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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得意马蹄疾

    “阿姐。”

    阿栩似乎兴致颇高,我心下明了。

    “是廷试出结果了?”

    “阿姐所言不错,陆兄拔得头筹,高中状元,圣上的金花帖子已经在送往芜城的路上了,等下就有内官来传旨召他去礼部。”

    我朝历有状元,榜眼,探花,传胪骑马游京之故,一干事宜皆有礼部安排。

    “此次殿试,佼佼者众多,但陆兄的一篇《治国策》力压群雄,圣上看后,连连称赞,只称为政意明朗,惠于朝堂,字迹磅礴,更不用提实务、史论,惠在百姓,以史为鉴。”

    看得出阿栩对他极是赞誉,而我更是开心,新科状元如今住在我尉迟府,与我尉迟氏又有姻亲。

    似是看出我的喜悦,阿栩目光悠远道:“阿姐,我有一事晚些与你商量,酉时三刻我在书房侯你。”

    “小姐,街道口的小厮来报,传旨的内官就快到府门了。”倚楼来报。

    我点头:“去请陆公子,开中门,摆案焚香。”

    送走内官,我依旨着人将陆安送去礼部,依照往年的例子,游京的日子多半还是定在十五,游京三年一次,仪程物品礼部自然早已置办妥帖,请四人前去必是告知利益流程。

    果不其然,陆安从礼部回来后,与阿栩谈及,此番前去是确定路线,规范仪程之事。

    此番策马游京都,定的是从皇宫正东门而出走四坊街过桃弱河沿安嘉路直至都城北门,再顺着成业路入皇宫西门。我国公府正门便在安嘉路正路之上,后门打开,正好对着成业路,而临安王府却也就在成业路上,是以,他来翻我家门也并没有多不方便。

    不多久,已是十五,四坊街的楼台店铺前,桃弱河畔的桃花树下以及安嘉路两侧,已是围满瞧相公的人了,自然,也有闺中女儿带着扇坠珠花香囊,只等人来,便往上抛。

    我立在国公府台阶上,想到灯节那日,陆安连碧华楼上抛下的香囊都我无法应对,也不知今日是何情形。

    陆安等四人辰时入宫拜天子,敬神明,巳时出发,仪仗浩汤繁复,他们行的慢,但想来也该过了桃弱河,快到安嘉路了。

    果然,思绪刚停,便见开路的宫人洒水维安,先是八人带刀侍卫,再有八名提灯举香炉的宫女,往后便见状元,榜眼,探花,传胪身着红袍头戴不同式样的宫花骑在高头大马上。后面又是跟着八名宫女,八名侍卫,另有十名内官。

    春光正好,陆安等人骑在马上,耳边传来熙熙攘攘的嘈杂声,却是各种讨论。

    “听说此次廷试,龙颜大悦,圣上直言这四人都是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材啊!”

    “可不是,连张相都连连夸赞。”

    “却不知,以后谁能接张相的班。”

    “李家公子,张相何等人才,丰神俊朗,身似青竹,胸怀大义,清正廉明,怕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

    “哈哈,何姑娘所言极是,只是我瞧着这状元郎也是丰神俊朗,假以时日,未可知。”

    “说起来,倒真是,我看这陆状元似是比探花郎还俊逸些,我读了他那篇《治国策》,令人拜服啊。”

    我瞧着快要到跟前的仪队,又瞅了瞅府前阶下的人群,却有两人朝着阶上走来,却是文远伯府的赵子惟和赵子慎。

    “郡主,公爷,我兄弟二人本也是想来瞧个热闹,谁知这人群实在挤不进去,不知可否借郡主宝地,许我二人在阶上相望。”

    赵子慎早已是朝中官员,今日休沐,也是爱赶热闹的,我笑着点头称自无不可。

    那赵子惟看着仪仗,用臂肘碰碰赵子慎:“十二郎,当初你为探花,都说是近年来风姿最俊逸的,今年这阵仗,啧啧。”

    赵子慎笑而点头:“兄长所言极是,今年的探花郎已是绝无仅有,可状元郎更是谪仙人物。”

    不觉间,仪队已至正门前,那香囊珠花已是丢了一地,榜眼和探花似是在谈笑些什么,又叫陆安,陆安也是回头浅笑,传胪的马匹稍微滞后,那马鞍上还挂着两枚扇坠,也是觉得好笑。

    几人行得慢,朝着两边百姓拱手,陆安忽而转头朝我的方向望过来,虽隔着人群,却四目相对,见他微微一笑,拱手朝我点头示意,我与阿栩回之一礼也算相贺。

    仪队过去,阿栩邀赵子惟兄弟二人入府饮茶,二人也并不推辞,而我回了内院。

    “今日内院这般安静,连人影也见不着?”

    听云听我如此说,掩面而笑:“小姐,她们啊,早往后头去了,听说还准备了心爱之物,只等仪队过成业路,以示心意。”

    我笑笑,倚楼却先开了口:“别太过了,恐失了规矩。”

    我坐下让听云给我倒了杯茶水,摆手:“无妨,且不说这样的日子历来皆是如此,她们都是内院的女使,不比小厮和粗使,能常出门的,热闹热闹也好。”

    “对了,让小厨房将我早上要的那两个菜送去正厅,赵伯爷家的两位公子今日在我家用膳,让厨房现添正菜,恐他们准备不急。”

    “是,小姐。”

    “再去告诉一声,我有些乏了,就不去正厅用饭了,让阿栩好好陪便是。”

    “小姐,那咱们在自己房里吃?”

