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那个德行，我都想不明白那小姑娘年轻貌美从小就出道是怎么被忽悠住的，他还和别人有个孩子呢，好几岁了，她都不知道。”
回公司的路上，闻天歌从背包里翻出电脑，键盘按得啪啪响，还要和谢含辞吐槽，引得司机大哥频频看向后视镜。
“还有他那个电影，整个洗钱的，一部电影宣发搞出去，批号和龙标都不知道他们从哪弄来的，结果就拍了个预告，正片根本没有，上映两天，有人买票，电影院也没放映，他家是有点钱，有钱人之间聚会总能认识几个娱乐圈里的人，但是没啥能给面子的人脉，只能砸钱，当初就那个样子也能进圈，进了又不努力，拍了几部戏就嫌累，天天张罗着要回家打游戏，我就没见过这样的……”
她越说越失控，没有谢含辞拦着说着说着她都忘了这是出租车，司机的表情也从一开始的兴奋变成惊恐，恍惚间差点闯了个红灯。
一脚急刹车踩下去，闻天歌被射得撞向前排，把她迷糊的脑子摇得清醒，等车子再开起来时，她把头凑到谢含辞眼前，
“你想什么呢，我说了那么久你都没听？”
谢含辞愣愣地看向她，眼神飘忽不定，一看就在走神，闻天歌终于知道上学时老师怎么一下子就能看出有人没听课了。
“好你个死孩子，想什么呢。”
她就喜欢用死孩子来骂人，挺久了还有点撒娇的意味，谢含辞回过神，也没听她说什么，自己先叹了口气。
“这是干嘛啊，叹什么气？”
“没事，”她挠挠脖子，“刚才碰到个认识的人。”
“谁啊。”
“老家的，没事。”
谢含辞也不确定没不没事，她把闻天歌推回原位，摸出手机翻到堂姐的聊天页面，敲敲打打，最后发了个红包过去。
谢临棋很快回过来一个问号。
“你干嘛？给我发红包干嘛？”
“快过清明节了，公司给的福利，分你一半”她随口胡诌。
“那我就领了，这种好事我们公司怎么都没有”
她领了红包，谢含辞的心松了一点，以她对谢临棋的了解，最近一周的情绪应该都很稳定。
京阳随时都在堵车，两人到了山海总部楼下时已经是下午，网络上风雨变幻，刚才闻天歌念叨的那些事情果然都被挖了出来，正在网上接受一轮又一轮的谩骂，在她们的出租车到公司前一分钟，一辆保姆车直接开进地下室，管景熙全副武装地下来，脸色阴暗。
闻天歌比她脸还黑，会议室的门摔得震天响，谢含辞没跟进去，同时她还接到一通电话。
“喂。”她声音有些闷。
“午休了吗？”
江执的声音确实像她本人一样温柔毫无攻击性，说话时总带着点笑意。
“没有，这都几点了，在公司呢。”
“那我不打扰你了，我……”
“别啊，再说几句呗。”
谢含辞喜欢听他说话，他开心时说话会带一点上扬又紧凑的声调，很像她认识的一个人。
“那你想说什么？”他又笑。
“我没什么，最近在给一个叛逆小孩当家教。”
“当老师什么感觉？”
“很奇怪吧，我从小就害怕老师，觉得老师和学生时绝对对立的两个群体，我们班以前有同学敢直接去亲老师的脸，我听我妈说了之后觉得世界都塌了，我也从来没想过自己能有当老师的一天，不过那小孩也没把我当老师吧，就是他姑姑的一个朋友。”
“挺好的，体验体验不同的人生，这样多好。”
“你呢，最近研究有没有什么技术进展啊？”
谢含辞和他聊得忘我了，直接就问了出来，说完后她就捂着嘴巴，
“我能问吧。”
她轻声轻语的，问得江执也轻轻笑，
“没事，研究所的进程都是公开的，不过我最近确实接到个课题外的小活，帮忙调一段语音。”
“什么语音还要你这种级别的人亲自弄啊，这得多重要的事情。”
她只是随口一句，江执却是真的挺直了腰，他换了个手握手机，声音压低，
“前段时间的新闻你看了吗？”
“哪方面的？”
“就是公安那个行政局长去世的。”
谢含辞回忆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么个新闻，但她忘记是在那听到的了。
“我好想听过，但是不了解啊，怎么了？”
“我这个工作就是帮他们弄一段AI生成的语音，按照他们给我的对话调试，一共六个人，喝酒聊天的场景，其中有一个，是你，前男友。”
谢含辞捂住听筒，声音压到轻声。
“这能随便说吗，你别被别人盯上。”
“他们都敢直接来研究所找我了，估计也不怕这些吧，除了脸冷冷的，居然没交代我要保密，更没有封口费。”
“谁去找的你啊，你知道吗？”
“一个叫谭秘书的女人，带着个特别高的保镖，都带着墨镜。”
“谭秘书……”
谢含辞看向紧闭的会议室大门，还真的就是这么巧，她真的听说过这个谭秘书。
“先挂一下啊，我这边有点事。”
“好。”
谢含辞总是这样，明明和她没什么关系的事情，她却像做贼一般从后面小通道溜进闻天歌的办公室，抽出她寄放在那的电脑，翻以前的日记。
她有些日记的习惯，初中和高中都断断续续写过一些，但因为宋云宜总是随意出入她的房间，就连这日记本一起丢到了，上大学后把日记本藏在学校宿舍，才完整地写完几本，后来进圈出道，一天跑一个地方，她也开始把写的东西存到U盘里，背着它满世界地跑。
“谭秘书，谭秘书……”
上学写论文时她都没这么认真过，聚精会神，身体里某种兴奋因子在叫嚣，血液沸腾心跳加速，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兴奋什么，两眼放光。
“谭秘书，286年3月13日，000371空军部队少将林冠衡与一裸体女尸在酒店共度18小时，女人身上带有不同程度的勒痕伤和鞭打伤，身体表面黏有大量□□……谭秘书到场后安排人送走林冠衡……没有后续。”
谢含辞也想不起来自己那时候写的日记为什么那么像震惊报的新闻标题，但她却是想起了那时候的事情，在东岛湾仪酒店，她在那拍广告，和徐静川的房间在53楼，林冠衡有年假，跟着过来一起喝酒，房间在60层，出事那天还有不少围观群众，警车也呼啸而来，最后一切都不了了之，新闻没有任何报道。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想什么？”
不知何时闻天歌站在她眼前，看着气还没消，飞起来的刘海都没心思压下来。
“开完会了？怎么样？你刘海弄下来。”
谢含辞朝她比划一个额头上的动作，她也没管，挥舞着手里的几张文件摔在桌子上，把自己往座椅里一砸。
“我用我们管了，军队派人来接手了。”
“军队？”他确实住在部队大院里，后来过来的周义夫妇俩也是。
“对，他爸是部队的人，爷爷也是，不过不是什么太硬的背景，父辈当了点小官的大院子弟，他爷爷当年是从外地到京阳当兵的，结婚生子留在这了，认识的哥们朋友多，大多数也还在里面发展，这次也牵扯到了其他人的事情，别等了，估计上面出手马上就压下来了，就连管景熙，别管她刚才在那发了多大的火，她连分手都不能被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