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姜一进实验室休息区，就听到一道抱怨：“还是南都星私立实验室东西全，不像我们，东拼西凑。”

    “听说那边，那个谁，帮了咱们挺多忙的。”一名圆脸技术员说。

    “萧婧？”小助理奇道。

    “可不是嘛。你的眼里难道就只有崔岩？”另一名技术员调侃道。

    “合作共建，懂不懂，星星大人都说了，我们两家要……”

    孟姜放下大袋吃食：“曲玄，还在里面吗？”

    “我从没见过这么疯狂的人，他简直是异类！”小助理目不转睛盯着数据库里的操作痕迹，满脸不可思议：“文献阅读量，一天顶我一个月。”

    “确实。这么枯燥的理论研究，他竟然能这么沉得住气，年轻人啊，很难得。”一名老教授叹道。

    “又有什么用呢？大家都知道量子理论重要，但这个不是早就被研究透了吗？”男子脱下抗污染实验服，露出精干的脸庞。孟姜认得出来，他是实验室主管，行业权威。

    圆脸技术员也叹了一口气，显然进展不顺：“量子云计算速度远超人工智能，已经能给参谋部解决几乎所有的优化问题，我不知道除了资源分配、后勤补给、路径选择之外，还能拓展出啥。”

    小助理辩解：“但我们把纠缠模型放进通信器了，确实机甲现在有不可破解的加密能力，信息安全传输也……”

    “连量子灯这种玩意儿，都被拿了照明专利……能用的地方，都用到了，他每天还盯着这个公式干嘛？”主管脱下眼镜，重重靠向椅背。

    老教授曾获得过帝国科学界最高奖项——学科贡献奖，说话分量重。他看着主管，压了压声音：“理论的推导，虽然全部失败了。但这么短的时间，竟然给出了这么多优秀的方案……曲玄，我只能说，天赋使然。他的研究方向，我很赞同，即使现在的公式有缺陷。”

    “科学的发展，可不是渐进式，而是跳跃式。在信仰一跃之前，谁都有可能成为那只鲤鱼。”老教授意味深长。

    孟姜把奶茶分发给大家，悄悄问：“龙鳞矿的实验材料，不是听说解决了吗？还有什么问题吗？”

    小助理解释道：“把龙鳞矿作为信息素传感材料，让人和机甲能用够用精神链接，这个升级路径，堪称天才。”

    孟姜：“但是？”

    “但是，曲公子之前的成功经验，不可复制。根据他推导出来的公式，实验都不太成功。”

    一名技术员拿起一瓶能量饮，补充道：“说量子力学太大了，他研究的是其中一个分支——量子感知技术。孟姜姐，你看啊，虽然我们在研究机甲这种庞然大物，但是核心仍然是它的基本组成，也就是粒子。上学时期，老师教我们的第一课？”

    “波粒二象性。”孟姜脱口而出。

    “对啦。所有的粒子，都不是实体，而是一种波。”技术员在白板上画出一个对撞机模型：“我们打出一个光子，把一个粒子波打散，变成两个拱起的波包。那么测量其中一个波包，就知道另一个波包的状态。二者之间的连接，是超光速的现象。所以利用这个，才能获得比手操机甲快一万倍的链接速度。”

    “那怎么确定波包的位置呢？”孟姜马上反应过来。

    小助理两手一摊：“是啊，怎么确定呢？”

    “那就要靠老朋友了，一个完美的量子公式。理论上，可以通过概率计算出波包的轨迹。能计算，就能控制轨迹。”老教授呵呵一笑：“但至始至终，科学界没有推导成功过。主流领域都放弃了。好啦，别这么沉重，孩子们吃饭吧。”

    “是呀，还是刷刷甜O帅A美B的短视频吧。”

