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托起你的身体，哪怕你是个垃圾。
我给你光芒，尽管你与黑暗融为一体。
我保护你不受河水侵蚀，虽然只有一小段的距离。
我可以满足你的心意，只要你能量化你想要的东西。
有我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她听着歌声，忽然意识到了情况的怪异。
她睁开眼睛，惊讶地发现自己并没有落入水里。
她发现自己还是倒在盆子——不，这不是盆子……
她坐起身，发现自己在一个纸船里。
彩色的灯光把纸船装点，并且闪来闪去。
她发现自己的船并不算唯一。
那些一模一样的船上放着不同的东西。
她看到了书……
她看到了画……
她看到了服装和首饰……
她还看到了人体和机器……
腐臭的气息又飘进她的鼻子里……
她分不清这是现实，是幻觉，还是死后的经历。
她看向自己的手臂，黑色的窟窿还在那里。
她用手掐了一下手臂，轻描淡写的疼痛像是梦的延续。
她探出身子，把手指插入水里。
火辣辣的疼痛才是身处现实的证据。
她看着手指上的黑洞，又看向身下的纸船。
这个纸船有什么了不起？
“很神奇吧……”
她猛然回头，然后愣在原地。
“S？”
“S”竟然出现在她后面的船上。
“我们这些垃圾居然可以漂浮在这条河里，正如你所见，这就是这张纸的威力……”
她看着他，看着他满脸的笑意。
然后，她皱起眉头，低头看了看自己。
“所以……我已经死了……”她小声地说道。
“不，你没死。”
“那你也没死？”
他笑着摇了摇头。
“所以那又是幻觉了？”
“不，你看，伤口还在这里，而且还有血迹。”他说着用手指了指胸口。
“我真应该再使点劲。”
“你可以再试试，”他说着，一下跨到了她的船里，“虽然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她站起身，警惕地向后推了一步，站在纸船的边缘处。
“你死不了对吗？”
“不，只是不会那样死去。”
“又是因为‘剧本’？”
“对，按照剧本，你不能让我消失，”他微笑地说道，“正如同，你救不出那位‘魔鬼先生’，也救不了你妹妹……”他说着，伸出食指。她看到他粉色的指甲比划着圆圈，他边画边说道：“剧本，剧本让路途起伏；剧本，剧本来为你清路。有剧本，于是就有了阴谋和套路；有剧本，于是缘分和巧合发生。剧本让你生，你就无法死，剧本让你死，你就无药可救。现在，你还想和剧本抗争？”
她听着他的话，默默地低下了头。她感觉自己的头好重，像是超过了脖子的承重。
“剧本，剧本，剧本！都是剧本！”她在心中大喊道。她张开嘴，但无法把话说出。她闭上了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呼出……
一声冷笑过后，她抬起了头。又看向他，看着他假惺惺的笑容。
“既然这样，”她平静地说道，“那我的结局是什么？”
“在某个黎明时分，你将忘记这里的一切，然后独自离开这里。”
“离开……哈！居然还让我能离开这里……”她笑着说道。
“对，你会离开这里。”
她微笑着，虽然笑容越发的僵硬。她转头看向河面，趁机让上扬的嘴角平复。
她看着这些奇怪的船只，以及那些被莫名其妙放置的东西。她忽然发现自己似乎见过这个场景，那好像是某个游戏……
五颜六色的光芒，五彩斑斓的东西，只有纸船洁白无暇，默默地奉献着自己……
有一句话她记忆犹新——“白色的颜料于粪便中提取，鲜艳的本质是毒剂。”
难道是白色一直在散发臭气？
忽然，她看到一个纸船一下子解体。船上那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全部落到了水里。很快，似乎只是眨眼间，它们便全消失在了水里。水面依旧十分平静，没有一丝一毫的痕迹。
她低头看向自己脚下的船，虽然没有任何迹象，但她总感觉它在解体。
