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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弄鸳鸯(十五)

    梳洗完毕之后,沈妙仪出去,便瞧见了立在院中的顾渊。

    许是这一幕太过于少见,就连春绿都忍不住注视良久。

    与夫人随嫁而来这将军府,她第一次见将军这般安稳地等夫人,没有任何怨言,甚至眼神都是柔的。

    入目,是沈妙仪那略带苍白的面容。

    他上前一步,“可好些了?”

    他手向前送了一下,像是想握住沈妙仪的手,可这一幕于他们而言太过于陌生,他竟想不出任何的回忆,甚至想尽一切,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靠近。

    沈妙仪未动。

    顾渊再未往前。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半晌,男人才后退了一步,深吸一口气,吐出两个字来。“走吧。”

    沈妙仪神色淡淡,脚步加快,在他之前,出了院门。

    将军府外,马车已经备好,车夫靠在一侧打着哈欠,看到她出来,不确信地揉了揉眼睛,这菜跳下车,恭敬请她上去。

    马车只有一辆,沈妙仪脸色微僵,不明所以地回首,看向顾渊。

    既已和离,又何必整这一出。

    顾渊倒是坦然,率她一步上了马车,声音从帘内传出,听不出咸淡,“今日游湖乃是夫妻同行,若是不乘一辆马车,岂非惹人非议。”

    沈妙仪哂笑,最终没说什么。

    方想提着裙摆由春绿扶着上马车,却见那帘子传来细微的声响,一只手朝外伸来,正是她的方向,亦是她的面前。

    她抬头,透过微弱的缝隙,有些看不透顾渊。

    之前的一切若非历历在目,如今的深情,倒是差点让她陷入迷途。

    她测过身,假装没看到那只手。

    顾渊等了片刻落空,缓慢收回的那一瞬间,有柔软芬芳的细软布料擦过掌心,那一寸寸肌肤,像和离后这些日夜啃噬他的情景,他的心莫名有些钻痛。

    沈妙仪入座,便见到了他嘴唇泛白的情形。

    垂敛着眸,她视若无睹。

    马车前行,车内寂静无声。

    两人的位置何其尴尬,顾渊落于主位,足以将她的一切动作看在眼里,沈妙仪最终还是不想任由他打量,侧过身去,素手拢起了竹帘,将外界的景色看在眼里,也觉被顾渊审视的舒服。

    他总是这般,以为她这辈子都会唯他一人。

    实则从前世到今生,她早已看透他的本性。

    这次的游湖算是两人最后的了解,往后,形同陌路,后会无期。

    一路无话,游湖之处,为京中镜湖。

    这镜湖择季,日光正好,再配上那岸边的柳树成荫,柳条随风,花开花落,映照在湖心,是为波光粼粼,一片片涟漪四散,届时游船缓慢前行,歌舞升平,是极为雅致的一幕。

    前世,也有游湖这件事。

    可那日去的,并不是她。

    周梦洳是顾渊心尖上的人,是青梅无猜,即便其他达贵只带正妻,可他顾渊愿意为了她,破了这个先例,就算会沦为京中人的一段笑柄。

    只是这一世他融入世家,却有些晚了。

    镜湖岸上,早已有人候着。

    这次游船沈妙仪不知是谁策划,前世她只听闻了些许,却不知这其中内在,直到她此刻与顾渊前去,看到肆意不羁躺在硕大的游船上,享受身旁侍女投怀送抱与惬意赏景的男人时,只觉瞳孔猛地一缩,脚步骤然一顿。

    “怎么了?”

    顾渊不明所以,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

    游船上的男人漫不经心地朝这边瞥来,却刚好看到这一幕,顿时推开身边的人,脸色阴沉地走下船来,阔步往这边走。

    沈妙仪竟生出了想逃走的心思。

    可仔细想想,她分明没有做错任何的事,为何要逃?

    正了正色,她强装镇定,摇了摇头,拂开了顾渊搀扶着她的手,缓步往前走,而之前下来的男人,也正往这边走,沈妙仪微微咬牙,目不斜视。

    正当她以为他会停下脚步时。

    两人却直接擦肩而过。

    沈妙仪平白呼了一口气,刚想离开这里,却被顾渊叫住了,“夫人,这是宋世子,你们见过的。”

    沈妙仪心一瞬间揪了起来,那指尖紧攥之处,已经杂糅成团,她背对着两人,甚至没有回答顾渊的话,就这般停在原地僵持着。

    “沈……”顾渊刚想说什么,却听到了一声轻笑,宋寂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他没转身来找沈妙仪,只是看向顾渊,好奇问道,“本世子听闻,顾将军已与夫人和离?不知今日……”

