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尽忠

    回阔可汗喊着:“杀了妖女。”众人点起火,辛慈只见周围升起滔天的火焰,将她吞噬。

    鲜于醇跪着:“可汗,辛慈杀了可敦,这样的死法太便宜她,应将她切成一片一片,方报可敦之仇。”

    回阔可汗笑了:“说得有道理,朕的三百勇士进来!”

    为首的军士穿着铠甲,手执利刃,“可汗有何吩咐?”

    “将妖女切成碎片。”

    辛慈站在回阔可汗身前,拍着他肩膀,“可汗命令焉敢不从?可得是真可汗的命令,小女子才听。”她撕下回阔可汗面具,面具下,回阔可汗黑眼朱唇,中原人相貌。

    “饶命啊,可敦让小人假扮的,小人什么都听可敦的。”

    辛慈:“你放心,冤有头债有主,你只要让八王子当可汗,我们帮你求情。”

    假可汗都听辛慈的,卢简脱掉铠甲,拟好诏书,盖上可汗的印章,他把诏书交给阿纳多,半跪着,“新可汗承天之命,万民敬仰。”

    鲜于醇接过诏书,一瞬间有王者的气度,他拔刀砍掉假可汗头,想起这些年可敦对他的好,冷冷说着,“追杀可敦余党,一个也别放过。”

    辛慈无力阻止,他现在在最高位,她能说什么?

    卢简知道鲜于醇曾在北梁呆过几年,一直想和通商,他乘此机会,和鲜于醇大谈突厥和北梁合作的好处,劝鲜于醇把掠夺的注意力放在南陈,鲜于醇频频点头,翁开在一旁补充南陈防守的弱点。辛慈置身事外,她不喜欢参与这样的事,她走到空地,掘地三尺,挖出温寄琴藏的金翠莲,她做事向来狡兔三窟,知道留退路,可惜她不给自己留退路。

    阿纳多一行人被军士绑着,他哭得五官扭曲,求鲜于醇看在手足情上,放了他,可鲜于醇推脱说头痛,听不到也看不到。

    阿纳多被刺死,死之前还在苦苦求饶,轮到霍尔查,他始终不发一言,从容赴死。

    辛慈:“让他跟着我吧,他会是很好的利刃。”

    鲜于醇想着可敦的儿子已经死了,没有理由不卖这个人情,便答应辛慈。辛慈这才松口气,师姐的骨肉保住了。玉虚宗的人,无一不知卜卦明吉凶,师姐知道迟早有这一天,早早换了霍尔查身份,让他以马奴的身份活着。

    可师姐啊,你不说我也会救他,我要他分裂突厥,再也无法祸害中原。

    鲜于醇抱着支嫱,他夺回了被他父亲抢走的一切。

    一瞬间,辛慈有巨大的悲伤,她能看见这里不久后,因为争权夺势,白骨露于野,而她是促成这种局面的人。

    鲜于醇:“小皎也为我开心吗?”

    辛慈:“当然了。”

    鲜于醇拿起绣着白枭红色披风,那是大可敦才能披的,辛慈一看不妙,卢简脸色也不好,他敢娶辛慈,嫌可汗这个位置太烫了是不是?

    辛慈脑袋转得飞快,不想个脱身之法,她要吃一辈子的黄沙了,忙说,“可汗年寿几何?”

    鲜于醇:“三十。”

    辛慈拉着鲜于醇衣襟,半跪着:“比某大,愿拜可汗为兄,从此荣辱与共。”

    鲜于醇知晓了辛慈心意,叹了一声,“小皎,我想照顾你,你要走的这条路太辛苦,我不想让你冒险。”

    “兄长何出此言?某有可汗做靠山,哪个敢欺负我?”虽然鲜于醇没有答应,可她非常自然喊着兄长,语气很是亲近,仿佛喊了十年八年。

    鲜于醇无奈:“妹子起来吧,日后谁欺负你,你就说突厥可汗会还他人情的。”

    辛慈笑道:“小妹知道。”

    鲜于醇看她笑了,心里高兴,叫人备下辛慈爱吃的饭菜。

    无人的时候,卢简冷笑道,“你不要命了?北梁目前和突厥交好,终有一日会和突厥决裂,你认可汗为兄,自己给自己安上通敌的罪名。”

    辛慈挠头:“这罪名怎么这么熟悉呢?”沈复被污蔑时,好像就是这个罪名,天理昭昭啊,“我不是不要命,我是活不长,我送卢大人富贵功名,卢大人回去后出人头地,光宗耀祖,卢大人要怎么报答我?”

