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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憎相攻叵吉凶(三)

    七年前,离开师门琼山派的沈星遥,在渝州玉峰山脚河畔遇见凌无非,因那时不识水性还易晕船,与他同乘小舟渡河,去往二十余年前被众派围剿歼灭的天玄教旧址。

    天玄教当年鼎盛时,四处掳掠女子孩童,无恶不作,当时已成名的一代豪侠张素知为救被困之人,挺身而出,顶替一名叫玉露的圣女入教,借天象寓言坐上教主之位,本欲与折剑山庄庄主薛良玉联手里应外合,解救被困之人,谁知却遭出卖,沦为世人眼中人人得而诛之的女魔头,沈星遥身为她的女儿,也被冠以魔教遗孤之名,饱受迫害。

    薛良玉用心险恶,为了江湖地位屹立不倒,也为了自己残害无辜的密集永远不被泄露,害死许多当年曾颇有作为的侠士,以至于那之后的江湖,只剩下一群无所作为,只会咋咋呼呼的人泛泛之辈。

    当时还是少年人的沈星遥与凌无非,正是在这样一场困局中,杀出一条血路,成就如今这安稳的日子。

    恶贼浮诛,死有余辜,可段逸朗的“死”,令当年那段困苦不堪的经历,再度与你浮上沈星遥心头。

    倘若真有人携私报复……

    沈星遥不愿再往下想,不经意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已回到了钧天阁大门外。

    她走进院中,刚好听见前厅内传来白落英的声音:“当真没别的法子?”

    “若他失忆真与情蛊有关,要想恢复记忆,就得重新唤醒情蛊。”姬灵沨言语间忧虑重重,“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白落英问道。

    “令情蛊成功昏睡,已是空前绝后的创举,并无先例可循。”姬灵沨认真说道,“若强行唤醒情蛊,再有异动……恐有性命之忧。”

    沈星遥听了这话,不自觉会想起午前母子二人交手时的情形,忽地明白过来,当即走上台阶,推开半掩的厅门,道:“不可如此!”

    白落英与姬灵沨、柳无相、沈兰瑛四人坐在其中,听见这话,一时都朝她忘了过来。

    “你也别太着急,我不过问问。既有风险,定不会为之。”白落英起身,冲沈星遥招了招手,将她唤至身旁坐下。

    “只是……”沈星遥想了一想,转向姬灵沨,道,“如今已可以确定,他是因情蛊而失忆?”

    “我适才取过他的血来查验,的确没有情蛊行动的痕迹。”姬灵沨道,“只是……此法从未有人成功过,也不知后边还会不会再……”

    “生生死死,皆是命数。”白落英说着,目光不自觉转向沈星遥,见她仍是一副沉思之状,略一沉吟,问道,“你方才出门了?”

    沈星遥略一颔首:“我去见了阿琳和云月。”

    “哦?可是为了英雄宴之事?”

    沈星遥摇头,顿了一顿,方道:“当年在玉华门弟子面前假死的李温,尸首也如从渠江里捞出的段逸朗一般,几个时辰内化为黑水。”

    “你说什么?”众人大惊。

    段逸朗的祖父段元恒,当年也是薛良玉的同伙之一,这样的关联,让众人一时遐想连篇。

    “也就是说,近日发生的这些事,即便不是万刀门所为,也未必和其他门派有关,甚至会是……”姬灵沨提出猜想,在场所有人听了,都感到背后冒起一丝凉意。

    “不要瞎猜。”白落英镇定如常,“吕济安旧日居所,还留有不少医书,要用同样的法子作案,至少得先把他的东西了拿走,派个人去看看便是了。”说完这话,即刻起身出门,唤来门人吩咐下去。

    沈星遥静静坐在原位,看着站在门前的白落英笼罩在阳光下的身影,忽觉一阵恍惚。

    一切看似静好,安稳如常,可在这宁谧背后,又有多少阴暗的死角,照不见阳光?

    她回到东院,走近门前,却听见屋内传出窸窣声,好奇推开房门,却见凌无非半蹲在屋角箱前,不知在翻找些什么,于是上前问道:“你在找什么?”

