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5

    邓子锐眼睛在两人身上打个转,注意到赵林东低落紧张且胆战的情绪,一把揽住他肩膀,笑着缓和气氛:“本来我是不打算让他来的,小林子非说要当面给你赔礼道歉,让你千万不要计较他那点小肚鸡肠。姐,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他一般见识,他也是什么都不知道。”

    张黎没说话,邓子锐又帮腔:“说起来这事要怪就怪烈哥,太不厚道,居然连我也瞒着。姐,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早告诉我了,我说什么也得好好帮你出出气,平白无故替他担那些莫须有的名声,害得我俩还以为……”

    邓子锐说到这收住话,走到小海旁边,故意往他肩膀一拍:“小海也是,居然一点声都不透。我还纳闷,怎么就他一个人搞特殊,见到你连嫂子也不叫,原来原因在这儿啊!”

    小海垂着眼没吱声,站在张黎身边,手里还提着她的小提包,邓子锐顺势拿过来挎自己肩上,微微歪头朝张黎做了个“请”的手势:“姐,走吧,站这聊天多累啊。我刚盘了块儿地,风景好着呢,休闲度假最合适不过了。”

    张黎要笑不笑地挑眉:“这是准备软禁我?”

    邓子锐笑嘻嘻打敷衍:“话怎么能说这么难听呢。姐,你就是不相信我也得相信乔熠啊,他这小子要是知道我敢软禁你,那还不得跟我拼命啊。”

    张黎轻蔑一笑,提步走在前头。邓子锐紧跟上前,领着人来到房车跟前。

    车子不大不小五脏俱全,该有的出行条件都能满足,哪怕是长途旅行也不耽误。张黎上车往窗边餐桌一坐,注意到窗户经过加固封闭,从鼻腔发出两声嗤笑。

    小海还是端端正正站她身旁,脸上面无表情,像个木头人。

    赵林东坐上副驾驶,指挥度跃开车。邓子锐背对张黎在厨房区域摆弄咖啡机,包还挎他肩上,张黎侧身子从衣服口袋拿出另一个手机,按亮屏幕那刻,她皱了皱眉,对乔熠老喜欢搞这些小动作感到既无语又无奈。这么多年一点没长进,做什么事情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小心思幼稚得让人一眼看穿懒得点破。

    手机上方显示无信号,想必车里装了信号屏蔽器,就是为了防止她和外界联系。张黎从容不迫收起手机,扭头望向窗外,车子已经驶入高速路,看路标是往蓟城相反方向。

    邓子锐端上一杯热腾腾的咖啡坐她对面:“刚磨好的,没加糖,姐,你尝尝。”

    张黎不喜欢喝咖啡,下边人却个个以为她喜欢喝咖啡。她拿起喝一口,苦不堪言却是很提神醒脑。

    邓子锐问她:“怎么样?我手艺还行吧?”

    张黎放下杯子,托下巴看向外边,不想搭理任何人。

    邓子锐也不嫌人,端起来闻了闻,又伸指头沾一点舔了舔,顿时脸皱一团:“真他妈苦,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有什么好喝的。”

    他把咖啡倒水池里,从上边柜子找出零食干果,撕开袋子全倒桌上,一边剥开心果一边说:“烈哥让我见到你,一定把这事告诉你,说你和乔熠七年前就被程阳摆了一道。那晚在酒店门口把你带走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乔熠,和你在酒店睡了一晚的男人也不是别人,还是他。这事乔熠藏了七年,程阳也瞒了七年。他不敢告诉你,是因为你和烈哥的关系从小他就知道。烈哥让我说这些,也是想让你知道,乔熠为什么会撒谎说他喜欢男人。至于程阳为什么瞒着你们又为什么在这个当口把事挑明,我想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他是受谁意。”

    张黎默不作声听他说完,眼睫毛连续眨了好几下,心跳慢慢加快,脸上温度也在上升,却还故作镇定保持着侧脸望窗的姿势,然而那晚短暂的记忆还是不受控制浮现脑海。她依稀记得中途渴醒的时候,眼睛眯成一条缝,视线内黑茫茫一片,好不容易撑起半个身子却摸到一片温热陌生身体。

    她是有些借酒放纵,手在那人身上四处摸索,也不管摸到哪里,只想找到入口,揪着衣服拉扯,嘴里含糊不清说着碍事,烦人,脱掉的字眼。头也靠过去,抵着他胸膛,两条胳膊把他困怀里,上半身和他重叠,脚沉甸甸试图挪到另一边,然后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压抑克制的声音:“姐。”

    他把她手抓住,坐起身体往后撤,中间拉开距离,她不悦地扭手腕:“不要说话,不要拽我。”头发披散下来,胃部灼烧感强烈,她有些想吐,用力气甩开他手,人也跟着软倒下来,掌心无意识碰到了什么,头顶传来闷哼,她趴他身上干呕几下,吐不出来,太阳穴突突地痛,耳朵嗡鸣记忆力越发模糊。

