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痛

    可是直到你那日,身着一袭火红色的狐裘,闯进了我的眼中,就像暗不见天的日子里的一束光,因此无论如何,我是不可能对你放手的。

    毕竟放过了你,谁又来放过他呢?

    他本就肤色白皙,此刻面色愈发苍白,削薄的唇瓣亦是没有半分颜色。

    这边韩靖见到他这副虚弱模样,立即疾步赶了过来,眼底满是震惊之色,他一脸担忧的开口喊道:“陛下~”

    “臣这就去为您寻最好的郎中。”

    韩靖眉眼露出一抹沉重之色。

    景琢忍住胸口源源不断传来的痛意,勉强挤出一抹笑,道:“无妨,还死不了。”

    但这次,韩靖头一次违抗了他的命令,立即策马,带着自家主子去寻郎中了。

    ……

    而那侧,沈辞眉眼冷若冰霜,缓缓从梅林中走出。

    “阿娘,你出来了,怎么不见我的纸鸢呢?”

    阿鲤看见自家娘亲的身影,立即迈着小碎步,凑了过去。

    但是看着自家娘亲的神色,他的心底却有些忐忑不安。

    沈辞闻言,只凉飕飕的看了他一眼。

    “今日之事是你与他合谋的吧。”

    她没有用疑问的口吻,反而用平淡的口吻说出了这事。

    阿鲤心底打了个鼓,但他依旧不承认。

    “怎么可能呢?阿娘,你这可就是冤枉我了。”

    说完这番话,他目光向着梅林深处望了过去,目光茫然,仿佛当真不知晓今日之事。

    然而,他的这些小把戏有怎么瞒得过沈辞,她只缓缓皱起了精致如画的眉心,沉声道:“今日之事,没有下次。否则,我就罚你抄书一百遍。”

    阿鲤听了自家娘亲这番话小脸立刻就垮了下去,整个人瞧起来焉焉的。

    他抬起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委屈巴巴的回道:“不要啊,阿娘。”

    若说阿鲤天不怕地不怕,可这最怕的便是抄书了。

    看来,今日之事不仅没成功,反而还差点儿把他自己都搭进去啊。

    唉,那人真是不争气。

    阿鲤低垂着小小的脑袋,闷闷的想着。

    然而沈辞却没有再给他反应的机会,月色裙裾微微扬起,随即从他身侧拂过。

    “回府。”

    ……

    这日,日光灿烂如金,温暖和煦。

    市集上熙熙攘攘,一片安宁祥和。

    长街之上

    一个身着粉色衣裙的女子,在市集上随处看着。而她身侧立着一个眉眼英俊的少年。

    少女一脸雀跃,然而她身侧那人却是冷冽如冰。

    少女眼前突然一亮,随即向一处小摊走了过去,摘下小摊之上挂着的那玉穗,放在手心里端详了片刻,随即唤道:“江晏,你快来。”

    江晏听见她唤他,心底虽是不情愿,但还是走了过去。

    少女直接将手里的玉穗递到他眼前。

    “瞧瞧这玉穗如何?”

    江晏却并未看那玉穗一眼,只是敷衍道:“殿下的眼光自是极好的。”

    “你都没看,怎么知道好不好看?”

    陆盈盈瞧他这副不太想搭理她的模样,心底有几分挫败。

    不过那抹挫败之色转瞬即逝,她面上又恢复了方才的笑意盈盈。

    “那你说,若是送你当剑穗如何?”

    说完这话,陆盈盈眼底带了几分期待之色,面上带着少女怀春的羞涩。

    江晏闻言,眉眼一皱。

    “臣不敢收,还请公主收回。”

    陆盈盈被他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似乎是被激怒了。

    想她,身为南萧一国公主,自幼众星捧月般长大,不知多少男子对她趋之若鹜,争前恐后的谄媚奉承,可她却唯独青睐于他。

    可他却丝毫没有对她有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

    自从初遇那日进宫后,他就一直对她避如洪水猛兽,甚至,自己亲自去求了皇兄,这才让他与她有了独处的机会。

    “江晏,今日可是皇兄派你亲自护送我,所以,你得好好尽责才是。”

    陆盈盈微微扬起脖颈,露出一抹骄傲的弧度。

    “保护公主,非我所愿,臣有许多侍卫,也可护佑公主安危。”

    江晏冷声说道。

    随后他看了身侧那侍卫一眼,那侍卫心领神会走上前来。而江晏则是转身就大步流星离去。

    而身着粉色衣裙的陆盈盈,气呼呼的在后面唤着前面的头也不迈的俊俏郎君。

    “江晏,你给我站住。”

    江晏眉心一拧,脚步却依旧没停下来,反而脚步加快了许多。

    不知过了多久,他瞥见一处幽静的茶楼 ,于是身子一闪,躲了进去。

    茶楼之中,茶香氤氲,不断向外散发着阵阵的清香。

    而一楼则有一个台子,上面站着一个说书先生,身着灰色衣袍,蓄着短须,手中握着一本话本子,正在绘声绘色地讲着什么事。

    而台子下侧坐着满满的看客,他们听到精彩之处,忍不住拍掌称好。

    江晏见到茶楼中这副热闹的盛景,心底却不可避免地闪过了一丝哀痛之色。

    阿姐平日里可是最喜欢饮茶听书的?

