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你爱你,所以唤你卿卿

    征统十八年冬,瀛国边境蛮夷不断挑事,在边境的城池内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惹得边境民众人心惶惶。

    皇帝大怒,于朝堂点将,时家公子时景珩自请挂帅出征。

    军队一路势如破竹,将蛮夷击退百公里外,及时安抚边关民众,帮助他们重建家园,惹得人人称赞,瀛国疆土也因此得以外扩了数十公里。

    一时间,时景珩成了瀛国的大英雄,举国盛赞。

    征统二十年八月初,军队班师回朝。

    百姓自发夹道欢迎,帝大悦,在麟德殿为众将士设宴洗尘。

    夕阳渐落,往常已安静庄严的皇宫却灯火通明。麟德殿中传出阵阵欢声笑语,觥筹交错间,貌美的舞姬鱼贯而入,随着乐师十指微动翩翩起舞,好不其乐融融。

    丝竹声传到漓锦苑,哪怕在举国欢庆的日子里,漓锦苑依旧萧瑟孤冷,没有丝毫烟火气,似是被人遗忘,或者从未被放在眼里。

    祁宴神色冷郁端坐于桌前下棋,棋盘上,白棋从四面八方将黑棋围困,祁宴捏着白棋的玉指微顿,随着棋子落下的声,黑棋最后的出路被堵死,溃不成军。

    连破抱着佩剑懒散靠墙,垂花门外突然传来一道脚步声,未曾抬眼也知来人是谁。

    连破对此有些奇怪,今夜皇帝在麟德殿设宴,雅安公主现下应当在席上玩的正起兴,怎会唤人来请公子?

    莫非是席间喝了花酒,酒后兴起念公子念得紧,便唤人带公子去栖凤殿等候。

    嗯……他得去煮锅乌鸡海参汤备着。

    连破刚要动作,余光瞥见来人,惊讶地挑起眉梢。

    祁宴早已察觉到屋外的动静,纤密的睫羽遮住眼底的冷色,再抬眸,眸中起了朦朦水雾,破碎柔弱,惹人怜爱。

    屋门被人自外缓缓推开,祁宴转眸看去呼吸一窒。

    来人竟是雅安公主本尊!

    苏颖穿繁复的藕粉色绣花长裙,衬的神色越发鲜活,猫般灵动的眼满是好奇,她手提灯笼,烛光将她白瓷般通透的肌肤衬出如梦似画的暖光,美若不染纤尘的仙女,只敢远观,不可亵玩。

    苏颖像道光破开昏黑孤寂的漓锦苑,她走进屋子随手关上门,迎着祁宴愣怔的神色在他身旁落座,手肘随意搭在桌沿,衣袖随之落下,露出洁白纤细的手腕。

    祁宴的目光幽幽落在手腕上,苏颖尖细的下巴轻抵着手,对祁宴调皮眨眨眼,笑问:“祁宴,本宫亲自来找你,你可开心?”

    一个月的相处,两人已算熟稔,苏颖不知不觉间改了对祁宴的称呼,不过祁宴至今不敢越矩,依旧恭敬称呼苏颖为雅安公主。

    喜悦悄然爬上祁宴漆黑的眸,他温声说:“公主光临使得寒舍蓬荜生辉,祁宴自是喜不胜收。”

    苏颖闻言傲娇地“哼”了声,督见桌上散落的棋盘,眼露好奇,祁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面露羞涩,轻声道:“祁宴听公主说自己甚喜下棋,便私下找来棋谱研究,没想到被公主撞破,公主就当作看个笑话吧。”

    苏颖动容地说:“本宫一句无心之言,你就铭记在心并付之行动。若是离了你,谁还会对本宫这般上心?”

    祁宴听出苏颖话中有话,乖巧的笑着静待苏颖下文。

    苏颖叹息一声接着说:“前几日母后来栖凤宫看本宫,意为本宫寻一夫婿堵住悠悠众口,本宫虽无成亲之意,但唯恐母后因外人的猜测而忧心。祁宴,你说本宫应不应该认真考虑婚姻大事,尽快寻一合适夫郎?”

