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前几年改造人闹得风波很大，后来平息也不知道结果。各城镇都忙着生存春季狩猎，冬季屯粮，都把改造人的事忘脑后了。
冷不丁，中央城干了件大事，把人活捉了。
这事又被人重新提起来。
周十一现在就不能听人说异类，说改造人的事。一说她就尿遁，跑没影，不爱听，听了她压力多大啊。
昨晚上她都没睡好。
食堂后勤轮班的这会忙着刷刷洗洗，周十一一个人在后院里咣咣劈柴，原本想眯眼睡会，结果满脑子装着事，根本睡不着。
她一刻没停，劈的木柴都堆成山了。
郭老头吃过午饭后，烟瘾犯了，坐在院子里一边惬意的晒太阳，一边抽着烟。
没一会菜班的几个人搬着凳子出来晒太阳，看见十一在太阳底下小脸被晒得通红，就想让她歇歇。
“十一啊，别干了过来歇歇。”
周十一摆手她不累，就劈柴这活，什么白铁木坚韧无比，她徒手就能掰开，不过她必须低调，不低调的早晚暴露被人捆去研究。
就和中央城那倒霉蛋一个样。
“十一这孩子干活可以，认真还细致。”有人看着十一夸赞起来。
“张叔，回头你这话当我爸面再说一遍啊，他没听着，也让他高兴高兴。”周十一在后勤人缘不错，性子爽朗，整天笑眯眯的。
“行，回头当你爸面再夸你一遍。”众人打趣一番后，话题立马变成学校里的事。
“多校联合考核快要开始了吗？我看学生都开始组队了，中午还听他们说要签安全责任书，怎么？一个考核还能出人命？”菜班的人好奇问了一句。
“溪山，那地方挨着西边角，你说危险不？”
“怎么选择那地方，不过我记得翻过溪山，连着一片茂林后，不就到中央城了？”
正劈柴呢，一听到中央城三个字，周十一手一顿差点劈歪了。
“对了，这次不是说多校联合考核，有崇光学校，南山学校，地点还在溪山，距离中央城也不远，他们怎么一块参加？”
郭老头表情嫌弃的看眼说话那人，“人家中央城看不上咱们小打小闹的考核，你们都说崇光厉害？可崇光在中央那边连个小指头都算不上。”
“那我们东岚算什么，脚趾头？”
“哈哈哈哈哈。”众人闻声大笑起来。
郭老头坐直身子，也不跟这帮整天后勤待着没啥见识的计较。抽口旱烟吞云吐雾之后，慢悠悠道：“别不信，真连脚趾头都够不着。改造人被他们活捉都知道这事吧？换咱们，换别的城，谁能做到这事？还有你们知道是怎么捉的吗？”
这事传的沸沸扬扬，城里都知道，却不知道其中细节。
“快说说，怎么捉到的？”众人围着郭老头让他赶紧说，他偏慢腾腾的吸烟，又喝口水才开始说。
“听说中央城那边一直在研究，那个助理的女人临死好像说了什么。你说西山那边山更高林更茂的，里面都是排的上号的凶兽地盘，谁敢进去？平时不招惹它们，还主动进去？”
“所以到底怎么捉的？”有人心急，听不得郭老头卖关子，使劲催促。
郭老头不急不慌，又吸口烟惬意很，“怎么捉到的？说是研究出一种气味，让人在靠近西山边上放气味瓶子。结果你猜怎么着？那改造人闻着味，真的就自己出来了。”
“人一冒影，中央城几个大队人马立即四面八方围上来，各种武器轮番使。能进中央几大队的，那都是精神力杠杠的人物，那改造人也真是厉害，中央城出动起码百十精英，就这还差一点被他跑了。”
周十一心里莫名开始憋闷，手抓斧头咣咣一阵，“切，中央城就是靠着人多，有本事一对一的上？人海战术算什么？连西山都不敢进，还吹嘘多厉害，整的几个城之中它是老大一样。”
“小孩懂啥，那改造人被伤的也是厉害，为防止他逃跑，手脚都被钢钉穿透定在木头架子上......那血流的满地都是，换旁人早死了，他还好好喘气呢。”
“我怎么听说是把他眼睛戳瞎了？”
“不是，我听进城的游猎队伍说是把肚子拉开一道口子，内脏都露出来了。”
十一这听的头皮发麻，脑子乱糟糟的，无意识的，手里斧头耍的飞起，咣咣咣，木柴在院子乱飞，掉落的到处都是，甚至砸到人。
啪嗒，啪嗒，整个后院下木柴雨似的，周十一手起斧头落，木柴被震飞乱掉。
郭老头连着被砸好几下，熬的一嗓子从马扎上蹦跳起来，腿脚利索的很，完全没了平时嚷嚷腰酸背疼磨磨唧唧样子。
“十一，干啥呢，要砸死我啊。”
周十一板着一张脸，站起身斧头随手一丢，气咻咻模样，“谁要砸你？不是你坐的太近能落你身上？中午还想休息会，就听你叨叨个没完。”
郭老头这个气，刚喊她休息，她不愿意，这会倒打一耙。抖着烟杆子指着周十一要教训她。
