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血缘

    崔白问她:“杀人害怕吗?”

    辛慈摇头:“他这种人,死了好。”

    崔白摸她头,笑道,“你真是狠。”小厮说卢简求见,崔白以为他又来缠辛慈,他想看卢简笑话,便让他进来。

    说话间,卢简领一温文尔雅的男子,气宇轩昂,相貌和辛慈有几分相似,崔白一见他,脸色一冷,面皮抖了几下。

    谢湜听卢简说了辛慈的一些事,毕竟有血缘关系,他听了卢简的话,把一颗醉生梦死的心丢到爪哇国,见辛慈好好的,滚下眼泪,“阿楚还好吗?”

    辛慈不记得他,看着崔白发呆。

    崔白冷笑道:“别理他,他要你命的。”

    谢湜想离辛慈近一点,看看她身上有无伤痕,崔白横在辛慈身前,毕竟是琅琊王氏,世家大族,他要给点面子,“谢公子,她是我的人,随意唐突不合适吧。”

    谢湜怒道:“是你骗来的吧!”

    崔白亮出死契:“看好,这是她签的死契。除非死了,终生都是我的人,”他看辛慈,“是吧,小皎。”

    辛慈:“是,我甘愿跟着公子。”

    谢湜抢到辛慈身前:“阿楚,是哥哥啊。”

    不说哥哥还好,说起哥哥,崔白先笑了,“什么哥哥妹妹?某不曾听说。那日你们来闹,我让你们开馆认尸,你们不肯,非说是某杀的。现在有一个和她相貌相似的,还没搞清楚,你赶着要便宜。你恨不得多几个妹妹吧,好让你占便宜。”

    谢湜不善言辞,不是崔白的对手,在一旁咬牙切齿。

    崔白觉得好笑,“小皎,某给你自由,你要跟他还是留在这?某听你的。”

    辛慈:“在这里,”她低头,神色落寞,“不要再卖我。”

    谢湜听了心里一紧,眼泪越发落下,“阿楚,哥哥带你回家,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崔白很不耐烦:“快走吧。”

    谢湜:“你要多少钱?”

    崔白冷笑:“你把小皎当什么了?某要和她共度一生。”

    卢简:“你要什么?”

    崔白挑衅般看着他:“要你的命,你给吗?”

    卢简被激得脸色发白,想到辛慈说过她救过他几次,便觉得把这条命还给她也无悔,“某愿……”

    谢湜打断:“景先,我们回去商议。”

    二人离开,辛慈站着,看着她写过的字帖发呆,崔白教她写“小皎”二字,她写花了,墨水像滚落的泪水。她提笔重写,写到“皎”的时候,头痛欲裂,有个声音告诉她,这不是她的名字。

    “不舒服还写,我又不会打你骂你。”崔白故意说大声,他扶着辛慈,“怎么瘦了这么多?他没给你吃的吗?”

    这个他,自然是卢简。

    谢湜跑来,想近看辛慈,被崔白挡住,“谢公子自重,这是某心尖上人。”

    谢湜眼泪汪汪:“阿楚,哥哥一定会带你走的。”

    辛慈不解看着他:“我不认识你,你带我去哪里?”对上谢湜眼睛时,脑海中看见他发丝都是落花,他拂尽落花后,从容跳河。

    有个声音告诉她,是她做的。

    夜晚。

    见辛慈心事重重,困了又不敢合眼,崔白道,“困了就去睡,我这不用你陪。”

    辛慈茫然:“公子,谢楚是谁?”

    崔白笑道:“谢湜重病快死的妹妹,”他看辛慈,“说起来,容貌和你很像呢。他说带你走,实则借你的命续他妹妹的命。”

    辛慈脸色变了:“他是这个目的。”她很是难过,每个接近她的人都别有用心。

    崔白琥珀色的眼眸发亮,他握紧辛慈手,“只有我真心对你,我会用我的生命保护你。”

    辛慈不说话,转身去睡。

    崔白觉得没意思,无奈摆手。她都这样还不相信他说的话,那只能耍英雄救美的把戏了。

    踏出门那刻,一黑衣人当胸朝辛慈一划,辛慈来不及反应,看着刀剑朝心口划来。

    崔白拉开辛慈,挺着胸膛挨了黑衣人一刀,鲜血溅到辛慈脸面,温热的血瞬间激发她的血性。黑衣人见情况不对,飞速跳上房梁,跳下屋檐时,听见风被划破的声音,后脑勺插入一把匕首,是辛慈抛出的,他来不及喊冤便咽气。

    “小皎,你去哪里?”崔白胸膛还插着一把匕首,脸色白如墙灰,跌跌撞撞跑出来,“别丢下我,我只有你了。”他生得极美,加上楚楚可怜的面容语气,便是铁石心肠也得回转。

    辛慈按住伤口:“我不走,公子治病要紧。”

    崔白握紧她手:“有没有被吓到?对不起,没有保护好你。”

    辛慈大为感动,生死关头,他还记挂这样的小事,她眼泪要出来,“没有吓到,大夫呢?”

