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酩用清水洗了脸，向他扬起一个笑，“我没事。”

    程子羽点点头，将开衫往里拢了点，搂着他的腰出去。陈酩迈步往大门走，没有见到狗窝，他就回去了。

    他被程子羽哄上了床，美人习以为常地解开自己的睡袍，脸颊带着红，坐到陈酩的腿间，他往后退了点，“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做？”

    程子羽抬起清冷的眸子，看起来很疑惑，“我们都是夫妻了，不是很正常吗？”

    陈酩小声地说：“我不记得和你领了证。”

    他从枕头底下拿出结婚证书，丢给陈酩，陈酩仔细地看看，原来他们836年的时候就领过证了呀。

    “那齐允算什么？”

    程子羽惊愕地顿住，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齐允是谁？你背着我找男人？”

    陈酩结结巴巴地描述：“就是一个长得很壮很壮的男人，胸很大，制造了很多异兽搞破坏。”

    “哦，他呀，他抢了你的位置，把你拉下神坛，你和我联手杀死他后，我们就领证了。”

    陈酩的头脑勺泛起疼痛，而妻子又贴了上来，目光阴冷渗人：“你该不会喜欢这种人吧？他有哪一点值得你喜欢？”

    他无法作答。

    程子羽见他安分了，继续做自己的事，意乱情迷的时候，陈酩听到一句轻佻的吐槽：“能操控异兽的是齐敬呀，新名字我还以为你找新男人了呢。”

    他心头一跳：“你不认识齐允？”

    程子羽喘着粗气回答：“没有这个人，是你记错了名字。”

    陈酩抽身离开了，即使确定程子羽是假的，他也不愿意杀。

    陈酩把他的兄弟姐妹当球踢，编号12咕噜噜地在走廊滚动，四肢反折的家人姿态诡异地追着劝说他。12滚到了一扇窗前，陈酩友好地拉着它的长肢，一起翻上天台。

    12战战兢兢：“我第一天惹了你已经被教育了，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向天空一指，语气很理所当然的：“那里缺个太阳，你去顶着。”

    12扬起不存在的下巴：“我不是太阳，我不去。”

    陈酩的一只腿向后，是一个要发力的姿势，它赶紧飞上去，黑色的太阳悬在粉色的云霞里，要多别扭有多别扭。陈酩放松地躺下来，在天台度过他的每一天。

    就像很多年前，只有他存在的时候一样。

    有一天，疯疯癫癫的陈酩从天台爬下去，沿着粗粝的城墙，爬进工作室里，着急忙慌地，拽住了祂。

    他的语言能力不太好，手舞足蹈，一个字接一个字地蹦出生涩的声带，表达自己的需求：“我要回家，齐允在等我回家，要回去了。”

    祂说：“好啊。”

    直到此时，陈酩才看清了工作室的真相，在流动的深蓝光幕里，以他为圆心，脚下延伸出千万条的线，盘根错节，最前的一条已经绷断了。

    祂在所有线之外。

    陈酩自己的线断了，他急切地抓住最近的一条整线，像孩子抓住最喜欢的玩具，不肯撒手。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兴奋地喊道：“这个是我的！”

    “知道了，玩去吧。”

    陈酩走了，偌大的工作室只留下祂，每走一步，所有的线条如同避之虎狼，尽数远离祂。

    祂强行拽过那两条断线，想重新连接，一如往常的，手指被灼伤，线条更短了，警示的文字框占满了空间。

    「Warning！该条因果线崩坏！」

    「Warning！该条因果线崩坏！」

    「Warning！该条因果线崩坏！」

    「尝试修复……」

    「修复无效！」

    「停止干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