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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遇,星官。

    在离开前,巫轻云曾凑到他耳边,红唇微启,微风拂耳,只见顾青识神色一顿,似乎是听见了什么令他颇为惊讶……又隐隐欢喜的话语。

    而后,巫轻云踏上疾风辇,再没有任何拖延。承载着她和流霜的疾风辇,在两排飞马将士的护送下,渐渐没有踪影。

    “走了?”重明自城门里探出了脑袋。

    顾青识:“嗯。”

    其实,她可以不解释那么多的。只要她唤一声“阿浔”,那阿浔,向来是什么都依她的。但她愿意说给他,他实在是,非常欢喜。

    重明走过来,一拳怼向好友肩头:“你可真是让我开了眼见啊顾青识!”

    他们也算是年少相识,这近千年的岁月,谁见过这家伙装委屈、骗人家姑娘同情的模样了?不是一贯拎着剑、冷着脸就往上冲得吗?

    一旁的应珣想了想,也送了句:“不要脸。”

    顾青识收回目光,也不搭理两位好友的调侃,满脸笑意地往回走。

    他们如何知道,只要能被她这样哄上一哄,他就满心满足,就像是……回到了归安医馆一样。

    阿离……

    轻云……

    重明撇着嘴道:“美人恩,英雄冢。这小子没救了。”

    应珣转头看他:“你不是有事要和青识说吗?”

    重明回身望向巫轻云刚才离开的方向:“算了,等他自己发现吧。”

    ……

    “重礼大师?”

    巫轻云满是惊愕地看着眼前这位年轻和尚。

    此去峪山路途遥远,为了不耽误时间,巫轻云全程都在疾风辇上,埋头疾行。在中途休息的一处驿站旁,她看见了……本该呆在顾洲城的和尚重礼。

    只见他依旧一身朴素道袍,笑盈盈地,蹭亮的脑袋在日光下……刺得巫轻云脑门儿疼。

    重礼双手合十,说道:“相逢不如偶遇,贫僧奉师命前去峪山镇守封印,不知轻云公主,可愿带贫僧一程?”

    巫轻云问了句:“你师兄呢?他不送送你吗?”

    重礼回道:“师兄性子爱玩,我作为师弟,自是该体谅的。”

    强行被师父体谅了而不知的重明:……又是想师叔的一天。

    “请上车吧。”

    巫轻云略想了想,她虽无意同佛门之人过多接触,但仅是顺路捎一程,倒也不至于露出些端倪。

    重礼微微一笑:“多谢公主。贫僧坐在车外便是。”

    巫轻云颔首:这样的确更合适。

    可谁知,中途生变。

    就在两人一端坐车门外,一闲倚车门里时,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被突然打断了。

    一个浑身猩红、衣衫褴褛的血人趴在地上,一下又一下地、即便白骨翻出皮肉、砂石潜进腐败的伤口,依旧执拗地向前爬行着。

    这引起了重礼的注意……在峭岐和楚煦发现他之前。

    重礼道:“轻云公主,地上有个重伤者。”

    巫轻云:“下去看看。”

    此地正是南疆、中原与东域的三域交界处,时常会有打家劫舍的悍匪、和游走在丛林间的猛兽野禽出没。

    此时,那血人似乎已没了意识,触目惊心的绵长血痕自他身下绵延而出,他一动不动的,被数只豺狼围拢在中间,时不时地拨弄一下,似乎在确认他的死活。

    还不等巫轻云的车辇落地,楚煦飞身而下,一杆长枪直将其中一只豺狼穿成了透心凉,厉声呵斥道:“畜生滚开!”

    峭岐随之而来,二人一枪一剑,神情冷肃地紧盯前方。

    在血痕蜿蜒的尽头,新鲜的血腥味,足以吸引到过路的狼群。那一双双闪着绿光的寒眸,正悄无声息地隐藏在林间树后,同二人相互对峙,既充满戒备,又满是贪欲。

    而他们的头领,正是一头两丈来高的妖狼!