    “有什么好刷的。一打开全是118星的新闻。联邦完全不把那里的人当人，他们是恶魔吗？有些地方……人间炼狱……”圆脸技术员放下筷子。

    突然，门突然被一股急切的力量推开，发出“哐当”一声巨。

    “教授，进来看一下。”曲玄的声音微微颤抖。

    “你这孩子？” 教授对上曲玄一抬头、暗暗闪烁着难以抑制兴奋的眼睛。全实验室的人站了起来。

    “看看那是不是一个接近完美的公式。”曲玄轻声。

    最近实验室更忙了，但和之前郁郁寡欢的氛围相比，现在处处弥漫着“我不睡觉是因为我兴奋”的癫狂。

    孟姜刚去送完饭，孟嫂就端着水杯等在门口。

    “小姐，小药丸，又忘了吃？”

    “……呃，就来。”

    孟嫂自从去了几次首都星，回来就极力推销一种保健品，说对身体好。

    “小姐，这是我托熟人代购的，A1实验室内部出的补剂，外面买不到哦。”

    “蛤？好叭。”

    孟嫂大概想不到，汪裕虽和她没见过面，但早就摸清她的底细。叶三殿下虽然没有亲自过问，但隔三岔五就让暗卫送来某根毛发、或者某团纸屑、或者一些不堪入目的布料碎片，让他化验，让他写报告。

    汪裕明白，殿下是在无声地催促：“搞快点！”

    再配合孟嫂详尽的过往叙述，汪裕现在掌握着孟姜全套的身体数据，而且是动态更新。

    汪裕斟酌再斟酌，谨慎再谨慎，能量饮有效成分含量不够，于是邀请了叶三殿下来实验室进行信息素提纯。

    绝密的实验室，防护层加了又加，人员全部疏散，由机器人进行恐怖的3S级别信息素收集。密闭仓内，机械手精密操作，完成蛋白质沉淀。然后以此为原料，制作出精贵、安全的药物。

    汪裕深知殿下不想扮黑脸催促孟姜吃药，所以他巧妙地通过孟嫂，把片剂塞给孟姜。

    孟姜猛地灌了口水，挥挥手：“孟嫂，我上楼啦。”

    几天前，孟姜在星网上匿名发帖，看看能不能找到和自己一样情况的人。孟姜躺在床上叹了口气，打开论坛，小信箱图标若隐若现。

    楼主：[请问只有我一个人有问题吗？我的脑子，强制要求我去当舔狗。]

    [ps：不去舔，会被雷劈。]

    [pps：他们都很好、非常好，我是真心喜欢他们的（微笑）。但是脑子有时候非要我去做坏事，我不想做，又不得不做。]

    [真诚请问，有和我一样的人吗？如何摆脱这种局面？]

    网友1：他们？几个？

    楼主：2个。

    楼主：呃，3个。

    楼主：3+1个。

    楼主：楼上的怎么删不掉？？？是3个，3个！

    楼主：啊啊啊啊啊！我应该回答1个啊啊！

    网友1：帅吗？

    楼主：贼帅……

    网友1：不会是鲜衣怒马少年郎、温润如玉谦君子、阳光正气小天使、傲娇直球疯忠犬吧？

    楼主：你懂我！？

    网友1：当然！我也一样呀。我们只是好色，不是有病！

    网友4：真不明白现在的女O女B，女德在哪里？尊严在哪里？这些男的联系方式在哪里？

    网友2：请细说做坏事？？？

    楼主：骗他们啊、害他们之间相互误会啦、设计他们开房啦，很多，以后还会更多。呜呜呜，怎么办？

    网友2：（睁大眼睛）比起你需要男朋友，我怎么觉得他们更需要男朋友。

    网友3：深更半夜，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在玩弄他们的感情，但我觉得你是在玩弄我的感情！

    网友4：别听他们的。楼主，这是一种脑神经缺陷，比如天生或儿童时期经历过什么，导致D2基因组受损，表现为行为动机和回报知觉的功能表达障碍。呃，我有一个朋友，应对办法就是脱敏治疗。总之，多舔多复盘，腹肌任你玩。纵使被雷劈，做鬼也笑谈！