    温良赶到,看崔白这伤,他暗自佩服,伤口不深血流得不多,刚好能唬住人。

    辛慈满脸惊恐:“温大夫,他会不会死?”

    温良想笑又不敢笑:“不会的,公子吉星高照。”

    崔白却喊着:“小皎,疼死我啦,我死后我的家产都留给你,只求你给我守孝三年。”

    辛慈瞪他:“你胡说什么?”

    崔白趁机拉住辛慈手,再也不肯放,“我好疼啊,我会不会死?我死了不怕,怕的是没有人照顾你,你一个弱女子,能在这吃人的虎狼世界活下去吗?”

    温良又想笑,她当上悬命楼楼主的时候不知道杀了多少人,好几次差点弄死崔白,这种话他还能说出口。

    “所以公子别死,”辛慈掉泪,她也握紧他手,她求温良,“公子放心,若公子有不测,我会转生术,我替公子死。”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大颗大颗落下,“我是不祥之人,对我好的人都会死,我不该活着。”她想起赵五赵航唐莺,她真心对待的,都死了。

    崔白暗中惊吓,她还是贪生怕死,见利忘义的辛慈吗?还是他的药放多了,她脑子吃坏了?可辛慈这番真心话,让崔白大为感动,他也掉下眼泪,“说什么傻话,我怎么舍得?”

    二人眉目传情,浓情蜜意,温良一脸冷漠,敷上药膏,嘱咐几句要紧的话,马不停蹄离开。他的心和手都被玷污了,一阵恶心。可想到辛慈恢复记忆后,想到这一幕,会吐出三天的饭菜,他灿烂一笑。

    崔白受伤后,辛慈衣不解带,寸步不离照顾崔白。崔白老喊痛,她牵挂得紧,茶饭不吃,没几天瘦了一圈,而崔白在辛慈的照顾下,精神抖擞,容光焕发。

    这天崔白对镜簪发,再次被自己的容貌倾倒,美到呆滞,把镜子转到辛慈,他吓得摔了镜子,“你鬼上身了吗?瘦成这样子。”

    辛慈摇头:“我只是没胃口,见你大好我就好了。。”

    崔白拉她的手:“我知你真心对我,只是要照顾好自己啊,你若有事,谁还心疼我?”说罢他掉下眼泪。

    辛慈笑道:“又说什么傻话?公子面如冠玉,玉树临风,谁不爱?厨房熬了粥,我去拿。”

    崔白躺下,按着一颗跳动不已的心,脸通红发热,如抹了胭脂。这些违心话他说了无数次,不曾有这种感觉,那今天算什么?她对沈复说这种话时,有过这种感觉吗?想到这,他心里一股闷气。

    粥很烫,崔白慢慢喝着粥,小心翼翼问她,“我喜欢你,我是你的。”

    他很怕被辜负,那就试一次,只试一次。

    辛慈茫然看着他:“公子在说笑?”

    崔白无奈笑道:“你什么都不记得,还不相信我一片真心。”

    辛慈:“我不知道该相信谁。”她在天香楼的时候,好多男人说喜欢她,要娶她为妻,她听厌了。

    崔白一脸薄怒:“卢简这小子说喜欢你,他要不要脸了?”

    辛慈摇头,崔白怒容未退,“还是姓沈的?”沈复没廉耻,当初丢下她不关,还敢来找她。

    “姓沈的?”脑海中的画面越来越清晰了,她几次拔剑,要杀了穿白衣的人。

    “他被我杀了,还以为你忘不了一个死人。”崔白不敢刺激她,“粥还温,你喝一口,这几天你都没怎么吃。”

    辛慈不想吃,崔白只能喂她,“给我个面子,传出去我喂你都不吃,我怎么当一家之主?”他背着辛慈流泪,“你瘦了这么多,都是我的错,我枉为男子。”

    辛慈见不得人流泪,勉强喝了几口。

    崔白笑道:“真好,”正要把剩下的半口残粥喝了,伸来一只修长瘦弱的手,打翻白瓷碗,辛慈半蹲着,脸色发紫,大口大口吐黑血,“里面有毒。”

    崔白抱着辛慈,怕得牙齿都在打颤,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寒冷,“温良,你治不好她就给她陪葬!”

    温良皱眉道:“毒是岭南那边的,麻痹五脏六腑,某家中有相关医书,给某一个时辰,某去看看。”

    崔白:“慈慈能撑多久?”

    温良:“短则三个时辰。”

    崔白面容狰狞,气红了脸,要不是温良是唯一的希望,他早杀了磨叽的人,他抱起辛慈,“我跟你过去。”

    辛慈痛得身体蜷缩,把崔白袖子抓得断裂,眼睛通红,“杀了我,太痛了。”

    崔白眼泪直下,抱住辛慈,“我们很快到了,你再忍一会。我只有你,你不在的话我不知道我会杀多少人,你为了他们也坚持一下好吗?”

    乌木匆忙跑来:“公子,门口有人说他善治百病,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崔白:“先请进来。”

    等人进来后,崔白冷笑着,“你比我爹还狠,连自己的女儿都要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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