”

    光裸两条大腿,王也把脱下的道裤扔进柜子里,一抬眼见唐水摘下墨镜,语调微扬:“……欸!嘛呢,唐水你丫不许摘墨镜啊。”一边拽过柜子里的短裤,塞脚进裤筒,左脚却踏进了右裤腿,心里一急,抬腿撤出来,也不管裤腿外翻,找准位置,两条腿依次往里一放,猛地一下把裤子提到位,颇有几分良家妇男死守忠贞的慌不择路之感。

    唐水上下摆弄墨镜又戴回去,认真道:“黑色平角裤,我觉得白色三角裤比较有看点。”

    “……唐水。”

    这语气不是无奈,不是无语,是咬着后槽牙的调调,唐小姐眨了下眼,怂了一秒,短短几时相处,她觉得封山修行五载有余的王道长不会如此轻易破防,更别说把裤衩子扔她脸上,于是有恃无恐极了,继续破廉耻调戏:“大鼓包也很有看头,我好喜欢……”

    “坤字·土河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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