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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堰女官三书尽朝

    慎刑司内部,凄惨的哭声聚然响起,参杂着鞭刑和女子的咒骂。

    “——袁姜离!你这个孽种也配对我用刑。”

    “你娘和皇帝偷情害死你爹,这件事在北堰百姓谁人不知!”

    “你爹定很失望有你这样的孽种!”

    袁姜离身穿白色鹤氅,手持白玉折扇,踏进了那间黑黢黢的大牢:“李贵人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关心本郡主的命。”

    李贵人抬头,只一眼便面如死灰,终于还是不甘地闭上眼,咬紧牙关不再说话。

    她拍了拍手,黑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衣中,戴着面具的人走出来,躬身行礼:“参见郡主。”

    袁姜离看了一眼地上的李贵人,方才行刑的人更加卖力了,生怕惹怒女罗刹,自己项上人头不保。

    受着鞭刑的李贵人已经顾不上哭了,反到疯笑起来道:“真是老天不开眼,袁姜离你那里配做什么郡主,你应该和你娘一样去怡红院,被千万男人压在身下!”

    闻言,袁姜离面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声音低沉道:“看来李贵人是活够了。”

    用刑的官兵脸色一变,手中长鞭猛然挥出,原本血肉模糊的伤口瞬间撕裂开,鲜血喷涌而出,李贵人口中发出痛苦地哀嚎,两眼一翻,彻底晕了过去。

    侍卫将长鞭收回,恭敬道:“郡主,此人该如何处置?”

    袁姜离似乎早就料到会如此,冷冷道:“泼醒她。”

    袁姜离缓缓起身,语气轻柔:“李贵人是不是忘记了,这里是慎刑司,不管你以前有多风光,现在也只是个阶下囚罢了。”

    李贵人打了个寒颤,她刚才亲眼看见自己的亲信一个接一个地惨死,心里已经怕极了,此刻听到袁姜离的话,更是吓得脸色发白,颤颤巍巍道:“别......别杀我......”

    袁姜离展开玉扇,漫不经心道:“本郡主还以为李贵人不怕死,你先是害龙胎,现又辱骂皇室,要我如何放过你?”

    闻言,李贵人面如死灰,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哀求道:“求郡主开恩,小女再也不敢了。”

    袁姜离走到李贵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娘的事,你没资格评价。”

    李贵人不像刚刚一样胆战心惊,反正都要没命了不如骂这孽种解气:“是啊,郡主我没有资格,但北堰的百姓个个都晓得你娘从怡红院出身哈哈哈。”

    袁姜离没有反驳,看着手中玉扇心道自己没事和她较个什么颈,一个囚犯嘴硬便嘴硬了,她轻笑一声:“怡红院又如何?不也比你嫁的风光?”

    李贵人像是被刺激到了,张嘴把世上最难听的骂在袁姜离娘身上,侍卫怕这女罗刹发怒,抬手便开始鞭刑。

    袁姜离站在一旁,面不改色地看着李贵人身上的伤口不断增多,从一开始只是鞭痕到后来皮开肉绽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袁姜离将玉扇合起,冷冷道:“李贵人不也是夜夜在承欢殿伺候皇帝,到头来也只封了个六品贵人,真替你惋惜。”

    李贵人虚弱说道:“你爹在天之灵看见你这孽种到处害人定无脸面见袁家祖宗,我咒你这世无人疼,无人爱,心爱之人厌弃你,手足之人恨你。”

    李贵人早已被打得意识模糊,只能小声呜咽,发出微弱地□□,但那声音却像刀子一样扎进袁姜离心里。

    她闭上眼,冷冷道:“贵人是李家庶女,身份更是卑微,莫要再让我听见你议论我们袁家的事。”

    侍卫见状,立马上前把李贵人拖走,行刑完毕,四周的空气中弥漫着浓重血腥味,像是地狱一般可怖。

    侍卫连忙将鞭子收起来,恭敬道:“郡主放心,属下一定会看好她。”

    袁姜离轻笑一声,折扇抵在下颌,掩唇低声道:“要怎么样看着她?”

