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谢家

    谢蓬一改烂赌的模样,穿着干净的海青深衣,透着林下风气,一双眼睛锐利有神,“老夫为了阿楚好,问心无愧。”

    崔白冷笑:“什么女儿?早二十年干什么去了?这会赌债缠身了吧,才知道有个女儿,也是,女儿值不少钱呢。”

    谢蓬也不怒:“老夫早不赌了,”他看辛慈,“阿楚睡一会,很快就好了。”

    辛慈昏迷,呼吸越来越轻。

    见辛慈如此模样,崔白一股怒气直冲天灵盖,“你要多少钱?”

    谢蓬:“老夫赌了半生,手经过的钱何止千万。”

    崔白:“女人、官职、珠宝、金银,你要多少?”

    谢蓬摇头:“老夫活不久了,只想和阿楚相认,过几天安生日子。”

    崔白吼着:“所以你就下毒,哪怕毒死她?”他双手打颤,“她痛得求死你知道吗?”

    谢蓬:“老夫试过此毒,清楚得很。”

    崔白:“你疯了,也不怕把自己毒死。”

    谢蓬:“阿楚在你身边死得更快,老夫带她走,她还有几天安生日子可过。”

    崔白冷笑:“若我不答应呢?”

    谢蓬看着辛慈:“那是老夫命中与女儿无缘,就此别过。”他转身离开,脚步轻快,没有一丝留恋。

    崔白并不挽留,抱着辛慈日益冰冷的身体,眼泪不住流下,“慈慈,我们的父亲都是魔鬼,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

    崔白咬牙:“回来,你带她走就是!就算你把她藏在地下一千尺的地方,我也能找到她!”他把辛慈交给谢蓬,不敢多看一眼,慌张逃走。

    再多看一眼就舍不得放开。

    谢蓬眼眶湿润,二十年后才和女儿团聚,往事涌上心头,他几乎站不稳。往辛慈嘴里塞了解药,正要叫醒辛慈,见谢湜赶着马车:“爹上马。”他怕崔白反悔,要尽快离开此地。

    马车驶出三十里地,正要出关,军士却闭紧关门,谢湜出示令牌,“奉博阳侯命令,即可放行!”

    一群军士举着火把,四名军士抬着太师椅,崔白坐上头饮酒,“慈慈怎样了?”

    谢湜怒道:“你说让我们走的!”

    崔白冷笑:“我几时说不让你们走?只不过我没说走的是人还是尸首。”

    谢蓬掀开车帘,见辛慈脸色不在乌青,崔白放下心,“慈慈既然没事了,你们也没用处,你们看仔细点,除了慈慈,乱箭射死,”他冷笑,“伤了慈慈一根头发,我将他剁了喂狗。”他选的几个神射手,个个例不虚发,他很放心。

    谢蓬低估崔白的无耻和疯狂,他没想过众目睽睽之下,崔白敢杀人,还是琅琊王氏,他拉着谢湜手,泪如泉涌,“阿湜,爹害了你。”

    谢湜:“哪里的话?是他阴险狡诈,此人会有报应的。”

    崔白冷笑:“放箭!”

    只见卢简骑骏马赶来,大喊,“慢!他是辛慈的生父,你让她看着生父死在眼前,不怕她肝肠寸断吗?”

    死了谁死了多少人他都不关心,只是想到慈慈兴许真会哭,他心软了,想着留点情面,“打断腿扔下悬崖。”

    几名高手将马车围住,一个人轻轻一捏,马车内木梁全断。他提起谢湜衣领,手放在他膝盖上,冷笑着,“楼主的生父原来是你这种人,还不如让她无父无母。”

    他轻轻一弹,膝盖发出断裂的声响,谢蓬一条腿断了。

    谢湜抓着辛慈肩膀:“阿楚醒醒,救救爹!”

    高手看谢湜碍眼,踢飞谢湜,“你什么身份,敢这样和楼主说话?”

    卢简拔剑:“你们别太放肆!”剑刚拔出,就被崔白夺走,他笑着看他,“你没见过江湖人怎么杀人的吧?”