    卢简拔剑:“日后你迟早死在酷吏手里,不如我今日给你痛快。”

    辛慈把他剑按回剑鞘,面无表情说着,“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你怎么会觉得杀得了我?你动得了我一根手指头我都愿意把头颅送你。”

    翁开见势不妙,赶忙推卢简离开,“卢兄,可汗把我们的行礼还我们了,我们换上官服,晚上还要配可汗喝酒。”

    卢简红了脸,被翁开推远。辛慈靠在树上,他的话有道理,今日她为脱险埋下恶果,日后免不了走一趟血狱。

    她有种无力感,她知道自己的结局,可她无力改变。于是她漫无目的走着,走到湛蓝的湖水前,面前停着一叶扁舟。

    沈复提醒:“前面是深水。”

    辛慈:“干嘛跟着我?”

    沈复:“在下在这里坐了好久。”

    辛慈:“放屁!你才来几天,这路七拐八绕的,你有天眼吗,知道怎么走?”

    沈复无言,辛慈没理他,喊着,“铁三,滚出来!”

    铁三应声而下,跪在辛慈面前,他面黄肌瘦,瘦骨嶙峋,一看就知道为赶路风雨兼程,沿路没有休息,“铁三担心家主安危,才违背家主嘱托来到突厥。”

    辛慈:“二当家没能阻止你啊,真没用。”

    一听到崔白的名字,铁三变了脸色,“铁三自作主张,偷偷逃出司理府……”

    “澹台羽,你倒是念旧情,不愧是他养得最久的金丝雀。”

    她早就知道了!

    澹台羽肩膀颤抖着:“小的不是故意隐瞒的,小的怕家主知道,就没有机会……”

    辛慈把他踹到湖水里,澹台羽不熟悉水性,湖水灌入他的眼耳口鼻,他拼命挣扎,水溅了沈复一身。

    沈复正要拉他一把,辛慈冷冷说,“我司理府的事,你少管。”

    沈复:“人命关天……”

    辛慈把他的卖身契甩到沈复身上:“看好,上面写着,予金五十两,他的命任我处置,刀山火海,无怨无悔。澹台羽,你说呢?”

    澹台羽嘴里都是咸水,无法说话,只是点头。

    沈复看卖身契,白纸黑字写着辛慈说过的话,一字不差,沈复不知道说什么。

    澹台羽回忆起如何凫水,四肢缓慢游动,渐渐吐出一肚子水,正要浮出水面,辛慈问他,“你对谁尽忠?“

    澹台羽立即答:“对家主……”话没说完,辛慈拿起一旁的船桨,把他头用力往水下压,澹台羽又吃了一肚子的水,挣扎许久才浮上来。

    辛慈眼带利刃,紧握船桨,“再问你,你对谁尽忠?”

    湖水冷冽,澹台羽泡在水里,寒冷入骨,他缩着身子,轻声说,“对、北、梁……”

    “你太蠢,死吧。”辛慈把他按到水下三尺,好一会儿,不见水面有动静。

    沈复一脸担忧,准备下去救人。

    辛慈挥舞船桨,挡在他面前,“说了别管闲事,你既然是悬命楼九楼主,眼里要有我,不然马上滚出悬命楼,去各地施粥修路,做你的大善人。”

    沈复脸色苍白,他反复权衡利弊后,退到一边。

    辛慈见澹台羽半天没上来,想着不是被水怪吃了就是被漩涡吞噬了,搴衣裳准备走人,只见澹台羽浮出水面,口中不断吐水,辛慈不给他活着的机会,船桨搭在他头上,还问他,“最后问你,你为谁尽忠?”

    澹台羽没有犹豫:“小人没有忠心,小人只做好分内之事。”

    辛慈笑了笑,船桨放到他手心,拉他上来,“有如此觉悟,你定能得偿所愿。”

    澹台羽脸色不是很好,上岸后拾柴生火,烘干衣裳,频频看辛慈,复又低头,似有难言之语。

    辛慈也不问,见生了火,她肚子又鹅,见三五只狼追逐一母獐,母獐四足被咬得露出白骨,伏地哀鸣。沈复心中不忍,捡起木棍要躯干狼。

    辛慈取弓箭,拉弓张弦,正中母獐左足,狼鼠窜,沈复知道辛慈要吃了母獐,张开双臂护着母獐。

    辛慈:“又是你多事,让开,我要吃烤肉。”

    沈复:“可汗送在下五百只羊,在下都送给楼主。它腹有小獐,杀之……”

    辛慈:“我知道,怀孕的獐肉才好吃,不信你待会尝尝,比熊掌还好吃。”

    沈复护着母獐:“楼主什么美味都吃过,母獐还不能放过吗?”

    辛慈:“想说我仗势欺獐是吧,那我告诉你,是母獐求着我吃它的。”

    沈复不信,辛慈看着母獐,母獐随即跳起来,跪在辛慈面前受死。

    辛慈:“你就说我有没有说谎吧。”她握着匕首,拨下母獐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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