她抬头看着前方的黑暗，似乎听到了阳光的声音……
“我快要走了，对吗？”她小声地问道。
“快了。”他微笑着答道。
“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她看着他说道。
“你说。”他依旧是那么的彬彬有礼。
“你现在说的，也是剧本规定的，对吗？”
她看着他，他的脸上还是戴着笑意。她等待着，等待着他让阳光加速临近。
但他始终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既没用文字，也没用肢体。
他只是微笑着看着她，对，就像他一直在做的，微笑着，看着她……
“沉默就表示默认了？”她想要做到步步紧逼。
他似乎微微皱起了眉头，但这并没有影响他脸上的笑意。
她看向他的眼睛，当他们目光相遇时，他快速地扭头，避免与她相遇……
“我知道了……看来大家都不容易。”她笑着说道。
他转回头来，向前跨了一步，想与她靠近。
她站在船的边缘，向后仰着身体，提高了警惕。
“小姐，”他压低声音说道，“我能请您跳支舞吗？”
她看着那些向她伸来的又长又尖的粉色指甲，背后传来了阵阵凉意。
“不！不能！”她摇着头说道，没给他留任何的余地。
她看着他依然微笑着，但笑容却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他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一动不动地保持着邀请的姿态，甚至都不再眨眼睛。
她看着他，又看向周围缓慢移动的纸船。
她伸出一只手指，碰了一下他伸出的手——他没有任何的反应。
“你……”她说着，小心翼翼地从侧面靠近他。
他的眼睛直直地望着前方，依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她的心咯噔一下，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她的心底涌起。
她用手背碰了一下他的脸，感觉冷风从背后吹起。
她皱起眉头，咬紧嘴唇，走到他的面前，把手放进他的手里。
与此同时，风从她的背后吹来，她看到他直直地向后倒去。
他僵硬而轻盈地落地。他倒下时的样子，就像一个廉价的塑料制品。
倒下的他依然保持着伸出手的姿势，依然睁大眼睛，脸上带着笑意。
她笑了一下，努力让嘴角上扬，以此来掩饰眼角的泪滴。
“小姐，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谈谈我们的交易？”
她没有转身向后，因为她知道背后根本不会出现实体。
她现在确信，它一定是用了扩音器。
“还交易什么？不是一切都按你的剧本来的吗。”她冷冷地说道。
“剧本可没让他邀请你跳舞。”
“你什么意思？”
“你喜欢剧本为你设定的结局？忘掉一切，孤身一人，离开这里？”
“这个结局，还不错，挺好的。”她说着转身向后，“现在可以让我走了吗！”
“那您的妹妹呢？您不救她了吗？”
“救，怎么救？你在剧本里不让我救，我怎么救！”
“剧本是说你救不出你妹妹……但剧本不是我写的……我最多算是这个作品的导演而非编剧……”
“你什么意思？”
“我也不喜欢这个结局。虽然我们目前已经算两清了，您为我表演，我给您妹妹……但……总是差点东西……不是吗？”
“我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换一个结局好不好……连这个小配角都知道脱离剧本来为自己加戏，您作为主角，难道就不想为一个更好的结局努努力？”
“你想让我怎么做？”
“我想让您去救您妹妹。”
“怎么救？”
“和我交易。”
“交易什么？”
“您的一切换她的一切。”
“什么意思？”
“她替你回家去，而您替她变成怪物。”
“什么！”
