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你为何如此懂此事?”
景彦好奇的盯着他,不想错过一丝蛛丝马迹。
“咳咳,是我今日结识的一个友人,他告诉我的。”
景琢避开他的目光,清咳一声道。
“可我怎么没听说过你有什么友人?”
景彦有几分不信任。
“皇兄并非日日与我在一起,不知晓此事倒也正常。”
景琢声音很低,有几分哑意。
于是,景彦这才信了。
可景琢此刻转了转手中的茶盏,慢条斯理的道:“对了,我那友人近日来也有一烦恼之事,求助于我,可我也不懂这些,如今也只好请教皇兄了。”
“但说无妨。”
景彦大大咧咧道。
“我那个友人似乎在意了一个女子,可那女子对她一直避之不及,连送的东西她也一概送予旁人。”
男子略显清冷慵懒的嗓音响起,宛如一壶醉人的美酒。
景彦闻言,眼中露出一抹揶揄之色。
“哦,是吗?”
于是,他又继续道:“虽然这种情况有些棘手,但是你……的那个友人只要记住烈女怕缠郎,就行。”
景琢却投来了不信任的目光。
景彦却撇了撇嘴。
“反正我是从这招与苏姑娘定情的。你若不信,那我也没法。”
景琢眼神漆黑,神色晦暗难明,让景彦分辨不清。
……
“殿下,您唤我。”
韩靖推开殿门,走进屋中。
殿中书桌旁那人侧脸轮廓精致,眉眼未抬半分,只是淡淡地命令道:“你去打听沈辞这几日的去向。”
韩靖闻言,目光里也是带了几分诧异。
这三更半夜的,殿下这属实是为难人了。
不过殿下这几次对沈姑娘的举止,难道殿下情窦初开了?
一想到此处,被迫三更半夜去打探消息的怨气也消散了。
他恭敬回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高座上景琢闻言,只是淡淡颔首道:“嗯”。
随即,韩靖脚跟一转,恭敬退下。
……
翌日,天方破晓。
“殿下,属下已经查明,沈姑娘今日会前往灵宝寺。”
韩靖声音沉稳。
景琢闻言,心底划过了一瞬间的诧异。
她怎么会去灵宝寺?
总归,她此行目的定不简单。
他也很期待,阿辞究竟能带给他什么惊喜。
他摩挲了下手中的玉戒,随即眼眸中漫开一抹笑意。
……
灵宝寺
近些时日沈辞摸清楚了近些年晋朝国库的金银的主要花销,而这其中较大的一项支出便是建筑佛像。
毕竟,大晋世代礼佛,故而朝廷也会每年花费重金为佛像重塑金身,亦或是以黄金塑佛像。
所以,她打算今日前来探探底细。
她身着一袭青绿色锦袍,一头青丝用一枚玉冠束紧,加上她肤色本就冷白,远观的确是个俊俏的玉面郎君。
身侧的海棠也身着一袭男装,随侍在她左右。
如今寺庙中香客不多,故而沈辞并不想打草惊蛇,于是便扮做香客姿态,踏进了正殿。
迈入正殿,她先是打量了下那尊佛像。
听说这里的佛像一向灵验,于是她缓缓跪在圆圆的蒲团上。
她阖上那双澄澈如同湖水的双眸,默默在心底许愿。
三息之后,她睁开双眸,眸中寂静一片。
她起身,走近佛像,像其他香客般,进上了三炷香。
然后,她转身离开大殿,却迎面撞到了来人身上。
她后退几分,刚准备致歉,却在抬眸打量那人后化为明媚一笑:“三殿下,真巧。”
景琢似笑非笑。
“的确。”
“告辞。”
沈辞今日来本就有要事在身,不想与他过多纠缠。
景琢见到她这副对她避之不及的模样,心底一阵悸动促使他直接开口问道:“阿辞,莫非是在躲着我?”
男子的语气直截了当,等着女子的回应。
沈辞看了下四周,确保无人关注他们,她这才压低声音回道:“怎么会?”
“那我派人给你送去的东西为何一概不收?”
景琢眼神幽暗,此刻直勾勾的盯着她,仿佛能够窥探人心。
沈辞避开他的眼神,浅浅一笑。
“您送来的东西我都收下了,您估计是贵人多忘事?”
“我还不聋也不瞎。”
景琢幽幽的道。
果然,她做的事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沈辞听他这话,就知道了他知道她把他送来的东西都分给了侍女,但是她倒是不显丝毫慌乱。
“不错,既然是你送给我的东西,那我如何处置自然是我的自由,殿下,难道不觉得您管的太宽了些吗?”