    他看高手,高手会意,拔剑剖开另一个高手腹腔,肠子肝胆全流出来,像打翻的肉酱,卢简吐了一身。

    崔白冷冷说着:“别掺和我们的事,世家公子。”

    谢蓬抱着辛慈,眼泪鼻涕一起流下,“阿楚,爹对不起你娘,也对不起你,爹该和你们一起死在那……”

    话没说完,一双铁手当后胸劈下,只见一只清瘦白皙的手腕接住铁手,将铁手甩到一边,听见清脆的声音,铁手被甩断。

    “爹说什么呢?”辛慈睁开眼睛,眼神神采奕奕,天真无邪,宛若十四五岁不知世事的少女,“回家吗?”

    谢蓬笑中带泪:“你知道你是谁吗?”

    辛慈眨眼睛:“谢楚啊。”她从容从地上捡起剑,刺向举刀挥来的第一高手,剑刺在咽喉上,第一高手来不及反应,便没气了。

    第一高手都嗝屁了,谁还敢动,纷纷逃窜若飞鸟。

    崔白有些疑惑:“慈慈,你不记得了吗?”

    可辛慈没有半点反应,崔白又叫,“阿楚,我是你未婚夫啊。”

    辛慈瞪他:“胡说,我爹同意了吗?”

    崔白猛然醒悟,她的身体里不仅有小皎,还有谢楚。他下的药太多,在强烈的刺激下,把她潜在的人格逼了出来。

    崔白笑道:“只要你爹同意就好吗?”

    辛慈:“还有我哥哥,也得同意。”

    辛慈说一句话解决一个高手,在这尸体满地的地方,二人聊着家常,很是可怕。

    崔白命众人停手,走到辛慈面前,他眉目如画,笑起来便是潘安也不过如此,“某是崔白,心悦阿楚,无法自拔。”

    辛慈无奈道:“那你送我们回家吧。”

    崔白:“送三千里,某也甘愿。”

    崔白在前方带路,辛慈在他后面重重一击,崔白即刻昏迷,众军士惶恐不安,不知所措,崔白若死了,燕王不知道会把他们切成几块,辛慈挟持崔白,又夺下他腰间信物,“要他活命就开门。”

    关门大开,马车走了二十里地,辛慈见走得远了,把崔白踹到马车下,他要杀他父兄,自求多福吧。

    卢简正要阻止,已然来不及,便说,“你们走吧,某回去处理一点事。”

    谢湜:“怎么不跟我一起走?”

    卢简:“某不能走,你们保重。”他下马车,目送三人离开。

    他背起崔白,叹气说,“这个人又是谁,崔兄认得吗?”

    崔白睁眼笑道:“无论她是谁,她都是我的慈慈。”

    原来崔白早醒了,为和辛慈多呆一会,也想看看辛慈会不会杀他,忍痛到现在。

    他揉后背,笑容满面,“她力气还是这么大,踹得我好疼。”

    真好啊。

    琅琊郡,王府。

    谢湜一笔一划改正她的错误:“你的名字这么写,多练习几次就会了。”

    宣纸上,是她写了一百遍的名字,谢楚。可惜字迹如狗爬,辜负了谢湜这位名师。

    谢楚心不在写字上,找了一个借口,“这笔不好,墨水甩不干。”

    谢湜拿起笔,写了她的名字,笔走龙蛇,铁画银钩,这支笔他写了很多年,不会不好用的,“很好写啊。”

    谢楚有些不开心:“那是你,我都会了,为什么还要我练?”

    谢湜皱眉:“你的字不像兄长教出来的。”他的字,千金难求,可惜谢楚不放在心上。

    谢楚红着脸:“这不是我擅长的事,跟你比不了。”她放下笔,“有本事你和我比剑。”

    谢湜站起来:“不许练剑,女儿家打打杀杀,谁敢娶你?”

    谢楚扬起脸:“剑术比我差的,我还看不上呢。”她提剑就走。

    谢湜变脸色:“去了晚上不许吃饭!”

    谢楚嘀咕着:“我要告诉爹。”话是这么说,可她乖乖做好,把功课写完。

    写完后,她肚子饿得很,去厨房找吃的。谢湜来检查,她的字歪歪斜斜,狗爪里绑跟笔,写得跟她差不多。

    谢湜打开功课纸,吓了一跳,呆坐在椅子上,久久没回过神。

    上面写着:辛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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