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星陨

    “取笔墨来。”辛慈脸苍白如纸,随时要消失,她手抖如筛糠,答复说她被刺伤一事,是为虚妄,后日她准时到忠义堂,和各位一决高下。

    “你疯了,伤成这样了还去,你的人头不值钱吗?”崔白解下纱布,他的脸出了红了血,和平时没有两样。

    他拿起辛慈的答复信,拿到蜡烛前准备烧掉。

    辛慈声音很小,可掷地有声,“你烧了我再写,我有的是办法把消息带到忠义堂。”

    崔白无奈:“你非要去忠义堂吗?”

    辛慈:“我必须去,悬命楼楼主连忠义堂都不敢去,有心之人必认为悬命楼不过如此,一石激起千层浪。大把人要灭悬命楼邀功,我身为楼主,必须在前。”她眼神清冷,看着崔白,“我这双手,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一旦开始反噬,我宁愿先下地狱。”

    崔白声音很小:“你会死的,我没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若天要亡某,某上天入地也逃不掉,”她狡黠一笑,“何况某可没说去忠义堂比武。”

    两天后,忠义堂。

    崔白一脸担心,在辛慈耳旁问,“能行吗?”他这才注意到她耳高于眼,耳垂白润宽大。

    辛慈看他,捏着耳垂,“我捏给你看,我师父说我这耳垂最少能活五十岁。”

    崔白不知道别人怎么看她,他知道他心漏了好几拍。

    “没事的,”辛慈喝完最后一口参汤,“鄙人算了一卦,鄙人的死期绝不是今日。”她靠人参汤强行续命,挺过这口气再说。

    崔白用自己的手帕给她擦嘴:“速战速决,我担心得很。”

    门口,他们正要进去,高大勇猛的守卫拦着崔白,脸红着,“大人说,崔大人倾城绝色,蛊惑人心,会干扰比试,请崔大人在此等候。”

    崔白:“你们不看就好了,关我什么事,我要陪我家慈慈。”

    守卫再三恳求,脸红透了。

    辛慈不耐烦:“你在这,我去去就会。”

    崔白笑着,捧着她脸,“我想和你多呆一会。”

    辛慈大跨步进门:“少来这套。”

    突有人持长刀而至,大喊,“辛慈,你杀我父我兄,今日我取你狗命!”

    “你本有机会,无奈你话太多。剑刺入他小腹,来人昏迷不醒。

    开口就说要杀她,让她做好准备的人,能干什么事。

    “那这样呢?”他吐出一口血,忍着剧痛,掏出匕首,扎在辛慈重伤的心脉。

    崔白说这个位置就是她的弱点,他赢了。

    辛慈血流如注,倒在地上,按着心脉大喘气。

    各方高手心惊胆战,不等正式比武,十几人各持兵器一起上,等散去时,手中兵器都滴着血。而辛慈,全身有或砍或刺或斫的伤口。后脑勺被重物撞击,破了一个大洞。

    崔白就看着局势大乱,在一旁露出或喜或悲的笑容。

    各大高手探鼻息把脉,具无气息。就算她没死,流这么多血,也活不了几天,他们才收回兵器。

    崔白看着她,神色如常,“辛慈已死,她对我有恩,各位让我带她回去安葬”

    “不行,她会妖术,我非要把她砍稀巴烂,再拿去烧掉才安心。”

    崔白冷笑道:“我不是求你们,我是通知你们。你们真以为是你们杀了辛慈吗?”

    忠义堂的人围着崔白:“她尸体必须留下,我们要把她做成鬼夫人,为我等杀尽天下负心人。”

    崔白不耐烦,抱起辛慈,手一挥,身着盔甲的一千武士包围忠义堂,把住各个路口,放起一把大火。

    忠义堂的人尖叫着,求饶着,咒骂着,无一幸免。

    “崔白,你过河拆桥,你不得好死!”

    “我等变成鬼后,就在你身边看你死无葬身之地!”

    一声声咒骂中,崔白满身鲜血,抱着辛慈走出火海,身后是百余具骸骨。

    “慈慈,我给你报仇了。”崔白合上辛慈的眼睛,亲吻她唇。他命人在棺杶上钉上六尺长的精钢钉,埋入三层楼深的地下。

    就算她没死,怕也爬不出来。

    “澹台羽,小荷护卫不力,使楼主死于匹夫之手,二人不得饶恕,即刻追杀!”崔白坐在悬命楼楼主的位置上,发出追杀令,必得二人首级。

    陆畅跪在一旁:“楼主高明。”

    崔白笑道:“你跪得太早了。”他拿出陆畅来往青州徐州的书信,扔在地上,“汝挑拨节度使内斗,先仗打一百,再挫骨扬灰。”

    陆畅站起来,仰天大笑,“好,我就知道有这一天。崔白,某得谢谢你,没有你,某回不了家。”

    这人一向疯癫,说话不着调,崔白没在意他的话,命人把他推出去。

    武夫片刻后禀报:“大人,此人背上的肉已被打落,没有施刑的地方。”

    崔白翻着书:“死了吗?”

    “还差一口气。”

    “拖去乱葬岗喂狗。”

    崔白笑着,他和慈慈聊得挺来的,不知道黄泉之下,他东一块西一块的,慈慈怎么和她聊。

    是夜,杨司徒连夜走马上任陇西节度使,陇西以北五十里就是突厥,偏远苦寒,风沙弥漫。

    他这一走,局势全在燕王掌控下,崔白因为立了大功,被封为定安侯,博陵崔氏的族长日行百里,求崔白入族谱。

    “慈慈,我什么都有了,你变成恶鬼陪在我身边好吗?”他靠着坟包,洒酒在地,泪如雨下,“真没想到杀了你我会这么难过。”

    赵家村紧靠秀水,山水秀丽,村后重重叠叠的乱山,望去如数不清的坟包。

    赵五年近六旬,面容愁苦,发须如雪,鬓角如霜。走路时两腿一高一低,穿着补丁打得乱七八糟的衣服,背着一捆柴下山。

    赵五一只眼睛不好,踩到柔软的东西,绊了一脚,“什么东西挡路!”赵五气急,踹了那东西一脚。

    “不是我杀的!”赵五跌倒在地,荒山野岭,二十里无人影。竟然有妙龄女子躺在草丛中,只是浑身是血,全身都是伤口,看不清面目。

    身上的剑,隐隐刻着“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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