    它站在狼群的最前方,冲这两个胆敢冒犯他族群狼威的人类,高声咆哮。

    只这一声,就足以惊起林间筑巢的鸟儿。

    巫轻云站在悬于半空的疾风辇上,只见她右手轻抬,一团一团的淡红色的尘雾,便随风而下,缓缓洒向了更远处的、奔袭而来的数十狼群。

    她收回手,冷冷地看向下方正跃跃欲试、妄图饱餐一顿的头狼。

    她说:“既然不愿走,那就都留下来吧。楚煦、峭岐。杀了它们。”

    “得令!”

    只听楚煦长啸一声,与此同时,群狼也撕咬而来!

    寒光凛凛的银枪向着狼群的方向用力刺去,但见灵力动荡之下,粗壮如数的枪影疯狂地向着群狼扫去!其势如破竹之声势,竟在须臾间,便将一小半的狼群化为血海,之后其势不减,又杀数十狼!

    看着憨厚爽直的楚煦,一力破千钧。而惯使单手剑的峭岐将军……他冷哼一声,讥讽道:“无知的畜生,也敢偷袭?”

    正大张血口,向楚煦后背咬去的狼头骇然转身!

    无数的剑影已朝它疯狂砍来,一瞬间,就一瞬间,方才那颗还倨傲无比的狼头,此时已鳞甲俱碎,被毫不留情的剑意,斩做了两端。

    头狼已死。

    这番变故,竟让剩余的群狼好似呆住一般,片刻的僵硬之后,便是骤然间树倒猢狲散,纷纷逃窜。

    楚煦微微喘息着落地,望着眼前无数的狼尸狠狠“呸”了一声,转身一看,就见峭岐已走至伤者身边,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急忙问道:“人还活着没?”

    峭岐摇了摇头:“看样子是快不行了。”

    楚煦赶紧抬头大声喊道:“公主!这人要死了。”

    巫轻云跳下车就往这奔:“先别动他!”

    楚煦收回手,老老实实地站在一边儿等他们公主救人。

    巫轻云轻轻剥开伤者稀疏的乱发,只见其上皮肉翻裂,脓液四溢,斑驳湿腻的腐坏烂肉从头顶处延伸而下,若仔细些看,便能发现其中最可怖的,是隐隐藏在他模糊不清地血肉中的、丝丝缕缕的黑气。

    巫轻云秀眉轻皱:这股气,她隐约觉得在哪见过似的。

    待刚刚探出指尖、想仔细瞧个清楚时,它就像是有了意识的生命体遇到天敌一般扭头就逃,一头钻进伤者的血肉,深深地藏了起来。

    竟叫她没办法深究其来源。

    楚煦守在一旁,问道:“公主,他是不是没救了?”

    巫轻云摇了摇头,人倒是还活着,就是不知他究竟在何处招惹到如此精明厉害的气息。

    这时,一旁的重礼也蹲下身,只见他伸出手掌,温暖而不刺目的金光自他掌心流出,缓缓散开在伤者全身:“内府碎裂,经脉寸断,人伤得很重。”

    巫轻云点点头,这人全身上下、从里到外,都被这股气息腐蚀了。若不是遇到她,估摸着……得死。

    她将掌心分别置于伤者得丹田与心口处,肉眼可见得莹绿光辉再次出现,同往常每一次一样,缓缓流入伤者身体的深处,一点一点地、修复着失去生机得血脉。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伤者泛着青黑得皮肉,也在慢慢地恢复成纯粹得血红。

    而那缕四处躲藏的黑气,终是避无可避。就在它似利箭一般窜出来,想要逃之夭夭时……被早就等在那里的巫轻云一把捏在掌心,逮了个正着。

    “公主!”

    “公主小心!”

    流霜同楚煦几人一同惊呼出声!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家看着淡定如斯的公主,竟会是如此生猛的女子。就连重礼,此刻也忍不住伸出手,想夺过她手里的“不祥之气。”

    巫轻云手一缩,想都没想地扭身躲过了重礼的“突袭”。

    “你们别动这玩意儿。”眼看重礼神色不对,她急忙解释道。

    刚才仅仅是一个照面,她已是感受到了其中充斥着的阴戾之气。但当她此刻将其真正地捏在手里时,才惊觉到此气息的厉害!

    刺骨的阴寒像是世间最锋利的暗箭,它无孔不入地,誓要刺穿每一个与之为敌的血肉!