    顾渊脸瞬间沉了下去。

    “宋世子莫要听虚无之言,和离一事兹事体大,若是传出去,影响我与夫人的声誉……”

    这话一出,宋寂却笑的更大声了。

    他才不管什么声誉,反而毫不留情地拆穿了顾渊的谎言,“本世子处处有人,顾将军想瞒着我?也要斟酌再三。”

    话已至此,沈妙仪却已经无心听下去了,她脚步加快,去了硕大游船的另一侧。

    这花船实在奢华,所有的一切都透露着贵气,倒是与那个男人一样,只是张扬一世,却难免有得不到的东西。

    她敛着眸,寻了处人少的地方坐下。

    花船还停在岸边,但随着人逐渐的增多,已经有隐隐要开的趋势。

    今日天气不错,湖面平静祥和,倒也是难得的惬意之所。

    她选的地方果真偏僻,顾渊未曾来找她,宋寂也没来,甚至连其他世家子弟都没有一个前来。

    这里就摆了一桌茶点,不是她倨傲,只是她来的似乎凑巧了些。

    这一处倒像是特意为她量身定做。

    身后偶有传来其他人的声音,可却无人来这查看,上来这么久,她竟再也没看到其他人。

    想着,似又有些不妥。

    既答应了顾渊要与他一起,如此中途离开,算是拂了他的面子。

    若是世家面前,他没有女眷同往,保不准他再拿这个说事。

    她站起身来,整理一下衣摆,这才发现,就连春绿,都只站在不远处未曾过来,好像这儿,就是一处禁地。

    她清了清嗓,刚想唤人,却听到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前世小心谨慎却落得个那样的田地,她早已对极小之物格外敏感,即便这人再怎么小声,她还是听到了。

    本以为是无意前来的人,可却在看到身后之人时。

    那双平淡如水的美眸,在一瞬间泛起了红。

    沈妙仪心中似有万千思绪纷扰席卷而过,将波澜不惊的心激起圈圈涟漪,她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想唤什么时,却意识到自己的喉咙已然哽咽,那人嘴角带着笑,先她一步,唤了一句:“小妹。”

    泪意随着这句话决堤而下,沈妙仪愣了一秒,还没来得及应声,却被来人揽入怀中紧紧抱住。

    感受着久违的怀抱,前世今生,以及这些天在内发生的事情里故作坚强的她,再也忍不住埋首痛哭。

    她在他怀中哽咽出声,像呜咽的小兽:“长兄……”

    宽阔的手掌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发丝,男人喟叹道,“这些年,你受委屈了。”

    沈妙仪诧异抬头,泪水顺着她的眼尾落下,没入鬓角消失不见,“你都知道了?”

    顾渊做的那些事?

    还是其他?

    沈敬凝着她,眸色复杂,一言不发。

    良久,才解释起来,“这些年我虽不在京中,可顾渊做的那些事,我都有所耳闻,如今竟明目张胆抬平妻,他的眼中,到底还有没有你这个妻子!”

    沈妙仪眸光微颤,“没事,我与他已经和离了。”

    沈敬有些诧异,以为她是气话,“当真?”

    沈妙仪点头,“和离书已上呈,已经过去几日,想来明日大家都会知道了。”

    沈敬嘴角微动,她看不出他这是笑容还是其他,从他怀中抽出,望着周遭不禁心生疑虑,“兄长为何会在这儿?”

    他叹了口气,“受宋世子相邀,前来参加这游船。”

    沈妙仪眸子暗了不少,心里却惊讶于宋寂竟会邀兄长,兄长此前,并不在京中……他所做这些,意欲何为?

    “他……”

    “已经到了。”

    身后传来男人肆意的声音,沈妙仪身体陡然一僵,她停在原地,向后退了一步,眼神飘忽不定,从宋寂身旁掠过。

    沈敬察觉到她的不对劲,上前一步,侧身将她挡在了身后,“世子不去会客,竟来这边了。”

    宋寂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本世子倒没有什么事,只是顾将军许久不见夫人,便差人问问我,是否看到。”

    这话,沈妙仪是不太信的。

    顾渊会找她?除非出了什么事,或者他一个人在那儿毫无面子,便想将她叫去,她站在沈敬身后,微微探头回绝道,“劳烦世子转告他,我与兄长在一起,有要事相商。”

    闻言,无人动,宋寂静静地立在原地,也没回答,沈妙仪不禁看了过去,却刚好瞥见他朝自己挑眉,脸上的笑容早已不见,就这么站在那里,嗤笑盯着她。

    沈妙仪心里一个咯噔。

    仓惶想起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吓的心砰砰直跳,她竟是让宋寂跑腿替她去与顾渊传话,她了解他,于他而言,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她偷偷深吸了一口气,尴尬笑着走出来,紧绷着唇解释道,“我想了一下,我还是亲自与他说吧,不劳烦世子了。”

