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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细花零莺语切(一)

    沈星遥喉头一哽,蓦地转头望他。

    他问得理直气壮,仿佛这些年来经历的所有苦难都成了她一个人的错。而她所有的付出,数度舍命相护,都成了笑话。

    种种心绪,一时按捺不住,不等倾吐,眼眶便红了。她赶忙背过身去,一面咽下眼泪,一面在脑中梳理好措辞,正待回身开口,便听他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星遥再次把话咽了回去,转回身来,冷笑质问:“你问我?”

    “不是你说要解释的吗?既要把话说开,直说便是了,何必还要拐弯抹角,来回折腾?”凌无非站在桌旁,本待上前,但想了想,又将刚抬起的腿缩了回去。

    “你说我在折腾你?”沈星遥苦笑摇头,“所以,如今所有的矛盾都是因我而起?是我不依不饶?是我为难你?”

    凌无非张了张口,却似想到何事,又把话咽了回去。沉默片刻,又背过身去,收拾起桌上碗筷。他心中有怨,一时没拿稳筷子,使之掉在碗里,直接便弹了起来,飞出老远,一根落在门边,一根直窜进桌底,两根筷头各抄一边,谁也不对着谁。

    他看了看掉在地上的筷子,无力放下手中的碗,良久方道:“还是算了吧。”

    “什么算了?”

    “今天的事,往后别再提了。”

    “不提,你便不会想了吗?”

    “那你想如何?”凌无非眉心一紧,“究竟是要我听你解释,还是不用?”

    一声质问,问得沈星遥百口莫辩。

    分明她已用尽全部努力,只想将当年发生过的一切,细枝末节,尽数告知于他,却不知怎的,吵着吵着,便到了这不可开交的份上。

    沈星遥一向不擅口舌之争,在外与人发生争执,不是转身便走,便是直接动手。不论反驳还是诡辩之能,比起他来,都逊色许多。

    可从前他这本事,向来都只对别人。

    如今却用在她的身上,字字伤人,字字诛心。

    她索性沉默,不再与他多说,走到桌旁,俯身拾起掉在地上的筷子。

    屋内一片安静,焦灼的氛围却始终没有散去。

    凌无非收完空碗,从她手里接过筷子,动作倏地一滞,不经意似的,抬头多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神色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

    看着这样的她,他忽然想起白日席间与贺尧对峙之际,她从天而降的身影。

    被他遗忘的过去也许复杂,但他亲眼所见的一切,尽是她的好,关心和在意,都写在脸上。

    他忽觉歉疚,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见她已收拾好一切装入托盘,转身端走。

    背过身的一瞬,她丢下一句话:“放心,我不会再提了。”

    窗外月上高处,夜色愈浓。

    熄灭灯火,夫妇二人背对背躺在床榻上,都睁着眼,却都不说话。

    沈星遥素来审慎清醒,虽因争执一时恍惚了心神,但冷静下来,立刻便想明白——关于情蛊来由,她说得没头没尾,加之当年旧事,情形复杂,并非三言两语能够说清。眼下既已错了一步,那便索性等他冷静一段时日,等有了合适的时机,再慢慢将一切说予他听。

    琼山派心法,修身静心。她想通这一切,默念心诀平复心绪,安下心后,终于缓缓闭上了眼。

    可身旁的人,却始终无法安眠。连日以来的不安和迷惘,让他越发觉得眼前一切都太不真实。尽管他已尽力顺应,却还是感到疲惫不堪。

    尤其是身旁这个女人,让他倍感陌生的女人。恢复少年心性的他,尚未尝过何谓心动,便被命运裹挟推入婚姻的牢笼,面对这个比他多遭七年磨砺的妻子。

    殊不知,昔日相逢正少年,他与她,彼此都是最好的年华,未受世道磋磨,心如暖阳,眼底有光。

    可她已不是七年前的她的。

    爱或不爱,都刻在了第一眼里。他心气颇高,却已摆脱不了责任。

    所要面对的,不是一朝一夕,而是往后愈加无趣的几十年。

    那不可想的煎熬,直令他感到头皮发麻。

    “伤口还疼吗?”