    只是,如今……

    他缓缓走上二楼,看见二楼栏杆处一处桌旁,一个容颜姣好的女子单手支在木桌上,目光望着下方台子上的那说书先生,唇角时不时地上扬着。

    而江晏看见那再熟悉不过的面容,他心跳都仿佛漏了一瞬,呆呆地走上前,轻声唤道:“阿姐,是你吗?”

    “不对,阿姐早在五年前就已经死了,您是南萧公主,臣冒犯了,望殿下恕罪。”

    江晏想起那日宫宴之上,曾经亲眼见到了她身着一袭华丽宫袍,眉眼间是和阿姐截然不同的冷漠。

    对面那女子听了他这一番话,眉眼缓缓蹙起。

    而江晏眉眼低垂,此刻仿佛已经做好了可能会被斥责的准备。

    然而,那道温和而又熟悉的嗓音,格外清楚地落入了他的耳中。

    “好啊,江晏你个小白眼儿狼~看来我自幼是白疼你了,不然怎么再见到我的第一面,就开口说我死了。”

    听见这再熟悉不过的斥责,江晏那双眸子骤然间抬了起来,望着面前的女子,神色难掩激动。

    “阿姐,果然是你。我就知道,你没死。”

    “闭嘴,你若再说方才那话,信不信我好好收拾你。”

    沈辞用一副威胁的口吻说道。

    江晏立即闭上了嘴,但转瞬又好似是想到了什么,他偷偷看了沈辞一眼,急忙开口问道:“阿姐,这些年,你过得好吗?当年你离开后,就来了南萧吗?你又为何现在是南萧的公主呢?”

    沈辞被他这一大串的问题问的有些头疼,她无奈地开口:“你问了这么多事,我该回你哪个?”

    但她还是如实将这些年发生的事如实告诉了他,甚至自己的身份。

    “原来阿姐,你当真是南萧皇室血脉啊。”

    江晏眼底虽是划过了几分诧异,但是却是真心为她高兴的。

    “对了,婉莹还有江叔父,现如今好吗?”

    沈辞温柔的询问着面前的人,与对待景琢的态度可谓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

    “哦,他们啊,他们如今过的可好了~尤其是莹姐,她现如今大宝都三岁了,如今都二度有孕了呢?”

    江晏坐到她对侧,笑着道。

    “哦,是吗?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沈辞闻言,只觉得日子飞逝,宛如流水一般,甚至心底感到有几分恍然。

    江晏自然没有错过她话语中隐隐带着的落寞,道:“阿姐,你不打算回晋朝看看吗?”

    沈辞轻轻摇首。

    “不了,既然已经离开了,又何必回去。除了你们,晋朝还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呢?”

    更何况那里是她的伤心之地。

    她曾在那里失去了性命,又失去了双亲。

    此时,一处拐角处,柱子后面立着一人。那人面容俊美无常,眼眸深邃,闻言却是脚步一顿。

    随即,他在心底苦笑了一声。

    景琢啊,景琢,你不是早该知晓自己在她心中,没有半分位置吗?

    她现在至少还平平安安的活着,出现在他面前,而他只要能够看她一眼,那便是最好的了。

    你还要奢求些什么呢?

    他在心底默默说服着自己。

    只是他的眼底却浮现上了一层悲凉,随即沉默着离开了。

    而沈辞自然瞥见了他方才的身影,见他失魂落魄的离去,心底只觉得异常的舒畅。

    “阿姐…”

    江晏唤了沈辞两声,仍未见她回应,于是又唤道。

    沈辞听到他这声唤,抬眼瞧他。

    “嗯?”

    “阿姐,其实还有一个晋朝的人你想必甚是思念。”

    江晏犹豫了许久,手掌亦是微微攥紧,但还是最终选择开口说道。

    “其实,沈伯父现如今还健在,只是被陛下秘密安置在了一处宅子里。不过我们时常去探望他。”

    父亲竟然真的还尚在人世?

    沈辞杏眼圆睁,有些不可置信。

    先前景琢给她送了封书信,虽然信上的字迹和父亲的如出一辙,但是她始终觉得是景琢派人捏造的,因此并未相信。

    没想到,父亲竟然真的还活着。

    她眼底微微有雾气上涌,不消片刻,眼底都不禁变得湿润了起来。

    “沈伯父当年得知阿姐你的死讯,整个人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不少,我想,若是沈伯父亲眼见到阿姐如今这般模样,定然会很欣慰的。”

    江晏也好似是这五年间成熟了许多,说起话来也变得井井有条。

    沈辞闻言,心底却愈发觉得愧疚。

    自己不仅这五年不知晓父亲活着的事,甚至还安心地过了五年光阴,让父亲兀自为自己憔悴了五年。

    当真是不孝。

    她声音微微带着几分颤意:“父亲,他如今还愿意见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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