    巫轻云只是捏住它,便好似被利刃穿手,整只手臂都被刻骨的森寒浸透,肉眼可见的青紫了起来。

    就像是未脱离险境时的无名伤者一般。

    流霜都快急哭了:“公主!您快放开它啊!”

    峭岐同样焦心的不行:“公主!您身份尊贵,不可以身犯险啊!”

    他们是归属于南疆的臣民,对于身为公主的巫轻云,只敢劝解,却不敢有一丝的冒犯。

    楚煦更是焦躁地语无伦次了起来:“公主你再不放手,我就告诉王上……还要告诉司掌士!让他们罚你!”

    巫轻云默默地盯了他一眼,随即……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继续研究手里的黑气:他们又不在,她才不怕呢~

    突然,她看到自己抓着黑气的那只手臂,被人牢牢制住了。

    是……重礼?!

    他黑透了一张脸,语气严厉:“胡闹!快交给我!”

    巫轻云:……

    不知为何,当眼前这张脸再没有素日挂着的笑意,当他满眼责备的、近乎于斥责她时,她竟从心底里油然而生了一种……幼时犯了错后,面对她亲娘的错觉。

    别扭、心虚,又有那么一丝的……理所应当。

    我在想什么呢!

    她不由轻甩了甩头,想抽出被握住的手腕。

    她说:“我没事,真的!”

    重礼盯了她一眼,一声不吭地抬起手……

    “欸!”

    眼看这人上手就要抢她手里的东西,巫轻云反倒急了。她用另一只手接过黑气……又被制住了。

    在绝对得实力面前,巫轻云即便已以不同于往日,但武力这一方面,同样不是扶桑擅长得领域,“你听我说……欸欸欸!你听我说啊!”

    此时此刻,两只手都不得动弹得她,苦着脸死死扣住五指,坚决不让别人碰到一丝一毫的黑气。

    开玩笑!这玩意儿除了她,谁碰一下,都是倒了血霉!

    似鬼非全鬼,似怨非都怨。

    若不是她身怀扶桑灵力护身,恐怕眼下已成了这股子黑气的另一张温床了!

    “谁都不准碰它一下啊!!!”

    巫轻云这一声喊得,绝对称得上一个,嘶声力竭了。

    头顶正筑巢的鸟儿从枝叶间仓惶飞走,围作一团的南疆臣子惊地纷纷愣在原地。而方才还像个长辈一样、试图教训她一番得重礼大师,双手一顿,目光缓缓地,对准了满脸破罐子破摔的巫轻云。

    所有人,都彻底安静了。

    “巫族遗地,前几日才去过的,都记得吧?”巫轻云耷拉下眉眼,无奈道,“我刚刚探过了,这玩意儿里面。”她伸出手,那缕方才还死命挣扎、刺伤了她的黑气,此刻已垂头丧脑地,摊在了她的拳头缝里。

    如果它有头的话。

    “它里面藏着的怨气,同遗地里的怨气,如出一辙。死域生人不进,它的怨气,你们也敢碰!”

    而更令她心惊的是,死域怨气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也许并非天灾,而是人……不!鬼祸!

    是的,鬼。

    确切说来,应该是鬼气。

    怨气数阴,鬼气亦数阴。若不是想不到,这两种至阴至寒的阴戾之气,竟会死死纠缠在一起,相互依存。它们同倚仗着扶桑之力的巫轻云,着实好好较量了一番。

    是的,鬼气。

    一丝微弱的、却足以令她胆颤心惊、浑身发凉的鬼气,藏在怨气中,差点逃过了巫轻云的围追堵截。

    那个不甚熟悉,但却绝不陌生的人名……不,鬼名,就这么突然地、闯进了她的脑海中。

    丹亓。

    鬼□□亓。

    若不是她的确实打实地同丹亓面对面“交流”过,恐怕换个人来,都不会认出、或者直接忽略掉这股若有似无的、但属于鬼王的狂暴霸道。

    它同他的主人一般,就在巫轻云将它彻底碾压的那一刻,它爆发出了与它身体大小极不相符的阴戾与暴虐。

    它想折断巫轻云的手臂。

    就只差一点。

    巫轻云将它锁进随身玉瓶,甚至来不及缓上一口气,急忙下令道:“立即出发!去峪山!”

    要命了~鬼□□亓,他不会真的逃出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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