“一个人换一个人，一切换一切，还有比这还公平的交易吗！”
她低下头，把手握成了拳头。
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那是她自己在抗争。
“凭什么！”
“凭什么！”
这句话在她耳边一直在重复。
她知道这是可以被打上“高尚”标签的行为，但她始终无法把自己说服。
她不知道是幻觉，还是心理作用，或者是新的阴谋……
一个声音在空间里回荡，那听起来响亮而像极了她自己的声音。
“不会的！我一定不会让你得逞的！我一定会救出‘魔鬼先生’，我一定会救出我妹妹，还有我们一定会一起离开这里，再也不会回来……”
这些话一直在重复，声音也越来越大……
她用手捂住了耳朵，但耳朵还是传来了阵阵刺痛。
她忽然发现自己的手臂上出现了裂痕，紧接着是剥落的皮肤。
她发现自己像是在蜕皮，又像是有人在从她的身体里走出……
她摇了摇头，闭上了眼睛。
“都是假的……假的……”她闭紧眼睛，大声地喊道。
“小姐，您的反复无常可真是挑战着我的耐心。您一会儿要搞姐妹情深，而当我满足您时，您却又摇头否定，您到底想要什么东西？”
我……到底想要什么东西……
我到底想要……
我想要……
李雪想要……
李雪想要的是……
“我想要回家。我要离开这里！”她说着，睁开了眼睛。
“我想要立刻马上离开这里！这才是我，李雪，想要的东西！”她的语气愈发的坚定。
“很好，这艘船会送您出去……”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没有风，没有奇怪的声音，只有她以及其他的船，慢慢地行驶在河里。
所以就这样结束了吗？
她用手摸了一下左臂的黑洞，发现自己不再疼痛。
她用手捋了捋杂乱的长发，发现头发打结严重。
她加大力气让手指滑动，同时她左手把发尾紧紧的抓在手中。
乱糟糟的头发会让她看起来像只疯狗，对此她绝对不能忍受。
更不能这样狼狈地回去……要保持体面并要挺胸抬头……
忽然……
她瞪大了眼睛，她的手僵在了空中。
她慢慢地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剥落的头发正悬在空中。
她把左手缓缓地移到眼前——她又长又厚的头发竟是些假发。
她的右手摸向自己的头——她真实的头发竟只有达到耳边的长度。
她的右手停在头发的末端，她的左手把假发紧紧地攥住。
她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皱起了眉头。
她听到自己的心跳——一声、两声、三声……
那些早已“愈合”的黑洞，又传来了阵阵刺痛。
“这是现实，不是梦……”
她的右手继续向下滑，捋着那早已不存在的长发。
她的左手慢慢地张开，假发掉落在船中。
在手垂下时，她感受到了冷风。
她打了个冷颤，她皱起了眉头。
她慢慢地蹲下，坐在了船中。
她蜷缩着身子，双手抱紧了自己。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仿佛是在哭。
她感觉黑暗在向她逼近，并且愈发的粘稠……
像是烟花或是打雷声……
“不！”
像是受到了电击，她一下松开了手，蹬直双腿，眼睛有泪流出。
她用手抓着自己的短发，然后使劲地摇头。
“我一定是疯了，我一定是疯了！”她不停地重复。
她停止摇头，瘫倒在船上，努力克服着蜷缩身体的冲动。
“不……不！”她痛苦地大叫，泪水喷涌而出。
她紧绷着肌肉，努力与自己抗衡。
但她还是蜷缩起了身体，就像煮熟的虾置于盘中。
她想展开自己的身体，但她就是不能……
“啊！”她惨叫了一声……
她努力喘息着，安抚着自己脆弱的神经。
不知过了多久，她慢慢地从地上坐起，但她还是用双手把自己紧紧地抱住。
她木讷地看着前方，像是被冻住。
当她下一次眨眼时，她的嘴角露出了狡黠的笑容。
“原来如此。”她一边微笑着说着，一边张开了双臂。
她慢慢地站起身，发现其他的船只已经消失在了河中。