    祁宴闻言漆黑微沉,雅安公主若有了驸马,于自己的计划有碍。

    可是如果他直言,公主不应该考虑婚姻之事,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善妒,为了一己私欲,没有站在她的立场考虑。

    如果他顺着雅安公主的话说应当考虑婚姻之事,她又会不会觉得自己未曾将她放在心上,所以不在乎她婚嫁。

    虽然雅安公主不会因自己的只言片语而断了关系,但是祁宴不想计划出任何偏差,因此还需谨言慎行。

    祁宴的心思瞬间百转千回,俊美的脸带了忧愁,却硬撑起一个笑脸,声量低了下去,“雅安公主的婚嫁大事,祁宴不敢随意评论。唯愿公主不被言论干扰,能寻一如意郎君,与其举案齐眉,子孙满堂。”

    虽是祝愿的话,偏生被祁宴念出像是不得不让出心爱之物,还要被强迫说些好话的委屈。

    苏颖忽然抚上祁宴的脸,后者已然习惯,任由苏颖抚着,漂亮的睫羽害羞似的颤了两下。

    苏颖叹然,“本宫既已遇到你这般优秀的良人,其他人再难入眼。”

    祁宴失落的眼眸刹那间变得亮若繁星,察觉到自己失态,祁宴抿了抿唇,迫使自己镇定下来。

    苏颖的手顺着祁宴的脸颊、脖颈、胸膛,一路往下滑,直至与他两手相碰,用巧力分开他的手指与之紧扣。

    苏颖直视祁宴动容的黑漆,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本宫幼时读过一诗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本宫虽知其意,但不曾体会其中感情。但在这一刻,祁宴,本宫体会到了。”

    许是气氛太过温馨轻松,许是苏颖太过真诚坦白,祁宴有瞬间恍惚,理智随即回笼,暗道雅安公主哄人的水平愈发厉害,往后与她相处时万万得提高警惕!

    祁宴漆黑的眸软成一汪秋水,里面蕴含着数不清道不明的情丝,只一眼,便能让人甘愿溺毙其中。

    苏颖心下感叹可惜祁宴只是个虚拟角色,此等演技,放在娱乐圈必大杀四方,管你视帝影帝都得避其锋芒!

    苏颖扣着祁宴的手紧了紧,身子往前微倾,状似和祁宴亲昵地“咬耳朵。”

    “祁宴,本宫从未对哪个男人这般上心迁就过,这次怕真的栽到你身上了。你可知本宫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你;心里所想,目光所触是你。我往后便唤你卿卿,亲你爱你,所以唤你卿卿,如何?”

    祁宴漆黑的眸似惊似喜,不知想到什么,高涨的情绪低落了下去,薄唇微张,正要开口却被一道尖酸刻薄的声打断。

    “咱家奉陛下口令,今日时将军班师回朝,举国同喜,赐珍馐玉盘给祁……祁公子沾沾喜气。你竟敢拦咱家的路,依咱家看,祁公子怕是未将陛下放在眼中,使得你这个下人如此胆大包天!”

    连破不知说了什么,传话的太监傲慢的“哼”了声,便往主殿走来。

    祁宴黑眸划过阴冷之色,正想着应对之法,一道热源猛地扑向自己,鼻尖闻到熟悉的玫瑰香,祁宴心弦微动,没有躲开。

    苏颖半爬半倚在祁宴身前,玉指抵住双唇做出禁声状,下半身像条灵活的鱼钻进桌下,脑袋枕在祁宴的膝上。

    此时,太监已走到门前,神色鄙夷不屑,伸手就要推门而入。

    “咳咳……这位公公,麻烦你转告陛下,陛下的好意祁宴心领了,只是祁宴前些日子染了风寒,不能前去拜谢陛下,望陛下恕罪。”

    太监听着屋里有气无力的声,像碰到瘟疫般嫌恶的收回手,又透过门缝窥见有一人端坐着,清瘦有型的身体突然颤了颤,随即捂嘴咳了声,看起来虚弱不堪。

    太监骂骂咧咧道:“大喜日子却落得这般扫兴差事,真是晦气!哼,若是今日过后咱家患了病,定饶不了你!”

