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持续不断冲起的水柱上。

    感受到腰间粗手的游走,和腿间似有若无的磨蹭,宋瑶心下惊怒,鸡皮疙瘩瞬间立起。

    她尝试离背后的教练稍远些,但很快,那磨蹭如影随形跟上,让她明白,这都是故意的。

    “你干什么?!不怕我投诉吗?”她挣扎。

    “这位太太您怕是误会了,我们这个项目,身体有些触碰是很正常的。”

    背后的教练呵呵笑着,丝毫不以为意。

    “那我不玩了,你立刻放我下来。”宋瑶冷声。

    “好……不过您可想清楚了,我现在放手,您就掉下去了。”

    教练笑着用力按下手柄,本就凌空的水柱一下子腾跃出十米高。

    “啊!”宋瑶失声尖叫,却不得不抓紧教练。

    “太太您可真主动,不是说要我放您下去吗?”

    戏谑的笑声在耳边响起,宋瑶清晰地感觉到,一样坚硬的事物抵住她的后腰。

    “你无耻!”她怒骂。但哗然的水声阻挡了声音向更远的地方传去。

    “我会报警的!”再次翻身后,宋瑶颤抖着咬牙。

    “太太,警察叔叔办案也得讲证据,您有录像吗?”

    “而且,我们就是臭打工的,哪敢惹您们这样的大人物,您一投诉,我不是当场失业?这不是也没办法……”

    教练似是无奈叹了口气。

    宋瑶有一瞬失神。

    她不敢置信地看向游艇方向,游艇似乎故意开远了,张芬却正朝她这边往,脸上有笑,冰冷而得意。

    婆婆授意的?

    为什么?

    只是一瞬间,宋瑶就能想到事情的所有后续——

    她当众指责教练,却被婆婆指成脾气大,故意闹事扫兴。

    玉兰湾老板做和事佬,息事宁人。

    她身后的教练可能被开除,也可能只是换个岗位,过段时间再回来。

    如果她坚持报警,因为没有证据,这事只能不了了之,被笑话丢脸的只会是她自己。

    类似的事,职场上她不是没听说过。

    但她从未想过,婆婆竟会用这种堪称恶毒的方式来磋磨她,不说她是她儿子的老婆,她自己也是女人,应该知道这种事对女人的伤害有多大。

    严浩成恐怕也不会信自己的妈妈会这样做吧。

    如果把这件事告诉他,他是会信自己,还是信他妈妈?

    宋瑶隐隐猜到答案,泪水涌出眼眶,脸色惨白。

    舒北贝一脸平静地看着宋瑶身后的教练对她动手动脚。

    和自己一样,所以这可能是项目中的固有一环。

    但她不是很喜欢。

    不对,不止是不喜欢,是极其少有的,心里产生了厌恶的感觉。

    “停,别动。”她用手肘推推身后的混血教练。

    “是太太您太美了,但凡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恐怕都受不住。”混血教练轻轻磨蹭她的耳鬓,往前送了送胯。

    “感受到我的热情了吗?您丈夫对您,有这样热情吗……啊!!”

    混血教练忽然一声惨叫,脸上深情的表情急剧变形,眼神中满是痛苦。

    “停停停停——”他卑微求饶,无力再控制手柄,只能任其回落,自然悬停在水面上。

    舒北贝收回勾起踢在他□□的脚后跟。

    “你看,你说停,我停了。我说停,你也应该停的。”

    “是,是是……”教练涕泗横流。

    “怎么了?”一旁负责操控摩托艇的工作人员看出不对,开到一旁。

    舒北贝拍开教练的手,轻身一跃跳到摩托艇上,看得摩托艇手目瞪口呆。

    与此同时,混血教练也迫不及待地回来了,一边哆嗦一边夹紧了腿。

    “脱下来。”舒北贝对他道。

    “好好。”教练立刻听话地脱下脚上的飞行器装备。

    舒北贝接过,快速穿戴上。她早就看清楚怎么操作这个机器,既然教练带着不舒服,不如自己来。

    “不是,不能这样的吧,杰米?”摩托艇手懵了。

    舒北贝却已经准备好,“你把水开起来。”

    “开吧。”混血教练杰米痛苦呲牙,“你也不想像我这样吧?”

