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消息发出去，方梨就没有再关心手机了。因为临近年末，高晴店里变得异常忙碌。
方梨两天都没有和高晴打过照面了。
高晴正举着挂在脖子里的老花镜对报账单子，看到方梨，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今天怎么下班这么早？”
方梨从她手里接过报账单，让她坐在一旁休息。
“项目前期的准备工作都准备好了，接下来是其他组的任务。”
方梨说着坐在电脑前，对比着一目十行的浏览着电脑上的数据。
方梨翻着手里的账单，“最近忙的话，我可以来花店帮忙。”
听她说这话，高晴当下伸手将账单从她手里抽出来。
“每年这个时候都是这样，我忙的过来。你啊有时间就自己休息休息。不要每天做不完的工作。今天啊，我也提前下班，我们去吃好吃的。”
高晴说着就收拾东西，完全一副说走就走的模样。
出门的时候，方梨去拿自己充电的手机，发现谢青彦给她回了消息。
-嗯，我知道了。
方梨看着回复，笑了笑了，刚要收起来，就又收到谢青彦的消息。
-在干什么？
方梨侧头问高晴要去哪里。
-去福园吃饭。
再后来谢青彦就没再回消息。
结果在吃饭的地方，方梨见到了赵耀和他妈妈乔妍。
“方梨，这么巧啊。”
离多远，赵耀就大力挥手朝方梨打招呼。
乔妍看着自己儿子浮夸的动作，笑眯着眼睛，警告他收敛一点。
赵耀讨好的朝她笑了笑，乖巧的站在乔妍身边。
“乔医生好。”
两人都扮演乖巧听话的好手，方梨笑着和乔妍打招呼。
“什么乔医生，出了医院，我就是你乔阿姨。”
方梨从善如流地喊了一声，“乔阿姨。”
简单的互相寒暄后，乔妍以两人吃饭不热闹为由，邀请方梨与高晴坐一起吃饭。
“年末岁尾的，要热闹，过年的氛围才能热起来。”
面对乔妍的盛情邀请，高晴有些无奈的看向方梨。
方梨笑了笑，委婉第拒绝，“太打扰了。”
她话音未落，赵耀就开口了，“方梨，我们是朋友了，你还是我妈闺蜜的学生，这关系还说什么打扰不打扰。阿姨，我听说你开了个花店，我妈妈特别喜欢花，正好你们两个还能当个花友。”
高晴听到赵耀自称方梨的朋友，原本有些退却的心又动摇了。
她觉得方梨应该和这种热情开朗的朋友多相处。
最终四人坐在一间包厢里。
方梨安静的吃饭，赵耀安静没几分钟就开始叽叽喳喳的说话，问方梨觉得哪道菜好吃？
喜欢吃什么口味的饭菜？
最后赵耀眯着眼睛，笑着，意味深长地问，“喜欢哪一类型的人？”
他挂一出口，乔妍与高晴齐齐停下话头，神色各异地看向两人。
方梨眼神淡淡地看向他，“话少一点的。”
高晴有些意外的看着方梨。
她一直觉得方梨更适合赵耀这种性格的，在看到乔妍有些嫌弃地让自己儿子闭嘴时，缓和气氛地说，“方梨，不能没有礼貌。”
乔妍见状笑着摇头说，“不要说方梨，我也喜欢话少的，谁知道生儿子像个麻雀。说起来，方梨现在有在谈的对象吗？”
高晴叹了口气，两人的话题从花转到了儿女教育和婚事上。
乔妍感叹说，“要不是这个臭小子配不上方梨，我早就撮合他们了。不过我有个朋友的孩子，不知道和方梨聊不聊得来？”
高晴眸色微转，笑着说，“年轻人的事，谁也说不准。”
乔妍符合，“是啊，是啊，多见见，多了解了解也不是坏事。那孩子啊，家里条件还行，个高，性格好，人长的也不错，回来让他们加微信好好聊聊。”
一顿饭吃的宾主尽欢。
最后高晴邀请乔妍没事可以去花店坐坐。
回去的一路上，高晴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到家门口，还坐在车里发呆。
方梨伸手给高晴解安全带，语气温和的问，“在想什么？”
安全扣咔嗒一声弹开。
“你说你喜欢话少一点的人。”
高晴眼神有些躲闪，她不想直面对上方梨对过去一无所知澄净地眼神。
“你从来没有和我说过这些。”
方梨有些意外高晴地反应。
她的眼眶泛红，好似藏着极大的委屈。
方梨有些无措的伸手抱住高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这么伤心。”
高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只是在某一瞬间觉得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离她越来越远。
“我以为那些没那么重要。”
方梨轻轻地拥着高晴。
在她贫瘠的记忆里，为数不多的时候，高晴都在说，方梨你要怎么做才好？
你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就好像在她心里，早就有了一个好女儿的模版。
她努力让自己朝着高晴理想中女儿的模样生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变成了现在这样。
夜晚，星野低垂。
方梨席地而坐，身前摊开一本泛黄的相册。
里面全都是她从小到大的照片。
记录她从古灵精怪黑眸亮堂的孩童变成如今目光沉沉地大人模样。
高晴洗漱完推门进来，她的情绪向来来得快，走的也快。
她端着牛奶递到方梨面前。
“我刚看了下日子，我生理期快来了。我的情绪最近好像有点起伏不定。你不要太在意。我没有说让你什么都要告诉我的意思。”
方梨接过牛奶抿了一口。
“我知道。”
她坐在地上，仰着头看高晴。
身高差让高晴仿佛回到了很久之前的过去。
她伸手摸了摸方梨的头。
“方梨，我有时候做错了，不要将错就错。你要纠正我，这样我才能知道，要怎么做的更好。”
方梨伸手抱住她的腰，蹭了蹭，在她怀里点头。
“今天你乔阿姨说的那个男生，是不是那天和你在街上拥抱的人？”
高晴的话落音，方梨抱着她腰的手松了松。
还没等她说话，高晴就又开口，“方梨，那个人很喜欢你吗？要非常非常喜欢你才可以。”
高晴的目光落在摊开的相册上，对上那双孩童时期灵动的黑眸，喃喃自语般说，“我们方梨，要有人非常非常爱你才行。”
*
赵耀把乔妍送到家里，屁股还没坐热，就想起身离开，被乔妍一个眼神按住。
赵耀转身去给乔妍泡茶，“美丽地母亲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乔妍轻哼一声，她这个儿子，向来只有用得着她的时候，才会哄她开心。
“阿彦和方梨是什么情况？”
赵耀抓了抓头发，有些无奈地说，“他不是给你打电话说了吗？”
乔妍伸手敲了一下儿子的脑门。
“阿彦这孩子，这些年能好好长大，很不容易。难得他遇见想结婚的人，你给我多看着点他们，让他们好好相处。”
赵耀点头，“你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乔妍：“哎，算了，你还不如阿彦，人家至少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说完，她叹气的摆手，“走吧，看见你我闹心。”
赵耀得令，转身鞋底抹油，溜之大吉。
谢青彦听到门铃声，开门看到赵耀，刚打开的门立刻就被合上了一半。
赵耀半个身子挤进来。
“阿彦，我从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你们两肯定有故事。”
谢青彦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恩，是有故事，爱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