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先生

    最后还是顾河洲出面收拾的烂摊子。

    宋今词六神无主,到底还是选择向他求助,在她眼里顾河洲永远是最可靠的、最温柔的、最值得信任的。

    他会站在自己这边,替她解决所有卷面之外的困扰。

    宋今词整个人发着抖,她不敢看郑译,呼吸间却依旧能尝到口腔里的铁锈味。

    郑译被开瓢后就靠着墙慢慢滑到地上,他愣愣地看着宋今词,他从没设想过这样的局面,他额头破了,蓝色的鸡尾酒混着血水从脸上淌下来。

    “宋今词。”

    郑译在哭,他哭得特别难看,涕泗横流的,叫他漂亮的五官都显出疲态,他哽咽着想去拉她的衣摆,濡湿的血液蹭上了她那件穿了很久的白T。

    “就当是可怜我了,不可以喜欢我一下吗?”

    宋今词近乎麻木地被他拉着衣摆,她看到郑译额头不断冒出的血终于被刺激得回过神来,确认没有玻璃碎片残留后她从口袋里拿出随身携带的酒精湿巾去按他的伤口。

    血很快就把纯白的酒精湿巾染红,宋今词颤抖着用手帕纸垫在外面按着,她一手扣着他的后脑勺,另一手把创面按得很紧,她心里慌,却也清楚地知道后果。

    伤口在眉上,这回郑译怕是要破相了。

    郑译似乎不觉得疼痛,他抓着宋今词的腕子,眼里迸发出亮光,他捏着宋今词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他哭泣着,平时挺骄傲的小孔雀此刻却像条摇尾乞怜的狗:“宋今词,宋今词,你看看我。”

    顾河洲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他把废弃酒吧的玻璃门打开走了进去。

    宋今词脸色苍白,她看着顾河洲,面上唯一的艳色只有被咬破的唇角:“我打的。”

    “先去医院。”顾河洲带了纱布绷带和碘伏,他递过去宋今词就拿住了。

    郑译却不肯走了,他一米八几的个头坐在地上宋今词也拉不动他,他似乎跟她较上了劲:“那你说喜欢我。”

    “赶紧起来,”宋今词看着郑译的眼睛,语气很冷,“别让我看不起你。”

    郑译还是跟着上了车,医生给他拍平片时宋今词有些颓然地坐在外面,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明明说得很清楚了。

    “他挺喜欢你的。”

    顾河洲不知道什么时候跟她隔了个位置坐下来,他偏头看她,他想说她想恋爱的话也可以,可最后还是没有说。

    “他被家里保护得好,以至于成年了还是幼稚,不知道怎样尊重别人。”

    宋今词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她已经平静下来:“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不是郑少爷闹一闹就能得到的东西。”

    顾河洲讶异于她思想的成熟,毕竟寻常的十八岁总是带着稚嫩的热情。这个阶段的感情总是真诚至极,想来往往美好,以至于很多人终其一生依旧忘不了年少时的遗憾。

    “那你打算怎么办?”顾河洲沉默了会儿才开口,“要追究他责任吗?”

    “算了。”

    宋今词叹口气,显出些与年纪不太相符的果断来:“他马上出国了,以后也不会见面的,早点翻篇。”

    顾河洲认真思索了会:“也好。”

    汤筱芸听到儿子出事立马就赶过来了,她还不知道郑译的额头是宋今词砸破的,她急得不行,看见宋今词立马就跑了过来:“小宋老师,我儿子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好端端的就到医院来了。”

    汤筱芸是个优雅知性的美人,虽然已四十出头,瞧着依旧很有气质,郑译这张好看的脸完美遗传了她的美貌。

    宋今词看着她忽然有些说不出口了,正巧这时郑译拍完片子出来,他一眼就看见了他妈:“妈,你怎么来了?”

    “你还问我,我还没问你怎么弄成这样,”汤筱芸心急得很,连忙把郑译从头到脚看了一遍,“你头怎么破的?”

    “被小混混打了,”郑译撒谎脸不红心不跳的,“已经没事了,就破点皮。”

    郑筱芸你你你了半天都说不出话,最终还是不舍得骂儿子,只咬牙道:“妈肯定给你翻监控把人翻出来。”

    “他伤得比我重,估计腿都断了,”郑译透过汤筱芸看了眼宋今词,“算了吧,你去追究我们还得赔钱。”

    “好、好,反正你马上出国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汤筱芸想了想又怕起来,“那个小混混会不会来找你啊。”

    “不是叫你不要骑摩托车去偏僻的地方了,”汤筱芸想起来就发了火,“你给我早点出国,伤养好了就给我走。”

    郑译被他妈带走了,宋今词坐在椅子上没动,郑雯的补课她不能再去了,最起码郑译出国之前她不能再去。

    “有违约金吗?”顾河洲忽然开口问道。

    “什么?”

    “郑译那边的补习班,”顾河洲补充道,“陈阳跟我说你最近在给学生补课。”

    “没,就口头说说,”宋今词顿了顿,“下次不去了,我会跟他妈妈说清楚,前面那几节课就当是医药费。”

    顾河洲应了声,他觉得气氛不太好想说点开心的:“去平江前要不要买几身衣服,我让陈阳带你去。”

    “谢谢,”宋今词总归兴致不高,“上次网购了两条新裙子,已经够穿了。”

    “那我送你回去。”

    顾河洲也没勉强,一路无话,他偶尔从后视镜里看她,她总望着窗外发呆。

    顾河洲有些看不下去,车子拐进村里仅容一辆车通过的水泥路时他道:“你上了大学会碰到更好的,别不开心。”

    到家的时候罗爱珍在白场上剥玉米,顾河洲就降下车窗和罗爱珍打了招呼。

    “这是资助我念书的那个顾先生。”宋今词介绍道。

    “我去泡茶,”罗爱珍用露天水龙头洗了把手就站起来往里走,“坐会儿啊。”

    “我不喝了奶奶,”顾河洲摆摆手,“还有事情。”

    顾河洲一走罗爱珍就让宋今词进屋,她把门关好:“怎么是他送你回来?”

    “补课班回来的时候碰到了,”宋今词下意识隐瞒了郑译的事,“你别多想。”

    “你好好学,大不了以后连本带利还他钱。”

    罗爱珍抓着宋今词的手腕,常年干农活的手掌皮肤很糙力气却出奇的大:“不能因为拿了钱做傻事知道吗,要和大老板保持距离,你要是做坏事我宁可当年就去死。”

    罗爱珍好几年没说过这么重的话,宋今词回过味来又惊又怒:“你想什么啊,怎么可能,就是送了下至于吗?”

    “他一个大老板顺路接送你做家教,你自己信吗?”

    宋今词这会本来就精神紧张,被罗爱珍一通数落声音就拔高起来:“我下了课被人拖到了废弃酒吧,如果不是顾河洲我今天回不来。”

    罗爱珍惊出了一身汗,她嘴唇嗫嚅着把宋今词上上下下看了一圈,看到宋今词破掉的唇就开始哭了:“哎呀,我是怕你被人欺负,那个家教我们不去了,不安全。”

    宋今词平静下来:“你以后别把顾河洲往坏里想,没有再好的人了。”

    “奶奶错了,”罗爱珍心里懊恼,“我是看他年轻,长得也好,他资助你还送你回来图什么呢,他这种人又不可能跟我们这样人家的女娃娃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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