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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崭新得就像从河底挖出的泥土(白)

    白色篇——不典型的仆人

    “你看不见幕布的拉开,你听不见‘开始’的讯息,你呆滞地向前走去,起跑线在你身后哭泣……”

    刺眼的光粗鲁地撕开了她的眼睛。李静用手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她向旁边看去,却吃惊地发现李雪不见了。

    她惊恐又胆怯地小心环顾四周,发现其他人正机械地离开“床”,把布单扔成一堆,排着队,向门口挪动。

    难道李雪早起了,就先出去了?

    不好,我已经是最后一个了。她急忙从“床上”跳起,她把把布单轻轻地放在那堆布单上,之后排着队……

    “新来的?”她刚走到门口,一个又高又瘦,带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人就对她说道。

    她愣了一下,目光加快速度在人群里翻找……

    李雪,李雪你在哪里?

    她看到了棕色的长卷发,她似乎找到了李雪……然而,又不像是……

    “跟上我。”那个男人很快便失去了耐心,没有等到她回答就冷冷地命令道。

    她跟着他向前走去,然而她还是时不时地回头,目光还是不放弃搜寻的任务……直到他们从阴森森的走廊拐入昏暗的楼梯间。

    “-1”——这层的门牌上写着。

    她看到了楼梯像宽面一样继续折叠向下——原来这里应该并不是建筑的最底层。

    那个男人快速地向上走着,她努力赶上他的速度。凌乱的脚步声在她耳边响起,急匆匆的身影从她身边闪过。女人都穿着和她一样衣服,而男人似乎都有着相同的背影——她差点跟丢。

    很快,她看到了写着“1”的门牌。当她看到写着“2”的门牌时,她感觉自己至少花了刚才两三倍的时间。又不知爬了多久后,他们拐入了挂着“3”的门牌。

    出了楼梯间,没走多久,那个男人就拐进了一个房间。

    她走进去,发现里面摆满了桶、扫把等卫生工具,靠墙的位置还有一排水龙头……

    那个男人离开了,一个女人又走向她。

    她跟着这个女人在房间里转来转去,迷迷糊糊中,她的手上提着盛着水的水桶,拿起了抹布,恍恍惚惚中,她加入了一个队伍。

    她快速地看了一眼周围的女孩,或是说女人。她突然意识到了这里的人似乎都长的一样——虽然还是有所不同,但确实很像……大眼睛、高鼻梁、薄嘴唇、尖下巴……这里,无论男女,都身材高挑,面容标致,看不到一点瑕疵,就像被精心修饰过一样。她不禁想到了自己的脸——长满黑头的鼻子,不合时宜的皱纹,既有雀斑,又有痘痘……虽然她并不像李雪那样一味地追求外表美,虽然“格格不入”已是她的生活常态……但这种强烈而突兀的对比,还是让她慌张不安。

    “粗缯大布裹生涯,腹有诗书气自华。”她下意识地在心里默念着不合时宜的诗句,但她还是低下了头,不想触碰任何的目光。

    她低着头,跟着她们,踩着精美的地毯,穿过装饰华美的走廊,路过一道道布满花纹的木门。门上有钻石拼出的号码——就像宾馆那样。

    很快,她就清楚了自己的工作——打扫这些奢华但有些诡异的房间。

    诡异?对,就是诡异。每次推门进入这些房间,引起她注意的不是华美的装饰,而是扑面而来的令人窒息的恶臭。她们的工作之一就是摆上新的出臭剂和一包香得让人恶心的东西。

    更诡异的是,每一个房间里都会散落着又长又黑又硬的毛发,而且被子与枕头多被某种锋利的东西划破,椅子上,墙上会有深深的划痕。

    她看到地上有一摊粘稠的液体。房间里还有一些人类的衣服。

    她跪在地上,用湿布擦着地。那些恶心的液体让她想吐。她强忍着,微微抬起头,环视四周——其他人正熟练地完成着规定的工序。

    一个房间干完,又进了另一个房间。她幻想自己是一台机器,这样就不会感觉到恶心,不会感觉到身体的劳累与肌肉的酸痛。但她终究逃离不了劳累的魔爪。她一遍遍地重复着相同的动作,渐渐地让大脑脱离出来。她发现,分神也许是个可以帮她忘掉苦闷的好办法……

    魔鬼,宫殿,神秘的交易——这是梦,还是掉进了童话书里……

    还有,李雪——她到底去了哪里?

