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裂

    “朕不逼你,朕只是给你一个机会,等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告诉朕。”

    永康帝一副从容淡然的模样,风轻云淡地说着,但是语气里却带了几分笃定,仿佛他不会拒绝似的。

    景琢低眉应道:“是。”

    ……

    天边最后一缕余晖缓缓散尽,夜幕缓缓降临。

    墨青阁

    景琢跨进阁内,侍女们纷纷行礼。

    屏退众人后,他缓缓走到了女子面前。

    沈辞正手执紫豪毛笔在宣纸上奋笔疾书着,听到屋中的动静,愣是一刻也没有抬起头。

    忽地,她眼前出现了一张烫金红的请帖,心底微动。

    “这是大皇兄与苏家小姐的成婚请帖。”

    沈辞听到他说了这话,双眸一亮,立即伸手将那请帖接了过来,缓缓展开。

    她一寸一寸的仔细看着,待目光落在了最后落款的两人的名讳时,她情不自禁的抚摸上了苏婉莹的名字,眼底隐隐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在为自己闺中的好姐妹真心感到高兴。

    真好。

    阿莹要成婚了。

    她压下了眸中神色,抬眸道:“多谢殿下。”

    “举手之劳罢了,不过阿辞若是真想要谢我的话,不如一会儿多顺着我点,承受地再久一点。”

    他眉眼含笑望着眼前的人,眼底闪烁着揶揄之色。

    沈辞很快反应过来,他究竟是何意思。

    耳尖突然染上一抹红,心底狠狠地骂了他一句。

    呸,真是不要脸。

    怎么光想着那档子事儿。

    亏了她方才言语上好好感谢他一番了。

    真是不能怪他,就他那样子,一看就是二十年没碰过女人了,不然怎么会在她身上有那么多使不完的劲儿。

    况且,他还不得其法,行事有些大开大合,丝毫不顾及她的感受,也难怪她体力耗费如此之快。一番总结下来,她的感受就是痛意大于快意。

    她的眉眼间想到此处,嫌弃地瞥了对侧的男子一眼。

    景琢何等敏锐,自然当即就察觉到了她投过来的视线,眉毛微皱。

    她这是嫌弃他?

    罢了罢了,晚些时候再好好收拾她。

    他冷声开口询问:“可用过晚膳了?”

    “没呢。殿下呢?”

    沈辞看在他今日表现不错的份儿上,所以也顺带着问候了他一句。

    “孤也没用,正好,一起吧。”

    说罢这句话,他不给她反应的机会,继续道:“传晚膳。”

    屋外候着的侍女闻言,立即下去吩咐厨房去备晚膳。

    一刻钟后,侍女们鱼贯而入,将佳肴整齐地摆在了桌上,随即安静退下,甚至还极为妥帖的阖上了门。

    沈辞今日心情尚可,于是难得主动一次,替他夹了几道菜。

    可是景琢却好像有些失神,好一会儿了,也还未动筷子,直到沈辞唤了他好几声,他才如梦初醒,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将她夹到碟中的菜慢条斯理地用下。

    过了片刻,景琢冷不丁的开口问道:“如果孤如今为了太子之位,需要做一件不得不做的事,可这件事也许会对别人造成不小的打击,阿辞觉得我应该做吗?”

    沈辞闻言,心道:你做的坏事还少吗?

    于是她缓缓嫣然一笑。

    “殿下如今离太子之位仅剩一步之遥,自然应该顺势而为,登上太子之位,免得夜长梦多。”

    “是吗?”

    景琢眉眼微动。

    “怎么,殿下难道心软了?”

