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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歌中的往事(大修了主角的胡说八道)

    这个遗迹中有很多考古学家想要的东西,到处都在无声地讲述着过往文明的故事;也有少许冒险者想要的东西,偶尔能发现一些贵金属的、贵金属还镶宝石的小饰品。

    索罗娜在探索期间,见缝插针地往自己的背包里塞了许多从遗迹里找到的耳环、项链、戒指、手镯、发卡等不占地方又能卖出价钱的珠宝首饰,收到了凯拉好几个白眼。

    卡特兰托看着索罗娜到处搜罗能卖出价格的细小饰品,又开始胡思乱想了:索罗娜原本过得养尊处优,但在产生魔法变异后的逃命生涯里一定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社会毒打,不然也不可能对财富如此执着。

    卡特兰托又想:凯拉是真的对她的贵族特权毫无察觉吗?索罗娜对金钱财富那么执着是因为她在变异后真的吃了很多苦啊,为什么要对她翻白眼呢?

    三个臭皮匠护送着一个学识丰富的老前辈,一行人就这么渐渐走到了遗迹的尽头。

    遗迹里偶尔会出现一些狼、野狗、巨蜘蛛等危险的野兽或昆虫,但也不算很难对付,作为遗迹来说已经算安全了。

    小城遗迹的尽头是一座小小的神庙。

    “看看这里!”格洛丽亚一边记录着有用的信息,一边兴奋地说,“这是古代精灵供奉他们的神祗的地方。”

    “古精灵生于世界之树,相信万物有灵,是自然神论者……”说到这里时,她略顿了顿,然后生硬地批判了起来,“他们的覆灭或许与他们信伪神有关。”

    格洛丽亚一边说,一边偷瞟着骑士凯拉的反应。

    这一切都被卡特兰托看在眼里,她忽然怀疑起了辛西娅的主要目的其实是让凯拉监视格洛丽亚,护送只是顺带的。

    格洛丽亚的学术活动是教会资助的,因此她的著作就难免会有局限——或许她对此一直都很不满,但也只能在真理和现实之间小心翼翼地端水。

    当然以上都是卡特兰托的猜测,而且她真的想得太多了。

    “你相信神的存在吗?”顶着一头鸟窝一样乱糟糟金发的人类女孩突然说。

    卡特兰托后知后觉地才反应过来,索罗娜是在问她。

    卡特兰托摸了摸鼻子,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无论是古精灵的精灵众神还是人类的创世神,或许曾经都存在过,或许现在也是存在的。但我总觉得他们对人间的生命并不在乎,说不定还很厌烦,或许创世神从未说过祂是唯一神,那只是教会的观点。这不是无神论的看法,我是不可知论者。”

    此时此刻的卡特兰托并没有完全相信罗枝枝的“梦中史诗”说法,所以现在的感觉就是:别告诉我罗枝枝那个令人一言难尽的死丫头都能成神了拜托!

    不过好歹罗枝枝这死丫头对自己的指派性别还是放了一马的,塔勒维尔大陆都这么低魔了,还是能做到性别平等,甚至还顺便让性向平等了一下,尽管罗枝枝其人其实是非常拥护性别二元论的。

    在这个位面里,同种族不同性别的体格是没有先天差距的,全看生长期的营养摄取,而这个世界的监护人也不会根据性别对孩子进行区别对待。

    至于体力/战力上的差距,区别只在于有没有受过训练/有没有斗殴经验。

    你要是有条件接受训练还跟别人说什么男女绝对力量,要么被当成不求上进还净找借口的窝囊废,要么被当成试图对特定群体进行洗脑操纵的、不怀好意的邪/教分子。

    罗枝枝,你这死丫头创造的世界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嘛。

    直到很久以后,卡特兰托才彻底相信:就算没有罗枝枝,这个世界也早已在茫茫宇宙中自顾自地存在着了。

    不过这就是后话了。

    现在,卡特兰托在古精灵的小城遗迹中、在供奉古精灵神的神庙前,她戏瘾大发的胡说八道被所有人都当成了愤世嫉俗的丧气话,但她并没有把以上丧气话当一回事。

    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另外三人的表情一个比一个精彩,仿佛她下一秒就要割手腕子重开了。

    索罗娜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卡特兰托隐隐瞥见小姑娘的眼睛水汪汪的,眼圈也有点红。

    凯拉瞬间严肃起来,一本正经地说:“世间的苦楚都是创世神对世人的考验……等等你别一声不吭地就进去啊喂!万一里面有什么危险的东西就大条了!”