    不管是被带到了别的地方,还是偷着逃跑,有一点可以确定,李雪又抛下了自己……

    所以现在,她又孤身一人……爸爸、姐姐突然一起消失,正如他们突兀的出现。但她并不伤心绝望——至少哭得时候,不用再担心眼泪会弄花妆容,不用在意泪痕会毁了爸爸兴致,不用听李雪阴阳怪气地说“怎么,又想家了”……

    如果真是梦,如果这真是她在那个不属于自己的生日宴上做的梦,那就再梦幻一些,再美好一些,最好可以见到……

    突然,水桶翻到,水洒了一地。

    她一下清醒过来,她手忙脚乱地把桶扶起,但是一大块丑陋的印记还是爬上了华丽的地毯。她想用布子擦,湿漉漉的布子却是雪上加霜。

    “毛手毛脚的,你到底能干成什么!”她似乎听到了李雪的声音。

    她抬起头,并没有看到李雪。她可怜巴巴的望着周围的人,乞求着最微小的帮助。然而,没有任何形式的大惊小怪,更没有充满温情的帮助,那些人,有的连目光都不愿施舍给她,就算有人注意到了她,也只是冷漠的瞥一眼,之后因为事不关己,便继续忙自己的事。她不知所措地愣在原地,直到一个女人用夹杂了厌恶与不屑的眼神瞪着她。没有嘲讽,没有辱骂,只有按照规矩的责罚。

    那个女人把她带到了一个像是洗衣池的地方。浓郁的肥皂味掩饰不住发酵的恶臭。浑浊的池水里可见那些沾满黏液的床单被褥和衣物。泡沫与油花彰显了水面的波动。那些泡在水里的人向她暗示了她此时的工作。

    她跟着那个女人来到了池子边缘。

    “洗干净……”

    “扑通”!

    污水涌入了她的耳朵里,鼻子里,还有她的胃里,她本能地闭上了眼睛,尽管污水先她一步进到了她的眼里。她无法呼吸,胸腔沉重无比。求生的本能让她拼命挣扎着,但这种胡乱的动作只是徒劳而已。很快,她的脚触到了水底,她使劲一蹬,头露出了水面,她剧烈咳嗽着,呕吐出污水。这时她突然发现,水刚好漫过她的肩膀。

    她听到那个推她下水的女人干咳了一声。

    冰凉刺骨的水浇灭了她心头的愤怒。她不敢反抗,只能乖乖地服从命令。滚烫的泪从她面颊上滑落,滴进池水里。当她身体的温度被剥夺殆尽,她拼尽全力也无法让她身体停止颤抖,她甚至能听到连续的、清脆的,牙齿碰撞出的声音。她哆哆嗦嗦地搓洗着衣物,感到一种垂死的绝望……

    渐渐地她不再感觉冷,她觉得身体开始发热,上半身轻飘飘的,而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她用手使劲戳了一下大腿——怎么没有任何感觉?她开始惶恐——难道的腿会这样废掉?

    突然,她看到浑浊的水里有一条鱼尾。不,不止一条!难道这是——美人鱼?她偷偷观察着,惊恐地发现,这里有的人长着腿,而有的人则长着鱼尾。她偷偷瞥了几眼这些“美人鱼”,发现它们游动的姿态并不梦幻,相反,有一种强烈的不协调。它们的皮肤因长时间的浸泡松弛而粗糙,它们的脸上满是愁容。它们无休止地穿梭于肮脏的衣物间,它们丑陋且不快乐。它们与那些童话故事里的描述有着天壤之别。

    它们真是可怜,它们的惩罚也是来自魔鬼吗?那么魔鬼真的会魔法了!或者……还是说——这只是那种存在即悲剧的宿命而已……

    “上来……上来啊,你,就是你!”那个女人一边叫她,一边招手示意她过去。她不能迈开步,只能双脚一起慢慢地挪到池边。她战战兢兢地低下了头。

    “你是新来的?”

