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智取

    辛慈坐在屋檐上,托腮微笑,居高临下看着卢献,“还有什么手段?这三天你追杀我十次,反被我反杀。一次反被我绑了,扔进河里。一次被我锁在厨房,差点做了烤乳猪。一次被我扔出墙外,伤了路人,你还要赔钱给人家。你连我手都没有碰到,还要杀我?我真佩服你的毅力,当年孟获是向你借的脸皮,才敢和诸葛亮玩七擒七纵。”

    卢献剧烈咳嗽,差点喷出满腔热血,“士可杀不可辱,我跟你拼了!”他找来梯子,爬上屋檐和辛慈决斗。

    辛慈等他爬上来,脚顶着梯子,把他甩下去。卢献吓得嗷嗷大叫,几个小厮忙做肉垫护住他。

    辛慈拍走手上的灰尘:“去修炼个五百年再和我斗,跟你玩没意思。”

    卢韵看了许久,笑道:“不亏是你。”她看了许久好戏,几次把卢简支开,就是要看看辛慈还有什么手段。

    她没让她失望,那么她不会把她当婢女看。

    卢韵命辛慈来她身边,送上一碗冰红豆汤,“堂兄莽撞,小皎委屈了。”

    辛慈擦掉汗水:“没关系,某还觉得好玩呢。”

    卢韵容色绝美,气若幽兰,“小皎真是乐观,难怪兄长……”

    卢简跑着回来的,见到辛慈才放下心,他板着脸,“日后不离我左右就没事了。”

    辛慈一脸为难:“那可太闷了,跟坐牢一样。”

    卢简:“你有九条命吗?说得这么委屈。”

    辛慈一脸天真:“那你还我卖身契,让我走。我躲去很远的地方,再也不回来。”

    卢简沉默不语,卢韵笑道,“过几天就是佛诞节,五姓公子都会来此游玩,到时候给小皎选个良人。”

    辛慈托腮:“某出身卑贱,能为侍妾就是荣幸。”

    卢简又不悦,可良久无一言。

    见辛慈外出取点心,卢韵劝着,“此人钟灵蕴秀,造物者灵气所钟,兄长何不纳为侍妾?”

    卢简皱眉:“莫说笑,她收集父亲贪污的罪证,上报大理石,使父亲流放岭南,障气缠身,克死异乡,你怎么还能……”

    卢韵执扇,淡淡微笑,“父亲做的事,流放算好的。幸好没有连累子孙,若卢氏子孙不能入仕,父亲的神主牌就不是在祠堂了。”

    卢简:“虽然如此,可毕竟是她告发父亲,某不能释怀。”

    卢韵:“兄长的别扭劲和父亲一样,不要走父亲一样的路。”

    近日范阳城张灯结彩,连日鼓瑟吹笙。东街上,车水马龙,五姓贵公子骑着骏马,马上交谈甚欢。百姓为看五姓贵公子相貌,济济一堂,东街水泄不通。原来卢崔郑李王,五大家族,齐聚范阳,名为煮酒吟诗,实则为青年才俊择一良人,五大家族通婚,不外嫁,百年来皆是如此。

    这两天卢献忙着布置宅邸,准备酒食干草,忙得焦头烂额。他不来找事,她很无聊。

    见他在指挥小厮铺地毯,结彩楼,辛慈晃到卢献身前,捧着桂花糕,悠哉悠哉看他忙上忙下。

    卢献果然大怒:“妖女别太嚣张,我不是怕你,等我忙完了,有你好瞧的。”

    辛慈:“你为什么要杀我?”

    卢献嘴皮都在抖:“你装什么?你杀了伯父,害他染障气而死。伯父的侍妾张氏亦投缳,你手上有卢家两条人命。景先那没人伦的忘八能容你,我不能容你!”

    辛慈按头:“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卢献:“滚出去,别逼我拔剑!”

    辛慈走出去,半晌又回来,“要不你杀了我吧,否则我也是死在匹夫手下,倒不如死在你手里干净。”

    卢献按剑:“你装什么鬼?我不怕你。”

    辛慈走到他眼前:“我说真的,拔剑吧。”

    卢献拔剑:“妖女,我跟你拼了!”