    时间被无限拉长,头晕乎乎整个世界天旋地转,只有身体被撕裂的痛楚让她有一瞬间的清醒,随后又被人拉到天旋地转的世界里变得不能自已忘却时间,等到再也承受不住才推搡着让他停止。

    嗓子又干又哑,破碎的如同破锣嗓,她滚了滚喉咙,嘴里全是陌生味道,却带着一股清冽气息,有些熟悉有些好闻。来不及细想,伤处痛的她眉头紧皱难以入眠,湿泞泞假装闭上眼,煎熬几分钟,听到身后平稳呼吸,她才小心翼翼退出怀抱,床头的抽纸被她扯了一张又一张。

    来到酒店大堂,程阳坐在会客厅,整个人颓然无神,胡茬冒出来,双目全是红血丝,看见她立刻起身走过来:“我们谈谈。”

    张黎撩了撩还有些打结湿润的长发,目光斜睨着他,冷笑一声,脚步不停。

    程阳拉着她手不让她走,执拗地重复说:“我们谈谈。”

    张黎一把甩开他手,眼里嘴里全是嫌弃:“有什么可谈了?你不就是想回来看我笑话吗?怎么?看了这么多年难道以为和我谈谈就能把过去一笔勾销了?程阳,是你太天真了还是我太天真?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回来想做什么?想跟我玩,你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跟我玩。当年我没看上你,如今我也不会看上你。我就是跟任何一个男人在床上醉生梦死,那个男人也绝对不会是你。”

    程阳瞪大双眼看着她,把她从头到脚仔细打量,闻见阵阵酒味夹杂淡淡香水却看不见任何暧昧痕迹,不过妆容精致下的面孔却处处透着不一样的感觉,尤其是脖颈处湿成一绺一绺的发丝让人怀疑之前经历过怎样的洗礼。

    张黎忍受着疼痛想要走人,姿势别扭更令人怀疑,程阳大步上前拦住她路,手上力道控制不住,扭住她手腕把人提到眼前,近乎愤怒又疯狂地质问:“你知不知道上面那人是谁?”

    张黎自然不知道上面那人是谁,只讥笑回讽:“我说了,不管上面那人是谁,都绝对不会是你,程阳这个人。”

    张黎放慢语速一字一顿说出最后几个字,程阳忽然笑了,笑得诡异又古怪,指着她退后两步:“你又骗我对不对?从前你就在骗我,现在你还骗我,我不信我不信……”

    程阳摇着头嘴里连声说着不信,张黎却看都没看他,走到外边拦辆出租车回到住处,在浴室洗了一遍又一遍,关于楼上房间的记忆早忘了那句喊她姐的声调和乔熠是多么得像。

    邓子锐把壳扔一边,嘴里嚼着开心果,见张黎耳朵根都红了,笑着把头一歪,张黎侧边脸暴露出来,嘴唇上那道黑色痂痕特别显眼,他见了忍不住调侃:“乔熠啃得?哈哈哈,没想到这小子平时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到了关键时刻还是挺有能耐啊,对自己嫂子都能下得去手。”

    张黎这下脸更红了,尤其是听邓子锐一口一个嫂子地叫着,她就更加难为情。这七年乔熠可没少这样叫,她还心安理得认可他这样叫,全然不知这段关系从那晚开始就变得混乱不堪。

    张黎恨不得打开窗通通风,把脸上热度尽快吹散,邓子锐偏还继续劝说,把她记忆引导到更久远的过去中去:“姐,你还记得第一年我回家过年吗?那时候村里关于你的风言风语有很多,乔熠这小子为了你跑去和别人打架,打不过就烧人家鸡棚,放人家粮食,把人家得罪得不轻也把自己害得不轻。要不是我回来替他出头,这小子还不知道被人打成什么样。”

    “那时候我就觉得乔熠这孩子做事太不计后果,明明不是人家对手还非要跟人家斗。就像现在,明知道自己拼不过人家还是非要去充这个英雄。不过,退一步讲,其实我也挺能明白他的。”

    邓子锐顿了顿,叹一口气:“你是女人,可能不了解我们男人,我们男人看一个女人很简单很粗暴也很现实。什么样的女人能追,什么样的女人不能追,我们比谁都清楚,就像有些女人是用来玩的,有些女人是用来娶的,这些早在一开始就在心里定好了位置。乔熠他想配得上你,想得到你的认可,可是他心里又很清楚,现在的他根本没这个能力也没这个实力。你爸就是看中了他这个心理,所以才拿你做诱饵诱惑他,只要乔熠能够自愿留下来,烈哥自然也就不敢走。可是姐,你难道真的舍得让乔熠在前面冲锋陷阵,就为了能够匹配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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