    她点点头,还是不敢看她。

    “快上来,快上来,”她的话语竟突然有了感情。

    她笨拙地爬出水池,她瘫坐在地上,就像坐在滚烫的锅底,她感到身体的水分被快速的榨干,她的口舌干燥无比,喉咙传来火辣辣的感觉,一种奇怪的冲动撞击着她的心——跳下去,回到水里。

    “真是的,怎么不早说,冻坏了吧。”那个女人的态度来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当她还弄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时,那个女人已经把她带到了一个僻静的角落。她东张西望了一会,然后神秘地说:“看在你是新来的份上,我有一个方法帮你。”

    她终于抬起头看她,发现这个奇怪的女人的眼睛瞪得大大的,闪烁着希望的光亮。

    “瞧,这个……”

    女人的手掌在她面前展开,她看到了金色的亮光。

    两个耳钉,像是刷成金色的图钉……

    “来,把手按上去,拿着它,离开这里。”

    一张白纸出现在她的面前,上面空空荡荡。

    她仔细盯着白纸,看到的只是白茫茫。

    “这可是好东西……别不识货……”那个女人催促道。

    “可……可我……没有耳洞。”她小心地说道,努力避开女人的目光。

    “没耳洞,打上耳洞不就行了嘛。”女人说着,抓起她的右手。

    她感觉食指快要与白纸触碰,一种本能让她与女人抗争。

    “我……想……我……不需要……”

    “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女人忽然恼怒,她使劲扔下她的手,愤怒地说道,“你签不签,不签,滚回池里,变成……你该看到了那些怪物,你想永远困在那里吗?永远,永远,想死都死不了……看你现在的样子,用不了多久,你的腿就再也打不开了……”

    她的心一惊。不要,我不要变成“丑人鱼”!不管签这个纸代表什么,它总不会比变成“丑人鱼”更糟吧。

    “签,我签。”话音未落,那女人就迫不及待地抓住她的手,把她右手的食指按到白纸上……

    洁白而平整的白纸,她找不到任何锋芒,但她感觉到了刺痛,她看到血滴浸染了白纸,然后分流、蔓延,直至出现了一排整齐的条纹。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女人看她的血的眼神,那种贪婪,那种得意,让人很难不猜想她是一个吸血鬼。

    可是“吸血鬼”不会满足于一滴血。

    她本能地使劲抽回手,疑惑,更惊恐地看着那个使劲把嘴角向下撇的女人。

    “拿着,走吧。”

    女人的手掌在她面前张开,她后退一步。

    她并没有去拿那两个耳钉,她近乎愣住。

    那个女人上前一步,她没能来得及躲闪,左手就被抓住。

    女儿把耳钉塞进了她的手里,她木讷地握起了拳头。

    “傻瓜。”女人的背影快速地向远处移动,而她一头雾水,只能愣在远处。

    直到另一个面无表情的女人来到她面前,把她带到了工具房。

    她悄悄地松开拳头,把耳钉塞入了兜里。

    此时工作结束,她发现周围的人都走着相同的路线。她随大流,拐了几个弯,经过了几个走廊,下了数不清的台阶——她们没人乘“电梯”。

    在昏暗的楼梯间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小门,进去后,豁然开朗——这里像是一个大型的储物间。一排排柜子排列有序,每个柜子上都有明显的标号。她看到她们熟练的找到自己的柜子并打开,然后——她们脱下了干活时的衣服,换上礼服,有的还佩戴了首饰。冰冷的气氛在这里被点燃,她听到了久违的说笑声。

    原来这是个员工用的更衣间,可她的柜子在哪呢?她想起来,好像有人给过她什么东西,她摸着依然湿漉漉的口袋,惊喜地找到一把钥匙,上面刻着——“X1204”。她在一排排柜子间穿行着,寻找着,一个个美艳动人的身影在她眼前飘过。她不禁想到了李雪。

    终于……又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她深吸了一口气,期待着柜子里的“宝物”。可当门打开时,她叹了一口气——柜子里什么也没有。

    她看着她们走向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她小心的靠近。

    她看到了绚丽的灯光,她听到了乐声以及人群的喧闹声,她停住了脚步。

    她已经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了,她知道自己不属于那里。

    她回到自己的柜子前,靠着柜子坐下,叹了口气。

    她让身子缩成一团,双手抱着膝盖,头埋于双臂。

    她回忆着发生的一切,她严重怀疑,自己还在梦里。

    “还好吗?”