好家伙，一看到那烟杆子周十一又找到发挥了，“说话扰人不说，还天天大烟杆子不离嘴，整的我们后院也跟添个烟囱似的。吸就吸吧，非要天天搬着马扎挨着人坐，谁稀罕闻烟味。”
周十一说的大实话，好多背后都议论，就没人当面说。今个一直在听中央城，改造人的事，越听心里越压火。
周彦明被人喊了来，给气的不轻郭老头连连道歉，“郭叔，你消消气，别跟孩子计较。今个早上她和我闹气，这会还没理顺，我一会训她，回头让她给你道歉啊，你别往心里去。”说着一把拽着周十一，把人拉出去。
众人都吓了一跳，平时好脾气的十一今个怎么这么暴躁。
周彦明拉着周十一到洗菜池边上，这会安静没人。
都不等周彦明开口说话，周十一耸拉着脑袋先道歉了，“对不起，我一会给郭老头道歉。”
说完，抱着双.腿蹲下来，声音微微碎碎，“老周，我昨晚没睡好，做噩梦了。”
说完，半仰起头可怜巴巴看着周彦明，“梦到我被人绑起来，他们拿着刀子要割开我肚子，要把肚子里各个器官内脏分开装在玻璃瓶里。我就躺在床上，床边好多玻璃瓶还都贴满标签.......”
周彦明深呼吸一口气，身后摸摸十一凌乱蜷曲的毛毛头。从小她就没留过长头发，天生自然卷的厉害，他也没时间给她梳理，记事起就是她自己拿着剪刀胡乱剪。长了就剪掉，一直没留长过。
从小就听话懂事的很。
知道她这次吓到了，使劲摸摸头安抚道：“十一，忘记这事吧，就当不知道。”
十一垂下头轻声“嗯”了声。
*
今个中午学生食堂大厅异常的热闹，端着餐盘的学生四处窜桌子。
过了一夜，想要的队友都心中有数，个个都果断出击，深怕心仪队友被抢。
应麟端着餐盘在偌大的食堂大厅里张望找人，徐争流塞他一张条子，上面写了几个队友名单，让他中午吃饭的时候挨个去问问。
找队友这事，徐争流交给应麟了，深以为对方只要听到队伍里有他徐争流在，只要不傻都会痛快点头答应。
结果午饭时间过去，应麟抓着纸条一个人回来了。
名单上人呢？
“他们都和同班的组队了。”
“你没和他们说我也在队伍里？”徐争流觉得应麟肯定没把事情说清楚。
“我说了，他们都说和别人约定好了，还让我找其他人。”应麟小声说，模样有些心虚。
实际对方那些人一听队伍里还有他，立马表示再想想。
徐争流精明，脑子转的很快。留意到应麟表情，立马秒懂。顿时有些头疼，这货怕死的名声似乎也人尽皆知啊。
应麟扣着手掌心，不言一声的坐在位置上，小心翼翼偷瞥徐争流，害怕他嫌弃自己。
“没事，他们不来是他们的损失，我在想想其他人选。”徐争流拍拍应麟，让他别担心。
想要的人不来，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期间徐争流婉拒了几个找上门要强强联合的，都是校内综合实力排名前十的。
一天之内，训练官就收到大量申请书，都害怕时间一长被人挖角。签了名上交就算定死了。
徐争流这次亲自出马找人组队，结果他找的那几人听到有应麟在，犹豫犹豫后跟别人组队了。
二班他的死对头陆长歌，一看他跑空，笑的直抽抽，“徐争流你别再我们班找，没人愿意和你组队。你那心思谁不知道啊，找几个绿叶就为了衬托你自己，真把自己当朵花儿。”
徐争流忍下气，脸上不显，还装好心的提醒：“陆长歌的队友们可要当心了，我和他是发小，陆长歌这人哪都好，就是脾气大，不听他的就得挨他拳头。听他的吧，命凶多吉少，他这人四肢发达，典型没脑子。”
“徐争流你骂谁没脑子？”
徐争流才懒得和缺心眼继续争执。
陆长歌气的，在背后大喊，“那我也比你强，你连队友都找不到。”
笑话，他徐争流会找不到队友？
*
结果三天后，徐争流真急了，频频跑办公室找成风训练官。
“训练官，我们怎么办？不然我和应麟同学二人组？” 徐争流心里暗骂陆长歌是个乌鸦嘴，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
训练官成风摇头，规定都是三校定死的，不能更改。
徐争流不满，“那怎么办？这也不是我们的错。”
“先别急，学校的意思是等一等，看看其他班有没有剩下的同学，到时候你们自动成组。”
闻言，徐争流有些不满意，鬼知道被剩下的都是些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