    楼主：……

    网友5：怎么回事？知识以卑鄙的方式进入了我的脑子！

    孟姜扶额，这都是什么鬼？顺手点开跳动的图标，一封私信跳出来，孟姜睁大了眼睛。

    [楼主，您好。我写这封信，是希望能与您分享一些我内心深处的感受。从小，我便有一种奇特的体验——我的脑海中时常会出现一些指令，仿佛有声音在指引我行动。若是未能遵循这些指令，我便会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就像大脑被麻痹，全身如同遭受电击一般……

    ……

    然而，这样的生活让我无比疲惫。我总是假装我是一个正常人，用力地活着，甚至活出一个成功人士的模样。我向朋友诉说，渴望有人能够理解我，哪怕只是一点点。但遗憾的是，他们将我的苦衷视为精神异常，一次又一次劝导我控制幻想。可我身不由己……

    ……

    所以我真心建议您，不要向身边人吐露分毫，那只会使您本就破碎的心灵更加受伤。但，如果您愿意，我……不知道有没有荣幸，听到您的回音。或许我们可以一起找到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我的联系方式……

    祝您一切安好。]

    真的找到了！

    孟姜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马上将那人号码添入通讯器，顾不上深夜，小心发出第一条信息：[您好！（哭泣）我也……]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孟姜浓重的黑眼圈上，她很快洗漱，拿了早餐就走。门外，叶慈悲已经坐在驾驶位，静静等候。

    孟姜上了后座，引擎轻微的轰鸣，叶慈悲发动了陆行车：“怎么不坐副驾？”

    “我累，后面大。”

    “你最近怎么总是回齐府？是在忙慰问演出吗？”

    孟姜有气无力：“我要出差好久，收拾行李。”

    叶慈悲从后视镜看了孟姜一眼，锐利道：“118星的慰问演出？你知道，连裴缨都只是来北都星首府晃了一下，垃圾星那种地方，还是不去为好。”

    孟姜：“我要去。”

    叶慈悲：“你知道我有一百种方法叫你去不成。”

    孟姜这些天回想，星圣节那天，叶慈悲坐在主位？？这个认知把她吓了一大跳。她又不是傻子，最近心里五味杂陈。

    他不是普通的……有钱人。虽然谈不上骗……但终究不是一路人。这段关系最初，好像就是各取所需。脑子里这团子剧本还没搞清楚呢，再想想，再想想……

    孟姜摸了下自己的军装扣子，认真道：“特权阶级，总是令人神往。我知道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但是，我想起码看起来，要公平一点吧。”

    “我想去做这个事情，这是我的工作，也是我的荣光。我知道你可以轻而易举地帮我逃掉，但是我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她的目光落在车载屏幕上，那里正播放着征兵广告：“我并是你们这种精英，可以高高在上制定规则。但我想维护你们这些人制定出来的、帝国法律的尊严。”

    孟姜沉了一口气：“作为一个文艺兵，此时的我，就应该在那里。”

    叶慈悲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转方向盘，将车稳稳地停在艺团巷路口。他回头看向孟姜，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哼，你这气节，倒真像个公主。”

    孟姜沉默下车，叶慈悲有点烦躁。通讯器“噔噔”一声跳出视频。

    封好的笑容在屏幕上显得格外灿烂：“他们想见殿下，您看？”

    叶慈悲一踩油门：“见啊。再猜不出来我是谁，他们的脑袋就真被驴踢了。”

    封好笑吟吟：“好呀，那我就约个清净的地方吧。”

    北都星松园，封好家里的隐蔽资产。高大松林环抱着古朴庄园，外面人幽静庄严，内里奢华无度。

    一楼，齐星带来的人、裴潜带来的人和叶慈悲的人，或站或坐，三三两两，相互之间也没什么话好说。

    二楼。

    按照身份，齐星以恭敬的姿态行礼。裴潜作为南都星皇室代表，微微弯腰，以示尊重。封好则站在一旁，态度谦逊。

    叶慈悲比了个邀请坐下的手势，几人相互致以问候。封好轻声谈起家族长辈间的往来关系，一团和气。

    “殿下隐姓埋名，躬耕入局，此等风范，着实令人对叶家深厚底蕴肃然起敬。”裴潜圆滑一笑。

    曲玄抱臂倚着门框，嘴里嚼着口香糖。他家完成了这届首相职责就会下野，和叶家并不存在太多的政治纠葛。

    且，曲玄任公主护卫长多年，叶三仗着山泽税，总是卡皇室的预算，又是公主的相亲对象。曲玄看叶慈悲很不顺眼。

    齐星才不想玩虚的，直接切入主题：“时局动乱，不知叶三殿下有什么看法？”