她甩了一下自己的短发，然后用手指理顺。
她深吸一口气，然后微笑着说道。
“所以，那就交易吧……”
她环顾四周，等待着声音的响起。
她等着，等着，等来了奇怪的声响……
像是卡纸折起，像是木柴燃烧……
或者说……
她惊恐地发现水开始涌进船里。
白纸染黑，出现了空洞。
她失去平衡，随着船一起晃动……
很快，她便落入水中……
她听到了“噼里啪啦”声响，她知道水在灼烧着她的皮肤。
但她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疼痛，反而拥有一种清凉的感受。
她并没有挣扎，反而愈发地让身体放松。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在这水中感到如此的舒服。
她猜想这水一定是消解了她身上的某种束缚。
她睁开眼睛，让四肢随着水流摆动。
她看到了正方体状的气泡在水里起起伏伏，在那些气泡里她看到了小丑的笑容。
她看清了小丑的面目，那是一张惨白脸，瘦得像是一个骷髅……
她看到水面上的冒出了大量的白雾，当白雾与水面触碰时，河水被染得鲜红。
水里开满了金灿灿的玫瑰花束，还有冰凌在花瓣间飞舞。
她张开双手，五彩斑斓的液体从她的之间流出。
她张开双臂，把玫瑰拥入怀中。
她旋转着，就像梧桐花被风吹动……
她感觉她的头发还有四肢在向远方延展，像是根须在寻找水流……
忽然，她停止了游动。
玫瑰，只是砖头；她并没有手……
“原来我变成了水流……”
……
她睁开眼睛，看到了干燥的空气。
她发现自己躺在地上，眼前的火焰被高高地架起。
她看到了蛋糕的山峰，她闻到了奶油的气息。
她用手臂支撑起自己的身体，地面又白又亮，冰凉的感觉是那么的熟悉。
她用手按着头，努力判断刚才的一切是不是发生在梦里。
但她发现自己确实全身湿透，虽然她并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液体。
她咳嗽了两声，并且打了个喷嚏。
一张白纸从空中飘落……
“合作愉快。”一个声音在空中说道。
她伸出手去接那张纸，但又把手缩回，放到背后并握紧了拳头。
“不，”她看向空中说道，“我要重新交易。”
白纸停在了空中，火焰不再晃动。
甚至连她身上的水滴，都停在了原处。
“我要我妹妹可以离开这里，”她平静地对着空中说道，“我也要……另一个魔鬼离开这里……我可以变成怪物，只要他们俩不再是怪物。”
她闭上了嘴，等待着上方的回音。一切是如此的寂静，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她等待着，等待着……她甚至想要把刚才的话再度重复。
“小姐，贪婪会让人走向万劫不复，您真的确定要走那些俗人的老路？”
“交易不就是要满足双方的需求吗？我已经提出条件了，你开价吧。”她冷冷地说道。
“好吧，我同意了，不过，我也要再加一个条件……”那个声音拖着长腔说道。
“你说吧。”
“你要对那个魔鬼，就是你救的那个魔鬼说一句话……”那个声音继续拖着长腔。
“什么话？”
“你要对他说……‘我爱你’。”
“什么！”她惊讶地大叫道。
“什么‘I love you’, ‘Je t’aime’以及其他的语言都不算。就是‘我爱你’这三个字。”
“可是……可是我……”
“您不爱他？这不更容易说吗？”
“你……你为什么……这算什么！算恶作剧吗！”
“算是吧，而且您永远都想像不到——这有多么的有意思。”那个声音笑着说道。
她皱着眉头，低下了头。她感觉自己的头又胀又热，而且还响起了嗡嗡的轰鸣声。
“行吧。”她叹了口气，小声说道。
“小姐，合作愉快。”
话音未落，白纸开始飘落，火光开始晃动，她身上的水珠滑向了空中。
她伸出手，抓住了那张白纸。
“为什么没有字？”她松开手，同时对着空中喊道，“没有字，我怎么知道你不会篡改合同！”