    沈辞知道他一向冷漠的性子,也不由地对引起他思绪波动的那人感到了几分好奇。

    “自然不会,心软是孤这样人的大忌。”

    景琢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回道。

    “殿下知道就行。”

    沈辞道。

    ……

    两人用完晚膳后,沈辞起身去了屏风后沐浴,而景琢则去了另一间屋子沐浴。

    不消片刻,景琢就沐浴完毕,身着寝衣坐在床沿。

    而沈辞出浴后,由着婢女为她擦干净了身上的每一滴水珠,又由她们服侍着穿上了单薄的纯白色寝衣,一边单手绞着发丝,一边缓缓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景琢余光瞥见她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嗓音低沉,唤她。

    “过来。”

    沈辞在心底朝着他翻了个白眼,但还是顺从的走了过去,而此刻婢女们也极有眼色的退了下去,并紧紧地阖上了房门。

    其中一个婢女对另外一婢女轻声交代着:“快去备水,说不定一会儿用得上。”

    另外一个婢女眉眼染上一抹桃红之色,立即去办了。

    屋内

    沈辞缓缓靠近景琢,直到站到了他的身前,她开口询问:“殿下唤我过来何事?”

    而景琢却轻轻拍了拍自己身侧的床沿,“坐这儿。”

    沈辞也想知道他究竟想搞什么幺蛾子,于是顺着他的话坐到了他身侧的床沿上。

    忽地,景琢径直抚上了她颈后还有些濡湿的青丝,从她手中抽走了她的长巾。

    沈辞感受到他的动作,一时有些吃惊。

    她是出现幻觉了吗?

    景琢竟然在帮她绞干青丝。

    过了片刻,她才终于回过神儿来,转过头道:“殿下,臣女自己来吧,不敢劳烦您。”

    “安静。”

    身后那人沉声说着,嗓音里带了几分威严。

    沈辞这才住了嘴。

    也罢,未来的帝王替她绞青丝,算起来,她倒也不亏。

    只是她不知道,让景琢绞干青丝的代价是什么,不然她也会后悔的。

    沈辞感觉景琢手上的力道掌握的恰当好处,她渐渐地舒服的有些发困。

    可直到一股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脖颈后面,让她感到痒痒的,于是情不自禁的睁开了眼。

    只听见身后那人哑着嗓音,问道:“阿辞沐浴用的什么香?”

    沈辞躲了下身子,坦然回道:“没用香。”

    没用香,怎会这么香?

    如此看来,是身上自带的香了。

    “绞干了。”

    身后那人嗓音依旧低沉,宛如上好的西凉春一般醉人。

    沈辞开口道谢:“多谢殿下了。”

    然而身后的那人似乎是轻笑了一下。

    “阿辞光嘴上道谢,可太没有诚意了。”

    说罢,他的微凉的唇瓣就缓缓地印在了怀中女子的莹白的后颈上,随即缓缓向下。

    他一只手逐渐向下,直到碰到了女子的中衣带子,缓缓扯开。

    不知道今夜的景琢被什么刺激住了,一直缠着她,一丝一毫也不松开,行事上也大开大合,让沈辞很是受累。

    陷入迷乱前,沈辞听见身上的男子问她。

    “阿辞,你会永远陪着孤吗?”

    沈辞听见他这句话,闭着眸试图蒙混过关,可是那人却格外的坏,语带威胁:“孤若是听不到满意的答案,那阿辞今夜就不必歇息了。”

    沈辞心底狠狠地骂了他一番。

    识时务者为俊杰。

    沈辞低声道:“会,总行了吧。”

    ……

    三日后,是大皇子景彦与苏婉莹成婚之日。

    从苏府到灵宫,京城的长街上铺着红绸,百姓门都围在迎亲队伍两侧,翘首以盼,看着这场声势浩大的婚宴。

    苏府

    桃李阁

    “阿莹。”

    一道纤细的身影从木窗翻入屋内。

    苏婉莹听见这声熟悉的唤,她眉眼间满是欣喜。

    “阿辞来了。”

    “那是自然,阿莹成婚,我怎能缺席。对了,这是我送你的成婚贺礼,是我自己绣的鸳鸯锦扇,祝你和大殿下婚后和和美美,似蜜糖甜。”