    格洛丽亚若有所思地独自奔进了神庙里,吓得凯拉赶紧追了上去。

    “走吧!”卡特兰托也跟了上去,并提醒索罗娜也跟上。

    神庙的构造很简单,四面围墙,一个屋顶,一台祭坛,再没有多的了,没有什么特别危险的地方,没有什么特别危险的生物或灵体,甚至都没有什么神圣的氛围。

    大约是因为风化成废墟的时间太长了……吧?

    格洛丽亚要求卡特兰托把提着的灯凑近墙面,墙面上的文字显现出来,她又开始了一阵记录。

    Mie scais elin ne en la semo,

    Sde en hivis idevil elin gie rezilter teil calpora.

    Samida hmj en ilbor berdetil,

    Elin filfile pavis ron gilfonde mutil.

    Sde ic tia en grelvis,

    Mio eilopkil condark el humer ito la s urigine puke ipiel mio.

    Ileco tiu calistindo samida hmj,

    Sonster palazeta.

    卡特兰托是半精灵,小时候也学过一些精灵语,倒是能看懂这段文字的大意,只是仍不能推断出这座神庙祭祀的是什么神。

    然而无论这座神庙祭祀的是什么神,这都远远没有这段文字中所包含的信息量重要。

    “格洛丽亚修女,你之前是不是说过,原初精灵是与这个世界同时诞生、且不孕不死不灭的?”卡特兰托大胆提问。

    格洛丽亚一边做着记录一边说:“是的,这都是从以往探索的遗迹中考证出来的,当然也有参考在精灵之间流传的一些民间传说。”

    卡特兰托毫不大意地如此推测:“我有一个猜想,古精灵不孕不死不灭,能通过世界树复生,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之间没有不同性别的分化。或许还不止刻板二元的两种性别,只是这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这其中有可以怀孕的性别,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女性’。但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这一点,因为他们之间的性接触,在当时并不会导致可以怀孕的性别——也就是人类所说的‘女性’怀孕。”

    “这或许跟世界树的存在有关,又或许是别的缘故。”

    “直到人类诞生,一些比较爱玩的精灵可能会跟人类有性接触,而那其中可以怀孕的性别就怀孕了。”

    “这对古精灵来说是异常可怕的事,有一个怀孕的精灵就在神庙上刻下了这首短歌,用以警示别的精灵。”

    “至于为什么现在的非混血精灵之间的性接触也会有怀孕风险,大约跟世界树的消失有关。也有可能是别的缘故,但魔法和永生的消失与存续方式的被迫改变一定是有关联的。”

    格洛丽亚听得连连点头:“是有这么个可能!考古就是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你的推测都跟这首短歌的内容对上了,说不定就是真相。”

    另外两人倒是都一头雾水,毕竟她们不懂精灵语。

    直到格洛丽亚把该记录的都记录了,三人一半精离开小城遗迹,直接在苦橙荒原扎营休息,因为这里离城市太远了。

    索罗娜还是个半大孩子,好奇心很重,现在正缠着卡特兰托翻译那首短歌的大意,卡特兰托这才找格洛丽亚借来了笔记本,翻开最后一页给索罗娜边译边念了起来。

    “我知道他们和我们不一样,却不知道他们竟然如此肮脏。快之子不由乔木孕育,他们最终只能彻底死亡。但是这些不重要,我的轻率导致人女的原罪出现在了我的身上。就像那些卑贱的快之子一样,让怪物寄生。”

    凯拉在一旁看着炖了腌渍羊肉和豌豆的炖锅免得晚饭烧坏,一边不屑地说:“创世神啊!那些古精灵是怎么做到一边觉得人类卑贱肮脏一边还跟人类有脖子以下亲密接触的?”

    卡特兰托摸了摸鼻子:“有没有可能,那位刻下短歌的古精灵是意外怀孕受了刺激才这么说的?”

    索罗娜的注意点跟凯拉完全不一样:“你说的原罪,是我们现在经常说的原罪吗?”

    卡特兰托伸了个懒腰:“宗教的事,格洛丽亚修女或许知道得更多。”

    然后索罗娜就奔去缠着格洛丽亚问这问那了。

    她们特地寻找了较为开阔的地方扎营,而距离遗迹更近的地方有一片茂密的森林。

    格洛丽亚本想进入森林寻找传说中的野精灵的踪迹,看看他们是否真的如传说中一般野蛮又奇异,但还是被凯拉黑着脸拦下了。

    炖锅里开始冒起了泡,腌渍羊肉和豌豆炖的糊糊大概已经熟了。

    凯拉又把这些名为“豌豆炖羔羊肉”实为黑暗料理的灰褐色糊糊分到了四个炖菜碗里,三人一半精总算吃上了今天的晚餐。

    暮色渐浓,队伍里的中年人和半大孩子都得睡觉了,守夜由两个青年轮流进行,卡特兰托觉得自己又失眠了,于是主动要求守上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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