“哦,对了,忘记告诉殿下,我一向不喜欢金银首饰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殿下送与我也是浪费,倒不如赠予萧姑娘,这才不辜负殿下一片心意。”
沈辞有心呛他,故意提起了萧玉。
“如今只有你我,与她又有何干系?”
景琢闻言,皱了皱剑眉。
沈辞闻言,心底冷呵了一声。
看吧,他就是如此的凉薄又自私。
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一边故意亲近着萧玉,一边却在她身上打转。
她都替他感到累的慌。
不过,这话沈辞没有说出来。
她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
“殿下懂我的意思,萧姑娘对您一片痴心,还请殿下莫要辜负了她一番深情。告辞。”
她施施然从他身侧掠过,衣袂与他的锦袍在空中缠绵了片刻,很快分离。
“等等。”
身后那人扣住了她莹白的手腕。
沈辞瞥了一眼,立马就要挣扎。
“别动,如果你不想我暴露你今日前来的目的。”
男子嗓音低哑,宛如醉人的美酒,贴近她的耳畔低声道。
沈辞杏眼一瞪。
“你威胁我?”
“你可以试试。”
景琢不在意似的笑了下,松开了禁锢着她的手。
“说吧,你到底有何目的?”
沈辞压低声线问他。
“我能有什么目的,我今日是来帮你的。”
景琢个子比沈辞高了半个头,此刻俯视着她,却没有上位者的高傲,眼神里透露着丝丝深情。
沈辞却不信他这番话。
“殿下莫要与我开玩笑,倒不如直接亮出你的条件。”
景琢苦笑了一下。
“难道如今你我之间只有这层盟友关系吗?”
“难道不是吗?”
沈辞闻言,反问道。
她可不会自作多情以为,像他这样极其利己的人,会对她存着那么一丝微不足道却又可笑的情意。
毕竟,经过前世一遭,她对他的凉薄深有体会。
而自己从头至尾不过只是他的一枚棋子罢了。
这一世的她,她定会好好的改写前世的结局。
查出母亲之死的真相,寻到合适的时机让父亲远离朝堂,寻一处僻静之处,隐居避世。
这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呵呵,果然还是你懂我,帮你也不是不行,只是你必须时时刻刻与我在一处。能做到吗?”
景琢自嘲了一声,随即道。
沈辞却有点诧异他的条件竟如此简单。
该不会,他想做些什么吧。
沈辞还在思索着他的真正目的。
“怎么,不愿意?不愿意算了。”
景琢凤眸微挑,扬眉问道。
沈辞闻言,脑海里飞速运转着。
这人虽说是目的性太强,但是总好过她一个人调查着快。
于是她权衡利弊后立即道:“愿意,不过先说好了,你得好好配合我。”
景琢眉梢缓缓舒展开来,眼眸中似有亮光流动。
“可以。”
二人达成一致后,他们二人去了大殿外面。
大殿台阶下右侧立着一大师,他面前有一竹筒,里面是密密麻麻的竹签。
沈辞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可是身侧的海棠倒是积极得很,她推了推自家小姐。
“小姐,我看那里人多,想来定是灵验,不如我们也去抽一个?”
海棠湿漉漉的眼神望着她,让人不忍拒绝。
然而,沈辞却直接拒绝了这事,径直从那处旁边快速走了过去。
……
“是你走的太慢了。”
沈辞觑他一眼,道。
“孤方才见那处旁有不少适龄女子,求签,想来是灵验的,你为何不去试试?”
景琢似乎是此刻心情甚好,就连眉梢间都蕴着显而易见的笑意。
“灵验?我只相信事在人为,可不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
沈辞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轻轻笑了下。
“哦,是吗?看来阿辞与我果然是想到一处去了。”
景琢挑了挑眉,眉眼之间满是蛊惑。
沈辞只在心底冷冷一笑。
呵呵。
真不要脸。
不过她面色未变,缓缓移开了视线,不想跟他继续纠缠于此事,索性岔开了话题。
“殿下,别忘了今日你我前来的正事。”
“嗯。”
听她这样说,他面色立马恢复了往日的严肃。
“对了,方才我看到另一侧有人动作鬼鬼祟祟,想来定有蹊跷。”
景琢语气平静。
“那殿下方才为何不说?”
沈辞没好气的反问他。
“你方才给我机会了吗?”
景琢不咸不淡地瞥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