    苏婉莹眉眼间满是激动,千言万语不知该如何表露,紧紧地握住了沈辞的手。

    “阿辞,不瞒你说,我与殿下能有今日,真是多谢你了。”

    沈辞浅浅笑了笑。

    “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做什么,你与大殿下婚后和和美美才是最重要的事。”

    “快别哭了,等会儿哭红了眼,就不是最美的新嫁娘了。”

    沈辞抬手用锦帕擦拭着她泛着泪光的眼眸。

    “嗯嗯。”

    苏婉莹面上这才露出了一抹笑意。

    苏府这边一派热闹,而另一侧的牢狱之中却是萧条至极。

    “沈大人,奉父皇之命,您指使他人贪墨官府所铸金银,证据确凿,父皇念你为大晋鞠躬尽瘁多年,于是特赐您一杯毒酒,赏全尸。您还是早些上路吧。”

    景琢走进关押沈征的牢房,冷声道,看了一眼身后的狱卒,狱卒心领神会,端着毒酒走上前来。狱卒执起酒壶,往纯金酒杯里倒了满满的一杯酒。

    沈征动了下身子,神色极为淡定,缓缓起身。他深深看了景琢一眼,目光转向了那杯毒酒,嘴唇翕动,道:“呵呵,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接着,他执起那杯毒酒,猛地仰头,一饮而尽。

    纯金酒杯坠地,落在了草堆之上,激起一阵清脆的响声。

    与此同时,沈征倒地,嘴角缓缓溢出一大口鲜血,缓缓闭上了双眸。

    ……

    苏府

    沈辞身处在热闹的人群中,静静地望着景彦一身红色衣袍,接了苏婉莹上了花轿,唇角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意。

    然而,下一刻,海棠神色匆忙,寻了过来。

    “发生何事了,神色怎如此慌张?”

    沈辞感觉到自己的眼皮子不断的跳动着,心底也七上八下的,于是开口问道。

    “姑娘,大事不好了。”

    海棠附耳在她耳畔低语道:“老爷出事了。”

    听完了海棠的话,沈辞眉眼满是不可置信,嘴里呢喃着:“不可能,你该不会是骗我吧?”

    海棠却摇了摇头。

    “千真万确,姑娘。”

    沈辞闻言,身子陡然一晃,一下子撞到了身侧的人,那人斥道:“干什么啊。”

    她也没在意,失魂落魄的离开了人群,嘴里还不断呢喃着:“不可能,景琢他答应过我的,怎么会骗我?”

    不知道走到了哪里,沈辞的肩突然被一人握住。

    “阿姐。”

    “江晏,我父亲的事是真的吗?”

    沈辞带着幕篱,抬眸问他。

    江晏面上划过一抹哀痛之色,“阿姐,沈伯父确实没了,若你不信,可以去我府上亲眼看看。”

    ……

    翌日入夜

    墨青阁一反常态,早早的熄了烛火,就连廊道上也没有一丝亮光。

    廊道上,风声萧瑟,吹拂的灯笼不断摇曳着。

    景琢入屋时,还有些不适应,他见到榻上重重幔帐打落下来,遮掩住了榻上的一切。

    他轻轻放慢了脚步,朝着榻的方向走了过去。

    脚步到了幔帐前方停下,他轻轻掀开幔帐,却见到一只锐利的刀刃毫不犹豫地插入了他的心口。

    他的眉眼间划过一抹暗色,沉沉地望着面前一脸冷然的女子。

    “为什么?”

    沈辞却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轻笑了下:“殿下问这话难道不可笑吗?”

    景琢只是静静地望着她。

    “我以前以为你虽然冷漠自私,最起码一诺千金,可是我却没想到你简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用我父亲的命换来的太子之位感觉怎么样?”

    沈辞眼尾泛红,一脸怒色的质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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