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小弟最靠谱!

    第一次睡男生宿舍还是大通铺,鲍春春多少是有点难以适应。她虽然不是什么神经衰弱的人,但那冲天的呼噜声和枕头上的油泥味儿,还是扰得她几乎一夜未眠。

    次日,她便顶着两个黑眼圈,手忙脚乱地来到课室。

    “真真!快过来!”

    周磊坐在屋子最末尾的位置,朝她招了招手。

    还好有个老熟人!

    鲍春春闻言便急急忙忙地跑了过去。

    就在离周磊还有两米远的时候,她突然脚下一空,狠狠摔在地上。

    她吃痛地捂着膝盖,缓缓站起来:“朱公子心眼儿可真小啊。”

    “真是穷乡僻壤出刁民。怎么,睡一晚上觉,就把昨天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了?”

    “明明是你恶人先告状。我遭了欺负,还不允许反抗了?”

    周磊见状,急忙穿过杂乱的人群来到鲍春春身边:“真真,你要是冒犯了朱公子就赶紧向他道歉。他父亲可是刑部尚书朱潜,是咱们万万不能得罪的人物!”

    刑部尚书朱潜?

    好巧不巧,鲍春春从前朝太后那里获取的记忆中还真有这号人物!

    国破之时,就是这位朱大人,亲手把“自己”从临朝听政的珠帘后面拽了出来;也是这位朱大人亲自宣读了“自己”的七宗罪状,将“自己”打入刑部的地牢。

    若论叛国的罪名,此人首当其冲。

    “你就是个旁听生,要不是圣上开恩,像你们这种贝/戋/民根本就没机会来到这里。”朱友广只觉得鲍春春的话荒谬至极,“就你那点儿小聪明,在绝对的权力面前,屁都不是!”

    他这番话,鲍春春竟无力反驳。

    在这个时代,道理就是如此。

    “喂。”一只手搭在了朱友广的肩头,“挡道了。”

    朱友广捕捉到鲍春春眼中的希冀,知道是她的救兵来了,便要转身去看。却不想他肩上的手竟如此有力,死死地锁住他的肩膀,让他无法动弹半分!

    “乡巴佬们聚众闹事是吧?愣着干吗,上啊!”

    他身先士卒,趁身后之人不备,向下一蹲,一记手刀便甩了过去。

    “朱兄……!”

    有学子想提醒朱友广,话刚到嘴边,就被一道凌厉眼神瞪了回去。

    就在那人递眼神的工夫,小腿上硬生生挨了一下。那人仿佛没有痛感一般,就那么直挺挺地站着,纹丝不动。

    不可能啊!自己这记手刀连自家护卫挨了都得瘸两日,这人的腿难道是木头做的吗?

    就在朱友广陷入震惊之时,那人突然抓住了朱友广的手腕,顺势一扯,将朱友广像犯人一样摔在了地上。

    “睁开你的狗/眼瞧瞧,我可是刑部尚书的独子!敢打我,你活腻了?”

    “也麻烦你擦擦眼睛上的猪油,看看我是谁。”

    那人整个人坐在朱友广身上,一只手锁住他的胳膊,一只手拽住他的头发,使他的整个身体呈现出反躬的姿势。

    “四,四殿,下。”

    朱友广勉强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没意思。”马永晏见朱友广的胖脸憋得紫红,怕闹出人命来,便松开了手,“反抗都不会,你连他都不如。”

    眼瞅着事态逐渐平息,一直缩在人堆里的教书先生才敢走出来:“铃声都响了三遍了,还不赶紧回座位上课!”

    众人在先生的指挥下一哄而散,只有鲍春春还傻站在原地。

    “瞅什么呢?”

    周磊顺着鲍春春的视线看去,却一无所获。

    “哦,没什么,上课吧……”

    经此一事,鲍春春困意全无,却也听不进去课,心里早就乱成了一团麻。

    他刚才……

    是在朝我wink吗?

    每每想起马永晏朝自己眨眼的模样,她都会情不自禁地打个寒战。

    他该不会觉得自己很帅吧?

    不过,刚才那两下,确实不赖。

    等会儿!

    自己该不会被他认出来了吧?

    鲍春春着急去求证,下课也不顾周磊叫他去吃饭,径直追上了马永晏的步伐;“四殿……”

    “鲍,鲍公子。”

    鲍春春循着声音看去,若非那人圆滚的身形太过显眼,她差点没认出来眼前这个鼻青脸肿的人是朱友广。

    冲着今天摔的这一跤,鲍春春就没给他好脸色看:“找我何事啊?”

    朱友广咽了口唾沫,缓了两口气才说道:“我不知道您和四殿下是旧相识,此前多有冒犯,还请您原谅。”

    “他又打你了?”

    “没有没有,四殿下对我很好……”

    朱友广捂着脸,声音越来越小。

    见他有如此反应,鲍春春猜到了大概。

    照这么看,马永晏这个人虽然有着身为皇子的傲气和放浪不羁的性格,但他敢作敢当又能打抱不平,也算是有良心。

    倘若他能做到不会食言,自己在书院期间的行动也能方便许多。

    鲍春春如此想着,差点忘记了期期艾艾求她原谅的朱友广。

    “这样吧,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怎么样?只要你不告诉我爹,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不过,仅限于一件事哦……”

    “怎么还抠抠索索的!”鲍春春看着他那副囧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你现在就还吧!”

    说罢,鲍春春勾了勾手,附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听到他让自己办的事情竟如此简单,朱友广顿时眼睛一亮,使劲点了点头。

    “那咱们说好了,事成之后,井水不犯河水!”