    闻言,侍卫顿时会意,走到牢房前,抬脚猛然踹开大门:“郡主有令,即刻处决李贵人。”

    听到外面动静,李贵人猛地睁开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袁姜离:“不,不......”

    李贵人还未来得及发出最后一声嘶吼,便被侍卫一脚踹翻在地,一刀刺入心脏,鲜血四溅,染红了牢房周围一大片土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袁姜离拿着手帕捂住口鼻:“若是有人问起你们要如何说?”

    侍卫:恭敬道:“回郡主,属下会说李贵人因病暴毙。”

    袁姜离看了眼自己裙上的鲜血,不满意道:“那这一切和本郡主有关吗?”

    侍卫俯首道:“没有,一切与郡主无关。”

    袁姜离恹恹道:“你们在今日有见过本郡主来过慎刑司吗?”

    侍卫垂首道:“今日我们没有见过郡主。”

    她丢下一袋银子,“守好你们的口,不然那天你们的脑袋会落下北堰某处。”

    侍卫恭敬道:“谢郡主赏赐,属下等定誓死效忠郡主!”

    袁姜离对身旁丫鬟说道:“采铃回府。”

    折扇收拢,放在腰间,袁姜离带着丫鬟离开慎刑司,消失在夜色中。

    采铃跟在袁姜离身后紧张开口:“郡主,若是要李家知道贵人暴毙了,定会来找您的麻烦。”

    袁姜离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嘲讽:“那又如何,他们若是敢来找本郡主的麻烦,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采铃继续道:“可是郡主,这李家不好惹,他们有如今的地位有太后的扶持着。”

    袁姜离一脸不以为然:“太后又能如何,本郡主是替钟贵妃讨回公道,纵使他李家权利再大,也得一命换一命。”

    在回府的半路,李家马车大摇大摆的停下前面,马车旁站满了李家家眷,围的袁姜离水泄不通,寸步难行,李家有些小妾面对这女罗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但迫于荣华富贵还是前来骂袁姜离这孽种。

    袁姜离掀开车帘:“本郡主不想和你们这群腌臜货多费口舌,退下。”

    采铃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作势要与他们理论,却被袁姜离拉住:“没必要。”

    采铃:“郡主他们这是欺您,他们李家就是个不讲理的。”

    袁姜离轻笑一声,看着他们,眼神冷冽:“本郡主最不怕的就是不讲理。”

    袁姜离轻抬玉腕,打了个响指,只见那些李家小妾脸上瞬间浮现出一道道血痕,表情狰狞扭曲,如同恶鬼一般恐怖,还未来得及惨叫出声便晕死过去。

    袁姜离让采铃扶着自己下了马车,居高临下的看着李家人:“你们谁还想出头?”

    在场的李家人看到这一幕都吓破了胆,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气氛一时间诡异到极点,令人毛骨悚然。

    李隆一不惧的站上前道:“你这妖女休想恐惧我,哪怕你是郡主也得把我女儿从慎刑司放出来。”

    袁姜离将流云披风丢给采铃,缓缓走向李隆一:“放她出来?没问题,不过这得看你们李家有没有命来取。”

    袁姜离将手伸进袖子中,掏出一把匕首,在李隆一面前晃了晃:“这是本郡主新做的匕首,你想要吗?”

    李隆一怒道:“你敢。”

    袁姜离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嗜血般阴冷地笑,眼神中满是轻蔑与不屑:“本郡主有何不敢?”

    李隆一大声咒骂道:“不要以为你自己是郡主就了不起,今天必须要把我女儿平安送出慎刑司!”

    袁姜离拿着匕首在李隆一面前晃了晃,眼中满是戏谑:“原来李大人的势力竟如此大,你女儿谋害皇嗣就该一命抵一命。”

    袁姜离冷哼一声,拿着匕首直奔李隆一而去,那把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寒光,锋利无比,眼看着就要刺入李隆一胸膛时,却被另一只手稳稳握住。

    袁姜离抬头,看到眼前人,微微一愣:“墨太傅?”