    摩托艇手看杰米一眼,默默操作起来。

    舒北贝瞬间如箭一般电射出去。

    此时,游艇上的人才注意到这边的情况,有人惊呼,但很快,他们发现舒北贝操作丝滑稳妥,又放下心来。

    “她还会玩这个?”张芬疑惑。

    “谁知道她。”何巧月哼了声。

    看着那道年轻的,在海面飞腾的身影,她不可抑制地想起陆亮说的《阳光假日》。

    《阳光假日》就是在海省拍的,讲述的是海省开发中的故事。她饰演的女主角苏阳是海省人,遇到南下拼搏创业的男主角陆光,两人不打不相识,逐渐成为好友和恋人,互相支撑对方从事业的低谷和家庭的悲伤中走出,迈向美好的人生。

    她为这部电影,专程在海省学习了三个月的冲浪,后来去其他海岛度假,也总会玩上几下。

    一切似乎还在眼前,一切又似乎都变了。

    什么时候开始,她度假时不再冲浪了?

    何巧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距离舒北贝较近的宋瑶和她身后的教练,也看到了眼前发生的事。

    “这搞什么鬼?”教练吃惊地停下手上动作,让宋瑶得以有喘息的片刻。

    但她的眼里已没有光彩,只是呆呆地看着舒北贝在海面上冲起坠落,卷起无数水花。

    “太太,刚才冷落你了,我们该换个动作了。”

    教练回过神,笑容再次变得猥琐,一手下探,抚摩着宋瑶的大腿,作势要抱起她。

    但下一刻,他瞳孔骤缩,惊恐地看向一个方向。

    “靠!干什么!!”

    宋瑶转过头去看,却见舒北贝踏在高高的水柱上,双腿微曲,俯身向她这边冲来。

    她的教练连忙闪避,却像被锁定般无法逃脱。

    只是须臾,舒北贝来到两人身侧,

    生怕两边相撞或水管缠绕,教练不敢动了。

    “这位女士,这样很危险的,请您离远一些。”

    “嗯。”舒北贝点头,冲宋瑶伸出手,“要不要,来我这。”

    宋瑶怔了怔。

    舒北贝的手离她很近,在一伸手就能抓到的地方。

    失去的勇气好像忽然回来了一些,她的心再次跳起,缓缓伸出手。

    “这样很危险!”教练叫着,扣紧宋瑶的腰,可下一瞬,他就感到自己手肘处被人重重击打,小臂以下极致酸麻,无法动弹。

    他甚至只能眼睁睁看着控制手柄从手中滑落,目眦尽裂。

    舒北贝快速收回手,握住宋瑶的,用力一拉,将她接到自己怀里,稳稳升空。

    “踩在我脚上。”她道。

    “嗯,谢谢!”宋瑶点头,她心上油然而生一种得救的轻松感,眼泪却不受控制潸然而下。

    “你也不喜欢,他摸你?”她又听到舒北贝问。

    宋瑶抬头看她。她也被摸了,所以刚刚才发生那样的事?

    “嗯。”宋瑶咬唇,点头。

    “那,踢他屁股。”舒北贝往下一望,判断,“还来得及。”

    海面上,宋瑶的教练双手麻痹,无法操控手柄,只能以最小功率悬停,等待摩托艇开近。

    10米,5米,……近了,他正想上艇休息,却见摩托艇手“卧槽”一声,猛转方向盘逃离现场。

    “?”他感受到一股清凉的气流自头顶拂过全身,伴随巨大的水声,他抬头看去。

    却见舒北贝和宋瑶正从他头顶笔直降落。

    他大惊失色,立刻双脚轻踩飞行器,控制方向避过。

    但这种侧转似乎正好在对方的意料之中,对方也稍稍朝另一侧倾斜,令双方形成接近直角的角度。

    “咚!”两个人带飞行器的重量,稳重狠地踩在教练的臀部,将他压进水里,痛饮下一口咸涩海水。

    他感觉老腰痛极,努力控制方向,自水中抬头。

    下一刻,却被一股凶猛的水柱直直打在脸上,打得窒息呛咳,打得再次翻车。

    飞行器还在默认小功率运作,他却无力站起身,只能像一条被拖拽的死狗,等待摩托艇上的同事将他捞起。

    “走了。”