    太监奋力将盘子砸在门前,晦气地甩了下拂尘,趾高气昂的离开。

    苏颖听脚步声渐渐小了,昂起脑袋,明媚的眼中似闪着星星一瞬不瞬看向祁宴,像孩童般咕哝:“卿卿,快扶我一下,脖子好酸。”

    苏颖自然而然同祁宴念出卿卿二字,自称从本宫变为我,悄无声息间拉近两人的距离。

    祁宴咬了下唇,黑眸闪着诡异的光,他托着苏颖的脑袋,确保她不会磕到地面才往后移了移,旋即双手环过她的背,动作轻柔的将苏颖从桌下拉出。

    苏颖站稳后,垂眸见裙摆上未曾沾染灰尘,悬着的心落了些,旋即怒瞪了眼太监离开的方向,气愤地说:“卿卿受委屈了,欺你辱你等同欺我辱我,我要狠狠惩戒这些人!”

    苏颖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没注意到祁宴精致的脸蛋异常通红,他也未曾像以往那样对自己的示好欲拒还迎,而是顺着她的意思,乖乖地说:“好。”

    门口蓦地响起锦陶的声,“公主,夜深了,该启程回宫了。”

    “嗯。”

    苏颖怜惜地摸了摸祁宴的脸,坚定地说:“卿卿,相信我。”

    祁宴动容颔首。

    苏颖转身走的干脆,她打开房门就要离开,不知想到什么,忽然转身,明媚的眸溢着紧张,道:“卿卿,你的屋子得驱虫了,方才我摸到一条又大又软的虫子,着实被吓了一跳。”

    祁宴完美的伪装有了裂痕,黑眸里一贯的清冷柔弱不复存在,转而被羞愤铺满。

    苏颖出了屋门,锦陶立即上前给她系好披风。

    二人一路静默,直至走远了,苏颖突然幽幽开口,“锦陶,你可知今晚前来漓锦苑的太监是谁?”

    锦陶□□道:“应当是在养心殿当差的一个小太监,职位低,能在陛下跟前露脸的机会极少。”

    苏颖眼中划过冷茫,不屑地“哼”了声,冷声道:“区区一个小太监,竟敢招惹本宫羽翼下的人,找死!锦陶,盯着点,找机会将他调离养心殿再下手。”

    锦陶闻言松了口气,她以为雅安公主会直接问陛下要人,再随便安个理由处死那个小太监。

    但小太监好歹是养心殿伺候的人,雅安公主不说缘由就处置了他,往重了说,等同于未将陛下放在眼中,况且陛下对云家本来就……

    两人同行时,锦陶始终落后着苏颖半步,她看见苏颖精致流畅的面容不见笑意,通透漂亮的眼眸与月色相映,竟比月光还要清冷三分。

    锦陶想,或许正如皇后娘娘所言,公主当真长大成熟了。

    此时,漓锦苑中。

    连破轻敲房门,得到祁宴的回应后推门而入,规矩行礼后,说:“公子,今日晚宴无大事发生。值得注意的是,时景珩被当场册封正二品骠骑将军,不知是否会影响公子的计划。”

    祁宴的眸色已恢复一贯的冷静阴郁,闻言“嗤”了声,“皇帝此番做为,只怕会越发恶化与云家的关系,随他去吧。至于时景珩,就算他在战场上有以一敌百的能力,但若是敌人有上千甚至上万个呢?他杀不完的,为国征战的将军死在战场,也算个好结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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