    叶慈悲不动声色：“是战是和，各方意见不统一，确实是个难题。但你问我的意见，这个决策，不难。首先，人道主义关怀是一定的，援助、安抚、抗议、舆论，也都是必须要做的。”

    “第二是军事力量，我们帝国，能赢吗？”叶慈悲幽幽地说。

    曲玄支起身子，目光凝聚。他知道从这句开始，叶慈悲语带深意，这是一场对他们能否成为共谋大业伙伴的考验。

    叶慈悲的声音平和而深沉：“裴潜殿下，如果发起战争，您觉得齐星，可以统领吗？管幕又怎么样呢？”

    曲玄霎时觉得氛围惊心动魄起来。

    能进这个门的人，都可以说有能力领导战役。

    但是叶慈悲首先提名齐星，就等于在说，裴潜还不够格做领头羊，这次想都不要再想了。

    第二层意思，叶慈悲明知道齐星和裴潜关系匪浅，还让裴潜二选一，这其实就是逼裴潜站队，让裴潜支持另一个人。如果叶慈悲中意齐星，就不会是这么个问法了。

    裴潜微笑着：“这么重要的事情，我不敢妄言。选人用人，主要考察实力与品德。帝国不是有一句古老的谚语，说富贵时看他所交往的人，显赫时看他所推荐的人，困苦时看他不愿做的事情，就可以知道他们的品行罢。”

    叶慈悲笑意更深：“殿下说笑了。您的见解肯定能为我们带来新的启示，请不吝赐教吧。”

    裴潜只能接招：“管幕上将早年间作战经验丰富，是首都星军区参谋长，现在又在帝国第一军校任职，提拔了多位有才学的顾问和专员。”

    “齐星虽只为少将，但为建安大将军一脉相承子弟，对北都星及118星及其熟悉，主场作战优势明显，下属军团能人辈出。二人……”

    齐星见不得虚与委蛇，直接打断：“任命谁并不重要。我想上峰所想的，是我北都星真正安宁。而不是现在这样，任敌国在一旁虎视眈眈，欺负我北都星子民。目前已血流满地，只有战争，才能止住目前的伤痛。”

    曲玄暗道，这指挥官一职，看来非管幕莫属。据他这边的消息，霄捷大将军那边也早已派人接触过叶三，说不定他儿子万汜之前现身北都星，就是为这事来的。

    霄捷大将军一直反战，和叶慈悲谈过后，是妥协了？妥协的结果是，负责人一定要用他的人？

    叶慈悲见逼得差不多了，给出甜头：“我知道，北都星战斗力一如既往，齐少将，咱们军演还交过手，记得吗？”

    “我向来觉得，要打就要赢。我这边，也摸了摸底。对比联邦实力，除了北都星的兵力外，还是需要各地军队支援才行。指挥官一职，确实需要一位能调动首都星核心军队的人才行。”

    叶慈悲话音一转：“但，最出彩的，不一定是顶端的那个人。封好，做好战地报道，聚焦前线战士。这次的战斗，我想也是齐少将积累威望、进章升星的好机会。”

    封好连忙称是。

    叶慈悲又对裴潜道：“战争时间不会长，按照惯例，联邦最终还是要和帝国和谈。没有人比皇室之人更合适了。”

    在裴潜隐含深意的目光中，叶慈悲缓缓开口：“这也是一项巨大的政治资本，裴潜殿下，除了你，没有人有魄力摘掉皇室的帽子，去担纲真正的帝国操盘手吧。”