    我挑了下眉,不自觉笑起来,低声道:“听说祖母院里今日做了珍珠海米煨火腿哦。”

    听云心领神会抿嘴,难掩笑意。

    “祖太夫人院里厨司的手艺堪比珍海园了呢!”

    那是自然,祖母院里的厨司可是当初从珍海园季娘子手上抢来的。

    我漱了漱口,丫头举着托盘退下,祖母此时已经在上堂坐下,我起身,让人撤下席面,歪到祖母跟前。

    祖母替我拢了拢鬓发,我见房中的侍奉们都退了下去,恐是祖母有话对我说。

    “檀丫头,有一事,我思虑良久,还是想问问你是怎么想的。”

    我略正了正身,等待祖母的询问。

    “你姑母嫁给圣上,我是不同意的,但你祖父执意如此,我与他几番争执不下,最终还是选择妥协。因着我那仅有一次的妥协,我的雪然葬身皇宫。

    雪然十四岁就被赐了婚,她没有什么选择,可是檀丫头,你不一样,你的一切都还未定。”

    我垂下眼,我知道祖母的意思,祖母只有姑母这一个亲生骨肉,我父亲是祖父的侄儿,因为父母双亡,被祖父祖母抚养长大,也就过继在了他们名下。姑母亡故,祖母百般哀痛,她看得出我的心思,不愿我步姑母后尘。

    只听得祖母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与太子自幼相识,也曾一起读书习字,游玩踏青,情谊匪浅。现今尉迟府人丁凋零,辉煌不在,你想重复尉迟府荣光,祖母知道。可他如今已经将陈家女儿迎为子仪,陈家女品行家世皆拔尖,又占了先机。

    你日后若入宫,无论为后为妃,恐一生磋磨。”

    我低眉,我与陈允岚相识已久,她见微知著,非常人所及,我也不愿在后宫争风。可是,我回芜城,求了叔父放阿楠如军营,又将阿栩搭在了东宫,不就是为了尉迟府荣光再现吗?

    阿楠在边疆戍卫杀敌,阿栩在太子身旁如履薄冰,我怎能独善其身。

    前朝后宫,千丝万缕,他们在朝堂无权,便不能护我,我若不能为尊,又如何庇佑他们?争权夺势,岂能不为?

    “祖母,从前我没想过这些,嫁给太子也好,临安王也好,或是其他哪家的公子大人,又或是无需婚假都好,我从未在这上面有过思量。

    因为我清楚,我生来拥有这世上极少数人才能拥有的权势与财富,又上有长辈爱护,下有兄弟姊妹扶持,根本无需承担任何,可以选择我喜欢的方式度日。

    可是祖母,祖父和父亲是被算计而亡,姑母也是心力交瘁选择自焚,我们动不了要他们命的人,可却能把那人的权利握在我们自己手中。”

    祖母重重叹息一声,我抬眼,只见泪水已经溢满祖母的眼眶,却迟迟并未落下。

    “若不是惦念家族。”

    祖母喃喃,却并未说出下面的话,而是转眼对我道:“你想拉拢谁便去做吧,祖母在,你无需有后顾之忧。”

    我思量着祖母的话,纵有万般愁绪,宫里头传了消息,圣上的身子愈发不好,却不许太医外传。想必是因为太子根基不稳,若是传出,只怕有人伺机而动。

    我说想练练字,倚楼替我研磨,她研出的墨光滑油亮,可我心中思绪不断,手中笔尖滑动,一顿,才发现,纸上已写了四个字。

    机关算尽!

    笔尖一顿,一滴墨晕开来,倚楼看了看我手中的笔,又看向我,试探性唤道:“小姐?”

    我回神,放下笔,淡淡笑了下:“去看公爷来了吗?”

    “是。”

    倚楼欲往书房外去,阿栩就在此时迈进了门。

    “阿姐在写字?”

    说着往桌边走来,我将纸张卷起,点在了蜡烛上。

    “随便写写,写坏了。”

    说完,走至一旁坐下,阿栩却并未动,倚楼见状,退出书房,带上了房门。

    阿栩这才走近。

    “长姐!”

    我闻言抬头,起身,等他的下一句话。

    “我以向奏本圣上,前往越州领兵,圣上已然应允。”

    见我不言,阿栩继续道。

    “戍卫东宫,太子近臣,只是表面风光,却无实权,我既为尉迟子孙,当厉兵秣马。太子如今虽有陈氏相助,可军中无助力,如遇大事,恐不能及,我在军中,方有来日之备。”

    我点头,确实如此,现如今阿栩继承爵位,我也受封郡主,他又中了二榜进士,太子宠臣,看上去风光无限,却无实权,不如实在的兵马握在手里,才是正理。

    “楠弟驻守南疆数年,言之南疆多瘴气,气候两极之差,利国皇帝鲁起是在我朝帮扶下才能重登帝位的,可齐元帅被诛,祖父和父亲葬身于回朝之路,以至于南疆无大将镇守,竟然让他生出了别样的心思。这几年他勤勉于朝政,休养生息,近来在边陲屡屡试探,纵容兵士打家劫舍。

    楠弟带兵抗击,却遭对方挑衅,他们并不与楠弟起正面冲突,只是见着便跑,楠弟也不能追到他们疆土之上。”

    “利国屡次试探,其心可见,来日必有大战,楠弟身在此处,自是无可避免,他独身一人,后方岂能无援,你往越州,可护京都,亦能望边陲。”

    阿栩点点头,眼里却染上一缕愁云。

    “长姐,我往越州去,家中唯你照拂。”

    原是担心这个,我一笑,缓缓道:“这些年,家中一直由我经营,你放心,我并非柔弱无能之辈,家中事,我自有思量,你无需有后顾之忧,只管去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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