    沈敬见她改变主意,自然而然地牵着她的手腕,“我与你一起去,刚好也有些事和顾渊说。”

    冷不丁地,一道寒光像是扫过两人触碰之处,沈妙仪打了个寒噤,将手抽了回去,“不必,兄长你……”

    “沈公子先去与顾将军说着事,本世子也有些事想与七娘说。”

    沈敬眉头一跳,被他这句“七娘”惊了一下,颇为震惊地看向沈妙仪,却见自家小妹同样恐慌,心下的猜忌又多了几分。

    “为何?有什么事世子现在便说,我今日想带小妹回沈府。”

    宋寂并未立刻应答,只是眸子眯了眯,慢吞吞地看着沈妙仪,视线从上至下,最终落在了她白皙细嫩的指尖上,那里泛着粉,他从喉中发出一声轻笑,“既如此,倒不如问问七娘?”

    他声音提高,似又隐藏着威胁,“七娘,你觉得呢?”

    他扬眉,所有的意思都在这个眼神中:是和沈敬一起找顾渊?还是留在这儿?

    沈妙仪心已经揪到了绝境,她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将沈敬往前推了推,无奈道,“兄长,你先去找顾渊,我稍后便来……”

    “小妹?”沈敬有些不解。

    可她却一句话没说,只垂下眼敛,将那万千思绪隐藏起来,无人能窥其二。沈敬无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留下一句“那我稍后来找你。”便离开了这里。

    沈敬走后,这里只剩下她与宋寂。

    她脚步缓慢,走到方才的小桌前坐下,那里的东西她本没有动,茶水甚至都快凉了,点心精致摆在那儿,湖面吹着风,却吹不散她眉眼中的浓愁。

    宋寂对她的行为似很满意,负手走了过来。在她对面坐下,单手支着下颌,毫不避讳地打量着她。

    “今日倒是聪明了?”

    “知道你若是离了这儿,沈敬便活不成了?”

    沈妙仪心里猛地一个咯噔,闭了闭双目,“对,我知道你的意思。”她睁开双眼,却未曾看他,只看向一侧的湖面。

    “嗯——”

    宋寂心情大好,罕见地替她斟了一杯茶,往她面前推了推,“你也知道,本世子这个人,想要什么,自然都是会得到的,如今你想逃,是可能的,当然,你是我的人,如果想和其他男子有今日的行为举止,那本世子不介意将那人杀了。”话落,他微微一笑,将那杯替自己斟的茶朝她举了举,一饮而下。

    动作洒脱,可话语却让人胆寒。

    沈妙仪喉咙哽咽,却像是早已猜到这样的场景,她没饮下那杯茶,只是淡漠的看向他处,“你如此强求,可知强扭的瓜并不甜。”

    宋寂敛眉,被她的话逗的笑出了声,他将那杯未动的茶握在手中,缓缓站起身来,游走在船边缘,“强扭的瓜不甜?”

    他脚步一转,忽然换了方向,朝她走了过去,居高临下般,停在了她的面前,微微俯身,另一只未曾握茶杯的手紧紧钳住了她的下颌,疼痛传来,她被迫仰头,眼底的厌恶被他尽数收下。

    心尖某处好似被狠狠割了一刀,他冷笑抬手,将那满满的茶狠狠灌入她的口中,“本世子从不吃不甜的瓜,甜不甜,本世子说了算!”

    茶水一半没入咽喉,一半顺着修长脖颈往衣内滑去,“咳咳咳……”沈妙仪被呛的双眸泛红,那眼底的厌恶却逐渐更甚,她挣扎地想脱身,嘴里的话却也不再遮掩。

    “宋寂,你滚开!!!”

    男人手上愈发用力,那双眸子阴冷地盯着她,“原来,你一直都厌恶我?”他嗤笑出声,指腹摩挲着她的眉眼,“瞧瞧,这恨不得杀了我的眼神……真是让本世子讨厌,但也……勾人。”

    话落,他将她用力扯入怀中,封住了她的唇,茶香在唇齿之间蔓延,泪水却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流落,她想挣扎,脱离掌控,可浑身的酸软却逐渐让她意识到了不对劲。

    她瞪大双眸,质问的话语脱口而出却成了嘤咛,“宋寂……”

    男人将她打横抱起,往一侧的船舱走去,嘴里缓慢呢喃,“本世子等你和离,可是等了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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