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希的脸一下就红了。
两个人维持着极近的距离，她的手指绕来绕去，心里打鼓。
甚尔安静等着她的回答。
“还……还是不了吧。”她吞吞吐吐地说，语气里透露出犹豫不决，“我已经好多了。”
“好。”他偏头，轻轻在她发丝上摩擦侧脸。
惠在被父亲抱到床上睡的时候被弄醒了。
他躺在甚尔身边，转动脑袋四处看。“找什么？”甚尔抱起他，放到胸前，“今晚只有我们俩。”
惠皱着眉头，一副大人样，伸出短短的手臂，啪啪拍着他的胸膛。
“别生气。”甚尔捏住惠的脸，“老爸教你一点，你要记住。”
“世界上那么多女人，都有不同的性格。有的女人对待感情冲动，相信一见钟情。有的女人对待感情谨慎，相信细水长流。还有的女人不相信感情。”
惠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迷茫。
他笑了出来，“你今后最好别遇到最后一种女人，那可难搞了。”
“她是第二种女人。”甚尔双手交叉，放到后脑勺后，舒适地靠在床头，“这种女人对待感情很谨慎。依照个人的性格，有些女人在感情里不能保持清醒，有些女人可以。”
“真田就可以。她明明喜欢我，居然还能拒绝。”
“她就像心怀警惕的鸟，需要很长时间的试探和思考，才能靠近人类。”
“而且一有不对就会飞走。
”
“但是这种女人，一旦她放开自己，相信对方，确定关系，表达感情后，就很难放手。”
“易得易失。懂不懂？”他拍拍惠的屁股，惠已经趴到他身上，睡着了。
“所以呢。”甚尔把惠放到床上，盖上被子，侧身，手撑着头，自言自语道：“等待和耐心，是必不可少的。”
被子里还有甚尔的味道。
真田希拉着被子，掩住口鼻，轻轻嗅闻他留下的气息。
好像个痴女。她讪讪地放下手，指尖摩擦床单，不由自主幻想起来。
甚尔会像今天这样抱着我，共度漫长的夜晚。惠会睡在旁边的小床里，方便照看他。早上，我们一起醒来，一起洗漱，一起吃饭，一起出门。在大街上，他一只手抱着惠，我可以挽住他的另一只手。我们可以一起出去玩，一起去……
哎呀！她捂住脸，怎么开始想这些了？明明连恋人都不是。她在床上扭动几下。为了舒缓心情，她决定骚扰别人。
打开手机，佳子发信息询问她的身体状况，顺便暗戳戳地问她和甚尔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没关系。真田希想了想，也不是没关系，还有租客和房东的关系。
她给上岛兰发信息，呆板规矩的字词掩饰不住主人的喜悦。
From 兰：你完了。
From 兰：你喜欢他。
From 兰：这个男人确实挺会诱惑你的。
From 兰：现在怎么说？
对面连发四条信息过来，真田希把脸缩进被子里，长叹，被看透了。
我：他表白了。
我：但是没有提出交往。
From 兰：你想和他交往吗？
我：......【猫猫害羞】
From 兰：你觉得他为什么不提和你交往的事呢？
我：我不知道。
我：害羞？
From 兰：……你觉得孩子都有了的男人会害羞吗？
From 兰：你想不想提出交往？
我：一点点哦。
From 兰：你别主动。
我：为什么？
From 兰：你都猜不出他想干什么，你就敢和他交往？
From 兰：我之前给你说的都白说了？【猫猫生气】
我：对不起。
From 兰：你给我稳住！先喜欢的人先输。
我：那他不是已经输了？
From 兰：我看他现在是想赢。
From 兰：你自己好好想想。
真田希把被子扯来扯去，被子上的云一会变长一会变短。她握拳，要坚持自己以往的原则，不要忘了所托非人的后果，暗暗打气：我要稳住！
甚尔倒是很稳得住。他每天稳稳地留宿。白天真田希在家，他就在家，她去咖啡店，他就去咖啡店，几乎没有让她独处的时候。
“感觉希被包围起来了。”佳子对古郡说，“为什么甚尔先生每天都来啊？”
古郡手伸到工作台下，偷偷回信息，“啊？他们不是好朋友吗？”
佳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是真的没看出来吗？”
“什么？”
“甚尔先生喜欢希。”
古郡震惊抬头，“真的？”
佳子叹了口气。
“那我知道了。”古郡摸着下巴，“如果是求偶的话，这种现象可以称为领域行为。”
真田希有点奇怪，甚尔和她在一起的时间比之前多得多。几乎是形影不离。她看着甚尔，有种他把她圈起来的错觉。像野兽守护领地，又像狗狗跟随主人。
“看着我干什么？”
“啊，有点奇怪你最近都没工作。”
“嫌我烦？”他把脸凑到她面前。
“没有啦，怎么可能。”私人空间被侵犯，她不自觉地移开眼睛，看着他的脖子。
甚尔今天穿的是她买的黑衬衫，身形高大，身材挺拔。身上的衬衫意味着克制谨慎，甚尔本人又蕴含着浓浓的野性气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他身上交织，咖啡店里的女顾客几乎都会多看他一眼。
她伸手整理他的衣领，“你穿这件衣服好看。”
“你买的，怎么可能不好看。”他握住她伸出去的手，亲昵地揉捏。
真田希瞪着他，伸手掐住他腰腹一侧，“别动手动脚的。”
“嘶。”他微微吸气，“好好好。”
真田希已经搞清楚他的态度了。立马认错，从来不改。
“过两天就有一个任务。”他松开手，“我要出去几天。”
毕竟不是傍富婆，真要谈恋爱，手里还是得有点钱。
“去哪儿？几天能回来？”她追问，随即觉得不妥，“我随便问问……”
“在九州，福冈。”甚尔打断她。
“这么远？”她吃惊道。九州在日本的西南方，福冈几乎处于日本最边缘。“那里也会有咒灵吗？”
“嗯。”他有点心虚。这次任务不是杀咒灵，是杀咒术师。
“危险吗？”
“不危险。”甚尔看着她满含担忧的眼眸，喉结滚动。
被人想着念着的感觉太好了。他的心被塞得满满的，浑身充满使不完的力气。他心潮澎湃，倾身吻住她的唇角，辗转着接吻。
真田希猝不及防地被吻住。看着眼前蓦然放大的面孔，愣了几秒钟，一把推开他。“你，你……”
“好甜。”甚尔舔了舔唇，心满意足地眯起眼睛，“多谢款待。”
“你居然占我便宜！”真田希被突如其来的亲吻吓到，站起身来就要打他，甚尔笑着抱住她的腰，毫不在意她软绵绵的拳头。
“几天都见不到你，留点念想不行吗。”他把头靠在她身上，“我错了我错了。”
打在他身上，没伤害不说，手还打疼了。真田希放下手，扯着他的头发，“你放开我。”
甚尔抬起头，拉住她的手，“打疼了吗？我看看。”放在嘴前吹了吹，一副讨巧卖乖的样子。
真田希愤愤地盯着他，突然一把揪住他的脸，“脸皮怎么这么厚！”
甚尔无赖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