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是暗恋我!

    今天是中秋过后复学的日子,常德书院门口停满了自帝都而来的马车。

    尽管鲍春春对自己女扮男装的技术非常自信,以防万一,她还是选择跟着人流混进去。

    “下一个。”

    鲍春春学着前几个学生的样子,在掏出名牌的同时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萝卜村鲍真真。”

    门口负责签到的学员抬起头,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人,迟迟没有在名簿上落笔。

    鲍春春被他盯得心里发毛,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有问题吗?”

    “你……”

    “我……?”

    尽管这是鲍春春意料之中的事,甚至还背地里排练了好几次,但真正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她还是有些紧张。

    “你又不是女儿身,因何耳上有环痕?”

    完蛋!

    忘了现在的自己有耳朵眼儿了!

    鲍春春四处乱瞟,视线最是落在那人胸口的布条上。

    梁惜时。

    梁兄。

    这这这,前一阵爆火的视频是什么来着?

    好像是“有何不敢看观音”?

    她灵光一现,自信地应道:“耳环痕有原因,梁兄何必起疑云?今年中秋有庙会,村里由我办观音。”

    见那人不言语,只是低头发笑,她赶紧补上一句:“我娘说了,男生女相有福!”

    “真真,磨叽什么呢?”

    鲍春春突然被一个结实的胳膊揽进怀里,耳朵瞬间红了大半。

    “都老熟人了,这有什么可查的!”

    那人朝梁惜时扬了扬下巴,随即像薅小鸡崽似的把鲍春春带进了门。

    “家里还好吗?那天看你火急火燎地就回家了,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就是我二姐吧,突然受伤了,家里叫我回去看看。”

    “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起过!伤得重不重,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

    鲍春春生怕他继续追问,赶紧搪塞过去。

    她也奇怪,三弟半个月前就该就收到自己受伤和大姐回来的消息了,如果他在书院有这么个亲密的朋友,不至于连这种事都不说吧?

    嗐!想想也是。他一个书呆子,又是旁听生,为人该是羞涩内敛的。家里的事,不说就不说吧。

    反观自己,从前就因为言多语失把宿舍关系闹得挺硬,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是少说话为妙吧!自己顶多在书院待五日,办完事就赶紧走,千万别节外生枝!

    “对了,你知道书院有哪些地方能找到历朝历代的史书吗?”

    “藏书阁……应该都有吧!”那人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真真,那里有没有史书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我平时的确常去,不过看的都是四书五经的注解,史书还真挺少的。”

    “没吧,那天我还见你把整套《汉书》都借走了呢!”

    鲍春春皮笑肉不笑,心里顿时有一万只羊驼呼啸而过。

    这位周磊小兄弟,知道您和三弟相交甚好,但也得保持点距离是不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人形监视器呢!

    周磊挠了挠头,犹疑地问道:“你该不会……?”

    鲍春春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眼神闪躲,连连后退。

    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

    所谓狭路相逢,大概就是鲍春春被马永晏和周磊前后夹击了。

    “四殿下万安!”

    见鲍春春还傻愣在原地,周磊抬手就把她拽了一个跟头。她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也学着周磊的样子揖了揖手。

    百闻不如一见,这皇四子确实担得起“天性放浪”四个字。只见他高傲地背着手,径直从鲍春春俩人旁边走过,全然不把除自己以外的人放在眼里。

    “常德书院就没人管得了他吗?”

    鲍春春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撇了撇嘴。

    “他可是皇子诶,擦破点皮都得有人为此承担责任,更别提打他骂他了!”

    “也是。”

    她礼貌地感慨了一下,便借机离开了周磊的视线范围,边走还边念叨着:“他肯定知道我想要的东西在哪儿……”

    ——

    这就是我弟弟的床位?