    听到沈星遥的声音,凌无非愣了一愣。

    没等他想好如何回答,身后的她便以为他睡了,再次合眼睡了过去。

    凌无非下意识揉了揉右肩伤口,隐隐感到一阵刺痛。

    可这副身体,这颗心,似乎仍有些麻木。

    窗外虫鸣忽起,一声盖过一声,追着风穿墙而过。微风过处,高高低低的房屋,灯火陆续熄灭,唯有城郊一间围着竹篱笆的小院还亮着灯。

    主屋之内,摆着一张木床。陆琳裹着纱布,面无血色躺在床上,仍旧昏迷不醒。舒云月半跪在床边,看了她许久,猛地抬起头来,怒目望向站在小屋一侧的姬灵沨、夏慕青夫妇。

    姬灵沨不会武功,看见她那凶狠的眼神,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夏慕青见状,赶忙伸臂将她护在身后。

    “不是说服了解药便能活过来吗?”舒云月气鼓鼓道。

    “白日情形混乱,她被人推搡,撞在刀上……伤势稍重了些。”姬灵沨道,“最多明日一早,便能醒过来了。”

    舒云月撇撇嘴,嘟哝道:“这么大的事,也不同我们商量了再办。万一师姐有个三长两短,我……”

    “情势紧迫,实属不得已为之。”夏慕青解释道,“还请舒女侠见谅。”

    “看你平时不爱说话,没想到也这么坏。”舒云月狠狠剜了他一眼,听见脚步声传来,立刻回头,正看见华洋端了一壶热水走进屋来,脸色又阴沉了几分,冲他骂道,“你也是!多年同门,宁信外人,也不向着师姐!”

    “云月,”华洋倒出一碗热水放在一旁等待晾凉,耐心劝道,“凌大侠夫妇曾救过阿琳性命,不会轻易害她。”

    “你知道是为何?”舒云月紧紧盯住他的眸子,问道,“究竟是出了什么大事,非得要师姐‘死’?”

    “师尊并未相告,只说此事万分紧要。”华洋缓缓摇头,道。

    “你不知道?”舒云月显然不信,“你和程渊一个师父,这事他肯定知道,为何不告诉你?”

    “当真不知。”华洋摇头。

    舒云月撇嘴不言,瞟了一眼躺在屋角狗笼里四脚朝天酣睡的阿州,小声嘀咕道:“见过给人点穴的,还没见过给狗点穴的……”说着,便即走向狗笼查看情形,却被华洋唤住。

    “舒师妹,还有一事。”

    舒云月十分不满地回头,没好气道:“干嘛?”

    华洋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递向舒云月。

    “什么意思?”舒云月眼底浮起戒备之色,“难不成我也……”

    “英雄宴上群雄聚义,刺客行凶,杀一人是偶然。杀二人,若还同出一门,便是故意为之。”华洋上前几步,将匕首放在舒云月手心,道,“你得逃。”

    “逃什么?”舒云月不明就里。

    “寻个合适的时机,让旁人以为,你也死了。”华洋若有所思,道,“我虽不知真相如何,但大概也猜得出,只要你与阿琳活着,定会有人来追杀你们。”

    “你是要我遭到追杀后,‘死’给他们看?”舒云月恍然大悟。一旁的姬灵沨也走上前来,将早已准备好的枯木生交予她。

    却在这时,屋角传来几声凶狠的狗吠。

    姬灵沨吓了一跳,下意识便抱住离她最近的舒云月。

    四人循声扭头看向屋角的笼子,瞧见被关在里边的阿州瞪着溜圆的狗眼,发出戒备的吼叫。

    舒云月看了看狗,皱起眉,道:“装死倒是不难,就是这狗……怎么办?还是让它跟着师姐吗?会坏事吧……”

    “忠犬护主,照理而言,它已经死了。”华洋若有所思。

    “怎么,你还想狗装死?”舒云月瞪大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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