    凌无非问声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回过头来:“也没什么,只是过去这么些年,我想……”

    “当年王瀚尘受天玄教胁迫,诬陷你是魔头遗孤。你为不牵连旁人,让宋翊帮你把值钱的物事都兑换成飞钱,交付于我。”沈星遥说着走上前去,俯身拨开箱中物件,翻出一只锦盒。

    “你说王叔?他怎么了?怎就……”

    “他一心护主,只是用错了法子,你也别太伤心。”沈星遥打开锦盒,翻出一张两千贯面额的飞钱递了过去,“都在这儿。你要用吗?”

    “不……不必了。”凌无非发现起了误会,赶忙摆手道,“既然给了你,便收着吧。我也花不了这些。”

    沈星遥一言不发,将飞钱放回盒中,又将盒子塞回箱底。

    “你喜欢香膏?”凌无非看着那只摆放香膏和胭脂水粉的柜子若有所思。

    “嗯。”

    “那些胭脂水粉好像都是新的,怎没见你用过?”

    “没来得及,也用不上。”沈星遥整理好箱中物件,重新合上箱盖。

    察觉身旁人忽然噤声,她抬起头来,望了一眼,见凌无非满脸探究疑惑之色,摇头一笑,问道:“还有什么想问吗?”

    凌无非愣了愣,却不知该从何问起,只得摇摇头,老老实实道:“一时想不到。”

    “那就等你想到了再来告诉我。”沈星遥莞尔一笑,道,“还有,记住我说的,后天的英雄宴,各大门派都会到场,到时可千万留心,别露了馅。”

    日头渐斜,钧天阁上下门人都像往常一样,忙碌完一天后,陆陆续续都回了房中。

    “这我可就真不知道了。”后院假山前,朔光退出耳房,对等在门外的沈星遥摇摇头,道,“公子藏刀之处,并未透露给任何人……想来是怕有人说漏了嘴,让夫人您知道了,所以……”

    “也就是说,除非他能想起来,否则我就算是掘地三尺,这刀也找不回来了?”

    沈星遥听了这话,心下虽免不了上火,又忍不住笑出来。

    不喜欢所在意之人做出影响安危之举,便背地里藏东西——这分明就是小孩才会做的事。

    她心里明白按凌无非的性子,绝不会擅自损毁她的随身之物,便想着改日另寻一把趁手的兵器暂作替代,等他想起再说。于是离开后院回了房中,推门进屋,正看见凌无非站在书架前,细细打量当中物件,怀着与他玩笑的心思,上前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

    凌无非猝不及防被她一掐,当即受惊退开,一脸诧异朝她望来。对如今的他而言,眼前这个女子不过是个陌生人,刚一认识便做出这等亲昵举动,只令他感到被冒犯。

    然而对于沈星遥而言,这些举动再也寻常不过。她并未留意到他眼中不满,仍旧笑着对他问道:“我问你,倘若你现在手里有件很重要的东西,得立刻收藏起来,不能让任何人找见,也不能带出宅子外,你会把它藏在哪?”

    “这我怎么知道?”凌无非没好气说着,别过脸去,将刚从书架上拿下的一本诗集塞回原位。

    “说得也是……”沈星遥似有所悟,双手环臂,渐渐陷入沉思,“你从前都不住在这儿,想必也不熟悉……看来是没法子了。”

    “你要藏什么东西?”凌无非回头,蹙眉疑惑问道。

    “这你就不必管了。”沈星遥想起凌无非先前百般隐瞒之状,未免争执,不愿与他多提藏刀一事,径自便去打水洗漱。这些琐碎事,从前多由凌无非照顾,只是近日他屡遭暗害,自顾不暇,又不是什么天大的麻烦,她便顺手自己做了,全未留意到这当中那些微妙的转变。

    直到躺上床榻,察觉房中人仍站在原处,一动不动,她才反应过来,坐起身,一脸疑惑朝他望去,却见他一言不发,端起铜盆走出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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