    舒北贝再不看他一眼,带着宋瑶高高跃起,如飞鸟一般在空中穿梭,遨游。

    “嗯。”宋瑶抱着她,看着远处的游艇。

    游艇上的人在惊呼,在奔走,在高喊。

    张芬微胖的身材和五彩的沙滩巾极为显眼,她在看着这边。

    离得太远,宋瑶已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但她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决断。

    -

    “刚在玩水上飞人,挺好玩的。[图]”

    “哈哈,不错,那你好好玩。妈说的对,你确实该多休息,放松一下。”

    即便有顶棚遮挡,海岛热烈的阳光,也让最亮的手机屏幕变得黯淡无光,连同上面的字。

    严浩成的回复没有太出乎宋瑶的意料。

    她伸出手指,再次点开自己发的图。

    那是一张网图,是她从小紫薯上保存下来的,原po的题名是:有一个水上飞人男友是什么样的体验。

    图上她男友和刚刚的教练一样,只穿了半身泳裤。原po抱着男友,所以没有露脸。

    宋瑶想,果然。

    放在几年前,严浩成一定会吃醋地发来一串问号,发来各种“不许”“禁止”“只有我能”。

    但现在,他甚至都没有发现,那不是自己。

    也许,他根本都没有点开看大图。

    失神片刻,她关上手机屏幕,目光投向一旁,有些愣神。

    “北贝,你这是……字典?”

    舒北贝这两天时不时会看书,她一直以为她在看的是小开本的英文原典之类的东西,现在才发现,那赫然是一本贴了可爱书皮的《新华字典》。

    “嗯。”舒北贝点头。

    她这两天在傅承佑那和手机上学到不少,新华字典就是傅承佑送的。

    听说识字最好在阅读中学,她便开始重学脑内系统给的剧情简介,这样不用翻两本书,很方便。

    宋瑶则立刻想起,傅南京婚前就有一个私生子,现在差不多四五岁光景。

    张芬在家没少猜生母是谁,只可惜公公严康健也不知道。

    她不再问字典,倒是想起一个事,踌躇片刻,迟疑开口。

    “……北贝,你婆婆,对你还好吧?”

    最近一段时间,她总听到张芬和何巧月打电话,隐晦给后者支招。

    舒北贝不解其意看她,“她,很好。”

    “哦哦。”宋瑶其实不是很信,毕竟两人刚刚都有相同的遭遇,但她以为只是舒北贝还不那么信任她。这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她还是想向她表明自己的态度。

    “那个,我这么说可能有点冒昧,但,如果北贝你以后遇到不开心的事,或者有什么其他问题,都可以随时联系我。虽然我可能也没什么用,但至少可以当你的听众。”

    关于婆婆的磋磨,有时是很难向他人启齿的,比如今天的事,就荒谬到令人无法言说。

    “哦。”舒北贝当然领悟不到宋瑶的一片心意,她只觉得自己没什么想说的话。

    不过,问题倒是有。

    她指着字典一处:“这个字,怎么写?那个,笔顺。”

    宋瑶看去,愣住,因为那个字,赫然就是傅氏的“傅”字。

    她疑惑地看舒北贝一眼,还是拿出手机打开画布。

    笔顺嘛,有些字不知道笔顺,也是很正常的,比如竖心旁最后写竖,乃最后写撇,很多人到大学毕业还是不知道。

    “应该是这样,先撇,再竖……”

    宋瑶一笔一划写着,舒北贝却忽然抬头,眉头微不可见蹙起。

    她听到有人下了摩托艇,应该是何巧月。

    而张芬在轻声问陈琳:

    “都准备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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