    墨衍浅摸着白胡子笑呵呵道:“正是老夫。”

    墨衍浅看着眼前这个虽然年少,却一身凌厉气势,狠辣决绝,手段高明的郡主,眼底浮现出一抹赞赏之色:“后生可畏啊!”

    袁姜离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人,眼眸微眯:“太傅大人还真是闲情雅致。”

    袁姜离看着眼前这位在朝堂上一直支持自己父亲,同样也是自己最敬重的老师,语气难得缓和“太傅这是何意?”

    墨衍浅温言劝道:“老夫想劝郡主莫要在染鲜血,也算是对得起你父亲。”

    袁姜离闻言,沉默片刻,目光逐渐变得坚定:“太傅大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倘若他李家再敢招惹于我,别怪我手下无情。”

    墨衍浅:“这世上人与人总会产生矛盾,哪怕是你不去寻麻烦,麻烦的事也会降临与你。”

    袁姜离低头看向手里锋利的匕首,喃喃自语:“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墨衍浅看着她许久,“倒是像极了你父亲的容貌,脾性却不像。”

    袁姜离看着眼前这位大儒,神色郑重:“今日多谢太傅大人劝告,晚辈铭记于心。”

    墨衍浅扶起地上的李隆一,“郡主今日买我个面子,放他们一马如何?”

    袁姜离目光扫过地上昏死过去的李隆一,转身上了马车:“既然太傅开口,晚辈自当从命。”

    马车扬长而去,留下满地狼藉,和瑟瑟发抖的李家人。

    采铃小心翼翼地伺候袁姜离,疑问道:“郡主就这么放过李家了?他们让您在街上丢了那么大的脸面。”

    袁姜离低头,漫不经心道:“本郡主还没说你呢,刚才在街上是谁和那些人起了争执。”

    采铃低下头心虚的说,“我那是看不惯他们欺负您,他们就是嫉妒您身为女子可以掌管慎刑司。”

    袁姜离与她对视:“你是本郡主身边最得力的人,本郡主不希望你有一天会因为自己的脾气而吃亏。”

    采铃红着眼眶,低下头:“奴婢知道了,以后一定改。”

    袁姜离闭目养神,声音平淡:“放过他们也是放过我自己。”

    袁姜离换了个姿势继续靠着车壁,沉声道:“回府。”

    马车穿过喧闹繁华的街道,停在将军府的府邸前,袁姜离下了马车,朝府内走去。

    袁姜离刚进府,就听到一阵吵闹声,抬眸看去,只见一个衣着华贵,面容姣好,身材高挑的女子正叉着腰和管家争执着什么。

    袁姜离一脸不耐烦道:“发生何事了?”

    管家看到郡主回来,赶紧迎上前,低声道:“回禀郡主,刚刚太后派人去通知我们将军府交出李家女儿,可是小的真不知李家的女儿在哪,现在太后的贴身奴婢正在前厅等候您。”

    袁姜离蹙眉,语气冰冷:“太后这是想本郡主立威?”

    袁姜离看向面前趾高气昂的女子,冷笑一声:“原来是太后身边伺候的人,不知太后派你来是为何事?”

    那名婢女趾高气昂地看着袁姜离,不屑道:“太后让奴婢来通知将军府交出李家女儿,否则就要将将军府满门抄斩。”

    袁姜离不怀好意笑道:“好一个满门抄斩,想要李家女儿便去慎刑司,刚好可以给她收尸了。”

    那名婢女被她这番话气得脸都红了:“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袁姜离拍了拍手,冷笑道:“把她给我送到慎刑司去,顺便再去告诉太后,本郡主会亲自去看看。”

    那名婢女被吓得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哀嚎道:“不要啊,郡主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袁姜离摆手让他们退下:“刚刚不还是要将我将军府满门抄斩?你就算是太后贴身宫女,在本郡主面前,也只是一个奴婢懂吗?”