    辛慈拔腿逃出半里地,卢献在身后追得精疲力尽,“你耍我,今天某非把你弄死,将你头颅砍下,献给伯父……”

    只听见彩楼倒塌的声音,如山崩地陷,木头掉了一地,砸伤无数人。而正中插着一根半人腰粗的木头,直插地下,那个位置是卢献站的地方。

    卢献吓得腿软,瘫坐在地,脸色发白,“苍天保佑,祖宗保佑。”

    辛慈这才离开,卢献叫住她,“你为什么要救我?”

    辛慈回头:“公子说笑了,某本事没有那么大,公子福大命大。”

    卢献这才看清她,朱唇皓齿,可人淡如菊。他的脸又红又白,“你说,谁想害某?”

    辛慈:“公子清誉在外,不少四姓女子仰慕。或有人怕公子娶了所爱,而先下手也有。”

    卢献脸色转青,无奈一笑,“怕某抢了所爱?他真是蠢,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正要和辛慈大吐平生之志,说素日见闻,辛慈说这个点她要睡觉,随即不见人影。

    卢献愕然:“如此神秘,难怪他忘不了你。”

    卢简皱眉不展,这几天人参汤没有断过,可叔父的病没有丝毫起色。或者说从辛慈来后,叔父就病了

    卢献求来百年人寿,亲捧参汤,侍奉卢宇喝汤。可卢宇见卢简捧参汤来,气得撒了药碗,滚烫的参汤撒了卢简一身。卢简不敢喊一句疼,沉默退下。

    辛慈闻见他满身香气,见他衣裳污浊,手腕烫得通红,“发生什么事了?”她找来药膏,掀开卢简袖子要给他上药,“你不怕疼的吗?”

    卢简回过神见是辛慈,想起叔父的眼神,心里燃气无名业火,烧尽理智,扔了膏药,“你杀了那么多人,高兴吗,痛快吗,想过有一天会有报应吗?”

    辛慈愕然,半晌说不出话。

    他又想到她什么事都记不起来,跟她说也是鸡同鸭讲,拂袖而去。

    辛慈阵阵难过,捡起药膏,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没事的,他心烦,我不该和他说话。我多攒点钱,赎了卖身契就能走,不要伤心。”她擦掉眼泪,安慰自己许久,便去忙了。

    新月初上,星光满天,辛慈背靠凉亭,手按着头上的瘀血块,痛得泣下数行。

    记起来,就能知道为什么他这么生气。

    “你干嘛?”

    辛慈吓得跳起来,擦干眼泪,“在此纳凉,公子来此作甚?”

    卢献见她掉眼泪,心下不忍,“某也来纳凉。”

    二人扯了半天,辛慈才问,“某真杀了三公子的父亲吗?”

    卢献执扇,想了一会,“他们说你杀的。”他把从崔白那听来的一一说出来。

    半晌后,辛慈皱眉,双手捂脸“听起来是某杀的。若如此,不怪三公子要杀我。”

    卢献惊愕,忙摆手,“某不是这个意思,这是传闻,真相是什么,得人证物证具在。”

    辛慈:“你骗某吧?你也想杀某的。”

    卢献:“是啊,可你救了某,某不能杀救命恩人,须借他人手。”

    辛慈:“大公子非大人子嗣,报仇之心比三公子小娘子更甚,这是为何?”

    卢献:“伯父从不骂某,说某怀珠抱玉,风流蕴藉,某看伯父慧眼识珠,欲报答耳。”

    辛慈听出来了,卢宇骂他骂得太凶,他没听过好话,有人随便夸奖他便感激得很。

    辛慈:“公子才高八斗,才华横溢……”

    卢献打住她:“你就不用说了,某当不起。”

    辛慈:“那某怎么办?三公子会不会杀了某?”

    卢献叹气:“景先那怪脾气,说不准。你逃吧,某带路。”

    辛慈收拾好细软,星夜潜逃。卢献拿来女婢的旧衣裳,又塞给她一包首饰,“收好,我们的情谊就此尽了,某不欠你,你不欠某,下次见面时,某杀了你也说不定。”

    深夜,卢献命人备好马车,熏香沐浴,抹粉涂膏,换上新的竹青玄衣,一番打扮后,假意前往倚翠楼。

    辛慈捧一大捆茶花遮住脸,在旁跟随。几个门子见卢献风流惯了,也不劝阻。

    马车走上平地,辛慈悬着的心稍稍放下。

    卢献问:“想好去哪了吗?”

    辛慈正欲说话,马车外传来抑扬顿挫的声音,余音绕梁,卢简道,“回卢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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