    响亮的声音传来,她吃了一惊。

    她没有做出任何反应,知道她感觉到来自左肩的压力。

    她抬起头,射出警惕的目光,却看到了一张笑得很真诚的脸。

    “我们见过的,今天,一起干活,你忘了?”

    她用手捋了捋凌乱的短发,露出茫然的神情。

    “我不怪你,我刚来时也这样。”

    她看这个眼前这个有着标致的五官、雪白的皮肤以及瘦高外形的陌生女人,不知为何脑袋里却出现面包的画面——那刚从烤炉中取出还冒着热气的,散发着牛奶与鸡蛋甜兮兮的香气的,柔软蓬松的得像晒过太阳的棉被的——大面包……

    “别紧张,每一个童话故事里都有一个为主角提供帮助的大好人——我想我就是。”

    “主角?”

    “瞧,让你开口说话真难。”女人俏皮地向她眨了眨眼。

    她脸红了,急忙说道:“你好,我叫李静,我……”她咬住了嘴唇。

    “李静,‘静’,多么美好的一个字——你介不介意我叫你小静?”

    她愣了一下,很久以前有一个人这样亲切地叫她……

    “我叫梦兰。我比你大,你应该叫我姐姐。”

    “孟姐姐?”她一边笑一边小声问道。

    “我可不姓孟,我……我不想再提那个姓氏……呃……好吧……这里的每个人都有一个……故事,”梦兰停了停继续说道,“叫我姐姐吧,如果你不介意。”

    “姐……姐……”她小声地僵硬地念出那两个字,脑子里出现一张李雪皱着眉头的脸。

    “不用这么艰难,你也可以叫我梦兰。”

    “不,我愿意叫……我……我只是……也有一个故事……”

    “哈哈,”梦兰爽朗地笑了笑说道,“好,怎么叫我都可以。”

    她也笑了笑,不知为何她的眼睛里暖暖的。她害怕藏在里面的冰会融化流出,引起梦兰的反感,于是赶紧转移注意力问道:“请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这里……怎么说呢,这里是一个没有名字,但无人不知的地方,”梦兰神神秘秘地说道,“不用宣传,不用拉客,不管你是谁,你总会来这里,只不过有人只来一次,有人是常客罢了……”梦兰看到她迷茫的眼神,笑了一下继续说道:“其实你可以把这当成一家大型的酒店。”

    “酒店?”

    “这样说也不太准确……对,你肯定知道这里有‘魔鬼’对吗?”

    她微微点了点头。

    “很好……这里,‘魔鬼’就是‘魔鬼’,而顾客来这都是要与魔鬼交易。顾客要与魔鬼面对面商谈,但魔鬼只有一个,顾客太多,商谈的时间太长……所以魔鬼增设了豪华的客房供顾客休息,魔鬼开设各种娱乐场所供顾客解闷……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她又轻轻点了点头。

    “其实,这里是一个让人梦想成真的地方,只不过你所实现的也许是你自己的梦,也许是别人的梦……不久,你会明白的,”梦兰说着,露出了微笑,“你不想进去吗?里面很热闹。”

    她摇了摇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空荡荡的柜子。

    “其实我也不喜欢那……”梦兰看了看她的柜子,又望向远处说道,“嘈杂和花哨并不适合所有人,人没有必要非得和别人一样,坚守自己在这里是最难的,也是最好的……对了,你手是怎么回事?怎么扎破了?”

    手?她把两只手摊开放在自己的眼前。她的手上没有任何明显的伤口,而指尖也没有任何扎伤的痕迹——

    “就是你右手食指,就是这里。”梦兰说着,捏了一下她右手食指的指肚。

    一阵刺痛感,就像被电了一下……

    “我把水打翻了,那个……管事的人先是把我推到一个有……丑……人鱼的池子里让我洗衣服……后来又说只要我签……一张白纸就可以给我……”她说着,把兜里的耳钉拿出。

    她张开手掌,给梦兰展示她唯一的饰物。

    “她非要我签,说不签就不让我走。”

    “原来是这样……”梦兰说着,冷笑一声,“她这是在强买强卖。”

    “买,卖?”