    ——

    要说这朱友广不愧是刑部尚书的儿子,办事就是利索。当天夜里,鲍春春躲过查寝,便按照约定和朱友广在前往藏书阁的小路上碰了面。

    “钥匙拿到了吗?”

    进书院的头一日,鲍春春就打听清楚了,她要找的东西在藏经阁最顶层。那里放着的都是最机密的档案和典藏价值极高的文献,倘若自己想进去,必须拿着朝廷的批文找山长开门才行。

    这显然是不现实的。

    所以,她只能拜托朱友广把山长的钥匙拿来,趁着夜深人静之时偷溜进去。

    “当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他晃了晃手里的钥匙。

    “快走吧,还有两分钟守卫就要换班了,咱们得趁着空档赶紧溜进去。”

    朱友广也是第一次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他兴奋地跟在鲍春春后面,连栽了两个狗吃屎,还是呲着两排白牙,笑得超级开心。

    他灵活地躲避守卫的视线,然后飞速地开门把鲍春春送了进去。鲍春春对此大加赞许,哄孩子似的摸了摸他的脑袋:“乖,好好在这儿放风,我去去就回。”

    随后,她借着月色,摸索着爬上了楼梯。

    原以为这藏着重要文件的顶楼,门禁怎么也得像铃木老爷子的防盗装置那样复杂,结果就是一个锈到掉渣的铜锁松松地挂在门上。

    “咔。”

    鲍春春毫不费力地打开了铜锁,上一秒还吐槽打开这个两文钱都不值的破玩意儿居然还要审批,下一秒,看到眼前的景象,她顿时笑不出来了。

    这就是机密文件的储藏方法?

    只见那些竹简、地图、书籍甚至书架,全都七零八落地躺在地上。

    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连忙把灯点上,可眼前除了那个垃圾山还是那个垃圾山。

    自己学校那个老破小的地下图书馆好歹还有个编号呢,这些东西这么重要居然就胡乱丢在这儿。书院就不怕这些东西受潮或虫蛀吗?

    哇,这跨世纪的代沟……

    鲍春春无奈地叹了口气,开始蹲在地上盲摸。

    真是不翻不知道,她随手一抽就是一张渝阳城防图,不过这已经是前朝的了。还有什么南北朝时期的《论语》手抄本、晚唐的汉代碑文拓片、王羲之的《兰亭集序》真迹……

    可这些都不是鲍春春要找的东西。

    她要找的是前朝史书。

    史书这东西,虽然不免受到当政者的影响而缺乏客观性,但它也能在一定程度上帮助后人了解当时发生的事。

    所以,不仅是官方的史书,那些记载和前朝事的野史秘闻也是她要找的东西。不过后者通常不会出现在这种正规的地方,所以给她此行省下了不少时间。

    “金乌国通史。”

    鲍春春从垃圾山里拽出那本破破烂烂的书后,顿时紧张起来。她赶紧翻到最后一页,心里默念着“太后”两个字,却毫无收获。

    “怎么会没有呢?”

    鲍春春不甘心,又从头到尾翻了一遍。

    也许这本只是上册。

    她自我安慰着,又开始在垃圾山里不停地翻找。

    《哀帝秘传》《光兴年间纪事》《永康年间纪事》……

    没有!都没有!

    怎么会一点痕迹都没有呢?

    鲍春春瘫坐在地上,难以相信自己这么费劲来藏书阁一趟,居然是这么个结果:“难道真的有人权势滔天,能抹掉一个人存在过的痕迹吗?”

    “当然。”

    突如其来的回应,吓得鲍春春手里的书跌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谁?谁在哪儿?”她壮着胆子,提起灯笼,朝顶楼深处探去,如果你是人就吱一声。”

    见那人久久不回应,鲍春春先前的气势瞬间垮掉一半。

    她平时玩密室和鬼屋,永远是走在众人前面的坦克。那是因为她知道那些看似鬼怪弄出来的动静完全是人为的,根本不值得害怕。

    可现在不一样啊!

    魂穿这种邪门的事都被她碰上了,见鬼也就变得合理起来。

    “鬼怪大人,我鲍春春一贯行得正、坐得直,这次完全是事出有因。还请您看在我平时表现良好的份儿上饶了我吧!

    鲍春春边念叨着边小步地后退。就在离门口有半米距离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朱友广的惨叫声和一阵密集的脚步声。

    糟了!

    她急得像只没头苍蝇,连忙吹灭了灯笼四处寻找着藏身之所。

    “砰!”

    顶楼的门随着巨大的声响被人猛地踹开。

    “给我搜!务必把反贼给我抓出来!”

    反贼?

    鲍春春瞪着和她狭路相逢的某人,粗重的鼻息仿佛在埋怨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牵扯进来”。

    那人却不以为然地耸耸肩,别过头去,继续凝重地从书缝里观察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大人,都找了,没人。”

    “举报的人明明看到有两个人进来了,现在才找到一个,你让我怎么回去交差?”

    此时,一轮圆月完全挣脱了云彩的束缚,瀑布般的光华穿过窗棂,尽洒在垃圾山上。散落在地的宫廷画作中,花鸟鱼虫、亭台楼阁、嬉闹的嫔妃、划船的内侍,也在月光的照耀下栩栩如生。

    如此明亮的光线,无疑给这位奉命搜查的大人帮了大忙。他很快就锁定了画卷缝隙中一片悄然消失的衣摆。

    他假意指挥下属去楼下查看,自己则边靠近垃圾山边抽出腰间的佩剑。

    “陈大人,好久不见啊!”

    那人脚步一顿,看清从垃圾山里走出来的两人,脸上的阴狠立刻藏进笑容里。

    “四殿下,您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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