    鲍春春看了看眼前的大通铺和铺上折叠整齐的薄被,心想: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她跌坐在床上,哀叹着出师不利。

    原来呀,是快到傍晚的时候,鲍春春误入了官家子弟居住的北山。

    她看着一人一间装潢精致的小屋,顿觉自己住的那个六人间是多么简陋——屋子没有独立卫浴,洗澡只能泡到宿舍楼外面洗;逼仄的屋子摆放了三组上下铺以后,只剩下一条细长的通道可以过人;六个人共用两张长桌,每人放个包就把桌子沾满了;还有那阳台,本就不大,还放了一排储物柜,每次舍友洗完的衣服都湿答答地拥在一起,夏天还好,到了冬天,晾三天都不带干的!

    刚开始鲍春春向人打听鲍真真的住所,其他人虽不知道,还是会礼貌地让她去问别人。直到一个长着高低眉的书院弟子多问了一嘴,鲍春春刚报上名讳,便惹来了周围一片嘲笑。

    “你个乡巴佬,难道是第一天上学吗?这可是官家子弟住的地方,谁借你的胆子往这儿闯?”

    “乡巴佬”这个词鲍春春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

    第4次魂穿,她穿成了战斗民族的落魄贵族。那一夜,她和母亲顶着风雪投奔至姨父家,结果小姨和姨夫不仅不顾亲情把她们母女俩赶了出来,嘴上还不干不净,羞辱她们是“不懂事的乡巴佬”。母亲被他们气得不行,却饿得连拉着自己离开的力气都没有。最终,母女俩饿死在了街头。

    那次是她没有时间反驳,这次可就不一样了。

    鲍春春瞥了眼那人的名字,想到了一个让他吃瘪的好法子。

    “朱公子还真说对啦,我的确是第一天来书院上学。您看,我这包袱还装着从家里带来的腌肉呢!可香了,您尝尝不……”

    鲍春春左脚踩右脚,直接扑到朱友广身上。

    “啊!我这是可是新衣服!”

    朱友广看着自己胸前的一大片油渍,发出尖锐的爆鸣。他支棱着胳膊,想碰又完全不敢碰。他平生最讨厌这些油腻腻的东西啦!

    “不好意思啊,手滑了。要不,你穿我的衣服吧!”

    “谁要穿你的衣服啊,脏死啦!”

    他跳着脚,咒骂着让鲍春春滚远点。见周围的人都捏着鼻子躲得远远的,他也赶紧用袖子挡住脸,招呼书童带他回寝室更衣。

    眼瞅他渐行渐远,看热闹的人流也逐渐退去,鲍春春这才惋惜地把落灰的腌肉收起来。

    反正洗洗还能吃,自己好不容易从家顺走的腌肉可不能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她喃喃自语着,丝毫没注意,站不远处的马永晏正抱着胳膊,饶有兴致地欣赏着这场闹剧。

    “元芳,你怎么看?”

    马永晏身侧的小书童瞧主子脸色不对,义愤填膺地说道:“他跟他姐一样没有素质!”

    “我怎么觉得,这是鲍春春不是他弟弟呢?”

    “那,那她的胆子也太大了吧!”

    马永晏回忆着鲍春春的面容,又用手挡着远处那张洋洋得意的脸,仔细比较了一番,肯定地说道,“是她,就是她!”

    “您说一个姑娘家家的,不安守本分,跑这儿来做什么?”

    “不对劲,很不对劲!”马永晏一拍脑门,突然抓住孙元芳的胳膊,脱口而出,“她该不会是暗恋我吧?!”

    孙元芳被他的脑洞雷到了,张了张嘴,竟说不出一句赞成的话,眼瞅着他嘴里念念有词地在原地打转,孙元芳很难不怀疑当时挨了一闷棍的不是鲍春春,而是四殿下。

    “对!她一定是暗恋我,不然怎么会让我留下联系方式呢?”

    “呵,这个女人,年纪不大心思不少啊!”

    “有意思有意思……”

    “你说她看上我什么呢?是英俊潇洒,还是风流倜傥?不对,一定是因为我多才多金、前途无量哈哈哈哈!”

    “诶?人呢?怎么都走了?”

    马永晏讨了个没趣,清了清嗓子,也赶紧追上人流,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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