“小姐，别把这里与你们人类社会等同，保持信誉是交易的第一要务，我与你们的交易会永远做下去，根本不会违约和跑路……不客气的说，我要比您更有信用……”
“好吧，你的主场你说了算。”她说着捡起了落在地上的白纸。
“签吧，赶紧签了吧……”她长舒了一口气，苦笑了一下，小声地说道：“签了，一切就结束了……”
“我该怎么做？”她大声地问道。
“您只需要把手指按在纸上，等待血液的流出。”
她深吸一口气，把右手的食指按到了纸上。
“一……”
“二……”
“三……”
“四……”
“五……”
“六……”
“七……”
“八……”
……
“小姐，我不得不说，我们出了点问题。”
她把食指从纸上移开，白纸上没有一丁点儿的鲜红。
“我们无法交易，因为您还不具备和我交易的权利。”
“什么！”
“看来我们都忘了——您现在还是另一个魔鬼的仆人，要想和我交易，您得先让他和您解约才可以。”
“可他已经变成怪物了……”
“准确的说，他和那些你说的‘怪物’还是不一样的……这样吧，小姐，我来帮您……我来帮您完成我们的交易……您可以把这看成是赠品或是交易服务的组成要素……”
“你是说我还可以见到他……正常的他……”
“当然，只是见到他时，别忘了您的两个任务……”
“所以他现在在哪……我应该到哪去找他……”
“小姐，我会让他来找您的，您只需要在这里等他……”
她看着空中，除了黑暗她仍然看不到其他的东西。
她再也没听到其他的话语，寂静中，只有她不安的呼吸。
她等待着，等待着……
她注意到光亮正慢慢地向她的脚边收缩，她望到火焰正在渐渐地缩小。
她继续等待着。她环顾四周，但看不到人影或其他怪异的东西……
“怎么还不来……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她逐渐失去了耐心。
她等着，继续等着……
“他怎么还不来……喂，你听见了吗，他为什么还不来！”她仰着头大声地喊道。
她没有听到回答，但嗡嗡声在她耳边响起。
她感受到了风，风里还夹杂着潮湿的气息。
她打了个冷颤，她感觉黑暗中有让人不安的东西。
光芒在退去，她要被吞没于黑暗里。
为什么总喜欢故作神秘……
忽然，她提高了警惕。她似乎听到了说话的声音。
虽然话语十分的模糊，但她却能听清。
“这就是我说的惊喜！”
“你又在搞什么阴谋！”
“请别误会我的好意！”
“请别高估我的耐心！”
“她怎么处理随便你。”
“都是些虚假的垃圾。”
“那就烧掉这个垃圾。”
“戏弄我真的有这么多乐趣？”
“啊，我可怜的弟弟……”
“喂！魔鬼先生！”她激动地大叫道。“我是李雪！我在这里！”
她仰望着上方，又环顾着四周。
她没有得到任何答复，也没有听到任何其他的话语。
“我真的是李雪！我想要见你！”她继续大喊道。
“五……”
什么？
“四……”
为什么要倒数……
“三……”
“喂……你听见……”
“二……”
“了吗……”
“一……”
忽然，一切全黑了。紧接着，她听到了“轰隆隆”和“吱哟吱哟”的声音。
很快，极度明亮的光刺痛了她的眼睛。
与之一起的，烧焦的气息。
她眯着眼睛，努力把周围的一切看清……
她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身处火海里……
不，不要！
“救救我！我真的是李雪！”她用尽全力嘶吼道。与此同时，她努力躲避着火舌的袭击。
她用手捂着鼻子，想要逃出这里。
然而，黑色的烟雾蒙住了她的眼睛。
她开始咳嗽。
一下，两下……
她摔倒在地。
一种冰冷的感觉从她身上蔓延开来，她知道雪花正融化成水滴。
浓烟变得透明，透明得像是冰凌……
“你能描述一下那种感受吗？”
“很冷。”
“有多冷……”
“我被冻成了冰……”
“好，那……你真是卑鄙……谢谢夸奖，你也要努力……喂……喂……雪……”
“对……雪……对……就像这样……成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