    “你签下的那张白纸是交易的契约,你买下了这副耳钉,代价就是你要给魔鬼干更长时间的活,很有可能是更苦更累的活……可以说是以工抵债……这次就当长个教训——以后可千万不能再上当了。”

    “姐姐……是说……这个是假的吗?”

    “不啊,这个应该是真的。”

    “那,姐姐说……上当……”

    “‘上当’是说……为了这些东西付出是不值当的,就算它是金的,就算你有耳洞,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情不自禁地抬头望向梦兰的眼睛。

    “就好像你不想去那个地方,你也不想把它戴到耳朵上,你根本不需要它。”

    她感觉有光跳动在梦兰的眼睛里。

    “这是肤浅的美丽,是一种丧失自我的迎合……不管它是耳钉还是其他……所谓漂亮的装饰物……都只是些表象的东西,没有什么意义,也不值得为它们付出任何东西……”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加速,这些话就像出自她自己的喉咙。

    “不值得的,根本不值得的……这样的美丽其实很丑,真正的美丽,在内心身处……”

    她看着梦兰忽然有想哭的冲动。她激动地点了点头,赶忙表示赞同。

    “对,对!”她的声音传达出内心的波动。“我也是……不想变得‘金絮其外败絮其中”那样的丑陋!”

    她梦兰温柔的笑容,她的手被梦兰的手握住。

    “这样想真好。”梦兰摸了摸她的头。

    她努力让眼眶把眼泪吸收。

    “不过……有的契约还是可以签的,但你要记住,‘钱要花在刀刃上’。”

    她擦了擦流下的眼泪,使劲点了点头。

    一段简短的沉默后,她的心情恢复了平静。

    “我能不能问一下,伤口这么小,姐姐你是怎么……”

    “你害怕打针吗?”梦兰打断她问道。

    “还可以。”

    “我怕针,我害怕针尖刺入的感觉,所以在你们看来极其微小的针,在我眼里有车轮真么大——有点夸张,但差不多就是这种感觉,极度的怕针,让我对扎伤、刺伤极度的敏感……其实本来还没这么敏感,应该是来到这后,这种感觉被放大了——成千上万倍……”梦兰若有所思地说道。

    “看来,这里真是个奇怪的地方。”她小声地感慨道。

    “奇怪却也神奇,充满陷阱,但也常有惊喜。”她又看到了梦兰甜甜的笑意。

    她看着梦兰,她发现自己是那么的喜欢听梦兰说话。

    梦兰也看着她,用手轻轻撩开她挡眼的头发,

    “你——真像我妹妹,我是说家里的那个妹妹。”

    “但你一点也不像我家那个姐姐。”

    她俩相视一笑。

    当响亮的钟声划过黑暗时,她俩紧挨着,躺在水泥台上。

    她的身下又传来了绵软的暖意,她能意识到自己在微笑着做梦。

    她看到了繁星,看到了云朵:她看到那栋冰冷的房子,以及交叉着双手的李雪。李雪昂着头,斜视着她,脸上写满了不屑与鄙夷。但她一点也不慌张,一点也不害怕,有一双手紧握着她的手,给她输送了力量。她的玩具熊“贝尔”变得又高又大,她和梦兰一起躺在“贝尔”毛绒绒的腿上。她不想再看李雪那张扫兴的臭脸,她转过头来……

    “小静。”

    温柔的声音,和蔼的微笑。

    一株鲁冰花窝在纤细的手上。她看这个那双大手在空中摇摆,她的目光追向远方——漫山遍野成了紫色的海洋……

    “小静,看啊,多美啊……”

    “是好美啊,”她着梦兰激动地大声说道,“姐姐,你知道吗,我想我找到了,我终于找到了……这就是……这就是让我期待已久却又……却又似曾相识的美丽!姐姐,你知道吗,姐姐,你知道吗……”

    她的嘴角向上扬起,一阵甜意从她的嘴角涌入她的心里——她知道那是眼睛里的冰激凌融化所流淌下的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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