    曲玄惊讶，这是暗许，为裴潜争取下届首相之位吗？齐星，原来有当帝国元帅的野心啊。

    不过叶三也是阴险，拿霄捷大将军敲打裴潜、齐星。裴潜手里有技术，齐星手下有能人，而管幕文职一个，提过来当他们二人顶头上司，相互掣肘，妙啊！

    齐星脸色微变：“所以叶三殿下也是支持战争？可以对帝国这方面决策加以引导？”

    “是战是和，做决策最重要的一点，是利益，特别是长远的利益。”叶慈悲眯了眯眼。

    封好笑着补充：“自卡莲五世王以来，帝国所有自然资源，包括矿产，都由叶家管理。叶家，有收税的权利。但，首都星皇室和内阁，包括霄捷将军那边，好像对此越来越不满。遇到新的能源开发，每每要求成立多方控股公司。”

    “所以？”齐星开门见山。

    “垃圾星的矿产，我要了。但我需要一个平稳安全的环境，供叶家开采。同时，相关控股公司，叶家需要拥有绝对主导权。我希望二位，不，三位，”叶慈悲面向曲玄方向侧了侧：“能够尽力帮助我达成心愿。”

    “听说机甲升级已经完成了理论构建？”

    曲玄怒目：“你！”

    “北都星，跟个筛子似的，哪有什么机密。”叶慈悲下了条件：“我希望裴潜殿下能尽快在南都星优良的实验场里，完成剩余机械搭建部分，技术图纸和叶家共享。而齐少将，请您缩短战程，我要三个月内结束战争。”

    曲玄奇怪道：“垃圾星有什么矿产啊？不都是垃圾吗？”

    齐星、裴潜皱眉，似在思考。

    曲玄急了：“就算我有公式，哪有那么多龙鳞矿，叶三殿下出吗？”

    “噢？你不是找到了龙鳞矿平替吗？”叶慈悲轻笑：“送你们一个礼物，我偶遇一个喜爱雕刻的小男孩，他似乎有将垃圾星化腐朽为神奇的技术呢。”

    齐星咬牙：“难怪我翻遍了北都星，都找不到人。殿下人藏得真好。”

    裴潜快速下了决定，恢复笑容：“谢谢殿下，我立刻调他入研发团队。”

    曲玄在心里暗自咒骂：真尼玛是玩心眼的祖宗。叶三今天许诺了什么实际的？没有。他只不过抓住齐星、裴潜想要的东西，顺势给一些影响力，相当于辅助，或者是说，信誉投资。

    如果这事搞成了，齐星得到权力，裴潜得到利益，我得到名誉……

    但他要了什么？垃圾星矿石实际的掌控权！！！

    垃圾星矿石等于龙鳞矿，等于机甲升级，等于全帝国军事力量的基石、以及极大一部分工业力量的产能。他，哪里只是要矿产的税收，他要命！！！

    封好端来五支晶莹剔透的酒杯：“大摩时代的，尝尝？”

    伏特加香气四溢，叶慈悲和封好举起酒杯，裴潜、齐星一前一后，几人杯沿轻轻相碰，发出清脆声音。

    曲玄走过来一口闷：“听你们讲话，真累。要不是孟姜，我他妈的能和你们绑在一起？出了奇了。”

    “很聪明。如果刚才但凡有人拿孟姜说事，我们可能就不能在这里这么和睦地喝酒了。”叶慈悲脸色阴沉下来：”我还是提醒你们，很多事情，不要让孟姜掺和进来。”

    裴潜微笑：“殿下多虑了。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虽有抱负，但也知道实现理想的道路，没有捷径。”

    齐星猛地将酒杯搁在桌面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我绝不可能拿我妹妹做政治筹码。我也绝对不会允许有人伤害她。”

    叶慈悲冷漠道：“孟姜不是你的附庸，她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判断。她想和谁在一起都是她的自由。如果我发现有人搞什么情感绑架，我不介意让那些肆意扭曲她意志的人付出代价！”

    “我叶三要的代价，没有人能付得起。”