    那名婢女闻言,脸色煞白,不敢再多言一句,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将军府。

    袁姜离写下一份书信,“来人,将信送去给丞相府,昔日他齐慕远最爱与我作对,不如问问这件事他要如何定夺。”

    袁姜离顿了顿,继续道:"另外,再让暗卫把这封信送去给太后,本郡主要亲自去看看她到底有多么神通广大。”

    她昭依吩咐完,让管家带着那个婢女去慎刑司,自己则回房换了身衣服,带着采铃向太后所在的慈宁宫走去。

    袁姜离刚走到慈宁宫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太后训斥的声音:“你看看你办的什么事,李家女儿被关在慎刑司里这么久,怎么现在才想起来要人?”

    袁姜离直接推门而入,看到里面站着一位身穿华服,面容慈祥,年逾六旬的老妇人,在她身后还站着不少宫女太监。

    袁姜离轻笑一声,走到太后面前:“太后这话是何意?”

    太后瞪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婢女,冷声道:“你身为哀家身边伺候多年的宫女,竟然如此办事不利,真是有负哀家对你的信任!”

    袁姜离看着眼前这位气势威严,高高在上的太后,眼底闪过一丝厌恶,淡淡道:“恕臣女愚钝,还请太后明示。”

    太后并没有回答她,而是转向一旁瑟瑟发抖的婢女,厉声问道:“李家女儿现在在哪?”

    袁姜离饶有兴趣的看着太后演戏。

    她这是拿这个宫女给自己施压。

    有趣,有趣。

    那名婢女哭哭啼啼道:“奴婢不知道啊,奴婢只是奉了太后的命令来将军府传话,其他事情都不清楚啊。”

    太后闻言,似乎是被她的话气到,突然咳嗽起来,一旁站着的宫女赶紧上前给她拍背顺气。

    袁姜离一脸冷漠:“太后人是我关的,你何苦为难一个小小的婢女?”

    太后深吸一口气,平复下情绪,冷笑一声:“哀家觉得有些人是时候该给她们一点教训了,省的有些人不知道天高地厚,以为这宫中还是外人说了算!”

    袁姜离眼底闪过一丝嘲讽,语气冷淡:“太后这话可是把慎刑司所有的女官都算进去了?”

    太后看着她,突然笑了起来:“是又如何?哀家身为这后宫之主,难不成连这点权利都没有?”

    袁姜离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微微俯身,轻声道:“太后当然可以有权利,若您是想为李大人出一口气,可以,但不要伤及了无辜人。”

    太后被她这番话气得脸色涨红,狠狠瞪着她:“你威胁哀家?”

    袁姜离起身,语气平淡:“我想太后应该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

    太后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神色清冷的女子,不由得感到一阵胆寒,咬牙道:"李贵人虽有罪,但不至于处死。”

    袁姜离勾唇,神色淡然:“钟贵妃也无罪,为何还会因为李贵人失去皇嗣?这其中的疑点想必太后应该知道吧?”

    太后脸色苍白,身子颤抖着,哑声道:“你,你想做什么?”

    袁姜离看向她,继续道:“太后何必多此一举呢?”

    太后看着面前神色淡漠,气势逼人的女子,忽然笑了起来:“好,好得很,袁姜离,你很好!”

    袁姜离转身离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传来太后愤怒的声音:“来人,给哀家把她关进宗人府!”

    袁姜离头也没回,冷笑一声:“我看谁敢?”

    侍卫听到这句话,神色犹豫,不敢上前。

    袁姜离转身看向他们,“怎么?难道你们也想和李贵人一样,被关进慎刑司?”

    侍卫们闻言,身体顿时僵硬,仿佛坠入冰窖一般,再也不敢动弹。

    袁姜离冷哼一声,抬脚走出慈宁宫,身后传来太后凄厉绝望的哭喊声:“反了!反了!袁姜离要做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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